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快速上前询问,“秋麦,桂枝,这是怎么回事?” “师傅!” “哎呀师傅,您怎么出来啦?” 正被老太太纠缠的两人闻声回头,看到秦芜顿时急了,焦急的往回跑着关切着,正要解释,不想跪在地上的老太太别看年纪大,动作却比她们还要麻利。 看到秦芜,听到师傅二字,都不等秋麦桂枝开口,老太太已经拉着小丫头飞奔了过来,一把将小丫头往秦芜跟前推。 “快,快,丫头你去,赶紧去,你求求夫人,给夫人磕头,求求夫人救救你娘,快去,快……” 七八岁的小孩,瘦瘦弱弱的,若不是身上的衣裳看着还成,说是乞丐怕都有人信。 这么点大的小丫头被猛力的一推,整个人跟着就踉跄欲倒,还说什么跪,要不是秦芜眼疾手快的扶住,怕是要五体投地。 秦芜拉住眼里都是惊恐的孩子,轻轻摩挲着孩子的后背,“乖孩子,别怕。” 安抚完小的,秦芜又看向那满眼是泪,眼中都是急色的老太太。 “老人家,有话您好好说,别着急,您……” 老太太暗瞪了秦芜手下不中用的小丫头一眼,不等秦芜安抚的话说完,她自己一个呲溜的窜过来,照着秦芜就咔吧跪下,跪下就抱着秦芜的双腿死死不放,嚎嚎大哭,这突来的变故给秦芜惊的赶紧去扶人,对方却不肯起,还挣扎着边哭边求。 “军帅夫人,秦夫子,好神医,老婆子我知道您最是心善不过的人,是个活菩萨,老婆子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儿媳吧,她怕是……” 听到此,秦芜也急了,人命关天,秦芜忙拽起老太太追问,“老人家别哭,有话好好说,您儿媳怎么啦?” 老太太忙抽噎着道:“不瞒夫人,我家儿媳七个月大的肚子,本不该到生产的时候,可惜昨日傍晚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当场就见了红,家里请了铃医说是早产,可村上的稳婆忙活了一宿,直到天快亮孩子也没生下来,眼看着儿媳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稳婆说是难产,老婆子我见不得儿媳白白丢了一条命,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赶着城门开进城,就想求夫人发发慈悲,上门去救救我那可怜儿媳一条命啊……” 听到此,秦芜哪里还敢耽搁。 自己也是当娘的人,还是个刚刚经历过生产之苦痛的女人,对方一看家境就不好,孕妇营养肯定跟不上,这会子又是七个月跌倒早产,还是生产了一夜都没生下来,可想而知那一大一小此刻全都命在旦夕,那还耽搁个屁啊,什么都没有人命要紧。 秦芜顾不上安慰老太太,当即回头朝着徒弟发话,“桂枝,秋麦,速速准备医疗箱,我们出诊。” “是师傅。”,两个徒弟领命,立刻转身就往府中跑,看样子是去准备医疗物资去了。 秦芜又看着刚才示意军士拦人的方叔,“方叔,麻烦您老给我安排一辆马车,最好宽敞点,马儿要跑得快。” 方叔也知道人命关天,随即不敢耽搁,赶紧一瘸一拐的往府里马房奔。 等人都安排下去了,秦芜这才安抚眼前眼底错愕都来不及完全掩下的老太太:“老人家您别担心,我这就跟您回去,放心,您的儿媳跟肚子里的孩子自会吉人天相的。” “啊?啊!是是是,承您吉言了,老太婆我谢谢您,夫人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 安抚完老太太,秦芜也准备去收拾下自己,还得安排下儿子,便把这对祖孙交给门房,顺便让门房给她们快快送上一份早饭来。 天可怜见的,为了孕妇,这对祖孙怕是一大早就往城里赶,根本没得吃上饭吧? 心里唏嘘着,秦芜脚步快快的往后头去,这会也得了消息的小满突然跑来表示要跟随。 毕竟早产难产的病例不多,她身为师姐妹中年纪最小的,历来这样的病患都不让她触碰,小满却不乐意,她可是励志成为跟师傅一样厉害全能大夫的人,所以准备争取一下同行。 急匆匆带着医药箱跟一些相关孕妇救急药草而来的秋麦、桂枝看了不同意,才想呵斥,秦芜却拦了。 “小满,今日事情太急,两条性命等着师傅去救,若有耽搁差池,那可是一尸两命,你年纪尚小,经不起奔波,况且师傅还指着你守着七仔呢,七仔交给别人师傅也不放心。” 听到秦芜这么一说,小满也不争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师傅我知道了,您放心的去,七仔有我。” “好,小满也长大了,能担事了,真乖,今晚回来,师傅亲自给你做红烧肉吃,乖啊。” 小满嗯嗯嗯的点着头,目送她师傅与两个师姐的背影离开,可不想,这份师傅亲手做的红烧肉却让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没有坚持跟上师傅一并去的小满懊悔了多年多年……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秦芜先扶着老太太与小丫头上去,自己才带着桂枝秋麦跟着上了马车,外头驾车的竟是不放心的方叔,而马车前后还跟随了一队十人的精干小队,骑着健马全副武装的跟随。 这阵仗,让一副怯懦模样,任凭秦芜如何请,都只敢缩在车门边搂着孙女的老太太眼眸暗了暗。 车厢光线昏暗,秦芜等人并未看到老太太的神色,秦芜见老太太的模样以为老人家是吓着了,更是担忧家里儿媳,她也不敢耽搁,忙就询问她地址。 “老人家您莫急,说说家在何方,咱们这就出发,放心,您儿媳跟孩子会没事的。”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抬手指了个方向,“就,就在城东十里坡的乙六十九村。”,此刻城西人老的人,城中人马都在那边,他们可不会走城西,城东最近,且最安稳。 秦芜未觉异常,笑着点头,“好,那您老坐稳了,咱们这就走,方叔。” 听到车厢里秦芜的声音传来,外头的方叔当即应声,随即四名军士开道,六名压阵,马儿当即哒哒哒哒的飞速朝着东城门的方向行进起来。 车厢颠簸抖动,老太太紧紧搂着怀中小丫头,耷拉着的眼皮下,眼珠子不停的咕噜转着。 原来哨子传来的消息果然不错,这个大业的掌军夫人不是个假名声,而是个真善人。 只是可惜了呀,再是真善人,上头来了命令,身为细作,她们也不得不从。 谁让她是个大夫,还是个医术高明,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大夫呢。 哨子先前从城里那些摊贩、商家、路人口中探来的果然有用的很,若是以弱者病患求助,这人还真就疑都不疑,想都不想的跟着来了,真是个蠢的啊,蠢的都让她不忍动手,只是跟来的这十几个人有点麻烦! 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待到…… 一队人马匆匆奔袭出城,起先在城中怕撞人还控制着速度,等出了东城速度就提了,奇快无比,直奔目的地,眼看着要到十里坡了,秦芜又问老太太,“老人家,您家是乙六十九村哪一户,村子里能进车马吗?这马上就要……” 吁~ 秦芜的声音未落,忽的外头响起马儿异常的嘶鸣声,紧接着急速奔跑的马车陡然停下,秦芜等人措不及防,当即就因着强力的惯性扑倒,只除了早有防备的老太太跟她的孙女。 “不好,有埋伏!” 天旋地转之间,秦芜飞速伸手试图抓住什么,好不容易勉强稳住身形想去查看那对祖孙的安危,不曾想才一抬头,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勉强爬起来的桂枝、秋麦见状大惊,“师傅!” “闭嘴!”,老太太冷声呵斥。 正巧这时马车勉强停下,外头立刻响起方叔关切的声音,“夫人,您没事吧?” 该死的老太太一改刚才的软弱无助模样,先前还可怜巴巴的半大小姑娘,这会子手里也拿着把匕首顶着秋麦的脖子。 车外叮叮当当,马叫,人喊,兵器交戈的声音接连响起; 车内寂静无声,利刃闪着寒光,暗流在彼此双方间无声涌动; 眼看着秋麦的脖颈印出血痕,秦芜立刻示意身边的桂枝不要轻举妄动。 她们的表现让这一老一小满意,秦芜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脖颈间的匕首被往下压了压,再看到眼前老太婆看向车门外的眼神示意,秦芜秒懂。 一边安抚着桂枝,秋麦,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秦芜一边配合的高举双手,朝着外头回了句:“方叔我没事。” 外头方叔闻言松了口气,心里直庆幸,可随即立刻觉得不对。 周遭不断冒出来且人数是他们几倍的黑衣人明显来者不善,眼前这就是个陷阱啊! 而他们出门是有人上门求医,是临时的,根本不可能有人事先知道,既然对方能事先在此埋伏等待,那说明…… 一瞬间,方叔刚松下去的心立刻提起,眉头一凛,目光化刀,声调却不变,“还好还好,夫人没事就好,夫人莫怕,咱们带来的弟兄都是军中以一敌十的厉害老手,外头这些小贼不足为据。” 方叔嘴上故意大声说着,声音夹杂在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送入车厢,手却一点没闲着,趁机摸向屁股下的暗格,悄无声息的拔出曾经陪着自己浴血奋战多年的大刀片握在手。 说来怕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不过是寻常的陪着夫人出诊而已,以前不是没干过,可不知为何,今日出门的时候,他前脚都出门了,后脚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让他把老伙计带上,所以他带上了,不想此刻却应验在了这里。 其实比起应验,他更希望老伙计继续沉睡下去。 说是那么多,其实不过是两个呼吸间的事情。 方叔手握大刀,吞咽下口唾沫,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方叔举刀猫着转身伸手去拉车门,不想里头的老太婆,哦不,其实是个半老徐娘化妆成的老太婆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许是身经百战的缘故,明明外头方叔的声音正常的很,便是秦芜三个也没听出什么破绽,结果这人就觉着不对,在方叔开门举刀杀进来的时候,这人像是早有预料般,抓着匕首制服秦芜的动作没变,却突然抬起左手,手腕对准了车门方向。 电光火石之间,秦芜意识到什么,也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利刃了,当即对着打开的车门大喊:“方叔小心!” 本想利落开门救人的方叔,耳中听到秦芜的声音下意识矮身一避,倒是及时躲过了这三只带着幽蓝色泽的袖里箭,可人却因为脚的拖累当即滚下车辕去。 趁此机会,秋麦狠狠撞向身边的小丫头朝着秦芜大喊,“师傅师姐别管我,你们跑,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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