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不想停留太久,安云初又行了一个礼,带着银杏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 除夕过后不久,安云初宣周诗茵进了皇宫。 周诗茵人看着比庆生宴时精神了少许,但眼中依然有化不开的疲惫。 皇后的宠爱给她带来了荣耀,但也带来了压力,这股压力是来自周围人和周围环境的。 这也是安云初宣她进宫的原因。 “上次的梅花,本宫很满意,”安云初笑道,“本宫听说你竹子画得也不错,可否再给本宫做件衣服?” 周诗茵面露难色:“可以倒是可以,只是……” “怎么了?”安云初问她。 周诗茵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妾身感谢皇后抬爱,只是妾身已为人妇,相夫教子才是妾身的本份,妾身应该腾出时间,给侯爷和孩儿们做衣服了。” 古代以夫为纲,女子们人生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 安云初愣了一下:“倒是本宫唐突了。” 她顿了顿,不甘心地又道:“本宫就直说了,本功最喜欢的不是你做的衣服,而是你画的画……你难得有如此才华,本宫不想看你荒废。” 周诗茵呆呆地看了安云初好一会儿,才不自然地笑道:“皇后也嫁了人,必会懂得妾身的难处。” 安云初呵呵笑了两声:“你太高看我了,我不懂。” 周诗茵:“嗯?” 安云初又问道:“安乐侯不让你做?” 周诗茵不说话。 安云初:“你不能两手抓吗?” 周诗茵不解地看着她:“对女子来说,画画得好,没有任何用处,而以夫为纲,相夫教子,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安云初:“你不能只是安乐侯夫人,你也得是你自己啊,你这么聪明,何妨更聪明一些呢?” 周诗茵满脸疑惑:“皇后娘娘,您是吃醉了酒吗?” “可能吧。”安云初叹了口气,“但本宫还是很喜欢你画的画,本宫会一直等着你画的竹子。” 周诗茵一阵鼻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感动的情绪,谢过皇后,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这次去养心殿的时候,安云初一直在想着这事,回想着周诗茵那句“同为人妇”,练字的时候少有的心不在焉。 正在看奏折的皇帝看出了她的心思,随口问道:“皇后在想什么?” 安云初下意识抬起眼眸看向应轩:“臣妾在想安乐侯夫人的事,在想安乐侯喜欢安乐侯夫人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哪个男的会喜欢听八卦?更别说日理万机的皇帝了。 但应轩并没有将这个话题揭过,而是问道:“皇后认为呢?” 安云初认真道:“臣妾以为应该是不喜欢的。” “即明白,皇后又为何思考这件事呢?”说话间,皇帝已打开了另一个奏折。 他的语气平淡如往常,听不出什么情绪。 安云初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语气中有些愠怒:“臣妾只是觉得,这个时代女子嫁了人便没有了退路,嫁得人家好也就罢了,若是嫁得不好,被丈夫逼着做这做那,便是比守活寡还痛苦。” 说完,安云初拿起笔恨恨地在纸上写了一个“给爷爬”。 愤怒间,她没有看到应轩批阅奏折的手,随着自己的话顿了一瞬。 这一下午,安云初笔走龙蛇,挥毫泼墨,写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字。 翌日,安云初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刚好皇帝也在。 太后看了看他俩:“哀家瞧着你们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安云初礼貌微笑。 作为每天只工作一个时辰的员工,安云初觉得自己的这个情绪价值是要给到的。 太后又看向面淡如水的应轩,蹙眉道:“皇帝,不是哀家说你,每月初一十五皇后伴寝的旧礼该恢复了。” 安云初:“嗯?” 应轩经常被老太太这么训,似乎已经习惯了,脸色都没改一下:“此事儿臣心中有数。” 太后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数?哪有皇帝像你这样让太后操心的?” “听说应陵近日又被一位贵女退亲了。” 忍受不了太后的训斥,应轩索性把侄子搬出来做挡箭牌。 提起应陵,太后眉头一蹙,真伤心了,“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一个两个都这样……” 安云初没想到应轩也有这么滑头的时候,低着头抿着唇,压着止不住扬起的唇角。 她是压着嘴角,可她忘了弯弯的眉眼,像是羞涩的月亮。 这一恰好落在了应轩的眼中,他任由老太太说道,一时间忘了还嘴。 太后碎碎念着又从应陵念到了应轩,最后又念到了故去的周皇后。 安云初见皇帝一直不还嘴,以为他也挡不住老母亲的攻势,想起现代的催婚,不由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于是轻声出言安慰道:“太后,您别太伤心了。” 太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们也该同房了。” 说完,不等他们说话就道:“你们先退下吧,不同房别来请安了。” 安云初:“……” 离开的时候,安云初忍不住问应轩:“皇上,明日就是十五了,你……” 太后生气了,这事不太好办,主要以前收了太后那么多东西,总感觉欠了她。 皇帝似乎并没有太担心这件事情,笑着随口道:“皇后想要如何?” 她能想要如何。 安云初顿了一会儿,才道:“为了让太后放心,为了稳定前朝,是要做些什么。” 应轩盯着她,也不说话。 啧,这种羞耻的事情要怎么说呢? 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安云初道:“皇上日理万机,理应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但是既然太后都提出来了,臣妾以为,至少得做做样子。” 天子眉头轻扬,还是不说话。 安云初道:“就如上次在行宫那样,用屏风隔开如何?” 每次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太后也会说类似,未免太后再出什么招,她这一次就从了吧。 合着也只是同一间房,皇帝又跟和尚似的,能干啥? 皇帝淡淡道:“皇后真心想要如此?还是形势所迫?” 安云初脱口就道:“自然是形势所迫,” 应轩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说道:“就依皇后吧。” 翌日晚上,皇帝头一回去了坤宁宫。 同时,众后妃也明白,不管皇上会不会与皇后同床,皇后如今的地位是相当稳固了。
第61章 臣妾会学 在皇宫同房的那一夜, 帝后就如在行宫一样,被屏风隔开。 除了一开始因为陌生人的入侵有些不习惯,后面都还好。 一觉到天明,安云初起的比往日都要早, 没办法, 皇帝要上朝, 他凌晨两三点起来, 安云初也得跟着。 安云初有些困倦, 止不住打呵欠,但是没有在皇帝面前露出来。 她固然不喜欢去谄媚地逢迎,但是和上司甚至是同事相处, 一些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流露出来的。 须臾, 安云初被银杏轻手轻脚地服侍, 简单地梳妆,那边皇帝也梳洗完毕, 开始穿正装了。 殿内一片安静,外间是黯淡的白,天也是灰蒙蒙的,殿内则是昏暗。 安云初转头一看, 皇帝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正准备打呵欠,皇帝这么一看, 生生忍住,然后眼睛就流出来,衬得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替皇帝穿完鞋袜后, 殿内的宫女都退到一边, 皇帝再次看向她。 干嘛?安云初一愣。 看着和皇帝大眼瞪小眼的安云初,银杏俯身在她耳边提示:“皇后娘娘, 您要服侍皇上穿衣了。” 这样啊。 拿那么多工资给人穿穿衣服也没啥。 安云初走过去,不甚利落地拿起衣裳替他穿衣。 古代衣裳本就繁复,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男人穿衣,每个动作都不得要领,有些笨拙,应轩也不着急,静静看着她。 她不高也不矮,头刚好到他肩膀处,他看到她一颤一颤的睫毛,烛光下,女子似乎增添了些说不清的韵味。 应轩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见她一直在腰带哪里倒腾弄不好,便接过自己扣。 安云初有些心虚,穿个衣服都穿不好,她可能是后宫唯一吧。 但转念一想,分明就是那个腰带的问题啊,为啥设计得那么复杂。 安云初眼珠子转来转去,小心思全都被皇帝看了进去,天子垂眸笑看着安云初,过了一会儿用略带笑意的语气道:“皇后做得很好了。” 安云初看向应轩,这句貌似是安慰? 安云初:“臣妾会学。” 严格来说她算是除常喜德之外的皇帝秘书了,秘书有时候做做这样的小事无可厚非。 哎,要是上司不好伺候她就可以在心里骂他,然后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可架不住上司一个脸子都没给过她,也没为难过她,她不做什么就感觉是在白票他。 应轩倒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应该是好奇她为什么会说出类似贤惠的话。 安云初:你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不相信的样子。 安云初走上前去,不由分说解开他的腰带。 不仅在场的宫人们,连应轩也愣住了。 安云初自己鼓捣了一下,来来回回,终于把腰带扣好了。 殿外的冰雪慢慢融化,滴滴答答的声音像鼓点一样敲在心上。 扣好后,安云初仰着头,仔细看向应轩:“臣妾学好了。” 天子的眼神半晦半明,接着笑道:“皇后果然聪明。” 安云初立刻点头,然后看着他。 气氛陷入了诡异。 过了一会儿,安云初不可置信道:“皇上这就夸完了吗?” 应轩假装思考片刻,然后认真问:“那皇后教朕,应该如何夸?” 安云初眼睛亮了亮,一边思考一边认真道:“皇上应当说,近日天寒地冻,皇后身为宇宙第一美,为了侍奉圣驾,不惜牺牲美容养颜的时间,在寅时起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真是一个贤德的皇后。” 应轩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并在安云初期待的注视下缓缓道:“近日天寒地冻,为了侍奉圣驾,皇后不惜牺牲美容养颜的时间。” 安云初赞同地点点头。 停顿半晌,应轩才轻轻挑眉对她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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