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垂着眸,“您愿意,一定能行。” 他情绪激昂,“虽此案并未处理极致,可若不是他,连被掀开的可能都无,他不该死!” 贺元看着他,鬓间都有了几丝银丝。 她是真觉得他可怜,这么大岁数还天真如此。 那时,赵丛枝还讥讽他为世家走狗,不肯信。 若当初,赵丛枝找上的人是韩方,而不是王良。 她捏碎了点心,嘲道:“韩方,你莫不是忘了,那赵丛枝所揭露名单里,可是有我贺氏。” “你真当我,是什么好人吗。” 韩方身影一僵。 他固执道:“我信您。” 贺元站起来,她来回走了一圈,讥讽出声,“我是女子,哪能涉及政事。” 韩方眉头紧皱,久不出言。 贺元骂他,“可你不更惨,为官多年,能求之人竟是我一女子。” 她拍了拍手,将捏散的点心散开,“滚吧。” 韩方缓慢站起了身,他并未直视贺元,良久微叹一口气。 走出去的背影颓唐不已。 贺元骑在马上,都不能忘记,她气得一甩马鞭,让身下的马加快了速度。 “好表妹,你来马场玩,都不叫上我。” 乐安牵着马正走了过来。 贺元拉住马,一瞥她,“你还活着。” 她这声嘲讽却是戳心。 乐安带她去欢楼的事到底惹怒阮玉,阮玉发话让乐安记住,韵儿可不是姓阮。 他早该背负着他父家的罪,哪能快活在长公主府里。 又将乐安名下不少资产封锁。 乐安这些日子再不快活,她气道:“当日是你心甘情愿,怎么,我还讨不了你一句好。” 贺元居高临下,“乐安,你不过是想我和旁人睡了,遭他厌弃,我懒得理你的小心思。” 乐安面色难看,她一踩马,靠近贺元,“你当日应我的事,可还记得。” 听此,贺元不可思议看着乐安,“你竟还记着贺容。” 乐安脸色毫无羞涩,她不耐道:“那等貌美草包,不入府做了宠,何必留在外祸害好女子。” 贺元却听得几分讽刺。她面色一沉,不耐道:“再过几日。” 舞弊案贺氏牵涉不少,虽轻拿轻放,到底伤了不少元气,如今正是乐安得手的时机。 两匹马靠近,乐安轻笑,“可是等表妹做了皇后。” 贺元才正眼看她,她嘴微撇,“我当你何事,原是套话。” 她执着马鞭,朝乐安马匹狠厉一甩,乐安惊叫着抓着马缰,“贺元,你!”她连骂几句,再装不得好姐妹。 马匹惊慌不已朝前驶去。 贺元则下马,丢给马仆,从马场而出。 乐安的心思贺元早早晓得,偏她就是不能得偿所愿。 · 立贺元为后的消息一出,因舞弊案闹出轩然大波,好不容易才平静一刻的朝廷再度沸腾起来。 一个声名狼藉的和离妇,怎能容许她入主凤位。 大臣们好声好气的劝阮玉,让他别因一时迷醉花了眼。 有人更直言:“那贺氏,入宫为妃也是不可!” 反对最大的自是宁氏与许氏两族,被吊胃口这许久,却成了鹬蚌,简直天大笑话。 可阮玉在那龙椅,半点眼皮也未抬,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大臣们才慌了。 虽至下朝,还未争回阮玉的决心。不少大臣纷纷相约一聚,出谋划策,要是贺氏入主凤位,朝不可为朝。 皇子所。 阮嘉抱着那丑陋粗糙的虎头布偶,一步不离贺元。 贺元正将几个殿里里外外打探一番,又拿下宫人给了五桃审问。 因着撒谎的事,她到底许久未看阮嘉,竟被这帮宫仆苛责用度。 贺元气得很,她想抱阮嘉,好生安慰。 可惜,她有些抱不动。 只得拉着他的手,心疼道:“你怎么不来找我。” 她说完,就知道这是白说,阮嘉正是被刁仆好生拿捏的年纪,哪里能出得了殿。 阮嘉垂着头,“我,我找不着姑姑,太大了,没人带我去,乳母也被她们赶去了别处。” “我只得等姑姑来,姑姑是应了我的,可是,怎么也等不来。” 贺元眼圈一红,难受不行,“姑姑这些日子忙,对不住嘉儿。” 阮嘉眼睛没了光亮,他小心翼翼看着她,“是因为姑姑要做皇后吗,她们说,姑姑成了婚,有了孩子,更不要嘉儿。” 贺元眼泪涌出来。 她哽咽着,朝外命令道:“把她们都给我打死。” 等阮玉回了宫,想着如何将朝堂上的事博取贺元最大的欢心,就见着了许久未见的阮嘉。 内殿摆来了不少孩童的物事。 阮嘉乖巧坐在小椅写着大字,贺元坐在一旁,手里正绣着香囊。 颇有一番母子和美景象。 阮玉见此景,又气又喜。 不理阮嘉慌里慌张的行礼,他一手抢过香囊,乐滋滋道:“这可是给我的。” 那香囊走线粗糙,针线乱缠。 贺元轻哼一声,“你说呢。” 阮玉美极了,急忙还她,“快些,我等着换呢。” 贺元伸起手,委屈道:“又多好几个针眼来。” 阮玉忙捉了她的手,“下次我再不要。” 两人腻歪,阮嘉看不懂,他呆愣楞站在一旁。 殿里向来是没有宫仆在的,等贺元反应过来,羞红了脸,对阮嘉道:“嘉儿,出去找五桃放纸鸢。” 他才转溜着眼,小短腿往外跑去。 贺元就不绣了,她将香囊往旁一搁,对着阮玉道:“那赵丛枝你可放了。” 这是前几日她命令他的。 那赵丛枝是生是死,不过阮玉一句话。 只要他终生不为仕不入都城,改名换姓,活着也无甚。 阮玉正看着旁的童椅,“你说的,我能不听。” 他摆弄着椅子,“表姐,你不是应我少去见他,怎么,为我绣香囊又是因这?” 贺元被说中心思,她气道:“你是不晓得,那群宫仆胆大包天。” 她将事一一道来。 阮玉神色不改,他伸出一指微摇,“不行,他不能住这。” 他面上浮出了讥讽的神情,“阮嘉住这儿,成了什么,一家三口?” 贺元恼羞打他,“就在旁的殿几日,等五桃换好宫人,再让他回。” 阮玉这才点头。 又听得贺元开口,“他年纪也大了,我准备为他寻个先生,你看如何。” 阮玉拿起被搁置的香囊,慢条斯理道:“哦?你要寻谁。” 贺元微勾了唇,“就是韩方呀,他古板正经,正适宜教导韵儿,让他不得再撒谎做些心计事。” 香囊掉在了地。 贺元急道:“阮玉!你怎么能弄掉!” 她小巧的下巴被阮玉一把捏住。 阮玉的脸一点一点阴沉下来,“表姐,你是当我是傻子吗。” 贺元被他这举动慌张无措起,急道:“阮玉,你又发什么疯。” 阮玉似笑非笑,“馄饨那么好吃?” 贺元眸色惊惧。 作者有话说: 啊剧情没问题,等我缓慢捉虫 22838121扔了1个地雷 读者“墨”,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谢谢小天使的地雷和营养液~
第63章 63、吃闲醋 贺元是没想到, 阮玉竟扯起这般久远的事。 她气急败坏拍开他,连踩了香囊几下,恨声道:“你既连馄饨都晓得, 好不好吃问我作何。” 她怨阮玉窥她私隐,又不耐他吃起这闲醋。 连韩方也能闹上。 她越想越委屈, 嘟嘴抱怨,“他长那般不好看, 性子讨厌要死, 还三十多岁了!我看上谁都不会看上他。” 阮玉眸色阴沉,他一把拽着贺元往内殿去。 连拖带拽,长裙荡起涟漪。 贺元拼命掰着他的手,骂他,“阮玉你真是有病。” 香囊孤零零躺在那, 看起来丑陋且狼狈。 阮玉将贺元一把拽进榻里, 他只身靠过来,被贺元一巴掌正打他脸上。 她怒气冲冲, 张牙舞爪,凶他, “你想都别想。” 她这般作态, 逗笑阮玉,眸子的阴沉才一点点散去。 贺元却满心腻烦, 数落他,“你比女子还来得脾性反复。” 她推开阮玉, 要往榻下去,还不忘道:“我今日不想看你。” 阮玉拽着她的手, 脑袋一点一点蹭了过去, 他微喃, “那你想看谁。” “是韩方?你才与他见几面,就眼巴巴瞒着我。他求你什么,你就应,你倒是好心。” 话语隐隐透着讥讽。 说完还不忘亲了一口贺元的掌心。 贺元的手被阮玉的呼吸包围。 她苦恼极了,“怎么说你都要曲解,懒得和你再说。” “我晓得,你不就是嫌他不好看,要是好看,早和他好上。”阮玉轻嗤。 “阮玉!” 贺元挣脱出手,往他脸上一巴掌而去。 阮玉抬起头,他唇角微冷,“我哪里说得不对,你用我的侍官和他打情骂俏,看他出事可紧张坏了你,一口一个再没比韩方更正直的人。” 他语调酸的不行。 贺元气得扑上去打他,她整个人都在阮玉怀里,纤细的手指一把掐着阮玉脸颊,娇滴滴骂他,“阮玉你就是有病。” 阮玉蹭着她的颈窝,轻哼,“你拈花惹草还怪起我。” 他似了那缠人的小宠,非得和贺元腻歪,才得以餍足。 贺元顺着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他的脸颊,好似这个王朝的帝王轻而易举被她玩弄。 “你要气死我,你晓得我只欢喜你,和韩方比什么。”贺元嗔他。 阮玉神色慵懒,双眸却是清明,他撒娇道:“不然呢,还是阮三,还是殿外那么个你非得养着的玩意儿。” 他面颊上的手一滞,早暗伏两人间许久的阴霾终于被掀开。 贺元脸色难看,唇微微颤着。 阮玉在那儿笑,“你当日不顾及我,非得要去南城,我应了。如今啊,你竟然还要为阮三养他的庶子。” “表姐,你这般好心,怎么到了我这,却要喂起了药。” 他的头靠近贺元的耳垂,“我也为你生几个庶子,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可好?” 贺元面色刹那惨白,她崩溃般猛地一推阮玉。 “你滚!” 声音大了几分。 这力道对于阮玉却不算个什么,他慢吞吞下榻一拍袍子,轻笑道:“谁对你不好,你就记挂着,我这般对你好的,你是半点儿不上心。” 她咬着唇,“阮玉,他是你侄子,不是什么玩意儿。” 贺元这才晓得,哪里是韩方的事,阮玉绕着弯一步一步引她进套,为得无非是阮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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