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认真后,发现也没有赢的把握,心中愈发地惊诧,尤其是一局棋快下完了,他竟然摸不准苏容的棋风,她忽而这边砍一刀,忽而那边刺一剑,很是兵行诡异,变化多样,与他师承正统的棋风,着实大不相同,最终,他到底没扛住,输了。 落下最后一子,苏容眉眼笑开,“周顾,你输啦!” 周顾:“……” 子夜凑过头,一脸震惊,“我家公子竟然输了?” 月弯拍手,“好耶好耶,我家小姐赢了!” 周顾盯着棋盘,他后半局认真了,挽救了,但也是认认真真输了,他抿了一下嘴角,扭头看月弯。 月弯顿时放下手,不敢高兴了。 周顾转回头,看着苏容。 苏容歪着头看着他,“你没有不高兴吧?”,见他不说话,她立即无辜地说:“是你开始不认真,没将我看在眼里,不怪我的。” 周顾“嗯”了一声,“不怪你,再来?” 苏容点头,“好啊。” 于是,两人又再来。 这一局,周顾自然从开始就认真的,每走一步,都盯准苏容,又计算推测她下一步该怎样走,但偏偏苏容这一局与上一局完全不一样,似乎不认真起来,随意落子,没半点儿杀机,让他摸不着规律,推测不出来她下一步的路子。 周顾提醒她,“我没生气,你认真些,好好下。” “我在认真。”苏容对他俏皮一笑,“这一局你若是输了,也别生气好吗?” “我不会再输。” 苏容心想那可不一定。 这一局棋下的久了些,但最终落子,还是苏容以一子之差赢了。 子夜惊掉了下巴,“公子,您又输了?” 月弯又拍手,“小姐,你好厉害啊,你又赢啦!” 周顾:“……” 他伸手捏捏眉心,抬眼看苏容,忽然被气笑了,“很得意?” 苏容弯着嘴角,得意的神情明显,“不枉我自小钻研棋谱。” 月弯想说“小姐你哪里自小就钻研棋谱了?你不过就闲的无聊时随便自己跟自己下两局而已。我压根就没见过你捧着棋谱钻研。”,但她不是真傻,这话自然不会说,她怕说出来,周小公子觉得更没面子了。 “我的棋虽然下的不是太好,但向来也是不差的,师承东宫秦太傅。”周顾捏着棋子在手指尖打转,“你说你自小钻研棋谱?什么棋谱?” 苏容叹气,“无名棋谱,都已烧了。” 周顾“哦?”了一声。 月弯立即在一旁说:“小公子,我家小姐七岁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将一间院子都烧了,当时是夜晚,风大,没能救了火,所有东西,都烧成灰了。就跑出来我们俩。” 周顾心惊,“那你们俩可真命大。” 月弯连连点头,“我都吓哭了,腿都软了,还是小姐拽着我跑,我们刚跑出院门,房梁就塌了,吓死个人。” “真看不出来,你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拽着个人跑得动。”周顾想想都觉得危险。 月弯想说“我家小姐力气大着呢。”,但觉得这话不能说,会暴露小姐,大夫人说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只道:“危急关头,小姐比奴婢管用多了。” 苏容莞尔,“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嘛。” 周顾诚然地点点头。 苏容问:“还下了吗?” “不下了,反正也下不过你。”周顾觉得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下两局都输了,再下第三局,那么连输三局,也太难看了,还是适可而止吧! 苏容心想没有大男人输给女人就恼的毛病,坦然认输,这一点也很不错。 她动手收了棋盘,问月弯,“到哪里了?” “还有五里地。” 苏容点头,对周顾询问,“今日先游河如何?明儿一早,咱们骑马出来,再爬凤凰山,今儿时间不够上山了。” 周顾看着她,“你会骑马?” 苏容点头,“跟我大哥学的。” 周顾目光落在她身上,想着她这副柔软的身子骨,骑在马上,马跑起来,不会将她颠飞吗?但明日能不坐车,他还是不想坐车的,遂点头,“成!” 不知觉间,没发现苏容把明儿出来玩也给预定了。 马车来到枫叶河,虽还没到枫叶红的季节,但枫叶河也聚了不少人。 苏容几人下了马车,因两个人都长的好看,婢女和护卫也可爱俊秀,一下子吸引了人的目光。 其中有一行人,正要上船,往这边瞥过来一眼,动作齐齐顿住。
第35章 巧遇(加更) 苏容也看到了那一行人,三女两男,其中一女她认识,想着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江宁太守虽是个人物,但上面还有刺史,江宁郡归江州刺史辖制,而她曾经与江州刺史府的小姐江云英有过节。 江云英不好好在江州待着,跑来江宁做什么? 苏容觉得今日怕是避不开了,伸手扯了扯周顾衣袖,“周顾。” 周顾有些不适应苏容挨他这么近,说话就说话,扯什么衣袖,但看她脸皱成一团,他还是问了一句,“嗯?怎么了?” 苏容往那边看了一眼,“你看到那边了吗?那一行人在看我们,其中那个穿鹅黄衣裙的女人,我跟她有些过节。她今日怕是要找我麻烦。” 周顾是最不怕麻烦了,“你怕她?” 苏容摇头,“怕倒是不怕,但她父亲是江州刺史江盛。” 周顾懂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嗯。我父亲官小,对上她,我施展不开。” 周顾刚想说“若是你父亲官大,你想怎么施展?”,但看着她细胳膊细腿的,猜测估计也就是骂人一顿吧?她这么柔软的姑娘,应该做不出泼辣之相,不像京城那些厉害的贵女们,将人揍一顿。她顶多打打嘴皮子架吧?但她这样的,打嘴皮子架,估计都是温温柔柔的,跟挠人痒痒差不多。 他问:“什么过节?很大吗?” “有点儿大。”苏容小声说:“三年前,他未婚夫瞧上我了,跑她家去找她退婚了,她后来就恨死我了。” 周顾:“……” “三年前你才多大?” “我十二啊。” 周顾皱眉,“你没主动招惹人吧?” “没有啊。”苏容觉得冤枉,“我有一个护国公府的小公子做未婚夫,做什么想不开作死的要去招惹别人啊?刺史嫡女的未婚夫,虽然门楣高那么一点儿,但是提鞋都赶不上你家的。” 周顾被逗乐,扯出自己的袖子,瞧着她,挑眉,“行啊你,原来是为了我家的门庭高。” 苏容一脸“难道不对吗?”的表情,“我又没见过你,也没法先为了你啊。” 这话无法反驳。 周顾轻哼一声,“那你就没有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吗?” 苏容心想来了,果然高门大院,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周顾对她的出身是嫌弃的,她诚然地点头,“觉得啊,但我能拒绝老国公订下的婚约吗?” 周顾被堵住,这个倒是实话,就连他也拒绝不了他祖父。 他心里不得劲极了,刚想再说什么,见那边几个人不上船了,径直走了过来,显然是冲苏容来了。他不当回事儿地开口:“行了,有我在呢,你只管扯虎皮拉大旗。” 苏容等的就是这句话,三年前,她憋屈死了,大夫人再厉害,也不能越过刺史夫人去,被刺史夫人夹枪带棒骂了一通,让她管好她,不讲理地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眼光不行,选了个好色之徒给女儿,那玩意儿只见过她一面,就跑去退从小订的未婚妻的婚,连她有没有婚约都不知道,蠢货一个,还有脸来找她的麻烦。 但谁让她是刺史夫人呢,也没法子,这个明面上的亏,得吃。后来哪怕苏容暗搓搓还回去,但也觉得憋屈,今儿虽倒霉,但也是还击的机会。 转眼,一行人来到跟前,打头阵的自然是江云英,她看清周顾的模样,露出惊艳之色,倒没失态,打量完人,挑眉看着苏容,“我说苏容,你今儿打扮的人模人样的,这是在钓金龟婿?” 苏容:“……” 她很认真地说:“**姐,你说对了,这就是我的金龟婿,他是我自小订婚的未婚夫,娃娃亲那种,从没换过,一直是他。” 周顾:“……” 江云英换过两个未婚夫,一个是三年前,那人看上苏容,跑去退了她的亲,一个是一年前,刺史夫人给她又订了一门亲事儿,刚订下三个月,那家犯事儿了,她只能又退了那家的亲。 苏容这样一说,一下子扎到江云英的心上,她瞬间冷了脸,一双眸子如下刀子,“你一个太守府的小小庶女,妾生女,能钓到什么金龟婿?别也是个妾生的,贱种配贱种吧?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苏容:“……” 她是贱种倒也没骂错,庶女确实没地位,被人瞧不上,但周顾可不是啊。 她想说,姐姐,你今天开大了。 果然,不等她再骂回去,周顾沉了一张脸,怒喝,“放肆!” 他瞬间刀剑出鞘,架在了江云英的脖子上,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冷意,人如宝剑一般,锋利至极,“有胆子,把你刚刚的话,再跟小爷说一遍?” 江云英一下子被惊住,花容失色,脸色煞白,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你、你……” 她大约从没见过,一句话,就惹人对她拔剑的,锋利的剑刃,刺的她皮肤疼,只要他剑往前推一寸,她就能血溅三尺。 与江云英同行的两男两女这时也惊了,那两女同样白了脸,两男倒是镇定,其中一人立即开口:“这位仁兄,有话好好说,先放下利器。” 周顾冷哼,“小爷要杀一个侮辱小爷的人,就算是江州刺史的女儿,也是杀得。你几个胆子,敢冒犯小爷?” 江云英心里惧怕极了,一双眼睛露出惊恐之色,但她连抖都不敢抖。 那开口解围的男子一惊,没想到周顾连江州刺史都不怕,那他的身份,可见不一般,他立即报出自己的身份,“在下是南平侯府宁池,江妹妹不知仁兄身份,多有得罪,请仁兄大人不记小人过。” “南平侯世子?”周顾给了这人一个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冷笑,“怎么?你要以身份施压于我?” “不敢!”宁池见周顾架在江云英脖颈上的剑纹丝不动,心中更惊,这人连南平侯府都不买账,怕是真身份极高。 他转向苏容,曲线救国,“苏七小姐,女儿家口舌,虽言语不当,但也罪不至死,还请苏七小姐说情一二。”
第24章 好用(一更) 苏容看了宁池一眼,想着南平侯世子与江云英一起游船,何时江州刺史府和南平侯府关系很好了?难道刺史夫人为江云英物色的下一个夫婿人选是南平侯世子?江州刺史是有实权的官,南平侯也不是徒有虚衔,也有实权,若事成,也算是一门好姻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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