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见状,转身去拉秦芜,“走。” “去哪?” 谢真也不卖关子了,道:“来这里就是为了药的,我们要收走人家的家当,自然是要跟正主打声招呼啊。” “正主打招呼?”,怎么打? 秦芜还在懵逼中,谢真却趁机把人拉到了他早就瞄好的寝房。 可怜的老大夫,因着京都城戒严铺子都关了,闲来无事,早早就跟老妻睡下了,又因家里人少简单,小徒弟也规矩知道进屋敲门,加之人老了也怕摔了或有个万一,自来他们的寝房都不闩门的。 不料想正是因为这点疏忽,差点叫自己与老妻晚节不保。 察觉身边有动静,老大夫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结果一睁眼,好家伙,给他吓一大跳。 自己床榻边旁若无人站着的这二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打劫?杀人?谁叫你们来的?是不是那个忤逆不孝的孽畜?” 老大夫惊疑不定的忙挣扎起身,一时间脑子里想太多,外强中干的喝问,立刻惊醒了枕边人。 老太太一睁眼就惊恐的发现情况不对,抖着手脚爬起来紧紧抓住自家老伴,颤抖着下意识张嘴要喊,谢真眼明手快,一个探身轻点,制住了老太太的穴道。 老大夫见了谢真的唐突动作急了,下意识反身护住老妻,张口就要喝骂,不想眨眼间自己跟着就不能动不能言了,他这是也被点了穴道了,老大夫只得焦急的转动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狠狠的瞪人。 秦芜看着床榻上虽不能动还口不能言,却仍止不住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老夫妻,秦芜眼中大写的离谱,心里直骂狗二爷牲口。 谢真无辜的耸耸肩退后,伸手来拉她,这才发现自家小妻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头。 谢真委屈,不自在的咳了咳,忙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无辜。 把从万宝楼钱掌柜那里收刮来的银票掏出来,数出两千两,一把塞到老大夫胸口的衣襟里,好商好量。 “芮大夫,您家医馆的情况小子也有所耳闻,近来芮大夫被不孝子缠身,小子今日也有难急需芮大夫医馆药品,小子不才,想与芮大夫共赢,芮大夫医馆里所有药品小子收走,这是两千两还请芮大夫收下。” 说的好听,可不带一点商量的,虽说自己的医馆麻烦缠身,虽说整个医馆全加起来也不值两千两,可这么被人胁迫,他也恼火。 碍于无法动弹言语,可怜的老人家只得喷火的看着可恶小贼扬长而去,他只能用呜呜嚎叫来表达不满。 那厢药童去给车夫送完茶回来,又贴心的再给倒了一碗捧来,结果却发现本该在前厅等着的人不见了,药童大惊,连油灯都忘了拿,转身就往师傅房间跑,迎面就碰上出门来的谢真秦芜,药童愤怒,张口要呵斥,不料想一个刀手飞来,药童都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秦芜慌忙去拉人,怒瞪着谢真,“你干什么?”,怎么能对个孩子动手? 迎上秦芜喷火的眼神,谢真无辜又委屈,“芜儿,我们是来收药的,不把人打晕,你怎么收。” 额,好吧,这是个理由很强大,“可你也不能这样啊,这小童都不知有没有十岁呢,你怎么下得去手,万一伤着……” “芜儿放心,为夫好歹出身行伍世家,自小学武,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绝不伤筋动骨。” 好吧他赢了,自己无话可说,可是……“这里除了这药童外还有车夫呢,有外人在,我怎么收?”,若不是如此,车上那些箱子箩筐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动? 谢真闻言又笑了,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芜儿忘了刚才你给的蒙汗药啦?芜儿放心的且去前头先收着,为夫这就去后院看看去,若是车夫不晕,自有为夫出手,芜儿放心,为夫定保芜儿万全,芜儿好好收药莫要遗漏啊,那可是为夫花了两千两高价买的。” “呵!”,她还能多说什么,再不看狗二爷一眼,转身就忙活开来。 如今自己跟这狗二爷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她也不知未来即将发生什么危险,那么多金银珠宝粮食都收了,还在乎这点药?自己虽然是不缺,空间家里大大滴有,可这不是花了两千两么,她自然是有见过不错过。 不仅医馆前头偌大药柜里的药材连带柜子柜台收了,药柜后头散发着药香的库房也收光光,还有收在廊沿下看着像是等白日再晾晒的半成品,秦芜都没有放过。 搜刮完毕返回后院,被返回的谢真拉着,收了车上先前碍于车夫在不方便收的银子铜板,谢真又把剩下的银票交给秦芜一并收好,自己踱步来到柴草棚子里,看了眼睡熟的车夫,端起搁在柴垛上已经凉了的茶碗,一把泼到车夫脸上。 睡梦中的车夫只觉脸上一凉,陡然惊醒,眼睛杜没睁开呢,人就蹦了起来骂。 “谁他妈泼老,老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抹去脸上的水,抬眼就见自家主子捏着茶碗冷冷的看着自己,车夫一慌,咔吧一跪连连求饶,“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躲懒的,小的……” “行了,起来吧,赶着车,这就回了。” “是是是,谢过二爷不罚之恩,二爷二奶奶请上车。” 车夫后怕,因此殷勤不已,格外庆幸自己今个运道好主子没怪罪,哪里还有功夫计较自己睡了多久,车里带来的箩筐箱子怎么眨眼没了的问题? 伺候主子们上了车,车夫驾着马车就走。 车子离开后不久,被劈晕了药童悠悠醒来,下意识摸了摸刺痛的后脖颈,药童猛然醒神,然后跟炸毛的公鸡一样弹跳起来,转头就往前厅冲。 到了前厅果不见人影,又见前厅链接铺子的后门洞开,药童心慌慌,下意识冲进去一看,整个铺子都空了,连装药的柜子都不见踪影,偌大的铺子毛都不剩一根,药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师傅师娘,不好了,家里遭强盗啦!” 想到师傅,药童后知后觉,掉着眼泪转身就跑,准备去看看师傅师娘是否安好,结果路上经过放置药材的廊下,见到未晒干的药材都不见踪影,药童更是委屈的嚎哭,一路奔到师傅师娘的屋子门前,见屋门洞开,药童心道不好,小腿发软直打跌,恐惧涌上心头。 好在是连滚带爬的进门后发现,师傅师娘还在,只不过是抱在床上一动不动,药童蓦地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哭都嘎住了。 自家师傅师娘都年过半百了,感情竟然这么好的吗?连睡觉都抱着? 尴尬的想要退出去吧,随即想到丢失的家当,药童不敢耽搁,硬着头皮,忍着害羞,哭唧唧的上前禀报。 “呜呜呜,师傅,师娘,大事不好了,咱们铺子给强盗打劫了,啥都没了,呜呜呜,徒儿,徒儿怀疑,就是先前来的那对年轻夫妻搞的鬼,师傅,师傅,我们去报官吧。” 药童叭叭的说,半天不见师傅师娘的反应,他老委屈了,眼泪叭叭的流,就在药童疑惑不解,忍着害怕与担心,想要上前探一探师傅师娘的鼻息的时候,沈溪点的穴道时辰到了,穴道自解。 内心同样急迫的老大夫察觉身体一松,来不及舒口气,看着可怜巴巴的徒儿,老大夫先是安抚的拍了拍身边也解了穴道正后怕的老妻,这才对着药童发话。 “好~了,莫要哭了~铺,铺子的事情为师知,知道……” 小童一呆,哭声戛然而止,“师傅知道?” “嗯,知道。”,老大夫从衣襟里掏出那两张银票,看清面额后不由嘶了一声,既欣又恼的吃力点头。 “行了,莫哭,反正这铺子被逆子惦记已久,咱们师徒老的老小的小怕是也保不住,为师就想了折子求了故友处理了,等回头京都恢复走动了,为师把这铺子处理一下,便领着你回乡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感情不是强盗是友人,只是这帮忙的法子未免也太那啥了吧?药童感慨。 三光离开的秦芜与谢真并不知道,他们离去后,身后的医馆里老大夫还给他们圆上了遗漏,却说眼下,夜已深,街道寂静无人,去往镇国公府的路上,除了他们马车哒哒的前进声,就只有身后还跟着不放的一队人马的动静。 眼看着再走一条街国公府要到了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第14章 “怎么回事?” 小队人马也疑惑,队长一挥手,全队戒备,武器纷纷出窍,摆好防御姿势,就见对街尾冲出一匹骏马,马上之人身着乌衣甲,队长知道这是自己人,挥手便让手下收了武器。 来人乃是皇帝亲卫乌衣卫,且看着来势汹汹很是急迫的样子,也不知是否有急事? 队长猜度果然不错,马都没到跟前,对方许是看到了前头的马车以及跟在后头的小队,二话不说放声高喊。 “镇国公府谢家、党乡侯府王家、靖海侯封家,太子太保刘家贪赃枉法,陛下有旨,抄家候审,尔等军士听命,速速捉拿四家在逃人犯……” 声音远远传来,闻声的队长等人纷纷一惊,待到听明白来人喊话,队长直接挥手下令,手下的人立刻行动,瞬间就把前头不远处的马车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先前这马车打自家关卡过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是镇国公府谢家的车马,拿下这辆车绝对错不了大功一件,只不过唯独这位谢二爷手里拿着的那块丹书铁券有点不大好办啊。 马儿嘶鸣一声,车夫紧急拉停,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车夫都要吓尿了,几乎是从车上滚下去的,落到队长跟前,避开队长手上的长刀就砰砰磕头。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我就是个做奴才的臭赶车的,军爷饶命啊,谢家的事情与尔等奴才不相干……” 车内的秦芜听着动静不对,再一联想身边人带着自己收刮自家,还拉着她出门三光医馆的举动,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忍不住激动一把抓住谢真的胳膊。 “狗,二爷,怎么办?” 这可能是传说中的抄家灭族啊,让她联想到上辈子自己看过的那些影视作品跟小说,知道那真不是好玩的,秦芜心中忐忑不安,跟稳健的谢真不同,她手心里都急出了汗。 谢真安抚的拍了拍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对着秦芜笑笑,“芜儿别怕,为夫在呢,乖,先把丹书铁券给我。” 秦芜不敢耽搁,忙自空间取出了丹书铁券交给了谢真。 东西甫一入手,车帘便被人掀了开来,队长与赶到跟前的乌衣卫齐齐看了车内二人一眼,乌衣卫冷冷开口,“镇国公府谢家二爷谢真?” 谢真点头:“正是在下。” 乌衣卫的目光又落到秦芜身上,“谢二奶奶秦芜?” “对。”,秦芜虽然心里发虚发颤,却仍是在来人冷冷看来的时候,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不过大人,我们可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今日府中失火,我不慎受伤,夫君这才带着我出门求医,眼下我们是求医完了正要归家,可不曾逃跑,这些外头跟着的军爷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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