“你是不是个傻的?本就是个养子只要不出错,维持着表面功夫差不多不让人说闲话就得了。偏总把人挂在嘴边上。”公主也不客气,抢过他手里的信撕个稀巴烂,“江璟琛是天上有地上无,稀罕的不得了,那你自己呢?” 从前在江西,他也是嫡出的范少爷。入了江家,上了族谱,这才改了姓氏。 “公主您是个什么身份,我又是个什么身份?不值得你这样惦记。” 好赖话非得放在找个关节说是罢!公主根本惹得住:“你以为我真没了你,就选不到旁人?便如你所言,依着我的身份找个门当户对,平平淡淡过一生,又有什么不行?” 江书也是个经不住被激得,当场怼回去,道,“爹娘养了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亲生儿子,对他好些又怎么了?说难听,我便是您口中那不入流的养子,江家的富贵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父皇都没有这么凶的和她说过话,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眼眶里珍珠儿急打着转。 宫里那些皇兄为了争夺父皇宠爱而大打出手的例子,她看得多了!像是江书这样全心全意想着江家,做事能如此问心无愧的,便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公主心里也是纠结,一方面是喜滋滋的想,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另一方面,江书如此维护江璟琛,那把她放到什么位置?却,实在是让她嫉妒! 且公主又拉不下这个脸,故而放下狠话:“是是是!你们江家人真是好生厉害,兄友弟恭,就本公主是外人!江书你有种就给本公主等着,有的是让你哭的!我这就去告诉父皇,我要嫁人!” 香风散去,人也走了。 江书揉了揉额头,“最是个胡搅蛮缠的,别又犯什么蠢事。” 临了午饭,江大奶奶就喊了人过去,“你本是我娘家带过来的人,可真应了外面的话,生了嫌隙?” 江书是江大奶奶带大的,又沾着血脉,他们的关系比同母子之间,“让母亲担忧,是儿子不孝。” “那你说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会儿,江书一五一十的回禀给了她,“依着璟琛的资历,该受天子的器重。却因着婚嫁一事,耽误了任职。” 江璟琛是江大奶奶心头的一块肉。 生疏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像亲母子。 再加上,江阁老这人可是能为江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他自己都舍得出去,崩说牺牲家里的人。便看他对江璟琛那个态度,也全然不是没这个可能!着实是个心狠的! 江大奶奶领教过几次,早就心寒了:“我知道你夹在里头为难,母亲不想做个偏心的坏人。” “母亲,璟琛和公主着实不合适。”江书哪里能听得了这些,他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是够了:“我定会劝公主回心转意。” “哦?还有这样的事?”既然公主这么在乎江书,就让他坐实了这个驸马也没什么不好!江大奶奶笑脸明媚,“书哥儿你年轻气盛,和公主吵架又不是头一回的事了。小孩子家家哪有真说散就散的,我倒是不操心。” 江书应下,就见着江大奶奶拿出几幅画轴。 “你帮我看看,璟琛会喜欢怎样的姑娘家?” 江书看了看画上清汤寡水的面容,又想起远在台州府那位少奶奶。呃……可能江璟琛一个都看不上。 希望派去的人能把江璟琛盯牢些,别让他乱来。 墨子大声的打了个喷嚏,“鼻子痒痒的,可别是有什么人惦记着我?” 寄出去的信也有些日子了,京城那边怎么还没回信? 江书该不会不管他们了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江书好歹是江大奶奶娘家过继来的。那公主可喜欢他了!这次,还不是因为要给江书腾位置,才来了台州府。墨子在给江璟琛收拾着衣服,嘀咕不止,“有自己的府上不住,偏要寄人篱下看罗府的眼色。再看看这院子,连一棵好模样的树都见不着。” 他的少爷可不在乎这些,住的津津有味! 箱笼里翻开,墨子手底下的衣裳除去暗纹不同,颜色均是一样的,都是青莲色。 “少爷,这件都袖子拉丝了,要不然还是丢了罢!” 他与褚玲珑的情分是从这件衣裳开始的。 江璟琛严厉的警告着他,“其他衣裳都能丢,唯独这件不行。” “小的替少爷委屈,住的地方这么小就罢了,还要留着这样的衣裳。” 江璟琛说了句,“有那么多情绪,就回京城去。” 墨子憋了憋嘴,反驳不了。 灰溜溜从屋子里头出来,撞见来送东西的小雀,“你怎么了?” 两人都是书童,好多话都能说,是墨子新交的朋友,“少爷留了一件破衣裳,还不让我扔。” 小雀回忆起往日里罗徽针对江璟琛那些的情景,他也不多说。随之,就带了墨子去了原先江璟琛住过的地方。 这里才是真正的袖珍! 四四方方,也没个窗户,便像是江大爷寻常捏在手里的木雕房子。 墨子眼泪一下子就蹦出来,“公子是个苦的,我还这般不懂事。” 不成了!明日还是写封信给江大奶奶,少爷他这样着实太可怜! 江璟琛怕的哪里是墨子写家书回去?对于江家,他也不过是江阁老手里可以用的一枚棋子。 权衡利弊,江家是不会愿意他去做公主的驸马,断了前程。又不想逼着他太紧,才故意支使他外出,便是在等一个好时机给他定一门好婚事。 江璟琛一笑:“做棋子就做棋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既然担了江阁老嫡长孙的名头,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更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的妻,只能是褚玲珑。 - 褚玲珑自己快出月子的那几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真是想不通,老夫人不是盼着这孩子来了,怎么连个小名都不见得有?而后,屋内屋外的下人也都跟着叫哥儿。是老夫人在故意给她难堪么:“采莲,你在外头走,他们都是个什么声音?” 采莲正拿着拨浪鼓逗趣孩子,有一茬没一茬的学舌:“说我们家小少爷命格好,天生自带的贵气,诸如此类呗!” 这些话,不用去听褚玲珑也猜得到。是她生完孩子以后太过敏感了么? 要不是,哥儿是老夫人的亲曾孙。褚玲珑都要抱怨,老妇人对这个小曾孙子也太敷衍了罢! 等下次,老夫人来的时候,她要不要借着机会说一说么? 按理说取名字这样的事,不用她提出来。总觉得,老夫人与她之间蒙着一层隔阂,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褚玲珑的眼皮半耷拉着,若有似无的有些不高兴。 采莲抬起头,以为少奶奶是要问什么事:“怎么了?” “没事。”褚玲珑强颜欢笑,翻过身,闭上了眼。 采莲又问,“少奶奶近些日子,不是说嘴巴发苦?山东过来的金秋红蜜桃,又香又甜。” 她一个丫鬟都这么都贴心,老夫人怎么会顾及不到褚玲珑的忧虑。 “不想吃。”女人的声音沉闷闷的,“我这里没事,你下去歇息罢。” 嘴上说说没事,可自己就是真的在意。要不,等采莲走后再把书本册子偷偷拿出来看看?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跟着江璟琛还是认识不少字,给哥儿挑了最漂亮的字当做是乳名,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想来,褚玲珑也就不难过了,巴巴的盼着采莲走开。 身后,门吱呀一声轻轻关上。 褚玲珑就下了床,把字帖抱到床上,铺平摊开,一个字一个字的寻过去。 又等了几天,还不见老夫人提取名这事。便更印证了原先的那些想法,老夫人这是在敲打她。 可分明,自己个儿好像也没做错事? 莫非是,褚玲珑借了江璟琛的势惹得老夫人不快了?觉得她这个寡妇有儿子,又有靠山,不好拿捏了? 她有些坐不住, 索性,也顾不得还差几天才能出月子,褚玲珑直接去寻了老夫人。 “给少奶奶请安!里头,田舅老爷正在和老夫人说话。” “什么事?”褚玲珑问着下人。 “少奶奶生产那日的事,县老爷抓了蔡氏入大牢。田舅老爷便过来做和事佬,说毕竟大家都是亲戚,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那蔡氏可是胆大包天,要害她们母子,田舅老爷还想要帮人求亲,让县老爷看在罗府的面子上徇私枉法? 老夫人也并不推却,客客气气的应下来,“赶尽杀绝,却不是罗府的作风。让蔡氏一家人离开台州府,断了这门亲戚,以后就别来往了,也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这么一来,她捏着手头里给哥儿选好的名讳,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气得褚玲珑夜饭都没吃,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 胸口闷的厉害。 她见着哥儿在怀里笑,心里愧疚的感觉就更厉害。一直到,后半夜也睡不着,披着衣裳出去了。 金桂在夜里开的甚好,她抬起头,深深呼吸一口气。 “少奶奶,这么晚没有睡?”男人温热的胸膛在她的身后,手臂穿过她的视线,似乎有意无意擦到了耳骨,他将那金桂折下一段,“特意出门赏花?” 夜里有风,吹的女人的乌发乱飞。她背着他站着,衣服也是穿的完好,但总有种心虚的感觉,不敢回过头去,“嗯。” 他却追着问,“少奶奶,为何不回过头来?” 月光明亮,褚玲珑见着江璟琛这幅模样,她倒是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专注着看花而已。” 花有什么好看的?江璟琛握着手里的花枝,在指尖碾压,“少奶奶欠我的人情,打算什么时候还?” 他才不会告诉她,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满是欲念。 第四十五章 秋日的月光。 皎洁而又明亮。她先前是想找个地方哭的, 如今半颗眼泪都掉不下来。 站在眼前的男人身子欣长,挺拔的宽肩就足够将褚玲珑笼罩在其中。清雅的气息蒸的她骨头酥软:“先生说的没错,生产那日多亏有您在。不然, 我和哥儿都要遭殃。” 人情只是话头,江璟琛却也不是想刻意在这女人跟前邀功, 眸光压得沉:“少奶奶可是因为我说要人情, 你就愁云惨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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