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唯有对着自己撒气,“反正,今晚我不要和大人睡一间。” “...” 陆则琰真是想不通,他就问这句,小太监怎么又能联想起那事,他是不是吓到她了。 ... 苏果到了地方发现这是一间正室,内外两间都很敞亮,紫檀摺台炕桌、黄柏二屉茶几...家具摆的不多但新,一看就是没有人常住的样子,大抵王爷的确很少来江南这处。 苏果看了眼卧床,捂着腰面露难色,“大人,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啊?早上才...也不必那么急吧。” 陆则琰看懂了她的别扭,直截了当地勾唇道:“脱衣服。” 她就知道! 苏果不情愿地解扣,嘴巴里嘟嘟囔囔,“大人,这还是大白日,您总不能老是这么...”荒唐。 陆则琰仿佛又读心术,笑道:“你的声音都没喊哑,本王哪里荒唐。” “...” 苏果接不下去,陆则琰没继续理她,折身打开床边衣柜,掠眼望去眉头一皱,那些下人买的什么东西。 这件襦裙齐胸太低,这件,又露出了半截手腕,这件更不可,隐隐都能看到肩膀,反复几次,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件领口紧致,手袖宽长的千褶百迭裙。 苏果手上被递到了衣裳,才琢磨出陆则琰的意思,面上发烫,“换衣衫罢了,大人方才干嘛逗趣。” 陆则琰轻轻推着她进了屏风后,笑道:“怎么,我的人,我还逗不得了。” 苏果翻来覆去看,“大人,这天穿这件是不是会热呀?” “不会,你没听到方才打雷了么,下雨刮风会冷,你再披件袍子。” 有吗? 苏果点点头,“哦。” 陆则琰心满意足地看苏果进了屏风后,他倒是想就这般盯着她换衫,但依着小太监的性子,扭捏的不知拖到几时,他对她素来没有太多自制力,若是不留神,怕是要折腾个把时辰。 “等换完了衣衫,陪本王演场戏。”陆则琰靠着门背,视线大大方方地落在云石片屏风上。 “是,大人。” 苏果全然不查,还在认真地换衣,她现在不需要再用粗布裹胸,除了外头套件男装的薄袍,里头芯子皆是女子打扮,因此换的并不慢,可是她的双手细巧白净,做最普通的动作都美得像是采花瓣。 “大人,我是不是要做你的小丫鬟?” 陆则琰看着屏面映出‘两朵娇花’,心不在焉地道,“怎么把自己说的惨兮兮的。” “没有呀,做大人的丫鬟又不惨...” 苏果边说,边爽快换完从屏风后走出,大约是头发没来及的梳,她直接将发髻拆了,披散着头发,准备出来再寻面铜镜。 女子的青丝如瀑,微微侧低着头寻镜的模样,动作之间带了份难以言说的妩媚。 陆则琰见她如此,眼神微微一暗。 苏果却已然找到了外室里的椀花四菱镜,对着镜子开始整理长发。 她身上这件百迭裙是由下人买来添置新房,以备不时之需的,花的是王爷的钱,买的当然都是江南的上乘货,华丽不已。虽说没有挑好尺寸,但苏果身段极好,肩若削成,楚腰纤细,没有难穿的道理,唯一就是胸脯丰腴,将衣料撑得有些紧,胸前的衣褶都被撑的半开,呼之欲出。 腰间被浅红色的绶带挽住,不盈一握。 盘发间女子带起手势动作,十指青葱,露出皓腕雪白细腻,单看背影,都能猜到此人的娇色无匹。 苏果梳理完,长舒了口气,留在大人身边用惯了简单的束头髻,手生的差点都不知该怎么绾发,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转过身,笑眼盈盈,“大人,我这样可不可以呀?” “扮成丫鬟是梳成这般嘛?” 女子肌肤白皙,明眸皓齿,鬓发斜插玉流苏银质的长簪,端的一副花容月貌,容色绝丽。 陆则琰喉咙几不可见地滚了滚,手伸至背后,在门上无声得落了锁。 “大人?” 苏果见陆则琰光顾着盯着她不说话,便又唤了声,可陆则琰还是没回,人倒是越走越近,直到将她围堵在梳妆台前。 他哑声:“苏果,为了本王,再理一次发髻好不好。” 苏果以为是说她理得不好,自然地点了点头,“是,王爷,我手生,是不是哪里歪斜——” 话还未尽,她便被男人打横抱起,在惊呼声中掉在了软被上,发簪落了一被子。 苏果这下还哪有不明他那句重新梳发的意思,想是想推拒,可看陆则琰黑沉沉的视线,话到嘴边又有点胆怯,往里缩了缩脚踝,“大人...还在白日呢。” 陆则琰看着她眸色深晦,嗓音喑哑,“就一次。” ... 午时进的房门,所谓‘一次’的磋磨下硬生生拖到了申时,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苏果好说歹说才说服陆则琰暂且先放过她,余下的容后再算。 坐在马车里,苏果的腿上还绵软,疲倦感袭来,她下意识摸索到陆则琰的身侧,挪靠在他的手臂上,陆则琰索性揽过她,抱着她睡。他的下颚抵在苏果的头顶,本来不觉得困,可是女子身上甜软的香气比他用惯的苏合香更要好闻,不知不觉也阖上眼寐了会儿。睡梦中还听得苏果在那呓语求饶,可爱的让他不由得揉抱的更紧... 马车的窗帘未束拢起,早春黄昏的阳光虽然很浅,但晒久了也是暖和舒适。苏果满足地睡了个好觉,做了些不记得的美梦。她在男子怀里懒懒转了个身,蹭蹭他的胸口,醒了继续闭着眼不想起来。 陆则琰也不催,就任由她跟个猫崽似的翻来覆去不消停。 苏果闹腾了阵子,觉得奇怪,往常再顺坦的官道,也少不得颠簸,今日怎么这般静,她好像连车轱辘声都没听见啊。 “大人,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苏果睡醒后的第一次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往他身上靠,“今天的路真顺坦,睡得真好。” “嗯。” 陆则琰闻声轻笑,“若枫,继续行路吧。” 继续行路? 苏果倏然睁开眸往外看去,他们竟然也没走多远,回头还能看到那座宅子的屋檐顶,想来是陆则琰怕扰了她睡觉,早早就停了下来没走。 “大人对我真好。” 陆则琰笑着接过话道:“那,今晚能不能不分床睡了?” 苏果心里的感动没存留多久,面上一红,又不想搭理陆则琰了,大人怎么整日都想的这种事! 陆则琰看她红着脸背过身,嘴边浮起淡淡的弧度,手上赫然是暗卫查到的陈常风的半沓资料。 ... 由下元去江宁府不远,快马两三个时辰,但由于启程晚,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戌时。 街上商铺门户紧闭,普通人家为了省灯油钱,早就上床睡觉,苏果原以为他们也得先在城中住一晚,翌日再去府衙,可陆则琰却是喊了顶轿子,直接带苏果坐了上去。 若枫付完定客栈的银子,则快步跟着走在轿子后头,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形。 至于为何去的是府衙而不是江宁织造局,那是因为自从陈常风离任之后,来的管事太监都不过是虚职,陈常风走之前将所有账册都交托给了江宁府的府衙路运广,一管就是五年,说他不了解内情,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府尹应当就是西厂的人。 陆则琰对这点并不好奇,他到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陈常风把钱用在何地,只要找到钱款去向,便能猜到他的意图。至于暗卫呈上来的消息,他一看就知道是陈常风用来遮掩的假身份,和苏果那套把戏如出一辙,找同名同姓甚至同街的人顶替,这种计,用一次还好,多了就腻了。 “大人,等会,我要喊大人公子吗?” 苏果的话不小心打断了陆则琰的思绪,他和苏果挨得近,顺手就勾住她的肩膀,“不用,小太监,你要不要试试为所欲为?” 苏果不解,她一个丫鬟,能怎样为所欲为啊。 陆则琰勾唇道:“本王这次就做你的护卫。” “嗯?”苏果看向陆则琰,大人今日穿的黑色箭袖的劲服,身段高挑挺拔,但是他那容貌,说是护卫,怕也没人信啊,“可是,大人,您太过好看,不会有人信的...” 陆则琰笑话她,“谁说护卫不能好看的,若枫长相难看么。”他对美的要求极高,身边也容不下丑的,所以只要是近身的随侍,都少有五官不正。 苏果有些犯难,老实道:“...可,可也没有大人好看呀...” 陆则琰见她这可爱模样,忍不住抱住她揉捻了番,而后才开始解释,“小太监,你听我说。” ... *** 民间的轿子不许过多颜色,黄色平顶、黑色的幕帘,轿内壁涂抹了层油纸,比起寻常官员坐的,规制差了许多,可民间能坐得起这类轿子也大都是富贵人。 所以府衙门口开门的小厮打眼看到他们,虽然被打扰了心情不佳,也不至于太过赶客。 小厮皱着眉,“你们谁啊?从哪里来,看了时间没,我们家府尹大人早就休息了,明日请早。” 若枫站在最前,听到对面语气,显然不是很习惯,“我家夫人来见你们府尹大人,你去通报一声。” 小厮左看右看,见此人样貌清秀不露怯意,貌似是个有身份的,脸色缓和不少,“这么晚了,你们有我们府尹的手信么。” 若枫闻言,回头看了眼陆则琰,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你把这个交给你们府尹大人,他看了便知。” 小厮接过信封,快快速地往回走,毕竟有胆量敢大晚上来打扰的,非富即贵,怎么也比他的守门的厉害,惹不起。 苏果有些好奇,低声询问陆则琰,“大人,信封里面真的是信么?”她不记得大人和这位府尹有联系呀。 由于她现在被陆则琰强制扣了个大兜帽,要说话还得撩起帷纱,刚说了半句,就被陆则琰拦住盖的严实,耳边传来轻笑,“好好说话,摘什么帷帽。” “...以前都不戴的。” “今日太美。” 苏果被他这般直白的话说的无法反驳,心里是甜滋滋,嘴上却还是嘟嘟囔囔地不停。 守门小厮很快就出现在了照壁外,整个人谄媚笑着直接把大门开了个大口,和方才仿佛不是同个人。 “贵客们请进,请进,我们府尹刚从床上起身,在厅里静候各位呢。” 陆则琰和若枫向后退半步,“夫人请。” 苏果端正了自己的姿态,回忆起陆则琰对她的交代,清咳两声后昂起脑袋,从容地走进了门。 江宁府的府衙后院是府尹素日的住地,虽然有自己的私宅,但往常时日还是离近点方便,这不是今日就遇到了大事儿。 路府尹这般想,门外由远及近响起窸窸窣窣的阵阵脚步声,看来是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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