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穆云辞躬了躬身。 弟子们也一齐拜道:“宗主。” 谢衡抬了抬手。 宁翊长老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内心惊诧不已:“宗主已是渡劫期修士了。” 众弟子闻言,兴奋道:“太好了!这样一来,宗主可是如今修真界唯一一个渡劫期的修士!” 宁翊长老压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颔首:“不错。” 宗主这千年来境界都未曾提升,如今一朝突破,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谢衡却一直未出声,目光不断扫视着远处。 人去哪儿了? 他正要调动灵气再搜寻一番,谁知灵气方一运行,一大口血就从他唇齿间涌了出来。 “快,快扶稳宗主。”宁翊长老说着,自己先抬手扶住了谢衡的胳膊:“宗主方才进阶,不可动用灵力,需得好生闭关一段时日,养好身上的伤,稳固境界才是。” 谢衡未答,宁翊长老说的这些,他比谁都要清楚。但他仍坚持着用神识扫遍了整个沇川镇,却依然未感应到陆晚菀的存在。 不是让他渡完劫要找她的吗?还是…… 谢衡当即面色一凛,对宁翊长老道:“我要寻一人。” 一张嘴,唇角又溢出一大口血沫。 眼下他的状况并不乐观。 此前那天雷将他劈得只剩金丹期修为,相当于他今天是以金丹期修为硬生生扛下了大乘期的渡劫天雷,虽然成功进阶,但经脉内府也受了重创。 此时他体内灵气暴涨,若是不尽修复经脉使灵气正常运行,这具身体怕是无法承受暴涨的灵气。 宁翊长老拧着眉头,却是不疑有他:“宗主要寻谁?” “一个女子。”谢衡顿了下,目光转向穆云辞。 如果他没猜错,陆晚菀应当是被陆家带回去了,而穆云辞在拜入凌霄宗前,似乎是同陆家有些渊源的。 穆云辞对上谢衡视线,明白师尊这是要把重任交给他了,当即躬身领命。 “只不知那女子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她姓陆,”谢衡顿了下,淡声道:“她身上有我的气息,我立即画一道追踪符给你,你务必找到她,带她来见我。” 穆云辞在听到这女子姓陆时短暂地恍惚了下,然后就听见耳边极其刺耳的一声。 “你说什么?” 宁翊长老的声音拔高了不止一个调:“那个女子身上......有你的气息?” 宁翊长老一吼,这下连带着穆云辞在内的尚未反应过来的弟子们都愣了下。 那女子身上,怎么会有宗主的气息!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衡察觉到他们表情有异,只是掀了掀眼皮,冷声道:“我的储物戒指在她身上。” “……” 宗主的储物戒指,当然带着宗主的气息了。 宁翊长老瞬间红了一张老脸,穆云辞以及一干弟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刚才究竟想到哪里去了,宗主向来洁身自好,嗯......冰清玉洁,怎么会是那种人! 就在宁翊长老以及众弟子羞愧地抬不起头来的时候,谢衡已经画好了追踪符。 鲜血不断从他的伤口处滴下来,连带捏在他指尖的符纸都染上了点点猩红。 “找到她以后,把她带到凌霄宗。”谢衡将追踪符递出去,顿了下,又指了指其余的弟子:“你们一起去。” 弟子们正要领命,却听得宁翊长老仍是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宗主与那位陆姑娘……是有何渊源?” 谢衡顿了片刻,淡淡道:“她救了我。” 穆云辞当即面露肃色,既是救了师尊,自然是凌霄宗的大恩人。 他躬了躬身,立即抬手将追踪符打出去,随即带领弟子们一起跟上了追踪符。 谢衡抬眸看着一行人离开,强撑着的身体这才晃了下。 宁翊长老立时面色紧绷。 进阶是好事,但雷劫之后,身体经脉中的伤口不尽快恢复,灵气暴涨的后果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再者,宗主命灯的异常,他们几个长老查阅了许多史籍也未弄清缘由,恐怕还是需要宗主亲自去瞧上一眼。 谢衡察觉到宁翊长老神色中的一抹焦急,问道:“宗门里出事了?” “没有。”宁翊长老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道:“宗主自己回去看看吧。” 既然宗门无事,宁翊长老这欲言又止的姿态,看来大约是有关他的事。 谢衡敛了敛神,道:“距离此地不远有一处去往苍梧洲的传送阵,我们从那里回去。” 宁翊长老虽不知道天穹洲还有传送阵,却也丝毫不怀疑谢衡所说。既然有能尽快回到苍梧洲的方式,当然是最好。 他立即打开传讯玉简,朝凌霄宗内传了讯息。 二人正要离开,被沇川镇镇民推出来的老镇长拦住了路。 老镇长手抖脚也抖:“各位仙、仙人是特特特特、特地下凡……来为我们沇川除、除害的吗?” 宁翊长老看了眼那被雷劈得浑身焦黑的河蛟,很快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沉声道:“我等只是苍梧洲凌宵宗的修士,并非上界仙人。” 老镇长愣了下,很快腿一弯跪下了:“原原原来是苍梧洲的仙人……”
第21章 优秀的恶毒女配 天色擦黑的时候,马车早已经离开沇川镇不知多远了。 陆晚菀自是瞧不见渡口那番众人一齐跪拜着恭送仙长的盛景的。她扒拉着马车窗户张望没多久就收回了视线,腿边还靠着个蜷缩成一团,完全不敢靠近窗户的小丫头。 好在这马车从外面看着小,里面却是相当宽敞,坐了六个人,除了陆晚菀和紧靠着她的小丫头,剩下四人各自都挨不着衣角,甚至马车中间还有一个小案几,放满了瓜果点心。 陆晚菀顶着陆鸿晟一家四口若有所思的眼神,旁若无人似的拿起茶几上的点心往嘴里送。 她不用猜都知道,这一家四口必定在传音说她坏话呢,兴许还在猜测正在渡劫的谢衡的身份,以及他和她的关系。 陆蓁蓁和陆尧是瞧见了谢衡有多厉害的,他们敢趁着他渡劫把她带走,就是仗着自己和原身的关系。毕竟再厉害的大能,也不能阻止他们将离家出走的小辈带回家吧。 果然没多久,翟碧菡就朝她笑了笑:“菀菀,我听蓁蓁说,这一路都有位道君在保护你是吗?不知这位道君姓甚名谁,又师从何门,我们改日好登门致谢。” 陆晚菀不想多说,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除了知道谢衡是凌霄宗弟子,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她在那会儿他受伤昏迷的时候,从他的宗门令牌上看来的。 她仔细回忆过,原文中确实没有谢衡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路人甲罢了。 陆鸿晟见她不说话,正要开始新一轮的质问,被翟碧菡又摁了下去。 倒是一旁的陆蓁蓁,她抬眸看了看陆晚菀,似乎是细细斟酌了下言辞,方才小声同陆鸿晟道:“我瞧着那位道君倒似是很……看重菀菀。” 看重? 这个词倒是用得十分巧妙啊。 这几人方才密谋了半天,想来其中不乏有猜测她跟谢衡单独相处这几天,有没有做过什么逾越人伦的事情。毕竟孤男寡女的,万一她真的跟谢衡行了男女之事,回头别同南宫家攀关系不成,还遭了他们厌恨。 陆晚菀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她就是想跟谢衡干什么,那人家倒是也得乐意才行啊。 但她即使心里知道陆鸿晟和翟碧菡想知道什么,也不想让他们太舒坦。 她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热道:“哦,那位道君对我确实挺好的。” 翟碧函闻言,嘴角勾着的笑容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她顿了片刻,道:“既是如此,倒是我们不知礼数了,这一着急想把你带回家,倒是忘了好好感谢他。” “礼数?”陆晚菀面上露出点诧异:“可是你们修士不是都讲究缘法吗?他历练途中偶遇弱小女流,顺手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吧。” 翟碧菡本身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一下便被陆晚菀堵住了话。 在凡人的心中,修士的确是神仙一般的存在,救苦救难自是应当,倒也确实没有同神仙讲什么礼数的。 再者蓁蓁和阿尧都说那人的修为在至少在合体期之上,她也是亲眼见到了那九重天雷的,既是如此厉害的修士,又怎么会看上个毫无修炼天赋的普通人? 苍梧洲的那些个大能修士她大多也听说过,方才那个渡劫的,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派,倒也不怕他找上门来。 陆晚菀哪里会管她在想什么,吃着糕点,又顺手从案几上的盘子里抓起个果子塞到了身旁的小丫头手里:“别光看,吃啊。” 小丫头从一上马车就蜷缩在陆晚菀身边。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天上飞,根本不敢靠近窗边和门口,生怕马车一个不稳就把自己甩出去了。 陆晚菀已经知道小丫头名叫福佑,亲娘早在生她时便难产而亡,而她亲爹死了才一天,就被后娘火急火燎地卖给了王家,成为代替王家大小姐出嫁的二号备用新娘。 一号么,自然就是陆晚菀本人了。 至于王金宝那厮,因为害怕换了新娘引来川神的不满,早在花轿抬出王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川神吸引的时候,就带着女儿跑路了。 这样的操作实在太过正常,陆晚菀都懒得唏嘘。 此时福佑身上的嫁衣外面裹了件陆晚菀拿给她的衣服,她本就年纪小,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得细细瘦瘦的像根麻杆,现下裹着件大了一个号的衣服,看上去更加小小一只。 陆晚菀给她果子,她也不敢伸手接。 倒是坐在对面的陆尧这时忽然站起身,指着她手里的鲜红色小果子咬牙道:“这可是地火血灵果,你竟然随随便便拿给一个小丫头吃!” 这地火血灵果在修真界里是难得珍贵的药材,他们陆家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得来十数颗,其他普通修士更是难得一见。要他说,别说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就是陆晚菀她自己都不配。 说着话,陆尧就伸手要将地火雪灵果抢回来。 陆晚菀眼疾手快将什么地火血灵果塞到了福佑怀里:“怎么?我不是陆家人吗?我家的东西我不能给别人吃吗?” 她表情忽然一变,看向陆鸿晟,眼框里渐渐弥漫出湿意:“阿尧和姐姐是父亲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是父亲的女儿了吗?” 这一句带了点抱怨的话落到陆鸿晟耳朵里,就变成了陆晚菀是在向他撒娇,就连方才的那些胡言乱语和无礼顶撞都是她在向他这个父亲诉说自己的委屈。 再想想自己这些年确实对陆菀菀不闻不问,要说他对这个女儿有多少父女之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她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对父亲有天生的孺慕之情,想要依赖倚靠父亲也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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