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命令没人敢不遵从,从安只得带着暗卫,退至下首的位置。 陆砚瑾望向苏妧的时候,眼神之中充满柔情,“阿妧,朝这处来,只需一下,就能一击毙命。” 剑插/入心中,不会像被割破喉咙那般的难看,也不会将血溅到到处都是,更加不会吓到他的阿妧。 苏妧的手都在抖,可陆砚瑾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松手。 她平日如同黄莺般的声音,如同一直发抖。 泪珠从脸颊之上落下,她语气中带着不敢相信,“你疯了?” 陆砚瑾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沉稳,缓缓逼近一些,苏妧甚至能感受到剑锋刺破衣裳的响动。 他说出只有他与苏妧能够听到的话,“阿妧,从你离开的那刻,我就已经疯了。” 他想过忘掉,想过不再想苏妧,但他如何能够做得到。 自多年前苏妧将他救起的时候,二人就注定,要一辈子都纠缠在一处,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苏妧手颤抖得更加厉害,“我们已经和离。” 陆砚瑾又上前一些,这次苏妧感受的更加强烈。 他眸色沉冷,但黑眸中满是苏妧的倒影,又因为这一分的倒影,多些柔情,“阿妧,我后悔了。” 他不应该让阿妧离开,他的阿妧,应当始终都在他的身边才是。 苏妧终究是没有忍住,她以为她与陆砚瑾一别两宽,但没想到,他竟还是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最终,苏妧眼眸闭上,手上一发狠,她直接将剑插/入他的胸膛之中。 苏妧双手都在不停的发颤,剑送入的那一刻,她的手迅速松开,剑落在地上。 陆砚瑾的一记闷哼声,直接就传入苏妧的耳中。 她泪流满面,看着陆砚瑾道:“是你逼我的。” 陆砚瑾捂住胸口的位置,玄色衣袍并不会看到血渍,只是又加深一些。 他用手捂住胸口,分明是伤及表面,可是内里也疼的厉害。 苏妧将脸上的泪珠全部擦干,扯着郎中就直接朝楼上去。 在经过陆砚瑾身旁的时候,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拽住苏妧,可手中脱力,终究只能拉住她的一片衣袖。 轻盈的身影在自个的眼前消失,陆砚瑾喉咙之中发出一道含糊不清的话语,“阿妧。” 从安他们立刻上去扶住陆砚瑾,满眼全是担忧,“王爷。” 陆砚瑾靠着从安撑起身子,“本王没事。” 他朝前走了一步,却头脑发昏。 腹部的伤处也开始泛着剧烈的疼痛,想来又一次撕裂。 从安眼眶都红了,“奴才去找个郎中来。” 但陆砚瑾却将他给拦住,“不必。” 他不信,他的阿妧会如此心狠,真的能够丢下他,不闻不问。 苏妧带着郎中上楼,江珣析的随从都看见方才的那一幕,却并不敢多说。 若是说苏姑娘与摄政王之间没什么干系,他们定然是不愿相信的。 但终究是不好问出的。 苏妧什么话都没有说,唯有泛红的眼圈才让人知晓她哭过。 她让郎中进去,却看见陆砚瑾一直站在底下没有旁的动作。 心倏然揪起,她杏眸又被泪水给充斥。 他为何不去找郎中,在这处做什么。 可想到方才陆砚瑾的所作所为,苏妧终究是当作看不见狠下心肠,不断的宽慰自个,他定然一会儿就会离开。 左等右等,她始终没有看见陆砚瑾有要走的迹象。 甚至,从安他们也没有想要帮他请郎中的打算。 苏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心口处堵得不行。 难以言喻的心情爬上心头,她分明不想为陆砚瑾哭,拼命想要忍耐,换来的却只是鼻尖发酸得更加厉害,眼眸之中蓄满的泪水愈发的多。 在她垂头那瞬,所有的泪争先恐后的落下,一滴滴的,顺着她小巧的下颌落满全脸。 陆砚瑾似乎察觉到所有正在看着他。 抬头那一瞬,苏妧迅速闪身至拐角处。 轻盈飘逸的纱裙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来,踩着绣花鞋的主人,略微显得紧张。 陆砚瑾眼力极佳,自然没有错过。 他苍白的唇瓣勾起一个弧度来,原来阿妧,还是在乎他的。 胸腔处已经不在流泪,那处口子并不深,苏妧就算是使劲全力,却终究不似是习武之人。 虽只是一道小小的口子,却让陆砚瑾如今的心已经凉透。 风都朝那处灌,如同破开一个大口,怎样都堵不住。 他靠在栏杆处,没有挪动。 绣娘们已经被赶到后院处,全部都不在这里。 从安等人焦急得不行,王爷却什么都不做。 外头突然闪过一道惊雷,分明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儿,竟一瞬就要落雨。 房中没有点蜡烛,屋内很快就暗下来。 陆砚瑾锋利的脸上晦暗不明,神色难辨。 苏妧也被惊雷吓到,身子一颤,手中捏着的帕子更紧一些。 房中仍旧没有声音,苏妧进到里面。 床榻上的江珣析面色惨白,郎中正在为她施针。 郎中的额头上还有些细汗,方才的情形当真是将他给吓到。 从医多年,方才的那一幕,还真是让他有些看不懂。 苏妧轻声问,“如何了?” 郎中将针拔出,然后用袖子擦下脸上的汗,抬头看向苏妧,就想到方才她拿着剑的样子。 于是郎中又赶紧将头低下,摆着手道:“无妨,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这才会起了高热,这位公子身子硬朗,几帖药下去,没个三五日就会好。” 苏妧放心下来,刚才看见江珣析的样子,当真是有些吓到苏妧。 从未江珣析的这般模样,也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样子。 房中没有纸笔,苏妧本是想要江珣析的随从带着郎中下去开药方,却不知陆砚瑾有没有离开,思来想去,仍旧是决定自个下去看看。 她起身,让随从好生照料江珣析。 带着郎中下楼,在电闪雷鸣之间,光亮落在陆砚瑾的脸上,他面色沉重,带有阴鸷,看的有些可怖。 郎中很快就将药方开好,“每日三次,煎服下去就好,切记伤处不能沾水,不然定会更加严重。” 苏妧多付一倍的诊金,将郎中给送走。 外面下起大雨来,街上行人都赶忙回家,关铺子收摊,好生热闹。 苏妧感觉到身后有道灼灼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她没办法忽略,只得上前一步,“王爷究竟想要做什么?” 明明自个不是那般爱哭的人,却在认识陆砚瑾后,有着落不完的泪水。 陆砚瑾喉结滚动,“阿妧,本王以为,你再也不会同本王说话了。” 苏妧站在原处没有动,将脸扭向一本,“民女本是如此想的。” 她杏眸扫过陆砚瑾的胸膛处,玄色衣袍被划开,里头伤口可怖。 苏妧道:“王爷是因为我方才伤了您,要将我抓走审问?” 伤了亲王乃是大罪,入狱流放都算是轻的。 陆砚瑾黑眸布满痛意,“阿妧。” 苏妧转过身,胡乱用绣帕将自个脸上的泪珠擦干,“王爷要杀要剐都好。” 她不想与陆砚瑾多说,也不想多看陆砚瑾一眼。 听到她如此薄情的话语,陆砚瑾终究是没有办法忍耐。 上前一步,他大掌扣住苏妧。 刚才没有握住的,现如今已经被他握住手中。 他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砸向苏妧的心房,“本王也受了伤,为何阿妧,只能看见江珣析?” 苏妧感受到他大掌的灼热,自也感受到他情绪依着说出的话而不断变化。 想要伸手将陆砚瑾的手给拂开,却不想另一只手也被陆砚瑾包在手心之中。 掌心中瞬间粘腻起来,不多时苏妧就闻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血从何而来已经十分明显,苏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方才自己下手,也知道下手得有多重。 如今,他不去医治,只在自个这处,究竟想要干什么? 苏妧的手被陆砚瑾攥着,她拼命想要挣脱开,却怎么都做不到。 许久后,陆砚瑾缓缓开口,“阿妧,你能不能如同对待江珣析那般,对我一次。”
第七十章 他只是想要苏妧对他好一点, 让他明白,其实他在苏妧的心中与江珣析没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苏妧听到陆砚瑾的话,倏然冷哼一声。 杏眸中全都是恨意, “同样好?” 她不顾陆砚瑾究竟攥得有多紧, 将手从陆砚瑾的手中的拿出。 “当初王爷逼我入江,是江珣析救了我;我与王爷的孩子, 是江珣析费了心思保下来的, 王爷凭何要求,要我对您与江珣析一样。” 苏妧的神情与话语都在说着陆砚瑾的可笑。 陆砚瑾只感觉心口处大抵更加难受一些, 手上没了苏妧的香软,他心也骤然缺失一块。 苏妧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 已经没什么人在外面。 走至门口处, 惊雷的光亮滑过苏妧姣好的脸,让人看的清楚她脸上的泪痕。 她指着门口,对陆砚瑾道:“铺子尚未开张, 烦请王爷出去。” 外头的雨下的很大,苏妧的手伸出,纵然在屋内, 都能感受到雨滴落下的感觉。 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紧巴巴的在掌心中贴着。 因为落雨, 她掌心的血倒是混着雨水, 一点点落下。 苏妧怔怔看着脚边的一滩血水, 没有再抬头。 陆砚瑾站起身,对着苏妧道:“阿妧, 本王可以走, 却也要将江珣析带走。” 风灌入嗓子中,他猛烈咳嗽起来, 没有停歇的时候,让伤口处也剧烈疼痛。 腰腹之上的伤口比苏妧伤的还要重,他又没有太注意,如今更加不好。 苏妧杏眸望向陆砚瑾,其实这样的陆砚瑾,才是她最熟悉的样子。 薄情且寡淡,让人捉摸不透。 苏妧缓步走至陆砚瑾的跟前,对他道:“王爷若是定要说江大人是逃犯,就拿官府的公文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二楼的位置,朝楼梯处走着,用自个的身体挡住楼梯,“不然,我定然不会让你带走江大人。” 陆砚瑾眼眸深沉,看向苏妧的眼神都带有几分的冰凉。 苏妧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是更加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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