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盈面色难看,她没有否认。 “长公主向来蕙质兰心,不要被一个男人的言语蒙蔽了双眸。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告辞了。” 萧默动身离开,徒留长公主立在原地。 傍晚萧默还未归来,郁阙在西厢房练字,珠儿送汤药进来,“夫人喝了药再练字吧。” 郁阙搁下笔,端起药碗。 “夫人不能喝这碗药!”侍女铃儿忽得推门进来,从郁阙手里夺走药碗,“这药不能喝。” 郁阙疑惑:“怎么了?” 珠儿也不解。 铃儿支支吾吾:“我方才煎药时,忘记放药引了,都怪我糊涂,我再去重新煎一碗来,这碗就别喝了。” 铃儿是新来的侍女,做事毛躁也不奇怪,郁阙:“好,你去吧。” 铃儿端着药碗匆匆走了。 珠儿道:“奇怪。夫人的药材都是包好的,药引混入其中,她怎么会说忘记放药引了呢?” 此时泽元敲门,“夫人,长公主府忽得送请帖来,说是长公主府今夜设宴,还请夫人过去一道热闹热闹,还特意叮嘱求夫人不要拒绝,她有要事告知夫人。” 郁阙思及长公主当日对自己的态度,她实在不想去,也不想见沈彦,可是长公主说有要事,还是过去听一听吧。 “备马车,我要去赴宴。” 泽元应下。 长公主的态度转变,还有沈彦与长公主的关系,都叫她十分困惑。 她梳妆更衣,经过长廊朝门口走去,又吩咐泽元,“萧相快回来了,你一会儿记得告诉他我去了长公主府。” 泽元:“谨遵夫人吩咐。” 到了拐角处,迎面过来个人,郁阙躲闪不及时,对方手里的汤药撒了她一身。 珠儿一看,“怎么又是你?!铃儿你怎么如此冒冒失失!!” 铃儿立即跪到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郁阙刚换好的衣裳,妆容也叫毁了,这根本就出不了门了,郁阙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珠儿伺候郁阙更衣,“那个新来的铃儿做事如此马虎,夫人还是调她去洗衣裳吧。” 郁阙越想铃儿那张脸越觉得熟悉,似从前就在哪里见过的。 哦,她想起来了,就在庄国公府,沈彦父亲的院子里!当时沈父看铃儿生得灵动貌美,要叫她进书房伺候,府里所有丫鬟都知道,只要进了二老爷的书房,那便相当于当他无名无分的妾,铃儿不肯。 那日郁阙正好看到她站在墙角哭,看她可怜便调她去厨房帮忙了。 当时她还不叫铃儿......郁阙很肯定她是庄国公府签了身契的婢女,若没有犯大错是不会被发卖的。 郁阙:“算了,她方进府服侍,出些小错是难免的,再留她几日。” 珠儿:“她可不是刚进府,少说有两个月了,在外间打扫,给客人端茶倒水很是机灵,奴婢这才叫她进绿水苑服侍夫人。” 进府两个月,原很机灵...... 不多片刻,萧默从宫里回来,下人们张罗着传膳,萧默饮了口茶道:“听泽元说,你原要去赴长公主的宴?” 郁阙:“是......长公主几番送帖子来请,我也总不能推脱。” 萧默:“往后她那的宴会,若没有我陪着,你不要去。” “为何?”郁阙反感,“你既说将我当妻子,我难道不可以随意走动?” 萧默凝视着她:“往后长公主府上的宴,沈彦多半在场,我心胸狭隘,不想你总见他。” 这个理由的确说得过去。 “我与他已是各走各路,若故意避而不见,反倒显得我还未放下。”郁阙道,“我坦荡赴宴,往后才会相安无事,否则各家大小宴会,除非你将我拘在府里一辈子,我到底还是要与他见面的。” “夫人就应了我吧。”萧默态度软和下来,捏了她的手再手心把玩,“你不是想回金陵开设女学么?等明年立春之后,我央求陛下将我外放去金陵,到时候海阔天空,你想做什么都成。” “你愿意陪我回金陵?”郁阙眸光流露惊奇之色,“若我去金陵开办女学,恐怕往后都会定居金陵,不会再回皇城,那也意味着你要释放手中权柄、大人也愿意?” 萧默有自己一番傲气,“叫我释权,成为一个平庸之辈自是不可能,但去与江南那些豪绅周璇较量一番,倒是颇有意思的。” 说得也是,他这样的人到了哪里都不会屈居人之下。 但他言辞之意,愿意与她定居江南,他对她的诚意,确实很足够。 萧默:“毕竟将来要随夫人入郁氏祖坟,早早去江南定居也好。” 郁阙忽得笑了,“又非入赘,说什么随我入祖坟,这种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这个人脾气好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入赘也不是不行。”萧默依偎过来,那么肩宽体长的人就这么靠在她怀里,“横竖我是跟定夫人了,叫我跟夫人姓我也愿意的。” 郁阙笑得不能自已,掌心轻抚他软绵发丝,“怎么跟雷公似的,像一只撒娇小狗。” 萧默也笑,眉眼温润,往她怀里钻,“那我便是夫人手心里的撒娇小狗,夫人不许不要我。” 回金陵开办女学书院呐,郁阙无法想象自己到时候该多快活。 郁阙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男人,明眸皓齿,肤如凝脂,他若穿上一袭浅色长袍,该是很衬江南烟雨,郁阙不自禁地俯身亲他,细细描摹他好看唇角。 实际上此刻萧默已经换下官袍,身上着她喜爱的茶白长袍,乌黑发丝披散而下,他浑身再没有从前一丝戾气,真正好似贵妇人身边一个出挑绝尘的面首。 “还请夫人怜惜。”萧默眼底含笑,撩拨她。 如此清清净净,人畜无害的模样,忍不住叫郁阙吻他更多,甚至激发出她心底的恶,想就这么蹂、躏他...... 天下怎么有他这么复杂的人,诱得她为他所迷惑,心甘情愿做出格之事,她出神这么一瞬,贝齿加深,将对方的唇也咬破了。 萧默没有反抗,反而任由她这般...... 郁阙尝到了血腥味,又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而后一路往下,贝齿在他脖间留下一道痕迹。 “家主,夫人可以用晚膳了。”珠儿推门进来,定了定神才看到榻上缠绵的两人。 “出去。”郁阙命令。 珠儿立即退出去关上了门。 层层叠叠的外袍也阻拦不了两人亲密无间。 男人靠坐椅榻,背后贴到墙上悬着的画作,但此刻思绪混乱,已经顾不得这画价值千金,他眼神不免迷离,任由她坐到他怀里。 她比从前强势几分,与之相比,萧默的气势弱了几分,他唇上沾染鲜血,为这雪白皮囊平添几分艳色,真真好似一个无权无势,任人欺辱的面首。 郁阙觉得自己今夜真的是疯了,好想反客为主,欺凌着他。 萧默主动吻她,鼓励着她,与她额头相抵,“我好喜欢夫人这般。”他耳语般的声音更是咒语一般蛊惑人心。 简直是只狐狸精,从第一眼见他起,郁阙便这么想了,他是山间的鬼魅妖精。 这么好看的皮囊! 劲瘦腰身承着她。 ...... 不知多久,再也无下人过来打扰,恐怕早已经过了传膳的时辰,恐怕绿水苑的下人们全都猜到两人在房里做什么了。 郁阙翻身下来,仰靠到软枕上。 萧默不甘她离开,侧过身去追着她,不肯结束这一场曼妙的欢乐。 她双手轻触他雪白尖瘦的脸颊,由着他加深这个吻。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一个他,复杂难懂,千百面孔,叫她这么喜欢,叫她痴迷沉醉,叫她庆幸有这样一个人,庆幸自己遇见他,领略他的一切。 吻到她要窒息,男人才微微退开,他眼神迷蒙,晶莹润泽,近在咫尺直勾勾地望着她,好似还未餮足的兽,央求着更多的甜头。 他微微倾身,与她额头相抵。 郁阙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喜欢他这勾魂夺魄的皮囊,还是喜欢他跳脱不定的性子更多。 “萧默,我好喜欢你。”她手心轻贴男人脸颊,耳语般轻吟,两人面上都是欢、爱过后微微潮红,如互相取暖的小兽。
第55章 隔日萧默上朝去了, 郁阙亲自将椅榻上的褥子换下,回想起来还是很荒谬。自己受过最严苛的淑女教育,怎么就那么情不自禁......还是她主动的, 还是在傍晚该用膳时, 现在满屋子奴仆都知晓了。 她将一切罪责都归咎于萧默生得太好,太会蛊惑人了,就是这样。 长公主府又送了请帖来,说是月底长公主寿辰,请她过去热闹热闹。 若长公主因为沈彦而与她争锋相对,郁阙觉得自己有必要解开这个结,毕竟她已经彻底与沈彦划清界限, 还请长公主也不要再纠结此事。 她看着请帖, 犹豫着要不要去。 此时铃儿端着汤药进来了。 郁阙看着她,确定她曾是......“清韵, 你是庄国公府的清韵,我记得你。” 铃儿微微敛神,跪到郁阙足边:“二少夫人。” “昨日你故意将汤药洒到我身上,是么?”郁阙微倾身, 将她扶起起来,“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 铃儿支吾,“奴没有要害夫人,奴是在帮夫人,奴不想夫人去长公主府上, 长公主要害夫人。” 郁阙:“谁派你来的相府?” 铃儿抿了抿唇, “是二少爷派我来的,二少爷担心夫人。” 沈彦?! 铃儿:“自从知道夫人被困在相府之后, 二少爷偷偷派了好几个婢女进相府,但只有奴被相府的管事选中,奴废了许多力气,在珠儿姐姐面前表现,前几日才得入绿水苑。昨日奴收到消息,说长公主派人在那碗药里下了毒,所以奴才借口说少放了药引,阻拦夫人饮药。” 郁阙大致明白了,铃儿的意思是长公主派人害她,而沈彦得到消息,传给铃儿,叫铃儿护着她。 “沈彦他为何要这么做?我明明已经与他、” “二少爷一直担心夫人!”铃儿道,“担心得茶饭不思,为夫人劳心劳力,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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