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太过惹人怜爱,温寂言在水中伸手扶住她的腰肢,使她不至于往下滑。 男人微微贴近, 俊逸五官在她面前放大, 黎婉被蒸得红了脸, 左看右看上瞅下瞧皆不合适,便生生呆住了。 不知是今夜第几回怔愣在原地。 温寂言动作停住, 不紧不慢取下她头上所戴珍珠步摇, 无奈道:“怎么连钗饰都忘摘,婉婉急些什么?” “诶?”她晃了晃脑袋, 头上叮当作响,“一时疏忽罢了。” “我来。” 温寂言替她将满头珠翠一一取下,他动作慢得跟故意磨人似的,湿润的手指抚过她发髻,其间不免碰到耳际,使人微颤。她怕痒忍不住偏头,却被捏住下巴不得乱动。 动不得,逃不脱。 雾气蒙蒙,黎婉觉得要被蒸熟了。 男人的目光深邃且不容躲避,使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摘的不是发饰,而是她仅余的几件衣裳。 待到绾发簪钗皆被摘尽,一袭青丝如瀑泻下,纯稚的美感在这暧昧不清的水雾间变得格外有诱惑力。她羞答答地抬眸,看得温寂言心尖一颤。 他手上不自觉加重力道,被捏痛的黎婉咬住唇:“你轻点。” “好了。”他松开手,揉了揉她被捏红的下巴。 黎婉仍旧迟钝,与温寂言对视良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惩罚还未开始呢。 她有些犯难,素日里沐浴之时都是自己清洗,连丫鬟都不用,别说是侍候人,她都没被侍候过呢,这可如何是好! “想什么?”温寂言含着笑。 “我出去拿块香胰……”她半晌憋出这么一句,“方才忘了。” 温寂言的神情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无奈道:“夫人不妨想一想,我真的是在罚你?” 黎婉本来反应就慢,闻言更加迷惑。她微微蹙眉,努力在心中思索,反复咂摸他的话。 温寂言这么问她,应当是没有罚她之意,若不是惩罚,便不需要人侍候他沐浴,那为何邀请她共浴呢? 她皱着小脸几乎想破脑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温寂言是否只是想跟她培养感情呢?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做的不是思考如何沐浴,而是如何跟他更贴近,更亲密才对。 她回过味儿来,这是温寂言主动送上门来的,若是此时羞怯得不敢乱动,岂非白白浪费机会? 自从听了太子之言她心中的愧疚久久不散,方才温寂言一番话才令她心中好受不少。他说他没有怨言与不满,她该相信他。 办正事才是要紧的。 成亲两个月,她的房还没圆呢! 黎婉愁眉渐渐舒展,强行压下无处安放的羞赧,大胆问:“我能摸一下吗?”泛红的指尖越出水面,正指着他腹部那流畅紧实的肌.肉。 “夫人请。”温寂言毫不吝啬,眉梢携着零星笑意。 她屏住呼吸,伸手向前探,在手掌触碰到健硕的腹肌之时,发出了小小“咦”的一声疑惑。 “怎么不是软的?”从未有人教过她这些,她便以为男人与女人一样,肉多的地方应当是柔软的,就比如……她微微低头看自己。 这傻乎乎的模样把温寂言逗笑。 她不信邪,便继续用手在温寂言身上游移,势要弄个清楚明白。 温寂言感受到少女柔软的手掌在他身上流连忘返,酥酥麻麻的触感蔓延开来,混杂着温热的水流,愈演愈烈。 她沉浸在探索当中,下手没轻没重。 柔嫩的指尖如同羽毛轻扫,四处点火撩拨,偏偏少女一无所觉,摆出认真求知的模样,时不时嘟囔一句:“画册上可没这么清晰。” 太傅大人头一回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几乎招架不住,他凑近少女耳畔,嗓音低哑干涩,藏着半分隐忍:“婉婉,手放下。” 她噘起嘴巴:“小气鬼……我们不是夫妻嘛,怎么了?” 黎婉好奇心重起来谁说话都不好使,她未曾发觉温寂言的异样,继续肆无忌惮地胡乱造次。 热水渐渐放温,她隔着水帘用手掌轻轻一推,听到身旁的男人闷哼一声,她不明所以地抬头,与男人饱含婪意的眼睛对上。 她不知死活地又摁了一下。 猝不及防间,似有什么异样——她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低头,啪的一下把眼睛闭得死死的,手足无措地捂住烧红的脸,嘴里脱口而出:“呀!” 温寂言忍无可忍,正欲开口,岂料黎婉一时惊慌乱扭动,险些从腿上滑落下去。他眼疾手快一手扶稳她的腰,另一只手慌不择路竟然覆上少女腰后朝下处的柔软。 圆滚滚的,很滑很软。 少见的,他怔住。 黎婉才捂住脸颊就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人托住,裙料薄薄一层根本挡不住什么,她甚至能感觉出对方五指的张合度。 要死了……! “不许动!”她张牙舞爪地不知该先捂脸还是先捂屁.股,水花扑腾得满地飞溅。 温寂言攥住她乱晃的手臂,咬着牙溢出几个字:“闭眼。” 黎婉一下子怂了,委委屈屈把眼睛眯起来,视线陷入黑暗中,随着身体一轻,她意识到自己被温寂言抱出了浴桶。 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靠在男人怀里,脸颊肉严丝合缝紧贴他赤.裸的胸膛,有不听话的水珠顺着滑落滴在她纤长的眼睫,弄得湿湿嗒嗒。 男人剧烈的心跳声在她耳畔如擂鼓一般,她不老实,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瞥见温寂言线条利落的下颌,以及滚动的喉结…… 看得出,太傅大人不比她镇定。 还未瞅仔细,她就被包裹进柔软的沐巾当中,低头一瞧,脚下软绵绵的原来是踩在厚实的毛毯之上。 案几上搁着提前备好的寝衣,绣着出尘菩提花纹,是她曾经无意间提起想要的样式。 再抬头,温寂言已然退至纱幔后方。 黎婉低低喊了声:“子鹤……” “乖乖换衣裳。”他隔着帷幔开口,尾音失了往日的平稳,“别着凉。” 她闻言迅速把自己从头到尾擦干净,换上崭新干燥的寝衣,晃了晃脑袋,头发还是湿的。一块干净的沐巾从天而降,原是太傅大人换好了衣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二人静静的谁都未先开口,黎婉一瞧见人满脑子都是温寂言手掌滚烫的温度,托在她的那处,还贴了好久…… 温寂言自诩定力非凡,看着眼前把脑袋几乎要埋起来的少女,如今倒有几分惭愧。 为了将功补过,他拿起沐巾为人擦拭头发,柔顺的发丝穿过指缝,浓密且轻盈,触感极佳。 他不禁垂眸深思,为何她身上的一切都那么软。 性子软,身子也软。 指尖余温尚存,他哑声问:“力道可还合适?” 除了从小跟到大的两个贴身丫鬟,从没有人这样伺候过黎婉,她没料到温寂言不仅为她擦头发,还会贴心地问有没有扯疼她。 太傅大人哪里做过这种事儿,自然没什么分寸可言,故而要问她可还满意。 黎婉恍惚得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哪里还感受得出力道如何,便不住地点头,嘴里呢喃:“嗯嗯嗯,我没那么讲究。” 二人皆对浴桶里发生的意外闭口不提,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扯些不相关的闲话。 黎婉心不在焉:“我长这么大头回与人共浴。” 温寂言同样心绪燥乱:“一回生,二回熟。” “我是不是笨手笨脚的?”她蜷了蜷手指。 “不笨。”他意有所指,“婉婉的手灵巧得很。” 黎婉:“……” 不就是多摸了两下嘛,她又不是故意的,况且是温寂言自己答应的这事儿,更何况……他也把便宜占回来了啊! “我又不懂。”她眼波流转,眼巴巴扭头瞟他一眼,看起来无辜至极。 温寂言把她的小脑袋扳正,干脆利落地用锦纹鹤氅将她罩得严严实实,确保不漏风后才将人打横抱起。黎婉扒拉半天探出脑袋,说:“我的脚伤早已痊愈,可以自己走。” “路上风大,容易受凉。” “哦……”她蛮难为情的,温寂言总是对她抱来抱去的,怕是再过不久,整个太傅府都要认为她是个把太傅大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小狐狸精了。 她明明那么乖。 梨风苑浴室与卧房相距不远,她缩在他怀中,乖巧得只露一双眼睛。待二人回房,温寂言就将她抱在软榻上,还不忘伸手摸摸她的头顶。 青丝未干,泛着潮意。他低声叮嘱:“头发干了再入寝,不然容易头疼。” “我晓得。” “我有事回书房一趟,夫人不必等我。”他突然开口。 黎婉皱着眉头:“可天色不早了。” “很快就回来。” 他走到衣架前取下深色常服,转眼间穿戴完毕。与往常用金冠束发的端正模样全然不同,此刻的温寂言墨发随意散落,发梢湿润将干未干,站在灯烛光影间,更添几分悠然恣意。 这副勾引人的模样若是被京都其他贵女们瞧到,不知得俘获多少少女芳心。 黎婉想到他掩在衣袍下的好身材,不免又回忆起浴房里的一切,朦胧迷离的水雾,引人心跳的低语,以及那若即若离的暧昧。 若是没有那个小意外,他们会做什么呢? 在温寂言即将推门离去之时,黎婉忽然喊住他,温寂言淡淡望过来,似有疑惑。 她说:“我有话说。” 温寂言转身回到榻前,微微俯身问:“夫人有何吩咐?” 黎婉盯住他漆黑的眼眸,抿唇一笑,用最乖软的语气道:“在浴房我就想说了。” “子鹤,你的耳朵——好红。”
第35章 哥哥 清心斋烛火燃得旺盛, 豆大火苗左右晃动,灯烛下玄衣玉带的男人正悬腕执笔,落墨字字铿锵。 立于男人身侧研磨的魏刀不住地打哈欠,抬眸望一眼窗外, 夜色漆黑沉沉。已是子时, 偌大太傅府静得没有丝毫声响,是众人沉睡入梦的时辰。 寒风在外呼呼作响, 屋内唯有沙沙的写字声。 魏刀眼皮子酸涩如磨, 几乎要抬不起头。他研磨研得手腕疼,终于壮起胆量忍不住问:“主子,夜半三更不歇息, 你跑来书房抄静心经,谁惹主子心火难消, 连觉都睡不着?” 狂草抄静心经, 这心静得下来才怪, 魏刀没敢把这句说出口。 温寂言笔锋一顿,墨点晕了大片。 “你困了就去睡, 我可没逼迫你守着。” 魏刀连忙道:“主子夜间难寐,属下岂敢独自歇息,这不合规矩。不如您大发慈悲回房休息, 属下也好安心睡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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