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并未回答,低头靠近了些,似乎是想要尝更多。 云皎皎偏头躲开,“你干嘛要吃……” 司延捏过她的下巴,把人转过来,“还有很多没吃。” 他粗粝的指腹碾了下她嫣红唇瓣,碾得更红了些,过于娇气。 云皎皎任由他摆弄着,似是要把他推开,却又发现自己的力气完全无法撼动他,哽咽抽泣着,“混蛋。” “我的确混蛋。” “所以你愿不愿意,试试混蛋。” 或许会喜欢呢? 夜色空寂,司延回到房中,房中已经跪了人,卫轲压着山周见司延进来才行礼,“侯爷。” 司延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面人,摸了一把乌雪的脑袋,便坐上了主位。 乌雪钻到了司延身后,在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双黄褐色凶兽眼瞳,牢牢的盯着下面的人,似是主人一个命令,就会冲上前将山周撕碎。 山周吊儿郎当的被压跪在一侧,不仅不怕,反倒朝着乌雪呲了下牙。 乌雪登时炸了毛,被司延按住,“听闻巫族擅蛊术,尤其擅情蛊,特请您来讨教一二。” 山周嗤笑一声,“侯爷不愧是达官显贵,连请教我的礼数都和旁人不一样。老夫也是闯荡江湖的脸面人,谁不是请着我去。你这么个态度,凭什么觉得老夫会……” 司延眼皮都没抬,“五百金。” 山周半张着嘴,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呆呆的看着司延。 司延喝了口茶,“先生可还满意?” “害,”山周咽了下口水,跪得更板正了些,“侯爷看您说的,平民跪侯爵那是理所应当,我还能再给您磕两个,不然这钱我拿着不踏实。” “这到不必。” “那您也是有爱而不得之人,需要情蛊固情?” 司延靠在旁边,手指有意无意点动扶手,“也?” 山周嘿嘿一笑,自知说漏了嘴,“这不重要,您说您想要什么,我一定竭尽全力。” “告诉我解情蛊之法。” 山周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司延会问解情蛊之法,他捋着胡子,“这下情蛊容易,解情蛊难。但确实有两个办法,一种以毒攻毒喂毒蛊杀死情蛊,不过这对受蛊人的体质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会有性命之忧。” “第二种,需要选第三人同样种下以受蛊人为核心的情蛊,再以血为药,扼杀她体内的他人情蛊。这样她就自由了,但替她种蛊的人每月都需要她消解蛊毒,这消解之法嘛嘿嘿,”山周腼腆的笑了笑,“得靠床笫之事消解,若是三月不得纾解,就会气血亏空而亡。” 这意味着不论如何总要有一个人被蛊毒控制,如果司延想要帮云皎皎解蛊,那意味着司延要被云皎皎的情蛊控制。 卫轲听明白了这种解蛊之法,立马上前,“侯爷,这不可!万一她跑了呢?万一她并非真心,那于您来说不就被她控制了吗?” 山周视线在卫轲和司延之间打了个来回,老实巴交,“那人要是命硬,第一种其实也成。” 司延手指轻轻点动着。 萧条冬风间,屋内响起他若无其事的声音,“被皎皎控制,又能如何?”
第25章 云皎皎是哭着睡过去的, 直到清早骤雨初歇,窗台滴滴答答的细雨声绵绵不绝。 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整个人像是完全被抽走灵魂。 外面风声绵延, 她的心却像是一潭死水,空荡冷清。 她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 原来是假的。 原来都是假的。 她曾经以为唯一可信之人,竟然能够为了自己将她送上权贵床榻。 所以殷芳说的是真的,顾钦如此骗她,还要装的道貌岸然的模样,他根本就是在利用她。 什么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什么只有他不会害她,只有他了解自己, 怕都是假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她的。 从她失忆之后? 还是说,她失去记忆忘了一切也都是跟顾家有关? 云皎皎睁开眼睛,眼尾发红。 顾钦贼子之心, 不可小觑,也绝非是她失忆后突然萌生。 所以她偏生因为哥哥遇刺的消息就重病昏迷, 失去记忆还只记得他, 无论如何都与顾钦脱不了干系。 昨日更甚,先是明明听见了殷芳那些话,却被下了东西还是想要顾钦,他们想控制她, 怕不是连她的记忆一并操控了。 更甚者,她以为的北燕动手脚害她哥哥北巡遇刺, 实则不然,也跟顾家有关?! 北燕和顾家串通? 云皎皎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串通,顾钦和他背后的人不可能让北燕坐皇位, 让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燕程也不可能利用完他们,还让他们活着。 所以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云皎皎手指攥紧。 她曾听信顾钦的话,以为在安京会有出路,如今看来她留在这只是方便这些人挟持她,接下来的日子没有司延也会有燕程强迫她,她不要如此任人宰割,更不要留在安京。 保不准,司延玩腻了,又会如何将她一脚踢开。 或者送给皇帝。 如此这般,她怎能再天真的相信所谓承诺。 关键问题是如何逃,怎么逃,又要逃去哪,她都得想好再走。 被骗被利用,一次就够了。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隔着一扇门,她甚至能听见外面燕程身边李德全的声音。 “监察御史顾钦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云皎皎慢慢爬起身,简单换好外衣,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隐约听见了几个字“擢升六品”、“赐婚”、“宁国公府”…… 这几句话越听越是不对劲,云皎皎正要细听的时候,李德全已经念完了圣旨。 外面传来顾钦接旨的声音。 云皎皎推开屋门,屋外殷芳正高兴的拿着圣旨左右翻看,“陛下赐婚可真是太好了,等你成为了宁国公府佳婿,这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殷芳拿着圣旨转身,迎面看到云皎皎站在阁楼上。 顾钦也看到了她。 两人只是不过两丈远的距离,却像是再也无法靠近。 顾钦拦下殷芳,几步上了楼。 云皎皎回了房间,刚刚关上门,顾钦就推开了,“皎皎,我也不知道这圣旨是怎么回事,当真并非我想娶宁婉玉。我的心,你当是最清楚的。” 云皎皎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了闭眼睛。 她需要缓一缓这接二连三的背叛。 她生了一场病,怎么就蠢得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昨夜把她送给司延的时候,他原在做着迎娶权贵女的梦。 她云皎皎是什么,是富贵时,他的高枝。 是落魄时,他的跳板。 她好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气得沙哑,“你的心,我当然清楚。” 这声音落在顾钦耳中,便是哭腔,顾钦眉眼微动,“我瞧着,应当是陛下昨日对你有意,说你我大婚礼未成,算不得夫妻,我是没想到他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让你我断了关系。” 顾钦走上前,“皎皎,若不是抗旨是死罪,会连累到你和母亲,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 云皎皎当然想要跟顾钦撕破脸,但比起撕破脸树敌,她不利用回来难解心头之恨。 云皎皎缓了很久,终于出声,“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皎皎,你听我说,”顾钦断不可能这么出去,他一定得先将云皎皎在他这里的心稳住,“好在这次行刺,我听到了你哥哥的一些消息,行刺里面有几个古仑人,古仑国主曾与你母族来往甚密,怀疑与你哥哥有关,如果我能与你哥哥联系上,兴许能救你出去。” 云皎皎又一次听到古仑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日后我想借此机会入桓王麾下。桓王天资聪颖,又宅心仁厚,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司延与太子同党,只有日后扶桓王掌权,我才能救你出来,你相信我。” 顾钦站在她身后,始终不肯走。 云皎皎闭了闭眼睛,转过身看向顾钦,话语间意味莫名, “我自然信你。” 她上前一步,“顾钦,你知道我最相信你了。” 顾钦略略松了一口气。 云皎皎移开视线,“昨夜我睡得少,眼下想补个眠。你如今已不是我丈夫,也不适合再与我共处一室,还请顾大人回避。” 顾钦的话事实上并未说完,却被云皎皎送出了房门。 这架势哪里像是补眠,分明是去哭。 顾钦心下混乱非常,不过片刻就被压了下去。 燕程要他证明忠心的办法就是和云皎皎和离,然后他会赐婚给他和宁婉玉。 顾钦不在乎和谁成婚,但顾钦清楚,他这样能得到的比司延带给他多千百倍。 不仅会有燕程的补偿,宁国公的扶持,只要有情蛊在,他甚至还能暗中操控云皎皎,与现在并无差别。 但不答应,就相当于跟燕程作对和翻脸。 顾钦始终没忘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自是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关上门的一瞬间,云皎皎面无表情的走到桌边琢磨着刚刚听到的话。 她呢喃了片刻,“古仑……” 云皎皎拿了一张信笺,思索片刻,将早膳里面的牛乳倒出来一些,沾上落笔。 写好后,云皎皎将信笺封上,叫了支芙进来,“昨日我与太师府阮姑娘讨的诗经和乐谱,有空送去帮我催一下。” “嗷,好。”支芙应下来,拿过信笺离开。 门口侍卫检查了一番,里面内容的确只有讨要书本,并无其他,便放心的送了出去。 云皎皎在屋内坐了许久,听着外面从热闹归于平静,终于做出了决定一般起身,去了前院。 雨后初歇,日光缱绻,临窗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微风拂过屋檐,挂在屋檐上的水珠忽而落在了美人纤弱的蝴蝶骨上。 冰得她浑身一颤。 水珠顺着她肩颈,蜿蜒而下,碰到男人笔锋而浸润,又随着她的轻颤没入深处。 云皎皎坐在男人身上,被按在桌边,半边衣衫挂着,身子止不住的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正常的声音唤他,“司延……” 司延浅红笔锋未停,细细勾勒着,“这笔墨洗不掉,皎皎动了,让我画丑了可不要怪我。” 云皎皎蝶翼般振翅的睫毛压下,冰肌玉骨颤颤巍巍,好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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