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啊”的痛叫了声,但还在忍受范围内。 郁清珣刀锋再是一转,另一只耳朵也落下,紧接着是眼睛、鼻子再到手脚四肢……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被逼问的人身体抖了几抖,眼看郁清珣的刀锋就要转到自己身上,他忙喊出声:“是钱老大让我们来的!” “谁是钱老大?”郁清珣刀锋顿住,漠然低睨。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他姓钱,让我们叫他钱老大,有、有次我在河州城见到他,他穿着戎甲,好、好像是河州营里的大将军!” 河州?太后? 郁清珣眼底沉了沉。 太后胞兄,小皇帝亲舅舅正好任职河州,乃河州节度使,掌一州军政大权。 “他让你们过来杀人,你们便过来了?”郁清珣冷眼继续问。 “我、我也不想过来,是老大说干、干了这票就给我们一人五百两银子,还威胁我们不来就宰、杀了我们父母妻儿,大、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大人发发慈悲不要……” “噗嗤!”那人求饶的话语未完,刀锋已划过他颈部,脑袋翻滚着掉落下去。 三岁稚儿? 郁清珣脸色凝冷,眼里溢出杀意。 他儿子还不到三岁,他们不还是毫不留情地射出了箭矢? 倘若今日他没有来,或没恰好赶到…… 郁清珣不敢想那后果,眸子转向那最后一人。 那人早被吓破了胆,脸上溅了不少血迹,双眸惊恐睁着,嘴唇不停发颤,却没敢发出丝毫响动。 郁清珣却没在亲自逼问,“带回去,好生细查。” “是。”亲卫马上将人押起,其他人开始打扫现场,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余既成靠树抱臂旁观,见他如此轻易结束逼问,眉头不由轻抬了下,“你仇敌?” 郁清珣并没答话,随手将佩刀甩给亲卫,转身朝林外走去。 前脚姬清宁才死得蹊跷,后脚他妻儿就遭遇刺杀,还直指向太后胞兄,是想他们鹬蚌相争,还是以为能驱虎吞狼,他会因此怒而宰了太后? 郁清珣心中冷意更甚,才走了几步,眼前忽地暗了下,天地似晃动旋转起来,他身体跟着晃了下,耳边传来惊呼,“国公……” 左臂伤处并没有多痛,是那箭头……淬了毒? 他想着,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 恍惚间,他似做了场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姬长欢惊慌可怜地找上他,求他收留救命。 他本没多在意,安抚了几声就要送人回去,是太后身边的公公端着白绫鸩酒找上来,言她乃逆乱之后,当死。 那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惊慌落泪,询问她为什么当死? “我阿娘生我而死,我阿爹从未出现,我为何……为何就该当死?”那姑娘跪在地上,虽则落泪惊哭,委屈可怜,眼底又有几分不屈,像她生母,还有几分她生父的影子。 他恍惚想起那两人。 罢了,已经管了这么多年,没理由人一死,便看着他们仅有的女儿也这般殒命。 他拦了那内侍。 “你回去告诉太后,长欢乃我养女,非逆乱之后。”
第56章 记前世 (一) “我有一故人之女, 今年堪八岁,她娘死得早,她爹不久前病逝, 家里没了别的宗亲族人, 孤身一人甚是可怜, 我打算收她为养女,已经接入府里, 你明日得空见见?”夜里激情过后,郁清珣拥着怀中娇妻, 吻过她额头温柔哄说。 “故人?”怀中之人嗓音带着软绵懒意,“我可认得?” “你不认识。”他哄着。 唐窈没有怀疑,思索着道:“八岁没了爹娘确是可怜,可要选个好日子, 开祠堂办个酒宴?” “不必麻烦, 就当家里住了个远房亲戚。”郁清珣不在意道。 唐窈不疑有他, 躺在怀里昏昏欲睡, “这会不会太委屈她?” “不会,过几日不是母亲五十大寿吗?到时让她见见人,让人知道即可。”他答着。 那姑娘身份特殊,不可能记入族谱,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认亲。 唐窈闭着眼, 声音带着明显困意:“她爹娘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母亲白氏,父亲姓江, 在北疆那边任过军司马, 与我曾是同泽……”他将早捏造好的身份合盘托出,就算妻子去信询问也不会露馅。 唐窈果真没再多问。 两人沉沉睡去。 他恍惚好似做了另一个梦, 梦里他将长欢接入府后,再去见妻子述说此事,却遭到闭门羹,只得让丫鬟带话,待过了两日他再去见妻子,她竟甩给他一封和离书! 梦里的他十分气恼,坚决不同意。 等他一觉醒来,又忘了梦中内容,隐约记得不是好梦。 郁清珣没多想,如常早起上朝。 几日后,母亲五十大寿,前院这边才开宴没多久,他就到接到消息,长欢冤枉棠棠夺了她的珠花,阿窈气得险些让人跪地道歉,还逼那给错花的婆子自扇了好几个耳光。 他妻子历来温婉娇柔,不会如此霸道,定是那婆子该打! 郁清珣到底没忍住,宴至中途便转去西园花厅,正好看到女儿坐在宴席上委屈落泪。 “棠棠。”他快步过去。 周围宾客乍见他过来,都惊了跳。 “怎么了?”他没理会其他人,蹲身将小姑娘抱进怀里,心疼看着。 小姑娘眼里噙着泪,委屈伸手环住他脖颈,将小脑袋埋进他怀里,可怜巴巴地闷声道:“我没拿她珠花。” “大伯,是四妹妹误拿了长欢姐姐的珠花,我嬷嬷已经另外给过啦!”旁边坐着的二姑娘郁桃先开口说话。 被点了名的长欢也放下碗筷,脸色微微发白,显得有些紧张,躬身行礼怯怯道:“父亲,是我错了,我不该没弄清楚就误会四妹妹,四妹妹莫哭,是我错了,我在里给你赔不是,求你原谅。” 她说着,再朝郁棠躬身福礼,那紧张惊怕的样子像生怕被赶。 郁清珣眉头皱了下,先瞥了眼那开口的二姑娘,心中不喜。 他宝贝女儿会缺所谓的珠花? “棠棠的衣衫首饰历来独一份,岂会误拿?”他扫过周围宾客。 这小厅坐的都是小客人,不止有府里几位姑娘,还有其他前来贺寿的公主郡主等人。 旁边候着的奶娘马上回道:“禀国公,并非是姑娘误拿。” “是四太太得了几朵女孩儿喜欢的铃铛珠花,就拿到宴上分予了众姑娘,这位长欢姑娘的珠花不知怎地不见了,又因为四姑娘得的珠花与她颜色相近,就以为是四姑娘夺了她珠花,还泫然欲泣,好似四姑娘欺负她似的。”奶娘话语不客气,瞥了眼那国公养女,眼神不屑。 “我……”姬长欢脸色更白,果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点不像她母亲,更别说她父亲。 郁清珣心有不喜,但到底没过多指责,“既是误会那就不存在误拿,再有胡言乱语者,掌嘴赶出府去!” “是。”周围仆从齐声应着。 他再低头轻哄女儿,“棠棠不哭,明日爹爹给你更好看的珠花,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不喜欢珠花了……”小姑娘委屈道,“我想阿娘。” “你阿娘在宴上招待宾客,暂且不得空,等吃完咱们再过去好不好?”他轻柔哄着。 “嗯。”郁棠很懂事地没有硬要过去,只窝在他怀里,将眼泪蹭在他衣襟上。 郁清珣心疼地抱着她起身离了小厅。 “她们都冤枉我,说我坏,抢别人的东西,我明明没有。”小姑娘委屈着,那双清澈眼眸含着水指责道:“你是不是有了新来的大姐姐,就不喜欢我,不要我了?” “怎么会?”他惊奇女儿怎么会有这想法,“棠棠永远是爹爹的心肝宝贝,我可喜欢了,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不喜欢新来的大姐姐。”小姑娘揽着他脖子,“二姐姐说你更喜欢新来的大姐姐,她一来,你就给她新衣裳新裙子,还有会响的好看珠花,我都没有……” 郁清珣听着,对二侄女更是不喜。 年纪小小就会搬弄是非。 他温柔解释道:“那是因为你长欢姐姐初入府,我才让人给她准备换洗的新衣服,不是因为我更喜欢她,等明日,我给棠棠准备更多看好的新衣裳新裙子,还有会响的珠花好不好?” “我不要花……” “好,不要珠花。” “桉弟也要有好看的新衣裳。”小姑娘没忘了弟弟。 他自是答应着,“好。” “大姐姐什么时候回她自己家?她为什么要喊你父亲喊阿娘母亲?她没有自己的阿爹阿娘吗?”小姑娘不开心道。 他只得柔声解释,哄着往可怜方向说:“她爹娘都不在了,一个人孤零零的,饭吃不好衣穿不暖,晚上睡觉还没人陪没人哄,可可怜了,爹爹看她可怜,才把她接到咱们府上……” “这么可怜?”小姑娘听着瞪大了眼睛,“那、那我今天是不是也冤枉她了?她是真以为我捡了她珠花,还不还给她她才要哭的?” 郁清珣顿了下。 “我有好多珠花好多绒花,还有金兔子金小羊,她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送她一些?”郁棠问着,同时思考起,哪只小金兔子不得她喜欢可以送出去。 “唔……”她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舍得,最后看向亲爹弱弱道:“你可以再送我两个一模一样的小金兔子吗?” “嗯?”郁清珣没理解,还以为女儿是在讨要礼物,“好,明日就让人雕刻两个一样的送来。” “还是三个吧,我一个,桉弟一个,再送一个给长欢姐姐。”小姑娘掰着手指道。 他听着,明白过来,顿时喜不自禁地抱紧女儿贴了贴了。 他家棠棠果真乖巧体贴又心善。 等到晚膳时,小姑娘果真跟姐妹相处融洽。 他看着甚是欣慰。 晚上跟阿窈说起这事,阿窈皱眉没多说,似对长欢已有不喜。 寿宴第二日,中途母亲唤他过去,他才进门,就见表妹衣裳不整撞过来,还没得及说什么,母亲便领着人过来,装模作样地定要他将江姝琴纳为贵妾,还为此将阿窈也唤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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