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总归是给她喝的,支芙也没有多想,递给了她。 云皎皎展开纸张,果真看到了里面治疗风寒的桂心。 她只简单看了片刻,便折好递给支芙,“送去抓药吧。” “好。” 云皎皎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支芙手里的方子。 无人察觉,里面药材桂心前,俨然是云皎皎藏在指甲里的炭粉标记,十七。 云皎皎稍微激动起来,希望当真有用,她能借此离开。 她正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了支芙的声音,“主子,是,姑娘病了,我正要去抓药。” “病了?给我瞧瞧。”
第29章 云皎皎小心脏瞬间被抓紧, 压根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病弱,惊得一下子坐起身掀开床幔。 还未等她下床,屋门就再次被推开。 云皎皎撑在床边, 怔怔的看着司延直接进了门,而没有看支芙手里的方子。 所以司延说的是看看她,不是看方子。 两人无声的对视了片刻,云皎皎硬是从司延探寻的目光中感觉到了自己的衣衫不整。 她心虚的侧身回避,拉好自己的衣服。 司延饶有兴致道,“听见我来, 也不必高兴得亲自下床迎接。” 云皎皎随便找了个借口,鼻音浓重又气息羸弱, “没想着是侯爷,我只是想倒水罢了。” 她拿着床头茶盏走到了司延身侧的桌边,将茶盏倒满。 忽然一只大手毫无征兆的落在她额头上。 男人手掌温度比她额头还是略低一点。 云皎皎倒茶的动作慢了下来, 遮掩着被他手掌熨帖那股说不上来的舒服。 司延问着,“昨日玩脱了?” 云皎皎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水, 不肯承认, “昨日的确在窗口玩了好一会儿。” “皎皎说话倒是会钻空子。”司延并未深究,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本文书,放在桌上,“你要的, 你母族的来源方位,历史沿革以及亲疏关系远近。” 云皎皎眼底微亮, 立马放下了茶盏,拿过来那本文书翻看, “侯爷当真给我寻来了?” “后面还有你想知道的,你父皇母后之间的事情, 不过他们的死因,我也在调查之中,能与你说的仅此而已。” 云皎皎看文书夹层中,还有一张地图夹在里面。 司延继续,“至于你说的第三条,与失忆相关的东西,还得等我的医师忙完这阵子去与你商谈。” 司延说完,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云皎皎心尖一跳,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她掀起眼帘,偷看了司延一眼,却正好撞上司延的视线。 云皎皎一下子收回视线,悄无声息的将手里的文书合上放好,“可惜,我原想着该好好答谢侯爷的,只是如今我风寒未愈,唯恐给侯爷过了病气。” 司延毫无征兆的上前一步,“嗯?” 云皎皎屏气后退。 司延的视线在她眼睛和唇之间游移了片刻,“原来皎皎想答谢的方式,是会过病气的方式?” 云皎皎轻缩了下肩膀,“没,不是,那个……” 司延沉吟片刻,“不急,你人在这里,我什么时候想要谢礼,会自己来拿。” 司延也并未多留。 云皎皎薄唇轻抿,看着司延离开,忽然庆幸起来自己病的这一遭。 她应当还能躲一阵。 云皎皎先看着司延给她的东西,将古仑地图摆在了桌面上,外面支芙敲门,“姑娘,顾大人听闻你生病,来看你了。” 云皎皎并未抬头,“让他回去吧。” “是。” 支芙转头回了顾钦。 顾钦站在门口,担忧的往屋内看了两眼,“她病得重吗?” 支芙简单行礼,示意顾钦离开,“想来如果不是顾大人你,她本可以不生病。” 顾钦无言以对,愧疚滋生,将手中糖盒递给支芙,“她怕苦,喝药总要吃点甜,帮我带给她。” 支芙接过来,顾钦才回头离开。 殷芳见顾钦又去看云皎皎,“你如今啊是该往宁家勤跑着些,少去看那个落魄公主,她病了不好吗,不就跟之前一样,又能被咱们牵着鼻子走。” “并非是我真想去看,”顾钦避开殷芳的询问,“她是因我生病,面子功夫总要做足。” “你放心吧,就算你不做这个面子,那云皎皎这辈子也遇不到你这么好的夫婿了,日后又要伺候仇人,”殷芳颇有些得意,“她怕是每日做梦都想回到你身边,再加上她又中了你的情蛊,跑不掉的。” 屋内云皎皎摆开地图,对照着上面的位置,从地图上找到了自己的方位,安京距离古仑距离不算近,约么十几天的路程。 她坐下来,慢慢翻看着书本。 她的母族最初并不在古仑境内,而是归属旁边的南竺,月族起先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族群,只不过风水养人,又惯会滋养女子,因而都说月族出美人。 南竺国主昏庸无能,只能朝拜□□,维持国力,为此挑选国内美人,开始进行特殊训练,送入周边各国以求和平。 渐渐,月族女的传闻就越发夸张,十年前民间突然传出,南竺培养月氏妖女,妄图控制各国朝纲,祸乱天下。 一时间各国一拥而起,分割吞噬了南竺,表面上打着为民除妖的幌子,实际上抢夺南竺财物、土地。月族与其说是被灭族,不如说被各国权贵抢走私藏了起来,南竺就此灭亡。 她的父皇也是在这个时候被满朝文武胁迫处死她母亲。 而后以她母亲毁容入冷宫,对外宣称自裁身亡做结。 古仑与南竺王室有些亲缘关系,事发后收容了一批南竺难民,而后消隐,行事不争不抢极其低调平和。 只有后面她母亲去世时,古仑曾请旨将皇后安葬回故乡,然后被她父皇驳回。此外,没有再看到任何动作。 云皎皎又翻了一会儿,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间,看到了一段。先皇后送入中原之前,曾先与古仑王室有婚约,但南竺国主讨好中原心切,毁了婚约,将人送去了中原。 云皎皎咬了咬指节,重新拿了一张纸,她思量片刻,落笔。 隔日,云皎皎命支芙将新谱送去阮家。 门口卫辙翻看了一会儿,而后陡然将云皎皎写的乐谱拿出来,放在了旁边烛火之上灼烤。 支芙没看懂,“为什么要烤啊?” “从前值守粗心,才惹得侯爷身边什么人都有。如今我回来了,自是要替侯爷小心些,”卫辙面无表情的看了支芙一眼,“你伺候的那个姑娘,可是个人精,偏你傻乎乎的这么好骗,难怪她喜欢你。” “你胡说。”支芙不乐意,“云姑娘她宽厚纯良又弱不禁风,她已经够可怜了,若是真精明能被人欺负的生病吗?我也不傻,倒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卫辙懒得与她多言语,灼烤了片刻,也没有看见字迹显形,眯着眼睛又翻了片刻,确实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乐谱。 支芙催促着,“我们姑娘病了这些日,靠着乐谱解闷,我日日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卫辙收起来还给她,“什么你们姑娘,你主子是侯爷,别忘了本分。” “知道啦,婆婆妈妈。”支芙嘀咕了一句,出去送东西。 卫辙凝眉,看支芙已经走远。 旁边守卫思索着,“如今看来,兴许上次是不小心洒了牛乳上去,可惜上次卑职不知道牛乳写字可消失。” 卫辙可不信有什么巧合和不小心,“有其他动向随时禀报我。” 侯爷如今下了她的蛊,她又失忆错信歹人,他得盯紧了这个小公主。 而此时,云皎皎倚靠在窗边,从院门口收回视线。 乐谱以字为音,记录声音,琴弦位置。高门女子普遍都会学音律,想必是能看懂她的暗示,但是常年习武的男子通常并不会碰这些东西。 不过她还是得尽量控制用这些小把戏,万一被拆穿就会前功尽弃。 药房抓回来熬药的药剂,是没改之前的药剂,说明无论如何药房都已经收到了她的信号。 云皎皎的药,喝一半倒一半,有意将自己的病情拖了几日,无论如何也可以延长一下她与药房的来往。 直到一日午后,云皎皎午休后在园子里散步,迎面两个侍卫走过来,“支芙姑娘,今日上朝,陛下赏赐了许多东西给侯爷,其中有一部分云姑娘的赏赐,还请支芙姑娘随我们去领。” 支芙犹豫了下,“啊?那我先把姑娘送回去吧。” “不用,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就行。”有之前的事情,云皎皎也不想自己落单。 两个侍卫并没有推辞,“也好。” 其中一个侍卫冷不防开口,“云姑娘,要不要先看看礼单。” 云皎皎并不太感兴趣,还未等拒绝,那侍卫已经将礼单送到了她面前。 云皎皎看了他一眼,男人眉目凝重,三十多岁,手心一颗红痣,云皎皎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看到了礼单夹层一张字条。 “东家东漓,可护公主离京。” 云皎皎手指一顿,随后将礼单合拢,递还回去,“有劳。” 东漓,阮知韫送回来的乐谱提起过这个名字,古仑人。 曾是云珩安置在民间行动的亲信,三十岁出头,手心有一颗红痣,与药房来往密切。 他谨慎到连阮知韫都不肯相信的程度。他认为阮家朝燕,背叛了旧朝,不肯对阮知韫透露一星半点。 但如果是皎皎,想必东漓一定会护她周全。 除此之外,京城应当还有几个,李隋、许义。 东漓一路与同伴帮云皎皎搬赏赐去屋子里,云皎皎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下人,才开口,“你是如何混进来的,哥哥可还好?” 东漓迟疑片刻,才开口,“公主恕罪,我也没有殿下的消息。是收到了公主的信号,最近武云侯府又更换新侍卫,我才得以偷偷进来。” “但我们这等外部侍卫,只能负责杂事。司延亲信表面上看没几个,实则群体庞大。”东漓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我不能与公主过多来往,但离京之事最多不过半月,还请公主信我。” “好,万事小心。”云皎皎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支芙回来的声音。 东漓将东西都整理好,侧身退了出去。 支芙进来明显很是手足无措,好半天才看着云皎皎说出一句,“姑娘,陛下来了,说是要面见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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