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谢云舟敛眉沉声道。 谢七不敢再说一句废话,只得去备马,出去时看到了谢老夫人,抱拳作揖,“老夫人。” 谢老夫人问道:“舟儿可在书房里?” 谢七回道:“在是在,就是主子心情不大好,不如老夫人下次再去。” “无妨,我去看看他。”说着谢老夫人越过谢七进了书房。 谢老夫人来是找谢云舟说谢馨兰的事,问道:“你何时放馨兰出来。” 谢馨兰自从那日从别苑回来后便被罚了禁闭,谢云舟说道,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许出房间半步。 这几日谢馨兰一直在闹脾气,每次间到谢老夫人都哭哭啼啼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也做什么错事,只是因为江黎才被罚,谢老夫人别提多舍不得了,忍了一段日子终于忍不住找上门问了。 谢云舟道:“她知错了?” “她何错之有?”谢老夫人没忍住责骂了谢云舟,“你不就是因为她同江黎不慕才会如此做的吗,你眼里是不是除了江黎谁都看不到了。” “你说你一个堂堂大将军被江黎那个小妖精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对的起谢家的列祖列宗吗。” 谢老夫人越说越气,“总归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允许江黎进谢家门的。” “谁说她要进谢家门。”即便是谢老夫人想,谢云舟也不会让她进,江黎在这个家里受过太多委屈了,他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若是我余生有幸能同她重新在一起,她也不会是谢家媳妇,而是我谢云舟的媳妇。谢家的所有规矩都同她无关!” 谢云舟道:“我不会再让你们欺辱她的。” “不进谢家门?”谢老夫人眼前一黑,颤着音问道,“那若日后你们有了孩儿难道也不姓谢吗?” 谢云舟轻笑,“对,孩儿可以姓江。” 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气得胸口痛,手指戳着谢云舟好半晌,硬是一句话未说出。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谁多嘴说将军母子不慕,一传十十传百竟然许多人都知晓了。 何玉卿对八卦向来感兴趣,趁闲暇时同江黎说起了此事,她先是问了问江黎身子近日可还安好? 江黎回:“安好。” 随后,何玉卿又问:“可有按时服用汤药?” 江黎:“有。” 说完正事,何玉卿才说的闲事,嘿笑着说道:“谢老夫人要强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却输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你是不知晓她被谢云舟呛得有多惨,大气不敢出,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何玉卿坐着不能很好的表述心情,她干脆站起,走来走去,“谢老夫人真是呕死了。”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江黎眉眼弯弯问道,总觉得像是道听途说的,她认识的谢云舟可是极少忤逆谢老夫人的。 往往谢老夫人一句话,他便信若真理,那些罚她跪的过往,便是证据。 “这可是真的。”何玉卿挑眉道,“依我看,谢云舟大抵是同你和离后想明白了一些事,终于不再愚孝了。” 江黎轻托腮偏头睨着,眼睫很慢得眨了下。 何玉卿又道:“还有更有趣的你要不要听?” 江黎换了只手撑头,露出那截白皙的皓腕,语气轻柔道:“好,你讲。” “谁知他们怎么吵的,后来还提到了孩子,谢老夫人问,难道你以后的孩子也不信谢吗?”何玉卿噗嗤笑出声,“你猜谢云舟怎么回的?” 江黎不想猜,努努嘴,问道:“怎么回的?” 何玉卿坐在江黎身侧的椅子上,端起茶盏喝尽茶水,遂又放下茶盏,站起,兴匆匆道:“好,不姓谢,可以姓江。” “哈哈哈哈,他说他日后的孩儿姓江。”何玉卿挤挤眼,“阿黎,你说他这个江是那个江啊?” 江黎笑笑,“或许是哪个姓江的女子吧。” “啊,姓江的女子呀。”何玉卿抬肘碰了她一下,“可我怎么记得,燕京城只有你一家姓江呢。” 江黎反应也是快,“是我一家但不止我一个人。” “那还有谁?” “江藴。” “……” 何玉卿摇摇头,说了声:“不提她,提她晦气。” 江黎见何玉卿满脸笑意,也学着她的语气调侃她,“怎么?心情好了,不气我兄长了。” 不提江昭还好,提了何玉卿顿时敛了笑意,蹙眉道:“提他做什么,他又不喜欢我。” “你亲口问过了?” “那倒没有。” “没有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何玉卿双手在身前交握,看着有些许惆怅,“一看便知啊,他总是躲我。” “或许是他胆怯呢。” “为何要胆怯?” “因为太喜欢了。” 何玉卿可没想到是这种可能,摇摇头,“才不会。” “那你要不要同兄长见一面?”江黎试探问道,“把话说开了也好啊。” 何玉卿想了想见面后两人尴尬的情景,努嘴,“还是别见了,会吓坏他的。” 她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人家不喜欢那她何必缠着不放,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江黎试探问:“真不见?” 何玉卿点点头:“嗯,不见。” 何玉卿就这般好,做事果敢,知晓江昭不喜欢,便没有再动其他的心思,她道:“与其想男人,不如努力做生意,等以后有钱了游离四方也是惬意的。” 人有事就会这样,你放下了,对方可能会顿悟,继而上赶着追上来。 江昭去药材行找何玉卿了,因为几日未见她,他太过想念,夜夜被梦境所扰,再不见她,他怕是会疯掉。 只是不凑巧,他去寻时,何玉卿不在,江昭转身欲走时,听到后方那人说道:“我们东家去同人相看了。” 相看?! 江昭折返回来,问道:“她去同何人相看了?” 店里伙计挠挠头,“这我可不知晓。” 这里也没江黎,江昭也没个问询的人,呆了片刻后便离开了,一路上都在想何玉卿同人相看的事,心里懊恼的不行。 他好怕何玉卿会同相看的人在一起,若真是那样,他又该如何呢? 江昭之前没喜欢过人,不知喜欢人是什么滋味,现在尝到了,苦苦的,涩涩的,还酸胀酸胀的,无法形容的难受。 他手指用力攥成拳,须臾,一拳打在了轿子上,手指溢出血。 - 另一处,江黎忙完药材行的事后,去了绸缎庄,正巧春日了,需做几件衣裳,不只她需要,金珠银珠也需要。 量好尺寸,她们坐上马车折返,走到一半时被人拦住了路。 谢云舟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阿黎。” 车内的江黎斜倚着软榻动也未动,不咸不淡轻嗯了一声。 谢云舟指尖捏着纸鸢,垂眸扫了眼,柔声道:“今日天气不错,时辰又尚早,要不要同我去城外放纸鸢?” 熙熙攘攘的街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谢云舟话落后,四周的人像是瞬间不存在了般。 连树枝晃动的声音好似也没了。 日光拂到马车上,车帘荡起,隐约映出车内那人白皙如玉的脸,唇红齿白,声音是极好听的。 谢云舟听到她说:“谢云舟你晚了,衍哥哥刚约了我。” “……”咚,谢云舟的心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说: 有营养液的,记得给点哈。 给老婆们笔芯。
第63章 要我吧 谢云舟近日时常想起以前的事, 懵懂中他忆起,某一年的冬日,他奉命出城接遗落民间的碧云公主。 那时的天子尚未登基, 他也只是副将,身为太子最器重的朝臣他领了密旨亲自去接人。 碧云公主因在民间多年, 没有丝毫公主架势,沿途对他多有照拂, 他因谨记太子叮咛, 对她也的安危也很上心。 一来二去便有了些不太入耳的传闻, 太子私下问他, 若是他无心仪之人, 可以把碧云公主许给他。 他当时听后想也没想,屈膝跪地婉拒。太子疑惑, 问他为何? 他用先立业后成家给搪塞过去。 后来一日, 他看着从纷飞雪花中走过来的纤细身影,情不自禁顿住,光影绰绰中,佳人穿一袭粉色裙衫, 虽未施粉黛,但光彩熠熠。 他眸光就那样落在了她的身上, 久久未曾移开。直到她走近, 红着脸唤了他一声:“阿舟哥。” 冷风把她的声音吹进耳畔, 又痒又麻。 谢云舟原本平静的心颤动起来,握着剑柄的手冒出细密的汗, 下颌轻抬, 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 他应下时, 声音在发颤,“你怎么在这?” 江黎举起手里的食盒轻笑,“我新学做的点心,想让阿舟哥尝尝。” 谢云舟睥睨着,深邃的眸子里淌出异样,认识的友人里,除了江黎外,其他人都唤他,阿舟。 他征愣着没说话。 一个时辰前,宫里,碧云公主的婢女拦住他的去路,羞红着脸说,公主亲手做了糕点,赠与将军,感谢将军沿路的照拂,若不是将军,公主也不能安然抵京。 公主所赐之物无人敢推拒,谢云舟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淡声婉拒,“多谢公主美意,臣不喜甜食。” 语罢,他转身扬长而去。 此时眼前看着江黎眉眼弯弯含笑的样子,他手指微缩,几乎连犹豫都未曾有,便伸手接过。 江黎笑笑,转身离开。 同行的士兵揶揄道:“将军,你不收公主的,却收那位小娘子的,到底是何意啊?” 谢云舟微征,手指缩起又展开,是啊,到底是何意? 有人搭腔,“肯定是小娘子做的糕点更好吃。” 另一人道:“放屁,将军是为了糕点吗?” “那不然是什么?” “喜欢方才那位小娘子呗。” 然后是更大的哄笑声。 谢云舟治军一向严厉,那日破天荒的竟允了他们胡闹,后面他们还说了更过分的话。 他听罢,也没制止。 眸光追随着那道远离的身影看了许久许久,心跳也是久久未平复,掌心里的汗溢出了一次又一次。 那日很冷,可他却觉得身子很燥热,像是有什么在烘烤着。 隐约的有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冒出来:人都走远了,还看。 谢云舟敛起笑,回到军人后,无人时,他从食盒里取出糕点,慢慢吃起来,他不喜甜食,可那日却连吃两块。 军营里的另一名副将正巧撞见,抢着也要吃,他没给,换来那人一声:“小气。” 他笑笑,竟然没反驳。 谢云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不对劲的,在某个巷口会下意识停一停等一等。 见到了人,心情也会好上许久,见不到,心情会沉闷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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