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恒笑了笑:“天气渐热,书院还有半月就要休沐,父亲还让我邀殿下和小娘子一块去翠山别苑避暑,不知殿下可有空闲光临寒舍。” 谢璟抬眸看了眼褚朝朝,对方子恒道:“本王与她,会去的。” 方子恒在这儿坐了会就离开了,褚朝朝打开石桌上的木匣子,眼睛都睁大了,这,这一套得值不少银子吧。 虽然她平日里对笔墨纸砚没太多研究,可她爹是教书先生,书房里这样的东西见多了,多少了解些。 而且,她还在祖父的屋里见过一套和这个类似的笔墨纸砚,可好了呢,祖母还跟她开玩笑说,祖父的那套笔墨纸砚若是换成银子,能换一整箱呢。 她瞧着,这一套,一点都不比祖父的差。 褚朝朝收了收算银子的小心思,目光落在谢璟身上,低声问他:“殿下,你为什么让我收了人家送的礼?” 谢璟知道这小姑娘有她的一套规矩,不轻易收人家的礼,上回江黎扔进月竹院里的吃食和衣服,她让阿绿又给人送了回去:“方老先生是本王的老师,你是本王的——”他喉间涩了一下,那二字并未说出口,清了清嗓子:“收下便是,不用觉得亏欠。” 褚朝朝想了想,轻轻‘哦’了声。 她坐在谢璟一旁,一边拿起石桌圆盘里的莲子嚼着吃,一边随口问他:“殿下,翠山别苑美吗?”她还挺想去的,这次休沐足足两月时日,她不太想回璟王府。 谢璟颔首:“你会喜欢的。” 褚朝朝坐在这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天幕暗沉,吹来一阵又一阵的风,今夜的云层将月亮挡了个严严实实,一个个的云团子黑漆漆的。 瞧着,似要落雨了。 褚朝朝悄悄看了谢璟一眼:“殿下继续在这吹风,我先回去歇着了,明儿还要上课呢。”她自个心里发虚,一时揪着心,怕璟王殿下要再跟她睡觉。 是以,那话说的小心翼翼的,眉眼间处处都是人家的小心思。 谢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要去歇着。”他抬眉低笑,问褚朝朝:“不如一起?” 褚朝朝晃了晃脑袋,带着小情绪:“不跟你一起。” 谢璟冷白指节在石桌上拿起一颗剥好的莲蓬喂到人嘴边,褚朝朝将小嘴抿的紧紧的,谢璟指腹在她红润的唇上按了下:“张开。” 褚朝朝唇瓣一动,莲子就进了口中。 她是想开口说她不张的,却忘了说话也是要张口的。 “还生本王的气呢?”用晚膳的时候谢璟就问过她,她当时只埋头吃饭不理人家,璟王殿下倒是有耐心,又问了一遍。 褚朝朝也不跟他客气,狠狠的点了点头:“殿下太凶,一点都不好说话,也让我很没有面子。”她那天去找谢璟前,就已经跟阿绿她们拍胸脯保证,一定会让谢璟免了她们的罚。 为了那点小面子,再陪他睡觉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他,还是要打她们。 谢璟又给人往嘴里喂了颗莲子:“本王的错,给你惩罚。” 褚朝朝见人家好脾气的说着,真要给她罚的样子,可她能怎么罚他呢,她垂眸想了想,问他:“殿下以为,那日我是因着被你下了药才想要跳湖自尽的?” 那日,她在湖中被他抱在怀中,第一次见他神色如此沉厉,那眼神冷的跟刀子似的,都能杀人。 他为何会以为她是要跳湖自尽,褚朝朝想了可久了,若只是跟他睡了觉倒不至于,他定是觉得他用了龌龊手段给她下药被她发现了,才会以为她要跳湖自尽。 璟王殿下听到她这句话,哑然失笑:“本王给你下药?” 褚朝朝坚定的点头,非常确信。 “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本王若想要你,还不至于给你下药。”他眼眸深邃的看着褚朝朝,原来她以为是他给她下的药。 难怪呢,这小脾气这么大。 褚朝朝不信他,咬定了是人家干的事,那天晨起她都听到他和木漾在一块说的话了,指责人家:“殿下既然要我罚,那我就直说了,殿下身为皇子,应有君子作风,实在不该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褚朝朝认真的说着,颇有她爹对人说教的模样。 谢璟见人根本不信他,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又拿起颗莲子落在她唇边:“本王说了,没有给你下药,要怎么才肯信?” 褚朝朝在心底暗道:死鸭子嘴硬,还不承认。 罢了。 她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既然他让她罚他,那她就罚好了,她抬眸看了眼谢璟,虽然璟王殿下被人冤枉了,神色依旧温和,褚朝朝还是磕磕巴巴的小声说着:“我能罚殿下——离我远点吗?” “不能。” 褚朝朝:…… 她不说话了,起身就要回她的房间去,才刚抬步,她腰间一紧,宽大的手掌拢了她半边腰,褚朝朝轻喊了声,已被人抱在怀中,谢璟嗓音微沉:“换一个。” 褚朝朝眼见着人就要把她抱去他的房间,脑海中不免又浮现出那日在净室里的画面,既羞又怕。 她在谢璟怀中不过脑的说着:“那,那罚殿下一年不许碰我。”她说完,璟王殿下倒是爽快,直接应她:“好。” 褚朝朝:…… 他答应的这么快,不会跟她耍心眼吧。 谢璟将她放在床榻上,垂眸将褚朝朝看了个仔细,几日不见,好不容易将人给逮回来了,是得好好看看,好好哄着。 “睡吧,明日还要上学。”谢璟嗓音温和的说着,还给人捋了捋耳边青丝,褚朝朝看似是个倔脾气,其实心软。 也好哄。 她乖乖点了点头:“好。” 洗漱后,窗外淅淅沥沥的果真落了雨,还伴随着强劲的风,褚朝朝躺在床榻上,有些不太困,漆黑的眸子盯着窗外时不时闪出的光。 谢璟从净室出来,身上只着一件月白色中衣,显得他的气质温和许多,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褚朝朝:“怎么不睡。” 他抬手剪灭了床榻前小几上的烛火,也上了榻。 褚朝朝嗓音糯糯的回他:“有些不困。外面下雨了,想听会雨声再睡。”谢璟看她乖的跟只小猫一样,勾唇笑了下:“朝朝,日后生气了,别再走了。” “嗯?”褚朝朝下意识轻疑了声。 随后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小声问着:“殿下是,是想我想的难受了?” 应该是的吧,不然为何不让她走呢。 谢璟落在枕上,手肘撑着看她,屋内熄了烛火,月白床帐里更显寂静,他看了褚朝朝好大一会,褚朝朝都以为他只是随口说的了,却听谢璟嗓音微哑:“是想的难受。” 难受到,书卷上的字入了眼却无法入心,夜间亦是不能安枕。 褚朝朝听到这句话小心脏‘砰砰’的跳,他真的是想她了啊。 那他这几日过的应该很不好吧。 褚朝朝在心里可怜他。 可又想起那夜的事,没准是想她的身子了,哪是想她。 她急忙将身子往床榻里侧缩了缩,还抬起小手在床榻中间给谢璟指了指:“这是楚河汉界,殿下既然答应了,就不能越过来。” 谢璟无奈低笑,嗓音拉长的‘哦’了声:“朝朝,你这是要守寡一年?” 褚朝朝:…… 怎么变成她守寡了。 谢璟看着她,嗓音清润道:“本王若是活不了一年,你又要给本王守丧,两年后才可再嫁人,这是,要守寡三年?” 褚朝朝:…… 她的小脑袋转了转,目光落在谢璟身上,还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他这副身躯生的强健,胸膛宽大,腰身劲瘦,尤其是这张脸。 她日后再嫁人,就算是瞅瞎眼也找不见这样的了。 清白都给了他了,再守活寡,着实没道理。 可,可他不也一样吗?谁让他用龌龊手段给她下药,惹得她生气,褚朝朝被人一番话说的怂了,依旧理直气壮:“那,看在你等不了一年的份上,就,就半年。” 璟王殿下颔首:“若是本王没有给你下药,是不是半年也不用了?” “嗯?”褚朝朝轻疑了声。 “想想你那晚在芳菲院里用的酒,是谁给你倒的?”褚朝朝这一想不打紧,心间一慌,是阿绿给她倒得酒,还一直催着她喝。 所以,是阿绿给她下了药? 他,他不会又要罚阿绿吧。 褚朝朝不应他的话,很大方的说着:“那,那就一个月,罚殿下一个月。” 一年成了一月。 璟王殿下唇角勾笑,轻嗯了声,想要拥她入怀,正欲开口,窗外一道惊雷响起,犹如山崩一样轰隆隆作响,吓得褚朝朝身子一颤,眉头揪着,下意识抓住了谢璟的衣袖。 “怕打雷?”谢璟问她,褚朝朝乖乖点了头:“也不算怕,是适才的雷声太响了,好像就在头顶一样。” 又一道惊雷乍响。 褚朝朝身子灵活的跟条滑腻的小泥鳅般直接钻进了谢璟的被褥里,吓得都埋进人家胸膛不敢抬头了。 她倒是先越了这‘楚河汉界’。 谢璟低笑,还说不怕。 宽大的手掌揽在褚朝朝纤薄的背部,突然间的肌肤相贴,让璟王殿下腹部猛地收紧,心间的燥热犹如火山喷发,只是一刹间,就全都涌了上来。 片刻后,雷声渐去,褚朝朝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小脸羞红的就要起开,还解释着:“我不是故意越过来的。”既然主动钻了人家的被褥,哪有那么容易再离开,纤细的腰间被宽大的手掌攥着,根本动不了。 “殿下,你,你松开——” 谢璟俯身,抑制不住的去碰了下褚朝朝红润的唇,气息微乱,泛着滚烫,沉声说着:“朝朝,一月——会不会也太久了?” 褚朝朝抿了抿唇,揪着眉头看他,都从一年变成一月了,他,还嫌太久? 她在谢璟眼中看到了和那晚一样的暗沉,从前他还知道克制,可,可他们已经那样过了,怕是他会克制不了。 褚朝朝有些害怕,急忙将落在他腰间的小手给拿开,问他:“那,殿下想要多久?” 倒是还问询人家的意见。 谢璟抬眉,神色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想要多久,他现在就想要她,一刻都不愿多等。 褚朝朝见谢璟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就试探的问他:“半月?”她一下把期限减少了一半,对他,够好了吧。 可谢璟不说话,那就是还不满意?她又问:“三天?”褚朝朝有些生气了,冷哼了声:“一天?” “殿下不会现在就想——呜呜呜——”褚朝朝的话被堵了回去,谢璟将人带在身.下,去探褚朝朝的舌尖,与她相缠。 褚朝朝起初不安分,磕的牙齿痛,逐渐就消停了,被人吻的身子软的没了力气,呼吸间的灼热让她逐渐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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