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柴笑:“我有兵马八千,怎么回事一个人。彭城王,我说了,我是来报仇的。” 他说着,将马鞭指向祭坛上的闻燮。 “狗皇帝,你还记得江澄吗?!”他高声质问。 闻燮不言不动,只定定地看着台阶下的江之柴。 大臣们当中却起了些私语。 “江澄是谁?” “你不记得了?济阳江氏你还记得不,江氏太子妃的母族。” “哦,我想起来了,济阳江的族长,元嘉十九年被斩首了。” “江澄被斩首后,济阳江族地走水,全族三百多人几乎都烧死了。” “嘶……这可是够惨的!” 虽然没有明说,听的人却立刻懂了济阳江氏因为什么灭族,还有江氏太子妃难产而亡,小公子也没有保住,很难讲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差错。 朝臣们看向皇帝的目光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了。 “想起来了吧,”江之柴没有等到皇帝的话,径直接下说下去:“就是被你利用殆尽,又在邹山暗铸兵器的事情曝光后,被你杀了干净的济阳江氏江澄!” “你狠!够狠!三百多条人命,你是说杀就杀,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 “可惜,你没有杀干净!我今天就是来给我义父江澄报仇来的!!!” 众人都很惊讶,江澄竟然还有一个藏得很深的义子。 嘶,不对呀,明德宫卫率江之柴不是说是荆州都督江公武的亲族么,怎么又成了江澄的义子? 江公武也不是济阳江氏族人,他不是江夏郡人士么。 江之柴不管众人越来越大声的私语,紧接着又爆出一个惊天秘闻:“狗皇帝,你暗铸兵器的地方被端了,藏在那里的传国玉玺你事先拿走了没有啊!”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有朝臣惊喊出声。 江之柴转头朝那人看去,笑说:“对呀,传国玉玺,就是世上唯一的一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众臣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皇帝手上居然有传国玉玺! 等等,不对! 江之柴说“藏在那里的传国玉玺你事先拿走了没有”,也就是说,皇帝以前得到了传国玉玺,不知为何他不昭告天下而是选择把它藏起来。 藏的地方就是曾经他命济阳江氏暗中布置的邹山木堡,后来邹山木堡被兖州派兵端了,却从未有传国玉玺的消息流出一星半点儿。 那么,问题来了,传国玉玺现在在谁手上? 众人的目光一会儿看向皇帝,一会儿看向席司徒,觉得他们都有藏传国玉玺的嫌疑。 江之柴就顺便帮众人问问:“席司徒,你难道没有得到传国玉玺?” 席荣懒得理他,即使刀架在脖子上,席司徒依旧背脊笔直,气势盛极。 江之柴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席荣,皇帝反倒没人关注,那样子,分明都在怀疑席荣把传国玉玺藏起来了。 这时,五品官班列里传出一个声音,吊儿郎当的:“你想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你问我啊。” 江之柴朝那方向看去,就见一名高大俊朗的青年抱臂而笑,姿态很不正经严肃。 “席舍人,你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江之柴问。 吊儿郎当的青年正是席臻,他说:“当初在木堡,找到藏宝密室的人里就有我一份,你说我知道不知道。” 江之柴这才想起,当年随兖州军一同攻山的还有个骆乔,听说席臻与骆乔青梅竹马,幼时焦不离孟,席臻当时说不定真在场。 “那请问席舍人,传国玉玺呢?” “碎了。” “什么?!”江之柴和一众朝臣齐刷刷喊出一句,声音汇聚在一起还挺大。 闻燮的冕旒轻轻动了几下。 闻旭高喊:“碎了是什么意思?那是传国玉玺,开不得玩笑!” 众朝臣点头,就连正在造反的江之柴也认同。 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在它碎之前我们又不知道那是传国玉玺。”席臻很不在意,甚至在笑:“那密室藏得深,我们能找到全靠骆高羽的蛮力。进去后,里面简直就是金山银山,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那我们得看看不。怪只怪你们不把传国玉玺放好,就随意放在一个盒子里还不上锁,那盒子不小心掉下来,骆高羽去接,你们也知道她力气有多大,盒子是接住了,但也被她捏碎了。” 众人:“……” 真的还是假的? 传国玉玺真的就这么被一把捏碎了? 闻燮宽大衮服袖子下的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冕旒微微颤动,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江之柴亦是对这个说法惊怒交加。 “你……”他指着席臻。 席臻无所谓地一摊手,好心提醒他:“你先别管传国玉玺了,你不管是来报仇的还是来造反的,你不觉得你跑偏了吗?” 江之柴:“……”我谢谢你的提醒哦! 紧接着,席臻又出口一个震撼祭坛所有人的话:“你如果非要传国玉玺的话,那些碎片当初被骆高羽拿走想试试看能不能粘起来,如果她没有因为粘不起来发脾气扔掉的话,或许还在她那里。” 正在强攻临水县的骆乔还不知道自己被挚友丢了口大锅在身上,她羽箭所到之处,魏郡大军勇猛无匹所向披靡,将猝不及防无甚战意的临水县守军打得落花流水。 天还未黑,已胜负分明。
第233章 “砸开。” 随着骆乔一声令下, 二十几个士兵一齐推动檑木,撞向厚重的粮仓大门。 嘭——嘭—— 咔…… 粮仓大门被撞开一个豁口,士兵们见状更加提起劲儿, 来个一鼓作气。 哗嘭! 粮仓大门被撞倒在地, 扬起一阵灰尘,襄州军校尉带着一队人马进去四下查看, 一刻多钟后, 他出来, 朝骆乔亮出大白牙。 “临水县的存粮出乎我意料的多。”校尉大声笑道。 骆乔高喝一声:“好!” 士兵们顿时都举起手中兵器高呼“威武”。 入夜十分,战场打扫完毕,战损报到中军大帐, 比骆乔与骆意战前推演预计的数字要少不少。 临水县的守军能怯战至此也是叫骆乔有些意外, 仔细思量过,便觉得也不算是怪事。 东魏如今政局纷乱, 楼钦在邺京称帝,贺放和刘行谨在幽州拥立霍涣为正统, 定州的于坚不甘示弱打着“诛反贼,效王事”的口号起兵了,还有不少小股势力也想在浑水里摸条大鱼。 驻扎在邯郸的东魏大军, 主帅是楼容, 然大军却不是楼容麾下, 而是相州军。 相州军这么多年可用一句命运多舛来概括。 他们本在杜晓麾下,不说战无不胜,多年来与兖州打得也是有来有回, 军容士气都盛, 任何人都不敢小觑他们。 谁料老皇帝霍协疑心日重,猜忌杜晓拥兵自重, 果断下手夺了杜晓的兵权,这其中也不乏诸皇子和八姓贵族的手笔。 这之后相州军几度换帅,各有各的私心,却少有再认真练兵,战斗力直线下滑。 等到楼钦窃国的消息传来,又闻楼容追杀十六皇子霍涣,相州军更加军心涣散,一盘散沙的军队可不就被砍瓜切菜般被收拾了。 骆乔带兵占领了临水县,刀锋直指邯郸城,斥候们领命将战报送去许昌、元城县、贝丘县,分别给骆衡、周访和顾缙。 她是要一鼓作气拿下邯郸的。 “骆校尉,战报不送建康吗?”马湖问。 骆乔道:“不着急,待咱们拿下邯郸,再将捷报送去建康。” 战场上的众人并不知道,此时的建康京风声鹤唳,家家门户紧闭,一些百姓透过窗户缝往外望,一队全副武装的兵丁手持钢刀跑过,吓得他们赶紧退回屋里去。 这城里闹得是哪一出啊? 城中四处巡视警戒的士兵接到命令,半数以上都往东城移动,围在一座占地宽广红砖绿瓦的府邸外。 “给孤把门砸开!” 围困彭城王府的士兵们听着此命令,皆愣了一下。 这……真的要砸门吗? 彭城王也不在府里,强攻彭城王府还砸门的意义在哪里? 这一整日,从早上强关城门,到强占城中所有米、盐铺子,再占据各衙署,现在围困彭城王府要砸门,上到领兵的郎将下至大头兵们是越来越看不懂太子的操作了。 既然要逼宫,难道不应该是攻入皇宫吗? 关城门不让去祭祀的皇帝回城,这个能理解。 占据城中米盐行控制物资,这个也能理解。 攻入各衙署,他们就不太理解了。 重臣们都不在城中,衙署里都是些□□品没有资格去籍田礼的小官和没有品阶的小吏,攻下有什么用? 如果是下晌接到的进攻各衙署的命令还只是让士兵们稍微疑惑,入夜后忽然被下令去围困彭城王府就让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抓个彭城王妃和彭城王世子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指望皇帝会为了区区妇孺就退位吗? “殿下……已近二更,圜丘还没消息传来,此时强攻彭城王府用处不大啊。”领兵的郎将小心翼翼地劝道。 原计划江之柴在圜丘控制住皇帝等人后就给京里发信,他们突然发难攻其不备,以为会比较顺利,却在入夜后还没有消息,郎将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逼宫就要速战速决,时间一拖得长,各地勤王军队涌向建康京,他们就被动了。 可太子现在不去式乾殿不去显阳殿,在这里围困彭城王府,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闻端明白郎将的劝谏,只是…… “把门撞开!!!”他加重了语气,显示了他的决心。 江之柴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发来讯息,闻端猜测他恐怕不顺,皇帝……不,很可能是席荣早就有了准备,来了个将计就计。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逼宫就失败了,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失败后的凄惨下场。 可闻端不甘心,只能出此下策,挟持了老三的妻儿让父皇饶他一命。 哪怕后半生去守皇陵都行,他不想死。 老三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显露出聪慧之相,很得皇帝好感,皇帝总要顾虑他喜爱的唯一的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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