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看你还是给他写封信,好歹也要先解了毒再说。”老沈头道。 “写了信,他就能给解药吗?他是不想让我带兵打仗,怎么会给解药呢。”百里子苓苦笑一声。 “当初啊,我还让他对你好些来着。也是个没心的,根本不懂你的心思。你呀,早些断了心思也好。再稀罕,人家跟你不是一条心,那也没办法。” 老沈头念叨着往外走。 百里子苓起身拿了自己的佩剑,这是曾经随父亲征战的剑,如果她真的好不了,以后这剑怕也只是能着她一起窝囊了。 “将军,来了……”易风突然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了个半句。 “后面有狗追你?”百里子苓刚把剑给拔出来,回头便指着脸正红,气正喘的易风。 “不,不是。是齐州来信了。” 易风赶紧把张秦二人的信件递上。
第168章 168、攻心(7) 齐州来信,张秦二人到达齐州之后已在同青州交界处布防。北楼关下,赫都耀武扬威,围而不打。 西北提督周深在较早之前已调兵加强北楼关防卫,青州重兵布防,严阵以待。不只青州、齐州,眼下整个西北都在准备一战。 看完信之后,百里子苓稍稍松了口气。 五河口镇子上剩下的人已不多,能逃的人,大都逃了。剩下的,便是那些堵五河口不会开战,又或是即便开战,百里子苓也一定能守住五河口的人。 除此之外,恐怕就是各方势力留在五河口的探子。 漆五打马入五河口时,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大部分铺子都已关闭。 他的马蹄飞快,在萧宗元住的客栈楼下经过时,也引起了铁木的关注。 “卫国公又添一员猛将。”萧宗元看着楼下打马而过的漆五说道。 “王,还记得他?”铁木有点意外。 “当然记得。五年前在埋羊谷,百里策若不是有他相护,又何只是折了一条腿,恐怕跟他大哥和父亲一样,都会战死在埋羊谷。 那个地方,这辈子,恐怕没人愿意再去第二回 。就算咱们赢了,但一样损失惨重。如果我的麾下能多有几个像他那样忠心又护主的战将,我又何至于要等上五年,最终还要拿自己在刀刃上滚一朝。” 萧宗元叹了口气。 铁木嘴笨,若是这时候洛斐在,大约能安慰一下萧宗元,但铁木不行。 “给赫都发信,记他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命令,北楼关只能围,不能打。省得他那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再给我惹麻烦。”萧宗元又道。 “王,当初你与洛先生商议此事之时,我便不同意。咱们是在南陈的地盘上,在别人的刀板上,世子那边虽有洛先生坐阵,不会出任何乱子。但赫都若是反水,那就把王给逼入了绝境。” “铁木,你呀,还真得跟洛先生学学,你这脑子,除了打打杀杀,要论深谋远虑那是完全不沾边了。” “铁木愚钝,但把王的安危放在危险之地,铁木绝不敢。” 萧宗元笑了,拍了一下铁木的肩膀,“我知你真心,这样也好。洛先生真是把赵怀给摸透了,才敢行此险招。 赵怀卧薪尝胆十几年,一朝得了天下,他现在更想的是坐稳江山,尽快让南陈恢复到晋北王谋反之前的平静。内忧外患,他那个位置,怕是也如坐针毡。 五年前,我就是他现在的情况。我那时候,用埋羊谷重创南陈军队来树立威信,他赵怀用守住了上都和王城来树立威信。办法都一样,心思也都一样。 这个时候,他若还只是个旁落的王爷,他的儿子也没有被立为太子,或许,他还真能跟咱们一战。但人就是这样,处的位置不同了,考虑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要是真敢杀我,我的脑袋早不在脖子上了。只有我活着,无论北楼关战或是不战,都有得谈。 我要是死了,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必须战。谁要是撑不住了,谁就会低头。等着吧,赵怀会低头的。” “王,就算赵怀低头,也肯定不会让卫国公做和亲公主。” “你也不傻嘛。如果没有埋羊谷那一战,我还真的想娶她。像卫国公那样的女人,放眼整个草原或是南陈,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为南陈做了两件了不得的大事。 一是仅凭几百人之力,把数万南陈大军带出了埋羊谷,减少了南陈的损失;二是,带着东西大营的那帮烧火棍,守住了上都。 这两个皆是神话,估计南陈再过几百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创造。很遗憾,她的父兄皆死在我的手里,她要嫁给了我,恐怕真能睡到半夜把我的头给砍下来。” “王,很欣赏她?” 萧宗元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此时,漆五已经到了北方大营的门口。 守门的士兵并不认识漆五,把他给拦在了外面。 百里子苓去了关口查看情况,也不在大营,无人能作主让漆五进营,他只好等在外边。 漆五也多年未来五河口,这个地方留下了太多的记忆。 一看到这个营门口,就想起当年老将军和少将军都还活着的样子,一波波旧忆顿时袭来。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当年,他们就是从五河口大营出去,去往埋羊谷。 很多人,离开了五河口,再没能回来。老将军和少将军也没能再回来。 漆五陷在回忆里悲从中来,一连叹了好几回气。 胡果儿与乙辛在营门口下马时,漆五才回过神来。 守卫上都的时候,漆五与乙辛是打过照面的,当时乙辛守在百里苓身边。漆五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知道他武艺高强。 此时二人在北方大营外相遇,乙辛便想起了在上都之战结束之后,百里子苓赶漆五走的情景来。 乙辛上前一拱手,道:“漆兄,别来无恙!” 漆五回之以礼,他并不知道后来乙辛并没有再跟着百里子苓,只当他是一路相护,便问道:“我有急事求见卫国公,可知卫国公去了哪里?” “国公爷应该是巡防去了,漆兄这么急着过来,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乙辛记得当时百里子苓赶了漆五走,原因嘛,自然是与百里策有关。百里策与晋北王勾结谋反,百里子苓虽然是替百里策求了免死金牌,但也不一定能保得往漆五。 就算漆五当时参加了上都之战,立了功,但难保赵怀过后不找个借口就把人给处理了。 赵怀不敢对百里策下手,但要杀百里策的属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这是当初百里子苓让他走的理由。 “家中无事,二爷有信递与卫国公,我是星夜兼程过来,一刻不敢耽误……”二人正说着,就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 百里子苓与陆筝、桑吉刚刚去巡视完了防卫,正好返回大营。 漆五此时出现在五河口,百里子苓顿时就想到了二哥。看样子,二哥去了乡下的庄子,终究还是坐不住的。 在看到漆五的同时,百里子苓也看到了乙辛和胡果儿。 他们是木苏和的人,没有木苏和的命运,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五河口。 “漆五,你进来。”百里子苓发了话,但却没有理会胡果儿和乙辛。 漆五跟着百里子苓进了大营,而胡果儿与乙辛则被挡在了营门外。陆筝看了他二人一眼,没有多说,也跟着入了营。 桑景从马背上下来,走到胡果儿跟前,他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丫头,想着那夜她在上都与自己说的浑话。 “走吧,趁将军还没想要你们的命。” 胡果儿刚刚第一眼看到百里子苓,从百里子苓的脸色上已经看出来,她下的毒已经发作,而且百里子苓应该也知道了是谁下的毒,所以才是刚刚那样的态度。 她拉住了正要进去的桑吉,“侯爷,我们此来,便是为了将军的身体。我知道,我有罪,但也请让我替将军解……” 胡果儿的话没说完,便被桑吉拉离了营门。 站在营门口说百里子苓中毒,这是生怕全营将士不知道吗? 乙辛没有跟过去,而是远远地看着他俩。 “赶紧走,不然不等将军开口,我便先杀了你们。”桑吉扒开了胡果儿的手,不想跟她再废话。 “侯爷,我们此次来,就是给将军解毒的。我知道,给将军下毒,胡果儿是罪该万死,但也请让我先给将军解了毒,再做处罚。这种毒,虽然不致命,但是我自己研制,无人能解。” 桑吉听出了她的威胁。 “你们可真有意思。先给将军下毒,现在又大老远跑来解毒,你们家世子就是这样回报将军对他的心意的? 如果不是将军,你们那个世子早死在北楼关外的草原上,现在怕是早被野兽把骨头都给啃没了,连点渣都不剩。 你们可真行,恩将仇报也就罢了,将军对你们世子什么心意,他木苏和不知道吗? 就算是一条野狗,也能喂熟了,居然还能反咬一口,跟着这样的主子,你们不只是眼瞎,连心也一并瞎了。”
第169章 169、攻心(8) “侯爷误会,世子也是为将军作想。他只是不想让将军这辈子都是别人手中的刀,更不希望将军浴血沙场,保家卫国,最后还像老将军一样被怀疑,被陷害,被当权者扔弃。侯爷难道希望将军最后的结果是那样?” “将军想成为什么,那是将军自己选的路。不是你们那个没长大的世子能替她作主的。他当自己是什么?王吗? 连个小小的雪狼部都没有拿下,他凭什么替将军做选择。他知道将军要什么?他根本不懂将军,他不过是个只想占有将军的狼崽子,永远喂不熟的狼崽子。” 桑吉见到胡果儿便气不打一出来,除了恨胡果儿给百里子苓下毒,还怀疑他们此刻前来,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意。 “那我呢?我在侯爷心里又是什么?也是坏到底,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野丫头?”胡果儿突然伤感起来。 “你……”桑吉轻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坏到底,有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跟我有关系吗?” 桑吉说完,转头就走,胡果儿却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可是,我喜欢你。” 桑吉没停下,也没有回头。 他在营门口看了乙辛一眼,在上都一战中,乙辛一直守在百里子苓身边,而且后来他召集来的那些人,也确实帮了忙。 “如果上都没守住,你们会带将军走吗?”桑吉突然停下脚步,凑到了乙辛耳边。 “难道,侯爷想看将军战死?”乙辛反问道。 “去哪儿?去草原?为他征战?有何不同?” 桑吉一连四问,让乙辛没法回答。 “你家世子也就这点能耐。”桑吉轻笑一声,然后进了大营。 百里子苓带着漆五进了大帐之后,便屏退了所有人。这个时候漆五来五河口,总不会是漆五想打仗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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