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群目睹了整个验案过程,自是赞同:“郡主,大理寺也会配合处理好此事。” 宋宁悬着的心放下了半截,缓步走下,朝三位大臣行了个礼。 “郡主,使不得。” “是啊,郡主,万万不可。” “郡主这是折煞本官了。” 宋宁松下心里那口气,神色舒缓道: “这次情况情急才出此下策,三位大人办案都是公正廉明,刚正不阿,还希望日后三位大人依旧能保持本心,为大周做出更多的实事。” 沈庭和陈恒是第一次见宋宁,接到圣旨后赶来大理寺的路心里难免有些怀疑和不满,陛下让一介女流之辈来处理此等要案,再者长宁王府历代为武将,文人心里难免有一丁点的看不起。 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实属正常不过。 此刻却有些改观,这案子是死局完全断不了,这解决方法换了他们不一定能想得出。 天色渐晚,宋宁脚步很是沉重,两天未曾合过眼,有些疲倦。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大理寺已闭门,她出了官院高墙,抬眸见到‘大理寺’的三字匾额,何等庄严肃穆,一派正气,有些怅然。 北青感受到了她情绪有那么一丝低落,出口宽慰道: “郡主,此事已近圆满解决了,傅公子也能洗刷冤屈,郡主无须过于烦忧才是。” 她没应,这事用了极端的法子,既然那大越人腹中验出来是酒前服了药的,那她就从那这里做文章,对外就说是此人本身就有心病,是服药导致的急性攻心,才倒地不起身亡的。 有理由了就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她此番是不得已而为之,心里不是滋味,微叹: “走吧,事情已近发生了,在深究也于事无补,本郡主与陛下该做的已经做了,明日结果就会公布的,傅公子就能够洗刷冤屈了。” 夜幕降临,繁星璀璨,朦胧夜色之下,空气中一股暗潮汹涌之气。 醉仙楼 一男子沉声:“陛下,方才听越太子所言,越帝是有与大周联姻,作为议和的附加条件,陛下的意思是如何?” 眼前男子一身似雪袍服,腰间长笛随步子微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轻哼一声:“他心里打的算盘朕怎会不知,越帝自大地以为大越的兵力和国力还跟从前一样,沉浸在假想当中,殊不知近年来朕在大越安插了多少眼线,大越宗室亲王近年来不断兼并土地,底层百姓沦为流民的不少,加上越帝王喜欢奢侈之风,国库积蓄逐年亏空,还想主导议和,索取条件,痴心妄想!” 谢灼欲言又止,方才越太子所言像是对长宁府那位有意思,他薄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窗户砰地一声巨响,几名黑衣人瞬间站在房内。 “陛下,小心!” 谢灼惊呼。 宋宁自大理寺出来后,想着天色刚沉,还有时间能进宫一趟,便朝着宫城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耳边传来骚动。 北青是专业的暗卫出身,接受过专门的听力训练,一听察觉了不对劲。 “郡主,是醉仙楼传来的打斗声。” 说完急步朝不远处的醉仙楼跑去。 “醉仙楼?” 宋宁脸色沉得可怕,赶忙跟上北青,“你家主子今夜在醉仙楼?” 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郡主,主子今日出宫了。” 她小声一句‘该死’心里暗骂,拔腿便往醉仙楼那边赶。 房内,手中剑影翻飞,舞动四散开来。 砰地一声,茶几碎为两半。 谢灼一手刺穿一个,朝元赫道: “陛下,你先走,这里我与霍尘能够应对。” “行,子秋,朕把暗卫一半都交给你,这次必定得抓个活口。” “去死吧!” 砰地一声,元赫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身后人扑了个空。 稳稳站住,急步快速上马,他早有准备。 今夜他放出风声去,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心怀异心,只带了一些心腹,巡防营的人片刻后便会赶到。 砰砰砰,苍穹之上立时烟花炸现,耀目得刺眼,谢灼发出信号。 “陛下!” 身后传来熟悉的一道女声,元赫心下一紧,不转身也知是何人。 心下暗骂,明明派去大理寺查案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北青也是个无用的东西。 他眸子一抬,刀尖锐光闪现。 “受死吧!” 眼前一排乌泱泱的黑衣人,黑纱蒙面,很是可怖。 元赫立时一闪,那人手上长剑朝着身后的人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出鞘速度之快出乎所有人想象。 “郡主小心!” “接剑,郡主!” 北青和霍尘一刀砍一个,有些顾不过来,须臾间也惊恐大喊。 鹰唳一声,惊空遏云,长笛与长剑相交,蛮力之大,超乎想象。 长笛声碎,断为两半。 她与元赫同时出手,元赫长笛一出让剑端偏离,她一剑刺穿那人。 “阿宁,上马!” 马上人大手一伸,她素手顺起地上长笛,毫不犹豫地搭上柔夷,掌心传来一股子暖意。 北青与霍尘在两端护住,抬手解决一个个扑上来的人。 “陛下,快走!” “驾!” “驾!” 长鞭奋抽,马儿嘶鸣声划破长空。 谢灼已经放出信号,巡防营的人马上便会赶到,他便不担心了。 半盏茶后 嗖地一声,两道人影翻越高墙,落到地面。 “你疯了吗来这里--!” 宋宁惊呼出声,元赫轻‘嘘’,倾身捂住她朱唇,弯腰低头在她耳边,柔声: "阿宁也不想被你府里众人知晓吧,尤其是你嫂子和兄长,小声一些便无事,朕来你这避避难!” 一手圈住她腰肢,一脸笑意。 她抬眼把他整张脸都收尽眸里,他本就生得好看,长身玉立,眉眼冷峭,薄唇挺鼻,瞳色漆黑,此刻眼角带笑地盯着她。 碎碎的流光闪过,她心空了几秒。 寒风呼啸,吹动树枝,发出阵阵簌簌声。 宋宁被盯得浑身不舒坦,个子恰好低他小半头,他吐息洒在她脖颈,痒痒的,怪难受。 方才心都快吓死了,还没怎么回过神来,此刻心里有点嗔怪,柔夷用力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不理他,低语一句‘有毛病’便碎步向前走去。 心中暗自吐槽,避个哪门子的难要避到长宁府来,倒像是专门来坑她的。 元赫见她那副气呼呼的样,很是难得,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眸子里尽含笑意,在夜幕之下似是蕴含着万千星辰,让人心醉。 “小姐!” “不对--陛下--你们--” 小桃从亭子外走进,望见宋宁正要抬步进房门,门外那人也跟了上去,惊掉了下巴,忙呼出声。 宋宁轻‘嘘’:“你这丫头不要大喊大叫,是要使得人尽皆知吗?” 小桃忙闭嘴,飞速打量下眼前两人,小姐似乎有些不高兴,陛下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神色。 宋宁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淡声吩咐:“你让蓝雨轩内的人今夜无事不要靠近我闺房,嫂嫂要是派人来唤,就说我身子不适歇息了。” 小桃心下了然,虽然觉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实在不妥,但见自家小姐并未制止,便也止住话。 嘎吱一声,门合上,宋宁素手换了炉子里落下的兰烬,从橱柜里搜出他好些年前御赐的龙涎香点上。 他环视了下,屋内陈设干净清新,十二扇云水间立屏隔开里间,隐隐约约可见青色的绡纱帷帐,临窗摆放着玉石盆景,书案前摆放了几本兵书和插着玉兰花的汝窑梅瓶,这便是她的闺房。 屋内烛火被完全点起,照映出她清秀的容颜。 “陛下,今夜之事,宋宁不解,又是为何?”
第26章 独处 ◎假意试探,忙赔不是◎ 窗外寒风阵阵,敲打着窗门,元赫对上宋宁不解的眼神,沉声:“朕今日在醉仙楼见了赵彻。” 天子语气些许挑高,余光察着宋宁的神色。 宋宁沏茶的素手一顿,洒出几滴,落在茶桌上。 这龙井茶还是他五年前登基时御赐给她的。 放了许久,也不知坏了没,方才沏开,发现并无异样,便用了,她并不爱茶,短时间内也找不出比这更昂贵的茶来招待眼前这位主。 宋宁敛神,走到窗前关上半掩着的窗户,刹那间屋子里安静了不少,淡声: “傅家一事赵彻肯定是参与了谋划,目的就是在越太子的仪仗队正式到达大周时,有个对外的借口来推迟议和,但臣以为陛下这回有些莽了,此时去见赵彻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反到是惹来麻烦!” 神色自若地倒满了一杯,递上。 元赫接过青玉茶盏,倒是不急应她的话,修长的双手伸出,露出手腕一角,宋宁心下一怔,视线停留在他手腕上,微微吃惊:“陛下,你手方才伤了?” 元赫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方才打斗之中,被那黑衣人剑端削过,有些出血,此刻看着是有些严重。 本想说没大事,抬眼却见宋宁轻换一声: “小桃?” “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库房里取些纱布来。” 小桃应一声便赶忙去取了,宋宁从衣袖里掏一白玉瓶,柔夷拧开,秀眉微蹙,走到元赫身边坐下,低头,小心地洒上些药粉。 “陛下,这是臣随身携带的治伤的金创药,若不嫌弃,便将就着用,等回宫了再请太医。” 茶案上烛光闪动,案前人影重合,映在青色的屏风上,窗外寒风呼啸,内里温暖如春。 眼前人眸光浅淡,眉目间清愁轻笼,芳毫浓密,宛如月牙。 他起了些心思。 宋宁唇角微动,想言几句,却听见耳畔传来低沉沙哑的男声: “阿宁,朕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今日与赵彻见面,不单是为了永毅侯府的事,赵彻说---” 他停住声,望向宋宁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目色一沉,“大周和大越议和的条件之一,便是你为东宫太子妃!” 字字声落,重重敲打着心门。 她被迫与之对视,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眼,彼此都仿佛要把对方的心底事窥探得一干二净,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心房。 他这般试探,着实是因为心里不舒坦。 同样的话他不是没说过,眼前人就是不为所动。 “那阿宁的意思呢?若是朕真的以江山社稷为重,你又将--” “陛下!” 宋宁一声断了元赫的话。 “长宁王府与历代天子的关系陛下不会不懂,我父亲母亲皆为国而亡,宋宁怎会为大越妃,除非陛下不想要边境那二十万长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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