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崽吃饱了就往骆意怀里拱非要他抱,骆意只好抱着胖嘟嘟的小虎崽,走了过来,看着面目狰狞的总管和如丧考妣的账房,把小虎崽往上抱了抱,说:“既然是因为小虎而找到了他们,那小虎就叫找找吧。” 总管面容更加狰狞,一声大吼挣扎着起身朝骆意冲去:“士可杀,不可辱。” 骆乔葡萄眼一厉,滑步挡在骆意面前,抬腿把总管踢飞。 嘭—— 总管重重摔在地上,口鼻溢出一丝鲜血来。 “你算哪门子的士,贼子罢了。”骆乔嗤了一声,慢慢走到总管面前,说道:“朝廷严禁私铸兵刃,士庶无别,你们却是胆大包天。你们最好是没有把兵器卖给别国,否则,让你死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骆乔眼疾手快地把总管下巴卸了,让他不能咬舌自尽。 士兵把总管拖下去,骆乔转身走到账房面前,账房已经被吓破胆了,骆乔一过来,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高喊饶命。 “你知道我是谁吧。”骆乔说。 “知道,知道,小神童。”账房用力点头。 “待会儿问你什么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要不然本神童就一拳一拳把你的骨头都打碎,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骆乔凶残威胁。 账房面如金纸,人都哭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吓唬完账房后,骆乔看向三个护卫,放空的三个护卫立刻严阵以待,哪知小神童就很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就不理他们了。 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账房和三个护卫被带走分别关押拷问。 四个小孩有围在一起,对取名叫“找找”的小虎崽的姓吵起来了。 骆乔和骆意一边,认为“找找”要姓骆,理由是:“它最亲近骄骄,当然要姓骆。” 席臻要求“找找”姓席,反驳道:“那它还最讨厌你骆铁牛呢,找找是我最先发现的,就该姓席。” 周道源…… 没有理由,反正就是要姓周,并且已经喊起来:“周找找,周找找。” 四人吵得不可开交,周围或站岗或休息的士兵都笑着看他们。 最后骆乔以武力取胜,强行取得小虎崽的冠名权:“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以后它就叫骆找找。” 席臻一点儿也不愉快,周道源却是无所谓,点头答应。 小虎崽的名字定下来时,账房也已经把他知道的全部说了。 木堡在邹山已经有五六年了,专门锻造铁刀铁剑,还会私下铸铜币。冶铁的矿石主要是从狄丘冶运来,还有一部分是从离狐运过来。冶铜的矿石主要从合乡来。 他们锻造的兵器每月送一次,账房也不清楚送到哪里去,只有总管和运货管事才知道。 还有,木堡里几个管事私下里有偷运兵器拿出去卖,因为要账房帮忙做假账,所以他们卖得的钱都会给账房一份。这事是瞒着总管做的。 “你们偷卖出去的兵器,都卖到哪里去了?”周访问。 账房瑟瑟发抖不敢说,周访直接就一拳捶他头上:“说!” “有、有些是卖给一些小士族和乡绅,还有……还有……卖了给、给……其他三国的行商嗷……” 周访碗口大的拳头对着账房的脑袋一拳捶下,尤不解气,把人举起来狠狠摔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什么钱你们都敢赚,啊!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不是我,是那几个管事……” 骆衡拦了一下周访,说:“别打死了,还有用。” 周访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行,你来审这个这几个狗东西,我去把那些狗东西抓出来打一顿。不打我难消心头之恨。” 骆衡并不阻止,只嘱咐:“别打死了。” “你放心。”周访大步走出去。 骆衡继续审问账房等人,他没有如周访一般怒气外露,只是看账房等人的眼神寒凉,犹如在看死人。 周访出了关押账房的帐篷,迎面遇上回下邳郡省亲被叫回来的兖州军法曹彭良,周访一脸惊喜:“老彭,你来了正好,人都抓住了,就等你了。” “下官已经听说了。”彭良朝周访行礼,道:“先去看看那几个管事吧。” 说到这几个管事,周访的惊喜瞬间又被怒火取代:“你不知道,那些个混账东西,把木堡铸的刀剑偷了卖给其他三国。狗东西,这是要害死我们宋国儿郎啊!老子要把他们千刀万剐,不剐个三千刀老子解不了气!” 彭良神色一肃,对周访道:“将军,交给下官,下官定然叫他们吐个干净。”
第70章 法曹彭良, 以“酷吏”之名在兖州令人闻风丧胆,传闻进了他的大狱里的细作宵小就没有能扛得住他的酷刑而不开口的。 这样的一个人,相貌白净斯文, 不说话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此人是个好拿捏的软团子的感觉, 说起话来不疾不徐让听者犹如春风拂面,怎么都不能与酷吏联想到一起。 邹山在兖州、徐州交界之处, 木堡总管在两地行走, 岂会没听过兖州法曹彭良的大名, 只不过没有见过真人。 他被骆乔踢断了腿,又被席臻、周道源各来一脚,腿折成一个扭曲的形状。 时人用“痛入骨髓”来形容极度的痛恨与悲伤, 可以想象骨头痛是怎样一种剧痛。木堡总管的断腿让他痛得冷汗涔涔。 而这一切都比不过听到进来的白净书生自称兖州彭良来得让他害怕。 “呃呜呜……” 木堡总管的下巴被骆乔卸了还没人给他正回去, 嘴合不拢涎流衣襟,他被捆着扔在地上, 看到彭良走近,拼了命地挪动身子想躲开。 “你听过我?”彭良微微一笑:“那就好, 麻烦你配合你一点儿。” 木堡总管呜呜叫着想躲开,被两个士兵摁住。 “把他的嘴装上。”彭良道。 装?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这个词真是简单里透着不简单的凶残, 不愧是彭法曹。 一人把木堡总管摁实了, 另一人给他正骨。 嘴才一合上, 木堡总管就要咬舌自尽,士兵就防着他来这一招,捏住了他, 用布条绑住嘴。 这时, 帐帘掀开,一个大箱子抬进来, 彭良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铁棒,铁棒上密密麻麻尽是锋利的尖针。 “先来到开胃小菜吧。”彭良对木堡总管笑道:“来得匆忙,家伙事儿带得不多。” 在木堡总管惊恐的眼神中,彭良手底下的狱吏把人吊起来,拿过铁棒狠狠划过木堡总管前胸。 “啊——” 在惨叫之声中,彭良慢条斯理说:“胸前有很多骨头你知道吧?这铁棒上的针把你的皮肉刮烂后,就会刮到你的骨头上,到时候你仔细听,会有很奇妙的声音,就像有一只芊芊素手拨弄着琴弦……” 随着彭良的描述,木堡总管脑中控制不住地想象,越想越恐惧。 身体的剧痛,心内的恐惧,很快就摧毁了他的意志。 “我说……我说……” 在帐外把守的士兵听到持续了一刻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响起,对视了一眼。 这就审完了? 片刻后,彭良出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审完了。 看着彭良颀长优雅的背影,士兵们佩服得不行,不愧是彭法曹。 大帐里,彭良把述纸递给周访,周访看了两眼,面色凝重地递给骆衡。 “那人没有胡乱攀咬?”骆衡虽是问,但知以彭良多年的刑讯经验,是不是胡乱攀咬他能分辨,只是木堡总管供出的人让他太过意外了。 木堡的刀剑运出山后会经过几处转运,最后会运到冀州济阳郡和徐州济阴郡两处。 这两处一个在邹山东南,一个在西南,都是快马加鞭一两日的路程,水陆交杂,且有孤山、微山等可隐蔽。 济阳郡再往东北就可出海,济阴郡则靠近被东魏占据的豫州。 怪不得会选在邹山私铸兵器,水陆交通皆便利。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问题是,济阳郡是一士族族地——济阳江氏。 济阳江这一代没出什么惊才绝艳之辈,但他们有一女名江眉,现在是明德宫太子妃。 这木堡若是太子叫人建的,就很麻烦了。 一国太子叫人私铸兵器是想干嘛?! “算不得什么硬骨头。”彭良对自己的业务水平很有自信。 骆衡颔首,道:“须得尽快报与使君知。” 周访也是这个意思。 “叫人传信不行。”骆衡道:“李幢主大张旗鼓地把人押回来,外头那么多盯着的眼睛,我们这忽然派人回鲁郡,对方恐怕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周访提议:“要不,咱们把山上那个木堡拆了,能带走的都带走,班师回去。管他是徐州、冀州,还是建康,木板都不给他们留。” 彭良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骆衡点头:“行,那就下令把木堡拆了,加快速度,早些回到鲁郡早些禀报使君,我们兖州才不至于被动。” 随后,周访去点兵拆木堡,骆衡下令对木堡众人严加看守,加强巡逻,以免有宵小啸营。 彭良见没自己的事儿了,就决定去睡觉。 他在下邳郡接到信,便星夜兼程往高平郡赶,到了之后又直接去刑讯,少觉得很。 出了大帐跟着士兵往为他准备的营帐去,才走了几步就遇上四个孩子你牵我我牵他的往外走,最小的那个肩膀上还趴着一只小虎崽,显然是被毛茸茸的虎崽搞得热得不行,一边走一边扒拉肩膀上的毛团,然而他越扒拉毛团就越团着他的脖颈,就是不下去。 彭良看得有趣,停下脚步,笑问:“你们几个小鬼这是要去哪儿?” “彭叔叔。”四个孩子看到彭良,很乖巧地打招呼。 “听士兵们说,周叔叔下令拆木堡,我们去帮忙。”席臻说道。 彭良颔首,摆了摆手让他们去耍。 “快点,快点,快点。”席臻拉着骆乔跑。 “你急什么!”骆乔一个不防,竟差点儿被拉了个踉跄。 “那木堡就你一个人去过,我们都没去过,现在要拆了,当然要着急。”席臻理直气壮道:“而且拆房子,一听就很适合你。” 骆乔:“怎么就很适合我了?” 席臻:“你一身蛮力,不用来拆房子多浪费。” 骆乔:“……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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