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打着颤,疼痛散去,如今在阴冷的房中湿透的衣裳便分外难受。 手被紧紧绑在一处,上头还被包裹着一块黑布,更是怕她找到什么磨开绳子。 苏妧不知苏俏将她关在这处是要作甚,但却知道陆砚瑾是没死的,就证明,他们是见过陆砚瑾,只是却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这才会想了旁的方法。 一时间,苏妧竟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般的处境,怕是陆砚瑾确实是无事的,但是她很快就要出事。 头疼的厉害,苏妧想着,大抵这辈子也活到头。 她唯一惋惜的,便是临死前,却没能见到岁岁最后一面。 只希望她的孩儿不要像她一般,这般的命苦,过的如此悲痛。 苏妧仰着头,泪珠顺着脸旁落下来,苏妧在此无声地哭泣。 另一边的崔郢阆通知完黄副将准备回去,却正好看见黄副将在包扎手,他有些疑惑,问着是怎么一回事。 黄副将眼神有些闪躲,直言只是一时不慎划伤了手。 崔郢阆这才朝营帐之中走去,步伐很快生怕出现一丝的差错。 然而到了营帐之中,却只看见地上全都是血迹,而苏妧,没了踪影。 他心跳都快要停止,连忙又去找黄副将,将所有的一切都与黄副将说个明白后,黄副将脸色更是不好。 崔郢阆眼眸锐利,“黄副将的手怎得在此时正好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副将看着自己包好的手,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好半晌都说不清楚。 崔郢阆愤怒的不行,猛然揪住黄副将,将他重重仍在墙上,“说!是不是你做的!” 声音惊动外头的人,众人皆拿起剑跑进来。 这里头不乏有黄副将的手下,更有无数军营之中普通的将士。 见到眼前的一幕,纷纷握紧剑,不敢轻易乱动。 崔郢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最为普通的人,可是黄副将却不一样,是在军中一直有威望的人。 其中一人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黄副将给放下!” 周围有人附和他,可如今崔郢阆怎能听得进去这些,猛然掐住黄副将:“说,是不是你将阿妧给藏了起来。” 将士们纷纷上前将崔郢阆给按下,周围人多,崔郢阆打不过他们如此多的人。 黄副将喘着粗气,手上的伤处好似又有些裂开。 他活动着手腕道:“不是。” 眼眸中滑过几分的愧疚,可他却隐藏得很好。 抬手命人将崔郢阆给放开,他直面崔郢阆道:“我不知崔公子究竟在说什么。” 语气很是坦荡,就连崔郢阆都差点要相信黄副将的话。 手背之上青筋绷起,他直直指向黄副将的手,“好,那你说,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黄副将将手中包扎好的伤处给拆开,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方才拿剑一时没有拿稳,我不慎滑伤自己,这才会如此。” 崔郢阆勃然大怒,“你撒谎!阿妧的营帐中,分明也有一大滩的血迹。” 黄副将闻言一滞,随后很快就皱眉道:“就算是苏姑娘的营帐也有,那也不能就说是我的不是,我方才在营帐之中,可是从未出去过,况且照理来说,崔公子来找我的时候苏姑娘消失,我又怎会在如此快的时间中,将苏姑娘给藏起来然后再回来。” 崔郢阆满腔愤怒,可如今却没有地方发泄。 营帐中的人都听进去黄副将的话,看向崔郢阆的眼神都带着质疑。 崔郢阆恶狠狠的道:“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黄副将看着崔郢阆气势汹汹地走出营帐,提声道:“若是苏姑娘消失,我可以帮崔公子一次。” 可崔郢阆没有理会背后说话的人,而后径直走出去。 黄副将松下一口气对着营帐中的人道:“无事,都出去罢。” 等到众人散去,黄副将看着手上的伤处,眸色微顿,嘴唇微微动下,然而却一个字都没有发出。 崔郢阆走出营帐,如今陆砚瑾死了,阿妧对他们来说便什么都不是,也没有身份。 可他不相信阿妧是凭空消失的,更加不相信黄副将在此事中是无辜的。 崔郢阆看着房中的一片狼藉,一言不发的直接出去而后朝着马厩赶去,既然如此,他要去寻求一个能将阿妧带回来的机会。 - 苏妧被人牢牢的绑住,每日能看见的也不过是窗户的那一点微弱的光芒,虽说只是一日,可苏妧却早就已经难受的不行。 苏俏又一日进到房中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群人。 打个手势,一群人直接上前将苏妧的身子从椅子上解绑开,却只是松绑开苏妧的脚,手仍旧绑着。 被人推搡着朝前,苏妧被人带着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苏妧好似被绑上一处的台子。 四周都燃着火把,周围全部都是军队,而周边的众人,皆是绥国的臣民。 苏妧被推搡得头晕目眩,根本没空去思考眼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只能任由人将她给绑上去。 那个穿着黑色玄衣的男子缓缓朝台上走来,苏妧想要睁开眼眸看清楚他的模样,可是他兜帽戴的太深,半分都看不见。 他将手慢慢抬起,大抵是没有见光的原因,他的手上一片的苍白,手背从苏妧的脸上落下,又流转回去。 苏妧强忍着恶心想要将脸给避开,但是眼前的人却没有放手,“多美好的一张脸,可惜了。” 他说的本国话很是流利,苏妧十分诧异的抬头,此人不是绥国的巫师,怎能如此精通本国的语言。 巫师仿佛是看出苏妧心中所想,“很诧异?” 苏妧隐隐感觉巫师的语气十分耳熟,但却始终说不出他是谁来。 只见巫师又将手给收了回去,苏俏看着苏妧,满脸的敌意。 所有的人都退散开,巫师带了军队的诸位将士也离开,只剩下苏妧一人被绑在台子上。 由此朝下看,苏妧只能看到绥国的众位民众对着她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敢上前来搭救。 就这样一直熬到夜晚,苏妧感受着身子中的那股感觉又倏然上来,她攥紧自己的手,将指尖都嵌入掌心之中,让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才行。 可是蜜骨香带来的作用越发的大起来,苏妧不知为何,一次比一次的疼痛还要剧烈,甚至比不像是从前那样,只是浑身都是软的。 苏妧想象不出是为什么,可却难受到了极致。 如今已经深夜,周围的民众全部都散去,只剩余苏妧一人在高台之上。 她大抵是猜出巫师想要做什么了,他们见过陆砚瑾,可陆砚瑾却从他们的手底下逃脱,然而他们想要致陆砚瑾于此地,却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引诱陆砚瑾入局。 苏妧苦笑一声,如此,也太过于看得起她。 对陆砚瑾而言,这些什么都不算的,若是他只身前来,从前的一切可都要白费了。 身上的剧痛已经让苏妧无法想这般多的事情,被吊着的手都握成拳,想要奋力压下身上的那些不适。 手臂绷直的那一瞬,苏妧的汗珠也顺势掉落,发丝已经凌乱的不像样子,头上的几朵珠花也早就已经不知掉落到何处。 苏妧缓缓闭上眼眸,感受着体内的剧痛。 她唇边溢出几分的苦笑,在此等的境况之下,耳力却出奇的好。 似乎是听到有飞刀穿过的声音,而后她手上绑着的绳子骤然断掉,苏妧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软软的落在地上。 几天没有进食进水,苏妧身子虚弱,她只能看见眼前有一道黑影穿过,而后将她像珍宝一样地抱起。 随后,苏妧闻见惯常在陆砚瑾身上闻到的那股雪松香气。 她费力睁开眼眸,真的看见了陆砚瑾。 眼眸滑过一行清泪,苏妧声音虚弱,“你没死,真的是你。” 陆砚瑾从前声音沉冷,从不会因为什么旁的而太过于紧张,然而当他抱着苏妧的时候,才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颤。 月色之下,他黑眸似是能将人给吸进去。 陆砚瑾不顾苏妧脸上的脏乱,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我带你离开。” 苏妧的手揪住陆砚瑾的衣裳,没有忘记自己的猜测。 她的手用力几分,但在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就感觉到陆砚瑾有力的臂膀将她给抱起,然后便是一阵的头晕目眩,眼前瞬间被照亮。 许多的火把燃起,照亮眼前的高台,更是将高台之上的二人给包围在其中,不让他们有任何能够逃离的机会。 陆砚瑾见着眼前场景,神情冷冽,身居高位,即使面对如此的场面,也并未有丝毫害怕的,更是多了几分蔑视的意味在。 苏妧艰难的扭过头,她只能感觉到陆砚瑾将她给抱得更紧,丝毫没有想要丢下她离开的想法。 喉咙之中异常干涩,陆砚瑾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不慌不忙,先将苏妧给放下,朝她的口中温柔喂下一颗药。 苏妧咬着药,不明所以的看着陆砚瑾。 他黑眸之中尽数都是温柔,“乖,蜜骨香的解药,吃下去,吃完后我带你回家。” 苏妧囫囵将这颗药给吞下,陆砚瑾骤然轻笑一声,将她额前的碎发给扒开,“是我不好,方才想着带你走再喂你吃下,如今看来只能现在给你。” 苏妧握住陆砚瑾的手,她看见陆砚瑾锋利的下颌,更是看见他剑眉星目,斜眉入鬓,“你怎么来了?” 陆砚瑾吻上苏妧的唇瓣,在她的唇上研磨,“我说了,我要赎罪,你可收到信了?” 就是因为收到,苏妧才会频繁想起陆砚瑾给她的遗嘱,也会想到他这般做的后果,身上便会不住地起了恶寒。 高台下倏然传来拍掌的声音,巫师轻轻在底下感叹,“不愧是当朝摄政王,竟然如此情深,倒是看的我都要流泪。” 陆砚瑾扫过他,更是扫过站在他身后的巫师,将苏妧给放下,靠在柱子上,他用手轻轻摩挲下苏妧的脸颊,“在此等我。” 没等苏妧说话,陆砚瑾就直接站起身,“如此时候,你还不准备露出你的真实身份?大巫师?” 巫师笑声尖锐,“没想到啊,王爷不愧是摄政王,竟然这般容易就猜到我是谁,那你不如再猜一猜,你今日,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苏妧朝高台之下看去,不知怎得,她总是觉得巫师有股熟悉的感觉,但又觉得陌生。 就好似他与谁是相似的,但却又不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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