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没有的。”星澜想了想,“若是怀疑,最后他不可能不拦着我选段正清那侄子段泓。” “这样真的值得吗?陛下。”霜月垂眸,“您的良苦用心,又有几人能理解。” 星澜又问:“我选秀的事,他们是不是都讲的很难听?就是宫里的人,还有那些参加选秀的人。” “没有的事。”霜月立刻说。 星澜没有说话。 那些说她的难听的话,不可能传到她的耳里,但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在这世上,从来只听说男人三妻四妾,从未有过女人能开后宫。即便是她的母亲,在失去夫君后,在打下这片天下后,也没有在宫中再添新人。 更不提还都是男性君王掌权的其他几国了。 他们会怎么说自己?事胡作非为、贪恋男色,还是不知廉耻、祸国妖女? 可她也不想这样啊。 她虽贵为女帝,也确实,咳,倾慕长的好看的男子……但打心底里也和其他普通女子一般,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而这个愿望,都在三年前母亲逝世,她继任女帝,和皇后尚严华、贵妃玉京秋两人同时成亲之后破灭了。 三年前,星澜才十三岁的豆蔻年华,本来还不到成亲的年纪。更不提母亲逝世,她该守孝三年。 但母亲却留下遗旨,要星澜继任皇位,并且指名道姓的要求玉京秋和尚严华与星澜成亲。 母亲的此举的用意,星澜和臣子们都明白,不单单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更是希望这二人能够辅佐、帮助她的宝贝女儿,共同治理好她苦苦留下的江山。 本来母亲的圣旨里并没有写清玉京秋和尚严华谁任皇后,谁任贵妃,但按照常理来说,该是名字写在前面的玉京秋任皇后,但也不知道尚严华当初使了什么手段,拉拢了朝臣,抢来了皇后的位置,往后的朝政大权基本都掌控在他一人手中。 星澜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和母亲一样,会是个能治国理政、会带兵打仗的巾帼女子,她也不喜掌权,不喜地位……如果尚严华能够成为一代明君,她也甘愿拱手河山,将帝位交于他人。 可他并不是。 “无妨。”星澜叹叹气,“我在朝臣和百姓眼里早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了,印象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 “如果当初是玉贵妃得了后位,一定不会是今日的光景。”霜月感叹。 “是啊。”星澜点头。 玉京秋,当朝玉太尉的长子,也是星澜从小青梅竹马的伙伴。比起长他们好几岁的尚严华,星澜和玉惊秋的关系要亲近的多。 这三年来,也是玉京秋一直护着她,让她还能暂时安稳的坐在这块炙手可热的皇位之上。 “我看呀,陛下您就别操这个心啦,还整什么选秀。”霜月扶星澜躺下,宽慰的说,“等玉贵妃办完事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星澜仰卧在高枕厚榻之上,直直的看着床榻上挂着绣着凤凰的幔布。 “是啊。”
第5章 后妃入宫 几日后,几顶软轿从偏门经过,无声无息的将被选中入宫陪伴女帝的三位男子送入宫中。 虽说是女帝的妃嫔,但这三人无论是住处的安排,还是位份的晋封,都是由皇后尚严华一手操办,星澜这个女帝别说是过问了,连知会也没人知会她一声。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三人都已经在各自寝殿里住下了。 知会不知会,星澜还真是不太在意。只是宫里有传言,说他们不想入宫,还传了些苏幕遮服毒、戟辉自刎的消息。 对于星澜来说,这些事儿没发生,就已是万幸了。 “陛下,可要马上召见他们?”霜月低声问。 星澜并没有马上回答,似是专注的裁剪着面前的一盆海棠花。 待到周围浇花的宫女劳作完毕退下了,星澜才道:“霜月,往后记住了,除非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不要再在其他人面前谈这些有的没的。” 尚严华对星澜的行踪几乎是了如指掌,说没有在星澜身边安插眼线,她那几根分叉的发丝都不相信。 不过凤鸾殿内这么多位宫女,眼线到底是哪位,或者哪几位,她还没这个本事发现。 “是,陛下。”霜月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主子的安危她一向是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先不着急召见他们,你一会儿陪我去见张先。”星澜道,“把东西都带好。” “啊?还要见张先啊?”霜月立刻把刚刚酝酿起的紧张和严肃扔到了一边,嘟嘴道,“我看那张老贼就是没安好心,尽给您出馊主意,想看您笑话呢!” “休要胡言!”星澜无奈道,“张老……咳,不是,张先他就是那个古怪性格,不会有恶意的。” 张老贼名叫张先,是星澜在做帝姬时候的先生,曾经教了她几年读书写字,传言星澜母亲还在位的时候,他就跟在一旁为她稳固江山出谋划策了。说是老贼,其实是资历比较老,年纪也不过二十余岁。 待到星澜登基以后,他就不教了,但还是留着官职,日日在宫里蹭吃蹭住的。 星澜去见张先并没有避开皇后,也不担心皇后会生疑。一是因为本身见得不多,老师生偶尔见见面实属正常;二是因为,张先是出了名的反皇派。 反的,正是她这名女皇。 前女帝传位星澜的遗旨曝光后,张先作为前女帝的心腹,作为教星澜读书写字的先生,竟然是是全朝上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说她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定然难当重任。 以这样特殊的身份公然大力反对星澜登基,不得不说对当时朝中犹豫中立的臣子们影响极大。 但前女帝的功绩和威严仍在,再加上尚严华和玉京秋的操作——这大概也是他们二人唯一一次齐心协力的事——星澜还是顺利登基了。 也就是为这件事,张先每日罢工,再不教星澜了。 对于星澜来说,别说是你张先不教,如此公然逆反,抓出去杀头也不过。 但她也没有,反而日日将张先供起来,在宫里白吃白喝,甚至在自己的皇权被皇后一步步蚕食的时候,还去找张先求助。 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全因为母亲离去前嘱咐她的一句话。 “如若遇事不决,可向张先请教,他定会助你。” 是的,就是这位反皇派的张先。
第6章 讨厌的美男子 张先住在宫内很是偏远的一处湖边小筑,是当年星澜母亲特意为他所筑,虽外表看着不够奢华,但光景极好。尤其是到了秋季,漫天的杏叶一飞,就叫人忍不住想要提诗二首。 一看就是张先那种酸臭的读书人喜欢住的地方——星澜每次过来,都忍不住这么想。 此时正值深秋,但天气还未完全凉下来,远远地便瞧见这位酸臭的读书人侧卧在银杏树下的长秋千上,怀中抱了本花里胡哨的册子,眯眼睡得正香。 客观来说,张先还真生了一副女子见了都爱的相貌。他肤色白皙,尤其是着一袭青衫的时候,更是衬的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吹弹可破。头发随意束着,发丝从秋千上垂下,缠缠绵绵的绕在一起,融在漫天的秋色里,任是谁看了都要怀疑这是下凡偷闲的仙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但星澜不会,这辈子不会。 张先是除了皇后尚严华以外,为数不多的长得好看还惹她讨厌的男子。 无论是小时候说自己呆头蠢笨、读书不用心的张先,还是继位时说自己德才不济、不配为君的张先,还是眼前这个一睁眼就会说“你怎么又来烦我”的张先,她都很讨厌。 星澜示意霜月将带来的上好信阳毛尖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自己走到秋千旁,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句。 “先生?” 从睡梦中被扰醒的张先皱了皱眉,一双美目半睁半闭,看清了星澜:“你怎么又来烦我?” 果然不出所料。星澜心道,如此卑微的皇帝,估计有史以来她是头一位吧。 不过放眼梁国上下,胆敢见了女帝如此无礼的人,也只有张先这一位。即便是实权在握的尚严华,当着外人的面见了星澜也多多少少要装模作样一下。 “星澜近日得了些上好的信阳毛尖,特意送来给先生品尝。顺道向先生请教一二,请先生为星澜指点迷津。” “唔。”张先迷迷糊糊的支撑着坐起,怀中那本《飞花艳想》刷的掉落在地上。 星澜看这家伙捡书的动作行云流水,还真没一丁点儿难为情的样子,顿时觉得粗俗的信阳毛尖完全配不上张先这位洒脱率性的性情中人。 “你不是已照我说的做了么?该可以高枕无忧了。还来问什么?”张先靠在千秋上,优哉游哉的望着星澜。 “星澜已按先生的指示,高调的办了一场选秀,挑了几名背景佳、名声好的官家公子入宫。但……”星澜疑惑,“星澜并不觉得这样有和皇后抗争的能力了,更不提‘高枕无忧’。” 皇后日渐压迫,她不得以向张先求解,不想张先给出的建议,竟是叫她办选秀,再纳新人。 张先突然笑了起来。 “陛下。”张先极少这么称呼星澜,每每这么喊,都让星澜觉着讽刺意味十足,“陛下可曾想过,在下为何会劝您充实后宫?” 想过。星澜点头。 她不止是想过,还是日思、夜想,翻阅典籍,引经据典,罗列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后宫”和“权力”可能的联系,猜想张先指的这条路的背后玄机。 “我的想法是……”
第7章 生下我的孩子? 尽管带着丝丝的不确定和些许的狂妄自大,星澜还是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 “如今朝堂大致分为三派,其中势力最大的是以皇后为首的‘反皇派’。反皇派表面上打着为女帝好、为大梁好的旗号,架空女帝的权力,给朝堂、百姓塑造女帝无能、荒唐的形象,以巩固自己的实力。” 星澜说着不自觉的看了张先一眼,毕竟他也是当年出了名的‘反皇派’,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泰然自若、事不关己的厚脸皮模样,似乎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其次是‘中立派’,他们要么是不喜皇后治国理政的激进做派,要么曾受过我母亲的恩泽,不愿见我母亲刚刚离开,江山就易主,所以暂时保持中立。”她继续说,“最末……就是以玉太尉为首的保皇派了。” “玉太尉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玉京秋身为贵妃,也一直在宫中护我平安,但毕竟势单力薄。我身为女帝,不仅身边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的臣子,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甚至朝臣都没有全部认清,想要夺回大权,简直……痴人说梦。” “而这次选秀,我可以将朝堂有势力的官家公子收到身边,建立联系,暗中筹备。段泓的叔叔段尚书在朝堂掌管文书奏章,必要时可以引导朝堂舆论;戟辉的父亲是曾经的羽林君大将军,在朝中有一定的威望。不仅如此,还可通过他们与其他朝臣取得联系。如此发展下去,我定可以发展与皇后抗衡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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