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叹气,就听得身边有人道:“我也想坐花轿。” 这声音很熟悉,一回头,却是位高了她一个头还多点的丫头在旁边,再一想,这不是刚才扶胡果儿上花轿的那位吗? “你......” “王爷,我可好看?”木苏和把自己打扮成了女子,还真别说,就他那张脸,换上女装之后,再略施粉黛,真应了那句诗:安能辨我是雌雄。 “这么高个的姑娘,不好找婆家!”百里子苓打趣道。 “那,做个通房丫头?” 百里子苓一听这话,好嘛,敢情还是知道了。 “走啦,回去,让我好好看看你。”百里子苓拉了木苏和的手进屋,也不管此刻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宾客在,她得好好看看她的狼崽子。 “又长高了!怎么还长?” 三个月不见,木苏和好像又长了个。 他笑着弯下腰来,亲了一口百里子苓的唇,但好像觉得弯腰有些不方便,索性把人给抱到了桌子上坐下,双手就撑在她的两侧。 “都是想王爷想的。”木苏和盯着她的眼睛,一下都不愿意挪开。 “那我怎么不长个?”百里子苓纳闷道。 “哼,说明王爷没那么想我。所以,王爷,你说怎么补偿我?” “给你买首饰?买地?买铺子?”百里子苓故意道。 “我才不要。”木苏和嘟囔着嘴。 “那狼王要什么?”她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 “要王爷!” 说着,木苏和就把百里子苓给按在桌子上,开始索求这三个月来思念汇聚成的痴与狂。 正当两个人亲得有些忘我的时候,大嫂突然推开了门,“三叔,宾客......” 大嫂的话就那样顿住。 这是什么个情况,一个女人正按着百里子苓在亲,而且百里子苓嘴边都是红印,嘴唇也肿了。 “大嫂!”木苏和在大嫂震惊之余,叫了一声。 “你......他叔父?”大嫂似乎还有些不太确定。 百里子苓有点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那个,大嫂,我一会儿就来。一会儿......” 大嫂笑道:“行,慢慢来。不过,来之前,先把你的嘴给擦擦。” 大嫂笑着出去,顺便还给他们拉上门。 木苏和见大嫂出去了,正准备亲上来,就听得到大嫂在门外道:“三叔,不能让宾客等太久。” 百里子苓推了一下木苏和,“都怪你。” “王爷,我还没亲够。”木苏和可不想让人就这么走了,他巴不得现在就把人给弄到床上去,去他的宾客,他还想入洞房呢。 但百里子苓可没给他那样的机会。 两天之后,胡果儿回门,百里子苓才有机会与桑吉私下聊聊。 卫王府的书房里,茶香淡淡,桑吉却一直皱着眉头。 “子渊,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这事,还得你帮忙才行。”百里子苓喝了口茶,等着桑吉的反应。 “你非要这么做吗?” “现在南陈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虽远在五河口,但朝中的大事皆会送往五河口等我的意见。老实说,那些事,我也不太懂,这要是急事,不得耽误了嘛。不管是皇上还是众臣,在他们心里,只要我百里子苓还在一天,我就跟那太上皇一样。长此以往,大臣们难免会起些别的心思,皇上也会起别的心思。” 桑吉没说话,百里子苓说的这些事,他自然明白。 但是,他不愿意让百里子苓走。 “别人是功高震主,就已经让皇上忌惮,就我这样的......不说这个。主要呢,我也答应了他,要跟他去草原。南陈平乱,他把他最后的家底都拿出来帮我了,我该去草原陪着他。”百里子苓又道。 “你要是走了,南陈怎么办?”桑吉好半天才问道。 “北楼关由刘河守着,应该万无一失。西北嘛,郑成、罗季暂时还能用,不过,你得另外派人监军。上都这边,由你在京城坐镇,易风又在军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多互通消息,也该万无一失。至于北方大营......让陆筝守着吧,若是觉得他资历不够,就派一位沉稳的老将过来,陆筝仍旧任主簿便是。” “不能再多等几年吗?”桑吉试着挽留。 “子渊,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抓着这些权势,到最后反被所累。” “岳母大人知道吗?”桑吉又问。 “回来那晚,就跟母亲通过气了。她尊重我的决定。不过,以后云昊就得你这位姑父好好照看了。” 百里子苓与桑吉聊了许久,她是去意已决,桑吉知道。 上都刚平的时候,她大概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但桑吉心里就是挺难受的,回府的路上,还哭了一场。 胡果儿不知道他怎么了,问了之后才知晓是百里子苓要去草原了。 胡果儿想起出嫁那日,木苏和换装来送她。木苏和扶着她的手说,丫头,这些年辛苦你了。今日哥哥送你出嫁,无论将来你遇到什么难处,哥哥都是你永远的依靠。 她当时紧紧地捏着木苏和的手,上了花轿之后就哭了一场。 她觉得,桑吉现在的心情跟木苏和送她出嫁的心情是一样的。 “相公,狼王会对将军很好的,就像你对我一样。”胡果儿安慰道。 “我倒不担心狼王会对她不好,我是觉得......就是舍不得......”桑吉捂了脸,心里那股子难受劲儿也就别提了。 几个月之后,五河口传来消息,说是百里子苓身染恶疾,皇帝还派了几名太医去五河口诊病,太医们看诊之后,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几日,百里子苓就病死在了五河口。 消息传回上都,皇上震惊,群臣都很意外。 战无不胜的卫王,十四岁上战场,在二十二岁的年纪,便撒手人寰。 桑吉亲自撰写了祭文,以哀卫王。 按照百里子苓生前遗言,不必把她送回上都祖坟安葬,就把她的骨灰安葬在了五河口。 当这一切事宜都结束之后,在桑吉、吴安国、诚亲王等大臣的谏言之下,百里云昊承袭了卫王一爵。 又一年隆冬来临。 花园里的梅花开了,一场大雪之后,那梅花在白雪之中显得格外艳丽。 诚亲王陪着皇帝在后花园赏雪赏花,身边亦无宫人相伴。 “王爷,朕心头一直有个疑问。”赵谨说道。 “皇上可否与老臣说说。”赵胜态度还是比较恭敬的,毕竟君臣之礼不能废了。 “父亲,四下无人,咱们说话就自在些吧。” 赵胜四处看了看,“皇上有什么烦心事?” “父亲,你说,卫王是真的身染恶疾去了吗?” 赵胜明白,儿子既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自然是不信的。他也不信。 “皇上,不管卫王是不是真的去了,我们都得相信她是去了。卫王这是为了让皇上成为一代明君。她是难得的奇女子。多少人,一旦得到权势,哪有舍得放手的。卫王若是一直在,那南陈的朝臣们还得看卫王的脸色。她不愿意朝臣们那样做,但她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一切。古往今来,不少权臣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卫王成全了皇上,也成全了南陈。皇上,万不可听信那些谗言啊!” “父亲的话,儿子谨记。我只是觉得,卫王就这么没了,着实可惜。”赵谨感慨道。 “皇上,卫王是以自己的退出,让你树立你自己的威信,让你成为真正的皇帝。所以,你更要勤勉些,让南陈国富民强,对得起卫王的成全。不管卫王去了哪里,成了什么样的人,你一定要相信,她的心中装着南陈,只会以她的方式守卫着南陈。南陈有百里子苓,南陈之幸啊!” 父子俩的谈话就这样淹没在漫天的雪花时。 雪狼部。 大雪下了好多天,百里子苓倒也不怕冷,即便是冰天雪地,每天仍旧要在外面跟乙辛打上一场。 这不,两个人刚刚了回来,木苏和就嚷嚷道:“你能不能听点话,天这么冷,要着凉了怎么办?你忘了刚来雪狼部的那些日子,天天又拉又吐,把自己折腾得够呛,这好不容易好些了,又不安分。你是不是欺负我打不过你,天天气我?” 木苏和拉着她的手到火炉边,用自己温热的手替她搓揉着,就像当年在北楼关的时候,她对他一样。 “没事,不冷。我这还出汗呢!” 百里子苓一说出汗,立马让人去叫老沈头来。 老沈头也跟着百里子苓来了雪狼部,反正他是无儿无女,也无牵挂,一辈子都跟着百里家的人。 老沈头进来把了把脉,一直皱着眉,一会儿歪头,一会儿又像是很凝重的表情,搞得木苏和心上心下的。 “老沈头,你光把脉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又着凉了?” 木苏和还伸手摸了一下百里子苓的额头,也不烫啊。 “倒是没着凉。不过......”老沈头犹豫了一下,“我再把把脉。” “老沈头,我要有病你就赶紧说,别把人急死。”百里子苓倒是了解老沈头的脾气,见他这般欲言又止,怕是自己真有病。 “病倒是没有,不过.......有喜了!” 老沈头这话一出口,可把木苏和给高兴得。 “这么说,我要当爹了?”他一把抱起了百里子苓转圈圈,老沈头担心得紧,赶紧拉住木苏和,“我说狼王,这女人怀了孩子,要小心,不能像你这样。” 木苏和赶紧把人小心地放到床上,又拉了被子盖上。 百里子苓倒是有点懵,她有了?这怎么就有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恭喜狼王,恭喜将军!”老沈头还是喜欢喊将军,虽然这边的人都叫百里子苓王后。 “赏,赏,通通有赏!”木要苏和高兴坏了,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就低头亲了百里子苓一口。 “我先去给将军煎一副安胎的药,如今天冷,狼王可别让将军给冻着,也别让她在外面胡闹。” 老沈头说的胡闹是大雪天还跟乙辛在外面过招。 百里子苓真的是花了点时间才接受了自己要当娘的事实。她下意识地摸着肚子,居然有了,她以为,她半生杀戮,是不配有孩子的。 “子苓,怎么啦?”木苏和见她半天不说话,有点担心。 “就是有点没想到。” “怎么就没想到。我可是每天都很勤奋的,把我的王爷里里外外都伺候得极好,播了那么多种子,早晚会生根发发芽的......” 木苏和说着,又亲了一口。 一个月之后,柳菘蓝路过雪狼部的时候,来看望了百里子苓。此时,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柳菘蓝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做姨妈了,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塞给百里子苓。 “我呢,生无常物,也就这个带得多一点。不过,下回等你快生了,我一定给寻个难得的宝贝。”柳菘蓝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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