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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贺兰雍不是个好人！” 小石亭上，沈菀咬了一口糕点，语气笃定。 卫辞颔首，“放心，以后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沈菀一脸茫然，无声地询问。 卫辞却没解释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件东西，递给她。 第525章 死不足惜 “书？” 沈菀接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翻开了手中的书。 书页的墨迹还是新的，上面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字符，可诡异的是，沈菀竟然能看得懂。 沈菀顿时惊了，“这是……南疆蛊书？” 卫辞颔首，“这是钟离音送你的书，我按照记忆，只能默出这一半。” 沈菀：“……” 这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将那蛊书翻了翻，上面很多东西她明明从未见过，可却能通畅无阻地理解下来。 “情蛊？”沈菀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记载情蛊的页面，她抬眸问卫辞：“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低级的蛊虫，传闻此蛊能让中蛊者彼此相爱。” 沈菀瞪大了眼，“这么厉害的蛊，还只是低级的？” “南疆蛊术十分复杂，有的能操控人的心智，有的能让人返老还童……但是我并未听说有什么蛊能让人失忆。” 沈菀把书合上，叹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卫辞刚想说什么，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又听到了一声轻笑。 “卫大人原来在此处，可让我好找。” 宋微同靳随走了过来，待看见他身旁的沈菀时，二人皆是一愣。 “八皇子？” “沈姑娘？” 沈菀和宋微同时开口，语气中都带着一丝惊喜。 卫辞的目光在二人中间来回，“你们认识？” 宋微愉悦道：“认识的，沈姑娘可是我墨客山庄的座上宾。” 沈菀也点头，“之前的事，我还欠八皇子一个人情。” 宋微连忙摆手，“举手之劳，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得知沈菀与他同日抵达墨客山庄，又在山庄内逗留了一日，卫辞眼眸眯了眯，放置在膝上的手不经意间轻轻点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宋微笑容明媚爽朗，“没想到卫大人与沈姑娘也认识，这倒是巧了。” 沈菀觑了卫辞一眼，心里也正盘算着，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一道热情而专注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沈菀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便和靳随视线交汇。 靳随略显激动，“这位便是沈姑娘？” 沈菀茫然问他：“你认识我？” “在下靳随，靳玉是我二哥，他让我替他转达对姑娘的谢意，若他日姑娘回到东州，靳家定然扫榻以待。” 沈菀恍然大悟，“是他啊，他和尹珍珠怎么样了？” 靳随颔首，“我离开东州之时，二哥已经把昭宁郡主送回尹家了。” 如今的尹家，已经被卫辞肃清了，尹珍珠无疑是尹家最尊贵的，将来还有可能是尹家的家主。 不过这些，靳随也没有细说。 沈菀也能放下了一桩心事，“这样也好，总算我没辜负玉和公主的嘱托。” 他们聊着，卫辞便在一旁静静坐着，目光始终温柔地看向沈菀。 而宋微却像个外人一样，无法融入他们的氛围。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可这种感觉，还真是该死得让人不爽。 他弯了弯唇，忽然插了一句嘴：“阚春园内景色宜人，若只是在此处坐着，未免有些浪费春光了，不若我领诸位一同走走？” 靳随自是满口答应，卫辞因身份敏感不能露面，沈菀却不太感兴趣。 她抱着那本蛊书就要离开，卫辞拉住她，低声询问道：“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沈菀轻轻眨了眨眼，“你能出得去吗？” 卫辞勾唇一笑，不言而喻。 看着他们离开，宋微笑容淡了几分，却还故作惊叹：“原来卫大人要找的人，就是沈姑娘啊。” “是啊，”靳随感慨道，“说来也要感谢长恭，若不是你，只怕我们还见不到灵善郡主呢。” 宋微眸色一暗。 可似乎，卫辞不太领情呢。 沈菀以为卫辞知道阚春园内的密道或者后门，结果他堂而皇之地带着她从正大门出去。 逐影他们就守在门口呢，立即就要拦人，十一他们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眼看着一群人就要打起来，贺兰晏走了出来，叫停了逐影。 “让他们去吧。” 逐影不太乐意，“可是……” “这是殿下的命令。” 逐影等人一惊，默默地把剑收了回去。 沈菀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出来了，她拽了拽卫辞的袖子，惊讶道：“你早知道他们会放我们走？” “不知。” 沈菀盯着他含着浅笑的脸，“那你为何这么淡定？你就不怕他们打起来吗？” 卫辞低笑，“你以为十一他们来做什么？” 十一他们守在门口，就说明卫辞已经做好了跟宋时卿的人大干一架的准备。 虽然他现在暂时没办法带走沈菀，但也绝对不会看宋时卿的脸色，更别提顾及宋时卿的面子了。 只要宋时卿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得乖乖放他们走。 而且…… 卫辞眯了眯眸，想来现在“礼物”已经送到了宋时卿面前，宋时卿又哪来的精力应付他们？ 卫辞带着沈菀在皓京内四处游玩之时，阚春园内的小楼里，宋时卿和贺兰晏凝视着面前这个带着血的匣子，里面静静躺着贺兰雍的人头。 两人都久久不言，但频繁而有规律的小动作，也昭示了他们复杂的心绪。 贺兰晏喃喃道：“真没想到，卫辞真的把贺兰雍杀了。” 宋时卿冷笑，“我也曾派了不少人刺杀贺兰雍，皆是以失败告终，我倒是低估了卫辞的本事。” 贺兰雍既怕死又怕死，身边始终跟着两个高手，根本无法近身。 宋时卿以为卫辞需要点时间，没想到今日文武会，阚春园这么多人，卫辞也敢动手，到底是仗着自己本事大不会被人发现，还是过于狂妄自大？ 贺兰雍是贺兰晏的父亲，是宋时卿的亲舅舅，二人看着眼前的人头，却丝毫没有半点敬意或者伤心。 宋时卿冷漠地盯着匣子，对贺兰晏道：“贺兰雍已死，你那几个哥哥根本扶不上墙，我会向祖父请命，让你接管贺兰氏。” 贺兰晏向宋时卿郑重地拱手俯身，“贺兰晏定不负殿下期望！” 第525章 爱惨了她 马车踢踏踏地驶过热闹的长街，沈菀微微掀开了帘子，看着陌生而新奇的各种东西，故作平静的脸上也掩饰不住好奇和兴奋。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跟昨日不同，今日没有阿眠他们盯着，这种自由感让沈菀甚觉轻松愉悦。 卫辞道：“先陪我去取个东西。” 沈菀点头，反正今日有很多时间。 马车停在了铁匠铺子，卫辞率先下来，又伸手把沈菀扶了下来。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铺子，对这墙上悬挂着的各种工具兵器都充满了兴趣。 打铁师傅也认出了卫辞，忙不迭地将他的东西取了出来，那张被熏得通红的脸挂着激动的笑。 “公子可来了，这是您之前让我打的东西，我造了这么多年的兵器，就没见过比这弩箭更精致的。” 三日前卫辞拿着图纸上门，请他造了一把小弩箭。那弩箭的设计甚是巧妙，原本他以为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玩具，待造出来后，才发现它的威力也丝毫不逊色。 卫辞掀开盒子，检查了一下弩箭，才让十一付了钱。 沈菀偷偷探出头去，盯着那弩箭的眼眸灼灼发亮，没料到卫辞会把那弩箭递到自己面前。 “戴上试试？” 沈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给我的？” 卫辞笑意清浅，“准确来说，这本来就是你的。” 沈菀在皇宫内，纵使宋时卿暂时不会伤她，但是这毕竟是在异国他乡，卫辞的手还没办法伸到那么长。 就像今日，若非他及时赶到，凭沈菀的本事，绝对不是那两个暗卫的对手，届时会有什么后果，卫辞真的不敢想象。 小茶摊内，沈菀兴奋地摆弄着手腕上的弓弩，只觉得哪里都好看，哪里都喜欢，完全把前面的卫辞忽视了。 “真没想到，我以前还有这种本事！” 得知这弩箭是自己设计的，沈菀既觉得惊讶，又忍不住遗憾，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卫辞温声安抚：“不着急，慢慢来。” 沈菀抬眸看他，“你就不怕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吗？” “想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沈菀皱了皱鼻子，“宋时卿也这么说，结果他都是在骗我。” “我不是宋时卿。”卫辞郑重道，“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沈菀盯着他认真的脸，脸颊莫名的有些发热，仓促而心虚地移开视线。 “茶点来了！” 茶娘子端上了热茶和点心，热情地吆喝了一声，待看见沈菀时，那双含笑的眼眸流露出了一丝惊艳。 “哎哟，这位便是卫公子的夫人吧，夫人一脸福相，看着就是有福之人啊！” 沈菀茫茫然抬眸，一脸疑惑。 茶娘子捂着唇笑道：“这位卫公子昨日来我这儿吃茶，夜间又花高价找我买了荷花酥，说是他娘子喜欢，没想到今日就把夫人带来了。” 沈菀盯着桌上的荷花酥，恍然大悟。 待茶娘子去忙了，沈菀才笑眯眯道：“原来这荷花酥是在这儿买的啊。” 卫辞的心思昭然若揭，哪怕面对沈菀的揶揄，他也没有半点害羞或者不自然，仿佛早就习惯了一样。 “这茶摊虽然简陋，但茶点却做的不错，尝尝。” 桌上摆着荷花酥、水晶饺、杏仁饼……沈菀每样都尝了，出乎意料的，竟然都合她的口味。 卫辞淡淡解释道：“茶娘子是大阙陵州人，做点心的手艺一绝，也是你从前最喜欢的。” 沈菀微微一怔，口中的茶点渐渐淡了味，心里也升起了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怎么了？” 察觉她的情绪不对，卫辞紧张地问了一句。 沈菀摇着头，定定地看着他，道：“我以前，一定过得很幸福。” 卫辞记得她的口味，知道她的喜好，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不会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为她涉险，为她跋涉千里，为了她不惜与皓月皇族和贺兰氏对抗…… 纵使她都不记得，可是沈菀也能感受得到，卫辞待她的心意不是假的。 然而卫辞却因为她这句话沉默了，强烈的愧疚感和心疼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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