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路上想好的说辞,却在看到苏妧面容的那一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陆砚瑾揉着直跳的眉心,目光扫过桌上的药问道:“怎得不用?” 苏妧倒是觉得陆砚瑾有些莫名其妙,二人之间如今什么关系也算不上,唯一有牵连的也只是岁岁,他何故如此。 所以苏妧也来了一些脾气,朝美人靠上一座,将方才还未来得及绣的布料拿起来,“太苦了。” 陆砚瑾过去,用手试下药的温度,没说什么,只是将药端给身后的婢女吩咐道:“再去热一道。” 苏妧很是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手中的针拿起又放下,“王爷给我吃的是何药?” 她总是得先问清楚才成,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直接用下。 陆砚瑾看见苏妧柔婉的面容,自她产子后,身段是愈发地好,就连姿态与神情都带着妇人的一种柔媚,一颦一笑都浅浅勾人。 书房中还有一堆的事情尚且处理,陆砚瑾如今看见苏妧,倒是也没有方才那般急,同她解释,“太医说你身子不好,自是要好生调理一番。” 苏妧的手一怔,“不必,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陆砚瑾敲着桌面,“阿妧,若你当真清楚,就该好生将药给喝下去。” 苏妧还未来得及反驳,陆砚瑾继续道:“本王没甚兴趣同你享受床/榻/之/欢时,你一刻就会晕倒。” 苏妧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手中握着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小脸涨得通红,不然看出她如今的难为情。 如何都没有想到,一向是风光高洁的陆砚瑾,当朝摄政王,竟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的话,更可气的是,自个竟然没法反驳他,也因为毒性的事情,她更加不能拒绝。 瞧见苏妧的样子,陆砚瑾只觉得一阵的有趣,唇边噙着淡笑,耐心等着婢女将药给送来。 只是热一下倒是快的,药放在苏妧的面前,闻着那股苦涩的味道都让苏妧差点要作呕出来。 苏妧自己接过碗没有让人喂,而是直接一口气喝完,最终放下的时候似是在赌气一样,眼眶都有些泛红。 借势陆砚瑾朝苏妧的口中塞进去一颗蜜饯,冲淡她口中苦涩的味道。 苏妧这才感觉好一些,不紧不慢地吃着蜜饯,只是觉得如此这般,好生折磨。 可陆砚瑾并不如此认为,“青州与宜阳离得并不远,本王特地命人去问过,这些蜜饯都是从前就用过的,定能寻到当年你给本王喂的那种。” 说着,他还朝自个的口中丢了一颗蜜饯进去,苏妧只觉得一瞬口中的蜜饯就没有方才那般甜。 蜜饯在当初对她而言,甚是昂贵,本身换来的银子就那般多,她吃一颗,陆砚瑾自然就会少一颗,她不愿看到如此的局面。 所以那些蜜饯,她没有任何一次自己吃过,虽然当时确实很想吃。 苏妧淡了笑意,专心看着手中的绣布,陆砚瑾询问她,“方才想到了什么?” 苏妧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将当年的情形全都直接说出。 陆砚瑾听的心生愧疚,握住苏妧的手道:“阿妧,从前那些,本王定会偿还你。” 可苏妧却摇头道:“其实世间的事情,没什么是一定能说得清楚的,也没有什么一定亏欠或是旁的,如同当年的王爷与我。” 她话语顿了顿,却不知后头的一句话对陆砚瑾而言,有着重击,“你我二人之间,从来都谈不上偿还,因为,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在嫁给陆砚瑾后,她憧憬过陆砚瑾认出她的模样,也想象过若是陆砚瑾知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其实在知道陆砚瑾一直在找她时,她是开怀的,只能怨造化弄人,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苏妧将话说出,就没有任何的话要说,专心做着手头的绣活,没有再抬头看一眼。 陆砚瑾方才吃下去的蜜饯,登时就变成一种的酸涩感,二人中,若是没了牵连,那才算是真正走到头,可他偏偏不要。 站起身,陆砚瑾眉眼中的情绪隐瞒得很好就径直出去,好似他来此处,就只是为了看着苏妧将药给喝下去。 时辰不算太早,苏妧放下手中的布料,桌上的蜜饯仍旧没有端走。 她又用手捏了一个放进口中,原来当年如此喜欢的蜜饯,如今吃的,倒是也觉得没有那般好吃,如同当时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再次拥有,却也不过是尔尔。 唤了乳母进来,苏妧轻轻晃着岁岁的小床,“你们照看着他罢。” 乳母们点头应着好,忙着又去照料岁岁。 府中无人胆敢再次阻拦苏妧,直接就让她出去,苏妧也没去多想,她出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陆砚瑾的耳中。 手上批着卷宗的手一顿,上头宁王的字眼异常刺目,陆砚瑾拧眉道:“派人守着她,本王不希望再有从前的事情发生。” 从安立刻领命前去,选了暗卫中武艺最为高强的几人,吩咐好这才又回去。 苏妧走在街上带着纱幔,唯独露出一双杏眸来。 近来街上的绥国人已经少了许多,看来应当是两国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的缘由。 苏妧本是打算直接去铺子中的,见此情形也觉得不大妙,直接又回到府上。 沈蕴浮还在担忧苏妧,听见门房说她说回来,赶紧朝门口的地方去,看见苏妧无事,喜极而泣,“你可是不知,娘亲吓坏了,听见郢阆说的那些,娘亲忧心得不行。” 苏妧弯眉一笑,借机靠近沈蕴浮的怀中,“女儿无事,倒是哥哥也不知如何了?” 他们二人被劫走后就没有再见,昨天被救回苏妧也没有见到崔郢阆。 沈蕴浮抹着泪,拍着她手进去,“都是些皮外伤,倒是不打紧,他正自个在房中休息,我方才炖了汤给他送去。” 苏妧听完放心不少,人没事就是好的,说来这些,还都要感谢陆砚瑾,若是没有他的相帮,至今哥哥与江公子都不知还有没有活着。 苏妧本是想要去看看崔郢阆,却被沈蕴浮带至她的房中。 沈蕴浮纵然已经老去,多年来的操劳也让她不复从前的貌美模样,却仍旧是能从她眼角眉梢之中看出是个美人的。 苏妧杏眸中有些困惑,如此看着娘亲才发现,原来她早就生了如此多的皱纹。 沈蕴浮拉着苏妧坐下,“你同娘亲说,你是不是与摄政王,又有了关系?” 苏妧瞬间沉默下来,关系定然是有的,可怎样的关系,苏妧又不大好意思说,想来也是因为她昨天没有归家,沈蕴浮听崔郢阆说的。 苏妧犹豫半天,终究还是点头,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给扯得不像模样。 抬眸本是想看看沈蕴浮有什么反应,却发现她眉宇间竟是难受,苏妧立刻摸上沈蕴浮的手道:“阿娘,不是你想的那般。” 她终究还是将二人之间的种种事情说给沈蕴浮听,沈蕴浮满脸担心,“那种毒,对你的身子可有伤害?” 沈蕴浮没忘记苏妧的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又中了毒,岂不是会更加不好? 苏妧感受到娘亲的关心,将头埋进娘亲的怀中只是摇头,“无事的,只是解毒,有些麻烦。” 终究不大好意思在娘亲的面前说这些,沈蕴浮是个过来人,为了女儿也没什么可害臊的。 “娘亲看得出,摄政王对你仍旧有些念想,只是若你仍旧决定要同他断个清楚,就定然不能沉溺在其中,床/榻/情/事与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是要分清楚的。” 苏妧脸都羞红,将沈蕴浮的这番话听进心中去,“娘亲放心,我都省得。”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很是清楚。 都说男女之间在床榻之上最易生出感情来,以前在王府,她总是会想着陆砚瑾能来她这处,大抵也抱着这般的想法,但看着现在,两人之间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需要解毒,陆砚瑾需要有个人来疏解,二人之间本就没什么可计较的。 看见苏妧想的明白,沈蕴浮也放心不少。 她叹口气道:“郢阆那孩子看起来并不好,只是身子无事,我怕啊,伤的是心。” 话沈蕴浮没有挑明,可其实苏妧也知道,一直以来崔郢阆对于自己的心思。 苏妧沉默下来,“我去看看哥哥。” 沈蕴浮也跟着站起身,“如此也好。” 到了崔郢阆的房门口,苏妧敲门,过半晌崔郢阆将门给打开。 见着苏妧回来,崔郢阆唇边扯出个笑意。 “我以为,妹妹将我忘了。”
第八十二章 苏妧赶忙道:“怎会!” 崔郢阆终究不舍得苏妧露出任何难过的神情, 侧过身后让苏妧进去。 他身上没什么伤,只是有些无法接受苏妧与陆砚瑾之间的事情,这才有几日的闭门不出。 从前他总是认为, 只要他一直在苏妧的身边, 就一定可以让苏妧多看他一些,可经历过昨日的事情, 崔郢阆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错的这般离谱。 他与苏妧二人之间,从来都不是那般可以轻易获得感情的, 原来在这缺失的十年间,他早就输的彻底。 苏妧进到崔郢阆的房中, 里头陈设奢华, 极其符合他的身份。 崔郢阆倒杯茶水放在苏妧的手边,“身子可好了?” 苏妧点头,“已经好了, 只是余毒尚且没清干净。” 不论对苏妧有着怎样的心思,她与陆砚瑾之间又有怎样的事情,崔郢阆仍旧是紧张着苏妧的, “可要寻个郎中来看一看?” 苏妧赶忙摆手,“不必。” 犹豫半晌, 苏妧终究是将蜜骨香的种种都说给崔郢阆听, 听完后看见崔郢阆的眉头紧皱, 更是有些紧张。 崔郢阆却只是问道:“如此,对你的身子可有大的损伤?” 他关心的一向都是苏妧, 若是能帮她解毒, 就算是陆砚瑾又如何呢。 苏妧对他露出个宽慰的笑意,“太医说暂时看不出什么来, 想来应当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哥哥放心好了。” 她绞着手帕,将后面的事说出,“但因毒发作的时间不大确定,我应当是要住在陆砚瑾那才成,不然若是毒发……” 崔郢阆沉默下来,深深拧眉,只是为了苏妧好,这样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绥国人当真是可恶的,竟能研制出这样的药来,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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