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是迷晕了而已。” 霍涣听了更不放心,也更崩溃:“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十六皇子莫慌,是好事。”不知道是那一方的人,三拨人都穿着夜行衣,房里又没有点灯,打了一架都分不清谁是谁,“咱们这是接您去登基当皇帝。” 霍涣都要哭了:“别搞我好不好,我不想当皇帝,我那么多兄弟,你们去找他们啊!” 夜行衣:“他们都死了。” 霍涣:“都死了就……啥?” 夜行衣:“我说,你的兄弟们都死了,你父皇也死了,现在东魏就只剩你能当皇帝了。” 霍涣摇摇欲坠:“怎……怎么会都死了?” 夜行衣:“楼钦杀的。” 霍涣抬头看,一屋子的夜行衣,已经找不出之前把他叫醒跟他说了一大堆话的人了,只好问所有人:“刚才有人说,楼钦矫诏篡位,在邺京称王了,对吗?” 夜行衣们:“对。” 霍涣:“……” 啪嗒一声,霍涣栽倒在地,昏过去了。 天下不会掉馅饼,但是天下掉了个皇位,同时打包了一个杀身之祸。 - “请军师责罚,属下没能把十六皇子带来。” 中军大帐里,去邯郸“偷”霍涣的察子们无功而返,还因此暴露了,被迫撤离邯郸,十几人跪成两排,羞愧低头。 骆意没提责罚,语气平淡地说:“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为首的说起了那晚山庄里发生的事。 他们集合后去往霍涣下榻的山庄,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先在山庄的吃食里下了迷.药,然后埋伏起来。 那天晚上霍涣照例与美人们一起寻欢作乐,然而霍涣只饮酒没吃菜,竟然逃过了迷.药,他醉得厉害连跟美人共赴云雨的力气都没有,独自一人睡下,察子们算着时间,迷.药差不多该发作了,他们就摸黑摸去了霍涣的卧室。 到了卧室外,却惊觉竟有人先他们一步到了,未免打草惊蛇,他们先躲了起来,探听到来人是幽州军的。 眼看幽州军就要被霍涣带走,察子们看自己比他们人多,不想前功尽弃就破门而入,与幽州军打起来了。 打着打着,又有第三批人马冲进来,三方混战。 一名察子在混战中扯下了一块腰牌,当时没空看,事后才发现是东魏定州军,就是不知道是从长乐郡来的还是驻守在馆陶与周将军对峙的那一支里的。 三方正胶着,山庄外忽然有马蹄声和火把的光,守在山庄外接应的人进来说楼容带人来了。 楼容明火执仗,带了不少人,显然是得到了邺京的消息,想帮从伯铲除最后的绊脚石。 眼下情势再容不得拖延,察子们慢了一步,霍涣被不知是幽州军还是定州军的给抢走了,楼容也带人围了上来,三方只能合作,找准一处薄弱,一起突围。 “知道了,辛苦你们了,先下去休息吧。”骆意听完察子的讲述,点了下头。 察子们面面相觑,领头之人道:“属下把事情办砸了……” “运气差了点儿,这怪不得你们。”骆意道:“罚就不罚了,但事没办成,奖也没有。” “谢军师。”察子们感激道。 等察子们都离开了,骆乔抱臂看着弟弟,说:“运气差了点儿?” 骆意笑了一下:“我们比馆陶要更近邯郸,更何况是定州的长乐郡和幽州的燕郡,为什么我们的察子会撞上幽州军和定州军呢。” “看来别人给的太多了。”骆乔啧了声:“你这是打算引蛇出洞?” “不。”骆意摇头,“我已经知道是谁背叛了,留着他,有用。” “行,你自己决定。”骆乔不多过问弟弟的处事,隔空点了点一旁挂着的舆图,说:“你觉得霍涣去了幽州还是定州?” 骆意看向舆图,说:“无论幽州还是定州,都是想借霍涣打勤王之名讨伐楼钦,差别不大。不过,我个人希望霍涣去了定州。” 骆乔唔了一声,也是这样想。 东魏定州军号称八万人,去掉其中的水分,大概是三万人左右。先头老皇帝霍协从长乐郡调兵守馆陶,从周将军送来的军情来看,馆陶驻军大概两万,也就是说长乐郡派兵一万余。 定州军要想勤王,目前有两个选择: 一,打邺京,直攻楼钦,一步到位。 二,打邯郸,攻下楼容,徐徐图之。 打邺京,他们就必须把馆陶的兵力调走,馆陶兵力一空,周将军正好捡漏。 打邯郸,嗯,他们豫州可以帮帮忙。 “帮谁的忙?”骆意笑问。 “你觉得呢?”骆乔反问。 骆意笑,骆乔也笑,姐弟俩笑得就像组队去偷鸡的狐狸一样。 如果霍涣去了幽州,对磨刀霍霍的骆乔来说自然是没有去定州好,不过也不坏。 “楼钦矫诏篡位,屠杀东魏皇室,其行之恶,令人发指。东魏乃我们邻国,听闻他们发生如此惨剧,实在叫吾唏嘘不已,怜之怒之。今接到东魏皇室硕果仅存的皇子霍涣求助,我大宋一向友爱邻邦,必不能忍邻邦有妖孽祸国。今豫、兖、冀、徐等州发兵,助东魏皇子霍涣邺京登基,望天下有识之士相助一臂之力。” 建康京一道不伦不类的檄文告布天下,要帮霍涣打楼钦夺回皇位。 檄文传到邺京,楼钦差点儿没气吐血。 你宋国要不要脸啊,还敢说自己友爱邻邦,你宋国骆乔还占着我们东魏相州的魏郡,你们就是这样友爱邻邦的?! 檄文传到幽州燕郡,霍涣呆愣愣地问贺将军:“我没有求助宋国啊,宋国这是不是在趁火打劫。” 贺将军脸色难看至极,都不想回答霍涣这个弱智问题。 刘将军叹了一口气:“老贺,有什么好气的,宋国的野……不,应该说是席荣的野心不早昭然若揭了么,他这是想一统天下吧。” “一统天下?凭他?呸!”贺将军气气地啐了一口。 刘将军说:“不凭他,凭那骆氏女。” 贺将军顿时沉默了,脸色更难看,许久后大骂一声:“楼钦老贼,误国!” 贺将军发脾气,霍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缩在角落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做什么皇帝哇!
第229章 魏郡大营里, 骆乔正在看文书誊抄的檄文,越看每间褶皱越深,表情也越来越奇怪。 马湖也在帐中, 大声骂道:“这是谁写的檄文, 脑子里长包了吗,不伦不类, 把咱们大宋写得也太无耻了!” 他骂了一阵, 尤不解气, 歇了会儿再继续:“建康是没人了吗,这种东西也敢发出来,这是想叫全天下都嗤笑我们, 还是想遗臭万年, 一帮子蠢货!” “马幢主稍安勿躁,”骆意劝道:“据我所知, 此檄文出自中书舍人之手。” 马湖拉长了个马脸,没好气说:“哪个中书舍人, 怎么选上的,谁给选的,给大中正塞了多少银子啊!” 骆意道:“兖州刺史席豫第三子, 席臻, 席舍人。” 马湖拉长的马脸一僵, 缓缓收回表情。 既然是席豫之子拟的檄文,那肯定是经过了席司徒的同意的。 闻敬瞟了一眼马湖,徐州军怎么从将军到幢主到校尉都一个样儿, 凶不过就立马认怂, 这能屈能伸的样子真挺讨厌的。 “既然朝廷已发檄文,咱们是该准备点兵了吧。”闻敬看向骆乔。 骆乔放下檄文, 说:“不着急。” 马湖瞪大牛眼:“不着急?檄文都发出了,你说不着急,你想阳奉阴违?!” “马幢主,如果不是非要说的话,可以不用说。”甘彭说。 马湖的副将指着甘彭:“你什么意思,敢对我们幢主不敬。” “叫你们闭嘴的意思。”杨津帮腔,语气很不客气,听得出来,他对徐州来的很不满。 副将大怒:“你们最好搞清楚,我们马幢主是这里官阶最高的,你们说话客气点儿。” 杨津嗤笑:“那你们也最好搞清楚,魏郡大军的主帅是我们骆校尉,你们最好听主帅的指挥。” 副将不爽:“我们要是不听呢!” “那你们就哪来回哪去。”骆乔看向马湖,“马幢主要是想走,骆某人绝不拦着。” 马湖黑着脸,心说:我走可以,我的士兵留下,是吧!想得美! 他不是一个很能遮掩自己情绪的人,再努力,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表现出什么。 帐中除了徐州的将士们看他这种表情,就很想大声嘲笑一番,但记起头前军师的叮嘱,叫他们尽量友爱徐州的士兵,便都忍住了。 只是他们忍,是忍住没有出声嘲讽,不代表能忍住脸上表情。 观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其状之丰富,简直能把人气得心梗。 徐州军的将士都很生气。 长官受辱,他们同辱,岂能置身事外。 就在马湖的副将忍不住要跟其他人吵架时,骆乔站起来走到马湖面前,一只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略弯腰低头,对他说:“马幢主对施将军三表忠心才别施将军委以带兵赴魏郡的重任,无论是马幢主还是施将军想必都不是来玩耍,而是有所图……” 马湖打断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图什么?!” “想要赚得军功,难道不是有所图?”骆乔轻笑一声:“难道马幢主是来魏郡做慈善的,不求回报?” 帐中将士哈哈一阵哄笑。 马湖连一阵青一阵红,羞恼不已,又骆乔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被个女人压制,叫他更觉颜面大失,他愤而起身…… 愤而起身…… 愤而……起身…… 愤而…… 愤…… 起! 起!! 起…… 笑死,根本起不来。 骆乔看似随意轻飘搭在他肩上的手,似有千斤重,摁得他一动不能动。 “马幢主难道真是来做慈善的?”骆意故作一脸惊讶,旋即变成一脸感动,“难得啊,难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来来来,咱们为马幢主的不求回报鼓个掌。”带头啪啦啪啦。 除了徐州的将士们立刻跟上啪啦啪啦,还起哄架秧子。 “马幢主高义。” “世间果然还是好人多,我们之前都误会马幢主了。” “马幢主果非一般人,难怪我第一眼看到马幢主时就觉得他骨骼清奇。” “什么骨骼清奇,明明是一身清正,自带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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