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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陵瞬间睁开眼睛，他直直的看着北姜昭，想找到她一丝心痛的痕迹，可偏偏却一无所获。 “北姜昭，你真狠。” 西城陵随意的擦了擦嘴角，喉咙中的血液直接上涌，让他再也忍不住，他看着北姜昭，嘴角的鲜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还能感受到疼痛的滋味，他慢慢的从她身边走过，全身上下尽是绝望，来时的期待终究化成了一丝虚无。 北姜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推开门然后离开，眼神再也忍不住滑落，一滴一滴，北姜昭几乎站立不住，她沿着门慢慢的滑了下去，最终只能只能抱着自己的胳膊无声的哭泣。 “西城兄，你这是怎么了？” 南桑宇看着西城凌的样子吓了一跳，只是对方明显没有搭理他的姿势，仿佛游魂一般从他身边离开。 “东楼兄，这......” 东楼溪脸色一变，下一秒脚步如风般的离开，南桑宇一时间满头雾水，只是就在下一秒就听到后方砰咚一声。 “西城兄。” 原来西城陵直接摔倒在地，一时间南桑宇再也顾不得什么，立马上前去扶他。 “西城兄啊，这可是东楼兄的大喜日子，不能见红啊。” 南桑宇稀碎念的，只是动作间跌跌撞撞，搀扶着西城陵。 “阿昭，没事了。” 东楼溪看着蹲在地上，靠着墙哭泣的北姜昭，什么都没问，只是蹲了下来，轻轻的摸着她的头。 北姜昭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她看着东楼溪，忍不住眨了下眼睛，想要逼退眼中的泪意，可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想哭就哭，哥哥在呢。” 一句轻喃，瞬间让本来已经控制住的北姜昭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东楼溪只是静静陪着她，他知道其实她很累，看着她哭，他虽心疼，可却更希望她能大声的宣泄出来。 只是北姜昭的哭是无声的，那么哭的几乎就要踌躇，也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就如同她习惯性的隐忍。 不知过了多久，北姜昭慢慢平复心中的情绪，只是眼神却依然很是茫然和空洞。 “我没事了，你不用陪着我了。” 东楼溪看着她，一时间只能叹了口气，他知道她不会愿意说的。 “那我先离开，别怕，我和五叔都在。” 听到五叔的名字，北姜昭的眼眸垂了垂。 无垢自从来到栋楼后，便一直居住在了祠堂旁边的小佛堂里，毕竟他早已出家，过往与他早已是浮云。 只是身为人子他终究是有亏欠的，他叹了口气，继续抄写佛经。 听到开门声，他顿了下，抬起头看向门口。 北姜昭看着坐在那正埋案写字的人，一时间抿了抿嘴，她的眼角还带着哭泣后的余痕，眼神微肿，一看就是刚哭过。 无垢放下笔，静静的看着她，北姜昭直接往前了一步，她直接走了过去，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去，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腿上。 北姜昭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安心，原来这就是父亲的温暖吗？ 无垢感受到北姜昭的亲近，身躯有短暂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北姜昭的秀发，面色间带着慈祥。 “阿爹，你和阿娘是怎么认识的啊。” 北姜昭偏着头，好奇的问道，眼神中尽是疑惑，水润润的眼眸中尽是好奇，一时间无垢竟然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我和你阿娘只有一面之缘。” 北姜昭怔了怔，无垢却笑了。 “那一年我和你祖父被敌军包围，为了你祖父的安全，我一人引走了敌军，最后身中数箭掉入了悬崖之中，只是没想我命大，竟然还活着，但是却也失去了记忆，救我的人是一个得道高僧，我听着他的佛音似有感悟，后来我跟着他云游，最终便决定皈依我佛。后来啊，我便跟着他一起云游，学习佛法。” 北姜昭专注的听着，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可爱。 “我与你娘是在清明寺中相遇的，那时我跟着师傅云游至此，而你娘好似是身体不好前来祈福的，只是不想......” 无垢说到这眼神很是复杂。 “我并不知她的身份，毕竟那日之后她也消失了踪迹，后来我便离开了清明寺，继续云游，直到一次机会我听说了她的消息，原来她有了孩子，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孩子？” “一开始不知道，只是并不重要，因为你是她的孩子。” 无垢的手掌很大也很温暖，让北姜昭不由得想哭。 “你阿娘是个好人，她只是被命运所累。” 无垢的眼前仿佛浮现了那副梨花带雨的脸庞，明明柔弱的几乎随时可以断气，可偏偏却是那么执着，明明害怕可是偏偏好似有着无往不前的勇气。 “施主，回头是岸。” 那一晚他看着她靠近，强忍住心中的欲望，对着她劝道，体内的药性不断发作，他只能竭力控制住那一份燥热之心。 “回头，我回不了头了，师傅，今日我本就决定，不是你就是别人，只要那人不是他就好。” 无垢看着那人眼中几乎让人无法承载的绝望，第一次忘记了挣扎，任体内的药性翻涌，任她将他层层袈裟褪去，红纱帐中只剩下了他和她。 “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只留着我的血液的孩子。” 意识迷离之际他听到了她带着哭腔的呢喃。 无垢曾没有想过到了最后究竟是体内的药性在发作还是其他，只是终究没有意义，那一夜之后，那人便失去了踪迹，只余下了床上的点点红梅，验证了昨夜并非只是一场梦。 后悔吗？他其实明明可以找到她的，只是他的心中终究有了逃避，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在他已经皈依我佛的时候遇到了她，他无论做什么好似都不对，后来经过师傅的离世，记忆的恢复，更是让他对于世间的一切大彻大悟。 得与失终究只是一念间，放下才是永痕。 他想那一夜与她而言或许不过就是一个求仁得仁罢了，她已经放下，那么他又何必在给她增添烦恼。 只是却不想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得到的就是她的死讯。 去找北姜昭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觉得该去见她，或许也有心中隐秘而不得宣的情愫，只是见到北姜昭的第一面，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悲伤，他终究迟了一步，而这一步就是永远。 北姜惜，这是你的名字吗？只是这一生你所珍惜的终究都慢慢远去，求不得、放不下，最终只留下了恨意。
第76章 在意 南桑宇觉得自己很忙，此刻他端着药碗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床上一点生气也没有的人。 “西城兄，这药冷了就没有效果了，这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和自己的身体置气啊。” “这世间权利啊、爱情啊都是需的，只有自己的身体才是最真的，你想想要是你身体出了什么事，除了自己，还有谁会在意......” 南桑宇说着说着就嗨了，很快便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风传来让他觉得一冷，下一秒便看到西城陵不带感情的眼神。 “西城兄，你就看在小弟这么辛苦熬药......” 南桑宇话还没说完就见西城陵直接端起药碗，也不嫌烫一口饮尽，一个表情都没有。 西城兄果然神人啊。 南桑宇可是知道这药有多苦的，他还准备了蜜饯呢，结果完全没用上。 “你说得对，身体是自己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没人关心。” 南桑宇总觉得对方的话中颇有深意，但是也不敢问，看他喝了，这才找了个借口立马溜了出去。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西城兄和北姜兄是闹掰了？ 南桑宇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没见到他家公主一脸生气的模样。 “怎、怎么了，这是......” “西城陵什么意思，当初皇兄追求北姜昭，他要插一脚，现在好了，皇兄不在了，他就反悔了，有他这样的吗？” “什么？” 南桑宇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不然怎么听到西城兄甩了北姜兄呢？ 要说是北姜兄甩了西城兄还差不多，毕竟看着半死不活的西城兄就知道。 “哼，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不是，永宁，你怎么能一杆子打死一群人呢，西城兄是西城兄，我是我......” 南桑宇看着永宁气呼呼转身离去，连忙跟上，边跑便解释，只是明显对方不愿意听。 “怎么样，四叔泡的茶如何？” “醇香连绵，更带着一股余韵的清香，好茶。” 北姜昭仔细品了一口，然后脸上直接露出了笑意。 “这是春露茶，可是你四叔的珍藏。” 楼昕眨了眨眼睛，面色儒雅，坐在那里就如同一根竹子一般挺拔，岁月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她可是听说了哪怕四叔的年纪大了，走出去依然能夺得不少芳心呢。 北姜昭看着前方的竹林，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轻松。 “心情不好，就来陪四叔喝喝茶，下下棋。” 北姜昭觉得喝茶还可以，至于下棋还是有点费脑子，想到这面上也带了出来。 一时间楼昕也是哭笑不得，他看着前方的竹林，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了怀念。 北姜昭觉得四叔是真的很爱竹呢？不仅屋前种了竹林，就连衣服和平时用的器皿，上面的图形也大多都是竹子。 不得不说喝完茶，看完竹子后心情也好了很多。 人世间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做，感情真的是这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了。 北姜昭，你不该沉迷于其中的。 只是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疼痛却总是隐隐显现。 东楼王大婚，此次朝廷亦是十分重视，辅国大臣胡春亲自到场前来祝贺。 是的，胡春又升职了，胡春一身华服，眉眼中藏不住的的骄傲几乎抑制不住，他一见到东楼溪便是以礼相待，对于其他三个诸侯王再次没有一丝的疑惑。 言语间尽是谦卑。 “陛下与太后得知东楼王大婚，为表郑重，特命令臣一定要亲自带着贺礼前来，不知老王爷在哪？在下也好去拜见下？” 胡春面色含笑，满眼的善意，东楼溪立马亲自带着他走进室内，不知何时南桑宇凑到北姜昭跟前。 “哎，这胡春真是忍中丈夫啊，如此心平气和。” 说到这眼睛不由得直抽抽的看着北姜昭。 “看来南桑兄有很多秘密啊。” 北姜昭意味深长眼神瞬间让南桑宇开始装傻，北姜昭微笑了下，就收回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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