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虽然就看到了几眼,确实好像跟老头子画的娘有点像的感觉。 老三把人带回京,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算了,先收拾这边的事吧。现在查清楚是谁把自己的话给传出去了最重要! 老头子那里都给他钉了回棺材了,应该也不会再追究。 过两天等老头子气消了他再进宫去认错好了。父子没有隔夜仇嘛! 徐长甯一路避开众人耳目,回到了徐国公府。 这里,她只是偶尔回来住过,其实不熟悉。 她叩响了门扉。等门房打开门,就把那个‘荒’字令牌递了过去。 门房显然被叮嘱过来,立即道:“您请进——” 徐国公世子徐茂之前收到老父的信,这些天门都不敢出。 那三兄弟闹得厉害,他年前就辞官搁家待着了。哪家的帖子都不接。 这段时间更是完全没出去走动。 这会儿他得知自己等的人终于到了,有些激动地道:“快请到我书房来。” 徐长甯被带过去,这会儿早已经换了老管家亲自带路。 老管家激动地对她看了又看,然后带她到前院书门口就停下了。 见到站在门口张望的徐茂,徐长甯眼中也有些湿意,“大哥,我回来了。”她把面纱摘了下来。 徐茂一看果然是当年的那个人,一叠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兄妹俩进去,徐长甯坐下了,徐茂还站着。 “坐吧,我如今只是你妹妹了。你的小妹妹!” 徐茂苦笑,陛下能放手?当年就几度发狂。要是知道了,肯定马上驾到。 徐长甯坐下就忙不迭地问道:“大哥,他们父子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茂道:“不就是历朝历代都逃不开的储位之争。那个位置只有一个,偏生太子的身体又算不得太好。” “可他身体弱,也是因为当时必须要守住后方啊。那一仗我们没守住的话,前方的人断了补给也活不了。” 徐茂道:“立国快二十年了,但四方还在动荡。此时,国家需要的是一位武皇帝、而不是文皇帝。” “姬天御才三十七,他再活三十七年都没问题。” 徐茂压低声音道:“他之前旧伤复发过。” “我知道,我来的路上遇到了牧儿。他就是出京去追偷了脉案的汉奸的。” 徐茂一惊,“这么说他们已经知道你回来了?” 程澜道:“牧儿只知道我是他小姨,昀儿在棺材里不知道还认得出我不。但承儿我感觉他认出我了。” 五岁的孩子,记忆能那么深刻么? 不过,她确实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徐茂想起今天活出丧的那个外甥,忍不住笑了两声。亏得他还知道专门叮嘱人上这儿报个信。 显然,妹妹是一进京就听到儿子死了,直接奔那边去了。 “遇上了就遇上了。我既然回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就在此时,老管家在外头道:“太子殿下,容老奴通禀一声。” “不用了!”太子径直走了进来,他随身之人将老管家拦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脚步声很急,直接就冲了进来。 然后就对上了那张魂牵梦萦十五年的脸,他哽咽出声,“娘——” 几步走过来跪在徐长甯面前。 此情此景,徐长甯也只能任他抱着自己的腿哭个尽兴。 徐茂去把书房的门关上。 这件事自然是绝密。除了他和老管家,这府里谁都不知道。 谁知道太子竟然直接就认定了。 看太子半天都还收不住,徐长甯道:“行了,别把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衣服上了。” 太子原本是倾泻当年的丧母之痛,听了这话哭笑不得直起身子,用袖子胡乱擦了几下脸。 “娘,你怎么才回来?” 徐长甯道:“你以为想回来就能回来啊?还有,不要喊我娘,叫小姨。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想让我被拖去烧死?” 太子这才闭上嘴。 徐长甯道:“起来说话!” 太子坐起来,挨在她旁边,直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他没问母亲怎么回来的,只问道:“娘......小姨,你这次还走么?” 徐长甯道:“你问的是往哪儿走?” “当然是离京啊。”他怎么可能是问的是那个走。 徐长甯道:“还会走。” 其实当年她在宫里也觉得身心疲惫。但那时好歹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 如今怎么成这样了? 太子道:“不能不走么?” 好吧,他其实也知道母亲留在后宫其实并不快乐。 前朝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后宫也并不如表面那么祥和。 徐昭甯道:“留下来当太后我就不走。” 徐茂原本恭恭敬敬的陪坐在一旁,听了这话立即沉下脸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能玩笑得的?太子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她该走还是得走的。她当年就是舍不得你们,不肯回山避难,这才没避过杀身之祸。如今你们一个个都大了......” 太子道:“该反哺了。” 徐昭甯摸摸太子的脸,“你大舅说得对,我开玩笑的。我这次是听说了你们的近况,这才忍不住下山、进京的。” 太子道:“娘,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我不会要老二、老三的命的。” 他没喊小姨,这个承诺他是给母亲的。 只有为了母亲,他才肯冒险留下他们。毕竟,他们是真的有不臣之心。 来的路上,他也想清楚了。 老二活出丧并不是放弃争权的意思,他是压根不在意这个名声。 父皇比这荒唐的事又不是没干过。如今不是一样把江山坐得稳稳的。 徐长甯点头,“你一向是个仁善的孩子。” 当然,不只有仁善。 与此同时,淮王和小多子也已经进了御书房。 皇帝看向他们,“牧儿,那个同你一道进京又一道去了洛王府的女子是谁?” 洛王府发生的事,已经有耳目报进来了。 不过后来他三个儿子驱散了众人说的事儿,他还不知道。 小多子看向淮王,示意他来讲。因为自己完全只有一知半解。 淮王道:“父皇,她是从大荒山下来的,自称是儿臣的小姨。” “大荒山?”
第5章 皇帝听淮王说了遇上徐长甯以后的事,又提及他在飞鹰传书里就有所报备。 好大的胆子,连亲王上陈皇帝的书信都敢截取,还撕去一截。 另外,这个徐长甯比牧儿还年长一岁。这么说大荒山那个老家伙从那时候就在防备他了? 淮王道:“父皇,师祖既然曾在事发前对母后有所示警,又将小姨的存在瞒了个严严实实。难不成您和小姨注定会有莫大的渊源?” 皇帝冷笑一声,“有所示警?你当他真是活神仙啊。不过是有点不祥预感,但具体又什么都不清楚。那危机到底来自何方可根本说不好。你母后怎么可能为了那么一点子预感就扔下我们四父子贸然离开?至于你小姨的存在,你换个角度这像不像故意造势?” 淮王想了想,还真有点像呢。不然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十七岁的大好年华就出现了? 不过,“儿臣还是觉得大荒山应无此心。毕竟是千年以来唯二达到最高层次的弟子,他们所求无关世俗。” 皇帝道:“朕知道他们没那个心,只是说有点像。那老家伙当年为了把你母后从朕身边带走,还说他们初代祖师是白日飞升了的,愿意用大荒山独门秘籍跟朕做交换。别说白日飞升就是个传说,就算是真的......” 淮王脱口道:“您也只羡鸳鸯不羡仙?” 皇帝瞪他一眼,摸摸下巴道:“要不然这会儿把你小姨抓起来,逼老家伙拿那秘籍来交换?” 不过,就算拿来了,又真的是修仙的秘籍,他也没闲工夫修炼吧。 如果三个儿子齐心协力,他倒是可以安安心心退位当太上皇找个深山修仙去。 现在,他在都有些压制不住这三个兔崽子了呢。 而且,手中滔天的权柄就这么交出去,他也舍不得。 他才三十七,又不是六十七了。 淮王摇头道:“徐国公府有功无过,而且母后在朝中还有不少拥趸。您这么做肯定会寒了功臣的心。而且,小姨功夫特别好。就从她把儿臣的飞鹰传书撕掉一截,儿臣与剑一他们毫无察觉就知道了。” 皇帝想到那一截纸条,‘啧’了一声,“把朕当什么人了?朕与你母后是有患难与共的真挚感情的,岂是只沉迷于皮相?朕不是那等会找什么替身的浅薄男人。谁能替代得了你母后?哼,以为朕会多稀罕她呢,朕只当她不存在。哦不,毕竟是小姨子,万一有什么事朕这个当姐夫的还是要关照一下的。” 淮王惊讶道:“那她撕了儿臣纸条的事就这么算了?” 这都相当于撕折子了啊,只不过不至于人尽皆知而已。 皇帝横他一眼道:“你有证据?” “没有。” “你想闹大让她受罚?” 淮王摇头,“不想。” 是真不想。 看小姨为二哥的‘死’难过成那样,他就是铁石心肠也动容啊。 那还是从没见过的二哥。自己同她朝夕相处了半个月。哦不,还有她偷偷跟踪自己的几天。 若是自己出事,她肯定更难过。 他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切身感受到母爱,母后就去世了。 这来自小姨的疼爱,让他很珍惜。 皇帝道:“你大哥去了徐国公府?” “是,大哥为人谨慎,肯定是要去确认一下所谓小姨的真实身份的。” 皇帝点头,“这一趟你也辛苦了,回去歇一旬再回来干活。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淮王退到门口,这才转身出去。 皇帝瞥一眼旁边欲言又止的小多子,“有话说、有屁放!” 小多子道:“皇上,奴才观那徐二小姐,不但身形、声音和娘娘酷似。就连行事风格也十分接近。如果她长得再和娘娘有个七八分像,其实未尝不能接进宫来。” 皇帝怫然不悦道:“连你也这么想朕?” “奴才不敢。可先皇后已经大去十五年,奴才每每看着皇上自苦,心头着实不是个滋味。若能有个差相仿佛之人长伴君侧,瞧着也不是那么冷清啊。” 皇帝拿过一本奏折,“朕想要热闹还不容易?” 小多子便知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竟是都没问一下徐二小姐在灵堂上的表现。 话说那一脚踢得,他真是有种御心皇后重生归来的感觉。 想了想,又斗胆开口,“皇上,您不问问洛王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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