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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游到洞口处，此处地势高，正好可以站立歇气。 “还要继续往里吗？”星澜看着深不可测的洞口，还是有些犹豫。 水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里面未知的一切，里面的水流、地势、洞穴大小都不确定，贸然进去淹死或者被困住也未可知。 如果是她一个人，无论突发什么意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但带着张先，她没那个信心。 但张先态度似乎非常坚决，不然以他惜命的性子，是绝不会跟她走这一趟的。 “走。”张先抬手摸了摸洞的内壁，“大胆走，这条路开出来就是给人进的，这里的水草生的比外边的短，也稀疏，可能是前些年被人清理过，说明有人来过。” “好。”星澜相信他的推测，两人继续向前。 再往里走了些，月光彻底照不进来了，洞里黑暗的彼此的脸庞都看不见，只能摸着洞壁缓缓前行。 洞口越来越窄，有的地方只能通过一个人，而且地势时高时低，最深的地方几乎没过两人的下巴。 星澜死死抓着张先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对了，我还有这个。”她突然如梦初醒，从怀里掏出两颗从暗道里摸出的夜明珠，瞬间照亮了整个水洞。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白摸瞎这么久。”张先嗔怪，“可惜就两颗，不够亮。” 星澜忙又在怀里掏了掏，又抓出来一把：“还有呢，看。” 水洞里瞬间更亮了。 这下轮到张先目瞪口呆了。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把茶具带出来，你自己还不是抱这么多宝贝！” “特殊时期，特殊时期，穷嘛。”星澜清了清嗓子。 有了夜明珠的照亮，两人行径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洞壁光滑平整，虽然宽窄不一，但高度始终一致，一看挖的时候就是请了能工巧匠的，确实是一条专门给人通行的路，他们越走下去就越有底气。 可又走了一阵，打头的星澜又突然停下来，前方路一直下坡，水深已经没过头顶了，也不知这段没过头顶的路有多长。 这时候他们全身湿透，衣裳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嘴唇也冻得发乌，可以说是进退两难。 这是看得见的危险，和前面看不见的，又不一样二轮。 “快到了。”张先突然说，“我发现了，这条水洞其实是对称的构造。” “什么意思？”星澜问。 张先转头看她，白发湿漉漉的贴在脑门上，看着有些喜感，但神情很严肃：“你有没有注意，入口处的那一段是上坡？这是为了防止水流把泥沙冲到水洞内部，造成堵塞。如果只有门口一段堵了，很容易清理，如果堵到里面就难了。” “原来是这样。”星澜若有所思。 “面前这一段应该也有特有的目的。”张先托腮道。 星澜也想了想：“会不会是前面遇到巨石，从底下绕？” “如果是我，我会往旁边绕。”张先鄙夷的瞥她一眼，“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的一段应该是陡下，然后陡上，这样可以确保湖水不会倒灌到里面。” “那走吧。”星澜二话不说牵起他。 “你……”张先一个踉跄，“这也是我的推测，你就这么信得过？” 星澜回头，无奈一笑：“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信过。” 包括当年她做的最最惊世骇俗，也是最最有用的一件事，选秀纳妃，就是张先谏言的。 ……水没过头顶的时候，星澜感觉张先的手抖了抖。 对于一个完全不会水的人来说，把头整个没入水中确实是一件很令人抗拒的事。 她帮助张先放松身体，跟着她一起在水道内游动。 在水下，夜明珠的光泽暗淡了许多，这条水道像是通往黑洞，遥遥没有尽头。 四周相同的环境会让人对时间的流逝速度产生错觉，可能明明只过了一小会儿，感觉上却过了很久。尤其如果在水下产生这种感觉，无疑会加快体力和空气的消耗。 所以星澜一边游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对自己还能撑多久大概有个数。 但张先显然做不到这一点，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开始僵硬起来。 恐惧的不是无法呼吸，而是不知道还要维持现状多长时间。 星澜加快了游动的速度，却感觉张先开始试图挣扎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 常人如果溺水，由于求生的本能，往往胡乱会抓住身边的人不放手，这时候如果抓的太用力，很容易导致两个人一起溺水，所以星澜一开始才提醒他不要乱抓，她会护住他。 看现在这样子，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以为她说的是如果溺水就自生自灭，不要拖她下水？ 还是说，他本能的就不想拖累她？ 星澜纳闷的想着，缓下身子，贴近张先无法呼吸痛苦挣扎的脸。
第489章 星家的陵墓 唇瓣相接，四舍五入就是亲吻了。 星澜缓缓为张先渡气，张先僵硬挣扎的身体开始变得舒缓，拉着她的手也重新有力。 亲吻不是两人间最亲密的举动，却是最直通心灵的举动。 在漆黑密闭的水下，这样的亲吻迷离的叫灵魂都发颤。 水流的速度越来越慢，星澜察觉到地势正在向上，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张先的判断是正确的。 就像突然是打破屏障的希望，他们猛地跃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洞穴里的空气。 “可算是活过来了。”星澜松了口气，先把张先推到岸上，自己再才爬上来，夜明珠抛了一地，乍看之下，四周环境比起之前宽阔了不少，但也还都是空荡荡的，地上有些许积水。 张先就没她那么轻松了，还能观察环境。 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吐着水，整个人跟虚脱了一样。 “澜，澜澜……”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讲话，“先生我从前，从前看不起你，觉得你，你处处不行，读书不行、算术不行、骑射不行……今天，今天先生改观了，你不是处处不行，你游水还是可以的！呕……” 星澜心底竟禁不住的涌出一丝欣慰。 “好啦。”她放下包袱，庆幸油布内包裹的衣衫和打火石都还是干的，“快换身干衣服，还没看你心心念念的宝藏呢，别倒路上了。” “你就不心心念念了？”张先不服气的扯过自己的衣裳，“等会有你改口的时候。” 他们从里到外都湿透了，要是能烤烤火是最好的，可惜现在没那个条件。 不过换了干燥厚实的衣服，感觉就好多了。 尤其是张先，一脸重获新生的陶醉表情。 “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他们举着夜明珠四处打量，发现这里是一处较为宽阔的空地，大概能让两辆马车并行。 “应该就是这里了，墙上有花纹。”星澜指了指墙壁高处，有些类似祭祀图腾的花纹，她对这方面没研究，不太清楚是什么含义。 墙壁低处应该也有花纹，但靠近湖水，已经被腐蚀的看不清了。 张先点头：“这里应该有入口，要找找看。” 他在墙壁上一阵摸索，突然惊喜道：“就是这里了。” 星澜还没来得及赶过去，就见他大力的往一处墙上撞去，原先看上去像是墙面的地方，被生生撞了进去，居然是一道往里推的门。 门原先是紧闭的，但没有上锁。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门？”星澜狐疑的问，“张先，你是不是来过啊。” “我说你怎么天天疑神疑鬼。”张先道，“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类陵墓的构造。” “哦。”星澜跟着他往里走，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陵墓？是我理解的那个陵墓吗？” 葬死人的陵墓！ 张先回过头，笑容里竟带了几分使坏的阴森。 “是，是你星家的陵墓。” “我星家……”星澜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震感的抬不起脚。 她看着门开的方向，心跳的飞快，隐隐觉得，有些暗藏在水下的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诶诶，你走慢点。”她跟上兴奋的满血复活的张先，“不是说这些陵墓为了防盗墓贼，都会设机关陷阱的吗？” 张先却摇头道：“你放心，旁人修陵墓，是为了把财富留给死人，你星家的陵墓，是为了把财富留给后人。他们不会刻意设陷阱伤害自己的后人。” “这样啊。”星澜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更何况这里还只是防潮层。”两人几乎每隔几步就推开一扇门。 这里树立着一道道墙壁，也不知是什么木材制成的，像是可以吸水，靠外的较为潮湿，越往里走，墙壁就越干燥。 星澜推测，先人就用这样的方式保证这座水下陵墓里的棺椁和宝物不会受潮。 “到了。”张先推开最后一扇门，印入眼前的，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宫室。 宫室宽阔，墙壁上不再是简单的花纹，而是正儿八经精美的壁画，画着星家人一代代的故事。地面是由大块的玉石打磨拼接而成，晶莹间透着一丝丝的寒意。 宫室里侧放着长桌和太师椅，还有客椅，似乎和地面上民间宅子的布局一样。 ……不过民间的太师椅上显然不会镶嵌黄金作为装饰。 任谁也想不到，就在京城，就在人人可见的烟洪湖里，藏有这般鬼斧神工的陵墓。 “别看呆了，这还只是外殿。”张先推了星澜一把，“宝贝应该都在主殿里放着。” 星澜已经彻底震惊了：“这星家……到底多有钱啊？以前怎么都没拿出来用过？” 张先呵呵一笑：“富可敌国可不是说着玩的，而且星家的家训就是勤俭、行善，世代如此。只可惜啊，流落到星千亦那一代就只剩女丁了。这女人呐，最容易为感情所困，为情受伤，郁郁寡欢就病死了，都没来得及把这些财富留给后人。” 他看了眼星澜，又道：“当然了，我们澜澜不一样，身边情郎再多，都不及大事重要，对吧。” 星澜都懒得理他：“继续往里看看吧。” 外殿连通着内殿，内殿连通着几间耳室。 内殿的装潢与外殿类似，只是摆放的居家物件更多，像是真的欢迎有人在这里常住一般。 而耳室内……就又一次成功的让星澜愕然了。 一间房内放置的全部都是外界失传了的名家字画，每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 一间房里堆满了珠光宝气的玉石、黄金……黄金晃了星澜的眼不说，玉石比起外边铺地的玉石有好了不知道多少层级，有了这些，她招兵买马，卖粮易如反掌。 还有一间房放置的有琳琅满目的兵器和兵书。 不过看到这里星澜就有点遗憾了，即便防潮层做的再细致，这里有一些兵器还是生锈了，不知道打磨以后还能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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