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却是没想到谢璟要让人给她送首饰,他这是在嫌弃她吗? 她上前道:“殿下,我有首饰,只是适才我在木荷院沐浴后没让碧儿给我梳发,才会让殿下觉得我打扮的太过素净了。” 她其实就是懒。 想着天色渐暗,若是装扮了一番,晚上歇下时又要折腾,就让碧儿给她拿了支簪子将头发一挽,倒是没想到,被他给注意了。 谢璟只是问她:“喜欢首饰吗?” 褚朝朝:…… 哪有姑娘家不喜欢首饰的。 她老实的回他:“喜欢。” 谢璟颔首:“喜欢就好,去歇着吧。” 褚朝朝给他施礼:“谢璟王殿下。” 小姑娘家被人送了首饰终是兴奋的,眉目间掩饰不住的欢喜,唇角含笑的绕过里间的屏风上了她的小床榻上歇着。 谢璟也上了榻,只是他虽用了药,心口处却依旧像是有虫蚁在爬,他修长的侧颈处青筋凸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体内的毒又开始让他痛不欲生了。 夜半,褚朝朝正在睡梦中她家院中那张秋千上躺着晒太阳,突然似是听到了水声,她以为是要下雨了,突然惊醒。 然后,她真的听到了水声。 迷迷糊糊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哪里是水声,是谢璟又吐血了。 她急忙如只小猴子般从被褥里爬出来,着急忙慌的来到谢璟床榻前,果真,他半倚在软枕上,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煞白如纸,在暗夜中瞧着,还挺吓人的。 “殿下,我去喊大夫。”她转身就要去,被谢璟唤住,他的嗓音低哑而无力:“不用,”看褚朝朝停下了步子,他缓缓道:“倒杯水喝。” 褚朝朝心中很不是滋味,应了声,去给他倒水喝。 待她倒好了水回到他床边,谢璟已擦去唇边的血迹,他每日都要吐上一回血,只是平日里都会在天光微亮时,今日却是夜半。 看到褚朝朝给他递水的手颤颤的,一张小脸上写满愁容,谢璟接过她手中的杯盏后,说道:“无事,习惯就好。” 褚朝朝:…… 看来,他每天都要吐血。 因着她来王府是为了克他,本是心中好奇他中了什么毒,想要问上一问,也没好意思问,只是垂着个脑袋,也不说话。 “朝朝,会点灯吗?”谢璟怕她在黑灯瞎火中等下会被绊着。 褚朝朝点头,起身将他床边小几上的烛火点亮,又坐回到他的床边,等着他的吩咐。 因着烛火亮起来,谢璟也缓了疼痛,转眸间就看到褚朝朝胸前的一抹春色,小姑娘睡觉或许不太老实,身上的中衣歪歪斜斜,就连小衣也被她给扯去了一旁。 凝脂般的肌肤在那豆烛火下,如同泛着莹光的美玉,而这姑娘似乎还有些沉浸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像只小狐狸,浑然不觉被人看到了什么。 谢璟转过一旁,嗓音淡淡道:“回去歇着吧,本王无事。” 褚朝朝不放心他:“殿下真的不要去找大夫来吗?” 谢璟应了声,很坚定。 褚朝朝只好起身回了她的床榻处。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因着谢璟夜半时吐过了血,今日的清晨格外寂静,褚朝朝也就贪睡了会,待她起身洗漱与谢璟用过早饭后,璟王府里来了旁人。 褚朝朝跟着阿春和阿绿一同行礼,见来人是两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一胖一瘦的站在那里还挺对称,只是生的胖的那人额头上有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只他们二人虽看上去很矜贵,却比不得谢璟,此时,谢璟坐在一张软椅上,神色算不上平和,甚至眼眸中透着让褚朝朝感到害怕的凌厉。 一胖一瘦皆是与谢璟见礼,谢璟只坐在那里,好似并不是很愿意理他们,那胖的人说:“二弟的病可好些了?” 谢璟虽语气不善,话却说的客气:“劳皇兄挂心,已然无碍。” 褚朝朝在一旁听了出来,这胖的人是大盛朝的锐王殿下,也是当今陛下的长子。 那瘦的人也开口:“二哥洪福齐天,有上苍护佑,病肯定会好的。”褚朝朝又知道,这位是谦王殿下。 她在来璟王府时,对于这些事都听阿娘说起过。 只他们二人都对谢璟很殷勤的模样,却是两张热脸贴了冷屁股,谢璟如同冰窖里的石头般,能冻死个人。 这时,锐王殿下说起正事来:“二弟,前些日子意图来璟王府刺杀二弟之人皇兄已将人生剥,人头今日还给二弟带了来。” 褚朝朝闻言一惊。 人头做成灯笼辟邪。 谢璟抬眸看了锐王一眼,随后目光落在褚朝朝那里,阿春扯了扯褚朝朝的衣服,示意她跟着她离开。 可褚朝朝不想离开,她还想继续听下去,虽然还挺可怕的。 她跟着阿春离开,去了小厨房给谢璟煎药,忍不住问阿春:“殿下要人头做什么?” 阿春对着她笑了下:“殿下的事,还是不要问那么多,若被殿下知道了,要受罚的。” 褚朝朝心中七上八下的,昨夜她本以为璟王殿下生的那么好看,不会是别人口中说的那副样子,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看到的。 还为她来克他,心中一直不安呢。 她眉头揪起来在心中叹了又叹,会不会哪天夜里她睡下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的头被他做成小夜灯,她的血被他拿来煮茶喝。 她打了个寒颤。 趁着阿春忙碌,又偷偷跑回正堂处,只见,谢璟起了身,就站在锐王殿下面前,他的身量极高,比锐王殿下要高出半个头,他脸上的神色是褚朝朝从未见到过的,就如同,如同夜间露着獠牙的恶狼。 他的手中拿了把短匕首,就架在锐王殿下有些胖胖褶皱的脖颈间,看似不经意的轻轻一划,瞬间就见了血。 随后,他又拿匕首割去锐王殿下的一块衣服,在他的手上擦了擦,站在一旁的谦王殿下直接给他跪了下去。 他口中说的什么,褚朝朝听不清。 她只觉得,是谦王殿下跪在那里求他别拿锐王殿下的血煮茶喝。 可谢璟根本就不理会跪在那里的谦王,他将手中的那块衣服随手一扔,似是手中的匕首没地方搁,直接一下刺在锐王殿下的胸膛处。 就当是站立的剑架了。 锐王殿下生的胖,还软软的。 这时,褚朝朝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她整个人被一惊,差点踉跄摔倒,阿绿在她身后看着她,低声道:“褚姨娘在这里做什么,快点离开。” 阿绿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让褚朝朝更加害怕了。 她随口应了声,对阿绿道:“我想回木荷院待会,可以吗?” 阿绿见她有些不对劲,与她说着:“行,待奴婢将手中的茶水点心送进去,跟你一起回。” 褚朝朝回了木荷院,阿绿见她像是被吓着了,在一旁宽慰着她:“褚姨娘只管在王府内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殿下的事不要去问,奴婢瞧着殿下对你还是很不错的。” 褚朝朝:“?” 不错吗?很凶的。 她想了想,问阿绿:“殿下和另外两位殿下都是皇子,怎会,”她顿了顿:“怎会如此对他们?” 他一点都不敬兄长,怜幼弟的吗? 阿绿给她递了杯桂花蜜茶压压惊,放低了声音回她:“这同一株花上就有长的盛的与蔫的,就算是双生子都命运不同,更何况是皇子。” “咱们殿下是当今陛下与皇后娘娘唯一的嫡皇子,咱们大盛朝向来立嫡不立长,咱们殿下的皇子和那两位能一样吗?” “一个是在山顶,一个是在山脚,跟咱们殿下作对的,哪还有活路可走。” 阿绿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话有些多了,便不再说。 褚朝朝倒是听明白了。 这大盛朝除了当今陛下,也就谢璟最大了。 只是他这么厉害,怎就中了要死的毒呢?
第7章 (修) 命生的再好又如何,还不是快要死了,那血吐的跟玩一样,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一定不能得罪了他。 对自己的兄长和弟弟都能如此狠心,更何况她。 —— 因着早上的事,褚朝朝一直在木荷院内憋到天色渐暗才不得不去敬云院,午时阿绿让她去敬云院用膳她推推搡搡的就没去。 阿绿虽知道她被吓着了,却也是想不明白,上京城中往她家殿下跟前上赶着的姑娘数都数不完,这小娘子倒是的,殿下准她去敬云院里用膳,她倒是还不乐意去。 一个人在这木荷院里翻看话本子倒是乐呵呵的。 今岁春日,雨水颇多,褚朝朝才刚到敬云院里暗沉天幕就落下了雨滴,她站在敬云院里的长廊处看了会雨打花叶后,心里极不情愿的进了正堂。 进去前,还捏着自己的小腮帮子,让自己的情绪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坏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知道他坏。 她不能被看出来。 可她一进去,跟谢璟行了礼坐在他一旁时,谢璟就看出了这小姑娘的反常,尤其是她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 这小姑娘虽不挑食鱼肉,却是个犯懒的,她不喜欢挑鱼刺,所以,便连鱼肉都不吃,可她今日夹了块鱼肉放在面前的玉碟子里,拿着筷子在那里摆弄。 根本不是要吃,更像是紧张。 谢璟吩咐侍奉膳食的侍女给她将刺都挑了,递在她面前给她吃。 褚朝朝偷偷看了谢璟一眼,埋头开始用自己的饭。 待用完了晚膳,褚朝朝今日也不去院中消食了,在寝殿内找了好些时候今日锐王殿下说的那个人头,也不知被做成小夜灯挂在哪里辟邪了。 她东张西望了一圈无果后,就坐在内殿里随时等着谢璟的吩咐,将自己窝成一团往他的书案前一蹲,不知道的还以为璟王殿下新得了个瑞兽给侍奉笔墨呢。 谢璟从净室出来时,看向褚朝朝的目光中颇有些无奈,走近问她:“今日为何待在木荷院,不来这里用午膳?” 褚朝朝浑身一激灵。 这是惹到他了? 她认真想了想:“我,我午时睡过了头,就没来。” 谢璟倒是信了她,坐在书案旁提笔要去写字,褚朝朝在一旁很有眼力见的给他研磨,谢璟写了会字,轻咳了好几声,褚朝朝又极有眼力见的给他递上茶水。 她乖到不行。 时刻将脑袋提着干事。 终于等到阿春端了汤药进来,褚朝朝起身接过来递给谢璟:“殿下,您先用了药再写吧。”她看了眼窗外,又机灵的加了句:“今夜落雨,天气寒凉,殿下要早些歇着才是。” 谢璟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接过她递来的药,就要用药时突然看向她:“又开始抖了?”他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她纤薄的肩上。 “嗯?”褚朝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待反应过来也没法再说她没抖,她那两个小肩膀分明在一颤一颤的,就跟脑袋在上面荡秋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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