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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以后，她甚至在想，如果换了她和霜月，她和若敏……如果她身边真的出现段玉泽这种挑拨离间的人，又该怎么样。 情况不同，她难以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只知道，无论是霜月还是若敏，都不可能轻易做出背叛她的事。 即便真的做了，她也不可随意妄下结论。 在这种事情上，人们常常会不自觉地去怪罪多出来那个的女性，说她是第三者，说她恬不知耻，勾引有妇之夫…… 这句话或许没错，但为什么指责男性的声音却要小得多，难道男人就什么错也没有，就是被勾引误会了吗？ 甚至有的人会反过来指责被害的女性，说是她们不知道体恤丈夫，不懂大度，不为丈夫主动纳妾……说这些话的人，甚至大多同为女性。 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但往后不会了。 若她为帝，这些腐朽的控制女人的言论，都将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她转向前女帝。 “母亲。”她道，“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当初您把星海当储君培养，为何后来又临时变卦，改立我为继承人？这时候发生了什么？” 趁现在说到这里，趁母亲清醒，这个问题，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这个问题，想过太多太多遍，也问过太多太多的人。 她问过自己，问过霜月，问过张先，问过玉京秋……他们每个人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但基本都是安慰她的话。 她原本以为此生不可能再得到亲口回答，但今日机会来了，她一刻也不想放过。 星海站到她身边，紧握住她的手，看向前女帝：“母亲，说出来吧，我也想知道答案。任何答案我们都可以接受，只是不想活在迷茫当中。” 前女帝对姐弟两人突然的发问并不意外，甚至温柔的走上前，想去抚摸这他们的发。 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局促的搭在身侧。 “最初的时候，我想立星海为帝，因为他足够聪慧，足够勤奋。更重要的是，他是男子，不必再受一次女皇帝会受的苦和偏见。” 星澜点点头，意思明白这些偏见的意思。 “后来你们一天天长大，段玉泽开始写信威胁我，要把当年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让你么你反目成仇，我从那时候开始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很早就想过让澜澜让继承皇位，因为她更名正言顺……可又觉得这太过儿戏，也辜负了小海一直以来的努力。” 星海忍不住插话：“那后来为什么……” “后来澜澜越来越像她……”前女帝看着星澜，“我常常通过你的眼睛看到她，你的眼睛，和她一样明亮，坚毅，勇敢……而且善良。你并不是那么有天赋，但你和别的小孩也不一样。你想做到的事，会坚持不懈的去做。面对挖苦和打击，你也总是一笑而过……” “我后来突然想通了，其实你和小海都会成为一名好君王，只是你更适合梁国，因为梁国需要的是一名仁君。” “为了这个决定，我跟张先吵得头破血流，也想到可能会受到朝臣的反对。但我想说的是……”前女帝声音有些梗塞，“澜澜，你被立为继承人，并不只是因为你的身世或者我的愧疚，而是母亲知道你能做到，你能带给梁国更好的，你现在也真的坐到了。小海……我把你派出去历练，也不是说你不配做梁国的继承人，而是为了避免将来更大的灾难。” “这个决定……我真的考虑了很久。”前女帝低下头，“我知道我贸然把澜澜推上这个位子会有多无助，我也知道小海在知道失去皇位以后会多失落，可……” 可她说不下去了。 那是她一个母亲，一个“犯人”，一个君王，当时能做的唯一一个决定。 为了替星澜站稳脚跟，她甚至安排了玉京秋和尚严华两名男子与她同时大婚，为的就是能互相制衡，稳住星家的江山。 让星澜能在这些不断博弈的势力当中，坚韧不屈的成长。
第691章 该放下了 “谢谢母亲，我知道了。”星澜闭上眼。 她没有再多问，比如那臭名昭著的三人大婚，比如反皇派的张先……现在她只知道，知道要想杜绝这一切的矛盾和隐患，母亲杀掉她是最容易的，但母亲没有，她甚至为了保下她的命，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她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她和梁国。 星海也道：“我也早就不在意了，母亲。” 他在北境受的折磨，对前女帝只字未提，反而一脸洒脱笑嘻嘻的样子。 没人知道他的笑容背后到底掩藏了多少辛酸。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星澜转眼问大家，并没有人再发话，“那就开始吧，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今日把过去的一切都做一个了结。” 她下令将段玉泽绑在椅子上，自己抽出匕首，站到他跟前。 段玉泽没想到死亡的威胁会来的那么快，不住的发抖。 他以为自己还能再听他们唠嗑一阵的。 “我本想一刀杀了你。”星澜道，“可我觉得那太便宜你了。” “想好用哪种酷刑了么？”段玉泽问，强装的镇定下是发颤的语调。 “不必。”星澜抬起匕首，“你是我血缘上的父亲，杀你的事就交给其他人了。但你不配我的生母，即便你去了地下，你也没资格见她！” 刀起刀落，伴随段玉泽的尖叫，星澜刺瞎了段玉泽的双眼。 她抹去匕首上的血，站到一边，等待下一位。 下一个是星海。 他站在段玉泽面前，半天没有讲话。 他曾经对这个男人有特别割舍不开的情感。 尤其是他从一群欺负他的北境人当中救下他，亲近的告诉他，他就是他的生父的时候。 那时候他信得多真啊。 甚至没有让对方拿出任何证明，生怕问得多了，对方漏了陷，自己又没了亲人。 哪怕愿意活在谎言里，最终还是虚无的泡沫一场。 “你知道我最恨你哪一点吗？段玉泽。”星海道，“不是挑拨，不是下药，这些都可以还原。” “我最恨你弄坏了我的脸。”他徐徐摸上自己的面容，“我到现在照镜子的时候都很陌生，这是谁的脸，是你从谁脸上挖过来给我用的？” “而我本来又该生成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 他多想，多想让姐姐和母亲，让他的家人看到他原本的样子，但现在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他举起戾气，唰唰滑下段玉泽的脸上，疼得他痛苦的嚎叫。 他夺走他的脸，他亦夺走他的。 在场没有一个人同情，比起大狱里的刑罚，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最终，轮到前女帝了。 她没有武器，从星澜手里借来匕首，久违笑了笑，说许久没有这样真实过了。 “我有时觉得在梦里，有时又觉得自己还醒着。”她说道，“要不是今日突然醒来，我都不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她低头看了看匕首：“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醒多久，不过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小姐的仇，就由我来报吧。” 她望向星澜，星澜点头表示许可。 接着匕首利落的刺入段玉泽的心脏，没有预兆，角度精确，几乎没有流淌多的血液。 然而椅子上的人，已经断了气息。 一代枭雄段玉泽的命，终于断送在了今日。 看到他的头倒下去，星澜等人心中有轻松，有沉重。 更多的，是一种对两代人枷锁的解脱。 真相大白，手刃仇人。 终于，结束了。 …… “澜澜。”身后传来前女帝怯生生的声音，“你……” 星澜下意识回头：“母亲？” 听到这声毫不迟疑的“母亲”，前女帝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几乎站立不稳。 “你，你还愿意认我为母亲吗？”她纠结的站在原处，“在你知道我做出这些事以后……” 她刚才又撒谎了。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孩童的心态。 但太医的治疗并不是一直没有起作用，她其实有时候是可以醒过来的。 只是每次醒过来，她都发现星澜距离真相更近一步，她就更不敢真的“醒过来”，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人就再也回不到过去，所以只敢一直装疯卖傻。 而这一次，她和星海站在屏风后便，听星澜和段玉泽说起往事，迷糊的神志也更加清醒了。 没了那混混沌沌的感觉，又放下心中大结，她感觉，甚至再也不会疯魔下去了。 她没办法继续装了。 “为什么不认？”星澜听了反而有些诧异，“您是养我长大的母亲，一直都是。” 尽管她不是亲生的，除开朝政上的事，母亲对她和星海一直是同等对待，甚至常常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更优待一些。 她会给两个孩子轮流讲睡前故事，尽管讲得干巴巴的……再忙也会抽时间回来亲手做饭给他们吃，尽管味道并不算好。 但她一直在想办法做个合格又普通的母亲。 “我，我……”前女帝低下头去，眼泪扑簌扑簌的落在地上，终于道，“我对不起小姐。” 在晚辈面前承认自己错误的情事，本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更不提还是情事。 但她跨出了这一步。 不幸中的万幸，星千亦本身并非因她背叛而死，而是被恶毒的段玉泽毒死。 “她早就原谅你了，真的。”星澜替她擦拭了眼泪，“我去过她的墓里，墓室的壁画上刻着她的故事，里面有你，但没有段玉泽。” “……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前女帝看着星澜的眼睛，突然跪了下来，“小姐，原谅，二丫……” “母亲！”星澜也连忙跪下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段玉泽苦心经营，利用你当时孤立的处境，您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真的该放下了。” “还有小海。”她把伫在一旁的星海拉过来，“过去我们的误会太多了……” 前女帝看到星海，面色更是苍白：“小海……母亲不知道北境的情况，真的不知道……母亲也想看看小海的样子……”
第692章 赵国归顺 “母亲你别说了母亲！”星海抱住母亲，“前尘往事都不提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好！” 三人总算放下芥蒂，明明是在哭，星澜感觉许多年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贺圣朝和段泓等人也悄悄退了出去，给里面几人独处说话的空间。 “感人，太感人了。”段泓一边往外走，一边用袖口抹着眼泪，“我以前怎么看那臭小子怎么讨厌，没想到他也挺惨的。” “惨什么惨啊。”贺圣朝不耐烦的说，“别忘了他差点把你家女帝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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