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是噫迷香,刚好谢岚和谢明蕴入宫的路上碰到了她,香囊上虽然没有问题,但她的外衣上却沾上了噫迷香。 噫迷香,寻常心结不会有那么大的效果,谢明蕴素日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正常,是谁知道了她其实有那么重的心结,又能知道曾经在东明失传的噫迷香呢? 那是容淮安第二次察觉到古怪。 他从公主府回去,下人就马不停蹄地回禀徐盈在上京,像是一个干渴的人在沙漠里忽然有人递了水过来一样,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他来了寒鸣山。 很快,和侯夫人一向走得近的太后,就非要谢岚和谢明蕴来寒鸣寺祈福。 来寒鸣寺的晚上,谢明蕴就知道了徐盈的下落。 若非那晚有紫衣在,若非他去的及时,那刺客必然把她掳走了。 环环相扣,知道他在江南的过往,知道那个人是谢明蕴,知道她的心结,甚至知道徐盈,到那天晚上他在寒鸣山下遇刺,来了无数高手,招招要取他性命。 他武功不低,但是来人懂得东明的剑术,出神入化让人难以提防,他知道谢明蕴来了寒鸣寺本就心急,没防备中了招。 他在为取他性命的刺客身上,发现东明的剑术,还有容家的令牌。 那还能是谁? “为什么是你呢?” 容淮安阖上眼,轻轻说了一句。 “是谁都好,怎么偏偏是你呢。” 云副将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这样定定地坐了许久,开口。 “找到她养杀手的地方了吗?” “有两个地方,一个有一千,另一个就在容家养侍卫的地方。” 她的人混在里面。 说混也不恰当,毕竟容家主从来都允许她去容家的围练场。 “把这一千人折了。” 容淮安睁开眼,浅淡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情绪。 “是。” “城东有她的人,你去查查。” “大人?” 云副将一惊,显然没想到这一层。 “查清楚后悄悄把人处理了,近些天你上些心,把城东肃清干净,我养好伤之后会回去接手剩下的事宜。” 容淮安心中思忖。 自从他去年入仕,又替皇帝去江南办了桩差事之后,便接管了城东的事宜。 起初几个月他在府中闭门谢客,便都是这个副将在城东处理事情,九月之后,他渐渐地去城东处理些事情。 有副将在一旁帮着,没几个月的功夫,城东的大小权力几乎都落在了他手中,除了……容家主的一些人,还有容溱的人。 如今似乎还有她的人。 “一并都处理了,只要是容家的。” “是。” “还有,近些天盯紧了她所有踪迹,务必探查出她如今可知道徐盈的下落。” 能以徐盈为诱饵来引他们到寒鸣寺,就算她如今没找到徐盈,想必多少也有些线索。 他不能让徐盈落在她手中。 副将离开,门被关上,屋子里安静下来。 容淮安目光清淡地坐在那,一直坐了半宿。 * 谢明蕴第二天一早就被谢岚拽了起来。 “你昨晚答应的,要陪我去后山。” 谢明蕴打了个哈欠,看着一早上就生龙活虎的谢岚,不明白她怎么每天都这么有劲的。 她没骨头似的被谢岚拽起来,又被她拉着吃完早膳,临出门前谢岚絮絮叨叨地说。 “不管今天容大人怎么叫你,你都必须陪我去后山。” 谢岚从三天前知道她会钓鱼之后,就整日缠着她让她教,非说自己钓的才有趣,磨了三天好不容易今天才让谢明蕴答应,她自然是不准出任何意外的。 谢明蕴对上她那不信任的眼神,一早上第八次保证道。 “好,绝不反悔。” 谢岚登时喜笑颜开,让下人带了东西,拽着她走出了院子。 “去知会太傅一声,就说我今天陪三公主去后……” 她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谢岚拉着跑远了。 寒鸣寺的后山有一处幽静的湖,来的人一向很少,他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到这,谢岚把下人手中的鱼竿递给她,眼巴巴地看着谢明蕴。 谢明蕴往下看了一眼这湖,想着寒鸣寺的僧弥都吃素,他们要是在这大鱼大肉给人家知道了,还不把她们赶出去? “在寒鸣寺吃鱼,只怕不大好吧?” “谁说是吃的了?” 谢岚眼一横。 “我要拿回去养的。” 谢明蕴这下再没了话,接过鱼竿,和谢岚找了个好地方,开始教她怎么钓鱼。 谢岚很聪明,没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抢过谢明蕴的鱼竿跃跃欲试。 “我来。” 谢明蕴顺势递给她,往下看这一片清澈的溪流和山间的青松翠柏,后山安静又空气清新,连鸟叫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呼出一口浊气,拎起裙摆往下走了两步。 “我到那边去看看。” 谢岚看都不看她,摆了摆手。 在溪流的底下有一处的花开的很好,哪怕是冬日里也不显枯败倾颓之色,谢明蕴独自一人走下去,刚要凑近到那花边闻一闻,忽然面前影子一闪,有人拍了拍她的背。 “谁?” 谢明蕴吓了一跳回过头。 “六公主安。” 来人一身书生打扮,身形挺立,白色的衣袍随风飘动,气质出尘,手中握着一把扇子,谦谦雅雅地低头行礼。 “你是?” 谢明蕴心中顿时提起警惕,往上瞧了一眼谢岚和下人们,抬步欲走。 “臣是去年的科举探花,现今任职翰林院,臣姓陆单名一个文。” 陆文瞧见她要走,当即自报家门。 “公主不要害怕,臣在寒鸣寺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今天也是偶然来到后山,没想到二位公主在这。” 陆文谈吐不见卑怯,谢明蕴知道他是朝廷官员,放下些戒备。 “原来如此,陆大人为何住在寒鸣寺?” “臣年前休沐时便过来了,家中母亲生病,来此住段时日为母亲祈福。” 他说着目光掠过上面的谢岚身上,又看向谢明蕴。 “公主很喜欢这花?” 谢明蕴点头。 “是很喜欢。” 这花不在于多好看漂亮,而是她小时候,她那个教书先生的爹,曾经抱着她给她讲上京的故事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花。 她爹很喜欢,说是曾经和她娘的定情之花。 想到这,她目光柔和了些。 “大人为何来此?难道也喜欢这后山?” “臣不巧,是为这花来的。” 陆文将她的神色收之眼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张清俊的面容上竟浮出几分不好意思,脸色微微一红。 “倒是和公主很巧,臣……” * 因为昨夜处理了些公务,容淮安一觉睡到了巳时,醒来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是如往常一样佳人在侧,刚睁眼就微微勾唇笑道。 “公主今日来的真早,我昨晚睡得晚了些,失陪了一会,公主不会怪罪吧?” 话落下屋内,没听见声音。 容淮安目光扫了一眼屋内,却没见那纤细的身影,安安静静的,他心中浮起几分古怪。 “公主?” “谢明蕴?” 屋内没有声音,紫衣在门外敲了敲门。 “大人您醒了?” “公主呢?她这会可是在侧屋,你告诉她我已经醒了,今日早上没陪她用早膳,是我……” “大人,公主不在。” 容淮安的话说到一半被紫衣打断,他瞥过去一眼。 “嗯?” 不应该啊,谢明蕴紧张他的身体紧张的不得了,每天早上都早早地来他院子了。 难道是看他睡着就又回去了? “那你去隔壁院子告诉公主……” “大人,公主辰时起就陪三公主去了后山了。” 紫衣低着头回禀。 “让奴婢转告您,今日您就留在院子里好好休养,她晚膳后便回来。” 陪谢岚走了? 容淮安没想到自己晚起了一会的功夫就能被谢岚磨着把人叫走,心中顿时不虞。 他刚要喊紫衣去后山找谢明蕴,思绪一转,又想起这些天谢明蕴每天陪他困在这屋子里,以她那坐不住的性子竟然没喊着要出去,想必也是有些闷的。 算起来也有四五天了。 容淮安缓缓止住了话。 “下去吧。” 让她出去走走也好,他要是时时刻刻缠着人,真把人缠烦了也是得不偿失。 他容淮安可不是那种喜欢撒泼打滚缠人的。 紫衣见才升起的不虞瞬间就被抚平,瞧着容淮安平静的脸色,道。 “大人,您不去让人把公主喊回来?” 这不像她家大人的作风啊。 “喊什么,我若逼得紧了岂不是不通情理,好歹她陪着我在这耗了这么几天,想必也闷坏了。” 容淮安很宽容地道。 紫衣想着昨晚那个装病骗六公主的人,怎么也不能和当下这个宽容大度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公主出去多走走,知道了三公主的性子有多难缠,回来自然念着我的好。” 容淮安浅浅一笑。 他跟谢岚也不只是要扮委屈比谁能留住谢明蕴的。 紫衣嘴角一抽。 何况谢明蕴一天没来陪他,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只消稍稍再表现出虚弱的样子,无需装病,以她的性子就会愧疚今日没好好陪他,到时候他借此扮可怜多索要点什么,或者哄骗着人,如昨晚一般…… 容淮安心中想着昨晚身下柔软的身躯和她身上的幽香,顿时也不计较谢岚抢走谢明蕴一天的事了。 反正不管她怎么出去跑,最后还是会回他身边…… “你家大人是个宽容的人,自然不会时时刻刻禁锢公主来去自由……” “对了,大人,奴婢忘记告诉您了,听闻六公主在后山偶遇一书生,两人在小溪下相谈甚欢。” 容淮安:…… 容淮安的话被打断,嘴角的笑僵住片刻,回头问。 “书生?” “是,听闻是巧遇,那书生和公主喜欢同一种花,公主很是高兴。” “花?” 容淮安再度僵住。 这戏码怎么有点熟悉呢? 他记得第一次自己和谢明蕴遇见,恰好就是他以书生的身份,在江南的渡船上,碰到了在那采花的谢明蕴。 “这书生好看吗?” 他回过头,问紫衣。 “听回话的人说是很好看,一身书卷气,谦谦雅雅,长了一张很俊俏的脸呢。” 跟他在江南的时候怎么这么像? 容淮安有些坐不住。 “和她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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