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站在旁边惊魂未定的看向架子,忽然间眼前一亮, “素风!” “素风?”云皎皎轻皱了下眉。 茯苓快步上前,朝着那只黑鹰伸手, “是啊,是素风啊公主。” 云皎皎听到这声“公主”顿了下,意外的看向茯苓。 茯苓话出口同样也愣了下,很快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熟练的朝着那只黑鹰示意了下,它果真跳到了茯苓手臂上。 云皎皎看着她,“你,认识它?” 茯苓是期待云皎皎认出自己,可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可能还不是时候,“从前奴婢在宫里当差,见过这只鹰,是云珩殿下养的。右翼有两片红色的羽毛很好认。” 云皎皎想起那天许义同党说的话,看了看茯苓手臂上的黑鹰。 云皎皎伸了伸手,素风挺直的胸脯并没有闪躲,反倒稍稍往前倾了一下,云皎皎手指蹭着它略坚硬的羽毛,素风又扬了扬头。 “鹰是认主的,是不是前阵子发现了姑娘,它就跟过来了。” 云皎皎刮着它胸口绒毛,“它之前被哥哥身边的叛徒驯养过一阵,我总觉得它如今被驯的好像分不太清敌我。” 老鹰护主,应当是主子遇到危险抓敌,出现这种情况,兴许是两边它都当主子,所以并不觉得她是遇到了危险,“你说我是不是得重新驯一驯它?” 茯苓抿唇,“虽说许义他们被捕,但以防万一,应当是要的。” 云皎皎表情复杂,可是她不会,“有没有什么书,教这个吗?” 茯苓应声,“他们无定阁的应当知道,我去帮你问问。” 云皎皎见茯苓要走,忙叫她,“诶,姐姐!” 茯苓蓦的顿住,回头看,见云皎皎和一只雄鹰面面相觑。 她略显无措,“它,我应该放哪啊。” 茯苓笑了,温声道,“我来。” 云皎皎总是害怕这只鹰啄她,乖乖的躲在旁边,看茯苓给它带上脚袢,拴上链子先锁了起来。 茯苓出门,遇见卫辙,正好问着,“你们哪里有没有驯鹰的书?” 卫辙很是奇怪,“有是有,谁用啊?” 茯苓笑了笑,“姑娘要学一学。” 卫辙思索片刻,“这种东西应当是要过问下主子,等我去问问。” “好,多谢。” 卫辙多看了看茯苓,“你今日看起来很开心?” “啊?”茯苓弯了弯眼睛,“有吗?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茯苓笑着行礼,“我得去给姑娘做点心了,那书别忘了啊。” 卫辙表情古怪的应了一声,抓了下头发。 怎么这姐妹俩都“姑娘姑娘”的叫,跟自家主子一样,那满肚子心眼的小公主有这么招人吗? 卫辙想不明白,但还是带着茯苓的要求去回禀司延。 而此时司延正在府中密室,密室一片阴凉,灯火通明,司延坐在桌前,而桌子对面坐着卫将军。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卫将军将面前清茶举起,敬了司延一盏,而后放下离开。 司延弯唇,看卫将军走后,才命卫辙与卫轲进门。 卫轲脚程快了些许,走到司延面前,“侯爷,卫将军可答应了?” 司延并未回话,而是将手中清茶也饮下。 卫轲瞬间明白,大喜过望,“太好了,卫将军对桓王与太子一直未松口,我还以为他也不会理会咱们。” 司延手指摩挲了片刻腰侧匕首,“卫将军本就是因为旧朝无人继承皇位,再加上他家里上百口家人才接受了燕程登基。” “如今燕程的两个皇储相争动了他的家人,不威胁到燕程的皇位燕程就和稀泥。卫将军觉得自己的低头没有意义。他直言,即便扶公主登基,也愿意一试。” 卫辙与卫轲站在后面,闻言相互对视一眼。 自古以来,公主坐皇位的还闻所未闻。 卫辙忍不住开口,“可她……” “卫将军能给我赏脸,”司延打断了卫辙的话,“七成是因为公主,分清主次。” 卫辙低头,“属下多言。” 司延看向卫辙,“不是叫你去那边守着吗?” 卫辙声音低了低,“是茯苓说,云姑娘想要学驯鹰,属下想着来问问侯爷。” “驯鹰啊,”司延不轻不重的磁音回荡在幽暗的密室里,无声的笑了下,“我知道了。” * 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响彻着尖利的鞭打声和惨叫声。 顾钦被绑在刑架上,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青筋暴起,任由鲜血浸染了自己的衣衫,仍旧死死地咬紧牙关,抗争声艰难的从喉间溢出,“不是我。” “卫府小公子都指证你了!”狱卒重重一鞭落在顾钦身上,“小公子才六岁,又是看见了你,又拿着你的贴身帕子!还嘴硬!” “说!你是不是为了帮太子结党营私,才绑架了小公子,威胁卫家!” 顾钦缓了一口气,双目发红,“故意留下把柄,又做这么明显的绑架来威胁卫家,我一个六品小官去威胁镇国将军,我是蠢吗?这是冤案,有人偷了我的物件……” “你的意思是镇国将军拿自己儿子的命去陷害你一个六品小官?”狱卒笑声更大了,“你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话落,又是重重一鞭落下。 顾钦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拳紧握抵御着身上的痛苦。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闭了闭眼睛。 所以是谁? 他那晚被送回侯府,那帕子明明还贴身藏着,为何又到了卫将军府?! 是谁…… 顾钦脑海中快速回想着那天之后的场景,蓦的睁开眼睛。 那天进了他房间能接触到他贴身衣物的,只有春杏、云皎皎和宁婉玉。 顾钦眼底布满红血丝,冷静的分析着。 春杏跟随他十数年,不可能。 宁婉玉那个蠢货,只顾着闹脾气。 顾钦眯了眯眸子,云皎皎…… 可云皎皎中了他的情蛊,那般在意他。 顾钦蓦的想到了什么,对,情蛊! 说月圆之夜她情蛊发作,怎么也没有发作来找他? 难道情蛊失效了? 狱卒一鞭一鞭落在他的身上,顾钦心下却愈发的阴沉。 若云皎皎是装的在意他,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只能依附他,为什么要针对他? 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司延派人潜入他的房间拿走了他的贴身之物送去给将军府。 可司延跟随太子,他做这种连累太子的事又是为什么? 顾钦眉头紧锁,他想不通。 他心下更偏向于后者,但也没有完全放下对前者的怀疑。 若是这次,他能平安出去,一定不会放过拆穿他的元凶,将他身上这万般痛苦,双倍奉还! 剧烈的疼痛感一次一次麻痹着顾钦的神经,直到他慢慢失去知觉,听到外面狱卒谈话,“这小子这次可是死罪,教唆皇子又谋害重臣之子。” “管他呢,没用的东西还是死了干净。” 顾钦凝眉,恍惚间分不清耳边声音是狱卒,还是他父亲说的,“没用的东西。” 不知他昏迷多久,忽然一盆冷水迎头泼了下来。 顾钦从深渊般的梦境中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男人,身姿挺拔站在牢房门口交代了两句什么离开。 而后听见狱卒说,“你小子还真是运气好,有贵人帮你查出来了,绑架卫小公子的另有他人,故意陷害的你。行了,出去吧。” 顾钦清醒过来,撑起身子想要看仔细些。 认出来了,那是燕沛之。 狱卒还念叨着,“但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降你为八品,你还是先从个写文书的司书老老实实做吧,别想着攀龙附凤。” 顾钦踉踉跄跄的想要跟出去,却被狱卒连声拦下,“诶,你去哪啊,还得签字画押,过来!” 顾钦收回视线,只能先回到了牢房。 花朝节后,府苑里的花树一片接着一片的盛开,站在院子里满是鲜花香气。 云皎皎看着拴在架子上的雄鹰,手指垫着帕子拿着一块生肉,一点点靠近。 茯苓观察了一下云皎皎的动作,“应当是让它站在你手臂上,给它喂食。” 云皎皎看这只雄鹰身形魁梧,长开翅膀就有半个她大小,是有点怕的,“这么近啊,它万一咬我……” 云皎皎正犹豫着,忽然手臂被人从身后敲了下,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咬你一口,就饿它两天,它就不敢了。” 云皎皎瞬间感觉到男人略近的距离,脊背微微发僵,司延并未动她,隔着剑鞘抬起她的手臂,纠正动作,“手抬起来。” 云皎皎颇为不自然抬起手臂,司延悠悠然的看了看她,剑鞘暧昧的从她手肘上滑了一下。 云皎皎身形一颤,刚要发作,忽然被司延制止,“别动。” 接着素风就被引到云皎皎手臂上,她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素风扇了下翅膀,带起来的微风轻拂过她碎发,正要躲,腰间又被剑鞘抵住轻磨了一下,“站好。” 尾椎瞬间一股酥麻攀爬而上。 碍于素风还在她身上,云皎皎才忍住没能发作。 雄鹰低头咬住云皎皎帕子上的生肉,司延手里的剑鞘顺着她腰窝轻轻点了点,“皎皎自然一点,喂个鹰跟上刑一样。” 他像是无比了解她身上的敏感之处,云皎皎硬是咬着唇,眼尾开始泛红,刚要转头骂司延,赫然看到不远处顾钦站在那里,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们!
第44章 云皎皎微微一顿。 司延并未看过去, 眼尾余光瞥见了顾钦的身影,眼底光芒暗了几分,突然一步上前, 单手掐住了云皎皎纤细的脖颈,将人拖到了自己身前。 云皎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受控制的惊呼一声,眼尾更红了些。 手臂雄鹰失去平衡重重的拍打了两下翅膀飞离云皎皎手臂。 顾钦看着云皎皎被男人粗暴的动作吓出了眼泪,凝眉上前几步,虚弱又急促的出声, “侯爷!” 司延面无表情的看向顾钦。 顾钦适才艰难的走到门口,将云皎皎拉过来, “侯爷这是做什么?” 云皎皎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生理眼泪就从眼角一下一下滚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司延整理了下袖口, 嗓音极其恶劣,“令前夫人吓着我的鹰了, 让她给我的鹰和我赔礼道歉, 不过分吧?” 顾钦转头看云皎皎哭得梨花带雨,不像是装的。 他怎么想的,刚刚那一瞬间还以为他俩会有私情,联合起来谋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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