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绝不放过喽!你怕吗?” 京折俏皮的摇了摇手中的茶盏,瞥了一眼萧零意,又将东西放回了原位。 他这人看着弱小,但能弄倒千机阁,脑子一定不简单,他给的茶,他可不敢喝。 “你别老是捏着我啊,倘若有一日千机阁真卷土重来寻我的麻烦,我必叫公主一纸休书与我断干净,连累不了任何人,你不必担心。” “记住你说的话!” “言出必行!” 萧零意答应的干脆,他有什么好怕的,他一个千机阁的传人,难不成真要如今日所说,卷土重来灭了自己。 想想都不现实,倒还有些可笑了。 然而京折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依然勉强的笑着,还在为自己的话打底。 “嘴上说说,凭证呢?你不表示一下?” “你太防着我了,我现在就立契!如何?” 萧零意无奈的摇着头拿了纸笔,当着京折的面整整齐齐的写下了那张可能永远也配不上用处的字条。 “可以了吗?京折公子!” 京折不屑的扫了一眼那工整的字迹,不得不说,他的字还真是好看,和他那张脸一样。 他烦躁的夺过他手中的字条,折叠后揣进袖中,这才端正了姿势,立出一副“你听好了,我不说二遍”的架势。 萧零意当然也是受用,在断双的消息未到来之前,他总得做点什么,至少听听身边这些人的说道,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淑妃本不姓王,她姓夜,家世有些复杂,而且据我所知,她是当年夜王府一位侍女所生。这夜王,是先帝在世时的义兄,他心术不正,早就与先皇生了嫌隙,羌北大乱后,他私通外敌,终被捉回。可先皇不忍杀他。至于她为何会被太后接近宫?恕我不能告诉你……” “你保留的挺多。” 萧零意“赞许”的笑了笑,京折不说的事情,那就有趣了,他越是不说,他就越是想知道。 “萧零意,好好做你的皇婿,淑妃身上发生了什么,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她这个人,说来也的确坏,后宫被她把持多年,多少妃子为何无法生养,皇上心知肚明。但杀人放火的事情,她却是胆小如鼠,没有人会信她杀了应葶。何况,应葶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应家的人,谁没背上几条人命。” “你这话,倒是显得她们臭味相投了……” “我只是劝你安分些!记得你刚被抓来勤政殿那日,一本正经的与皇上说什么皇室宗亲,必得知根知底,但这宫中关系盘根错节,你看到一眼望去,所能看到就行了,否则,你死了,还得带上薇岚!” “京折公子这么心疼她啊?你也是有妻的人了……” “你没必要同我说这些!萧零意,有些人……爱过,就够了。” 萧零意笑嘻嘻的不当回事,一副闲人姿态,直到京折忽然情绪低落,他才恍然换了颜色。 “莫负眼前人啊!京折公子,你上次说的那位江阳的朋友,我可有幸一见呐?” 萧零意故作轻松,将话题扯远,京折当然知晓他在干什么。 难得有人懂他的心思,可他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萧零意,他一辈子都娶不到的人的夫君。 他抬手悠然的替他斟了热茶,白色的雾气在檐口升起一团渐行消逝的岁月。 京折红了眼,爱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为什么他娶的那个人,偏偏是盛银霜,他一直不理解。 没有人知道,大婚那夜凌晨,他一个人在院中喝的酩酊大醉,埋了十余年的酒酿被他砸的满地都是。 盛银霜后来大抵是察觉了,只是没同他说。 谁都不想难过,那就只能这么天长地久的装下去,今日,是他情绪过了。 京折偏了眼,半晌,才抬头将泪花憋回去,萧零意不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谁都说得出口,只是如今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再难的情绪,还得继续往下扛,各人自有难处,他困于求而不得,而自己,又困于什么呢? 每个人都是一座牢笼,把自己困在其中,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 “你……你是说林语啊?他过两日吧。” 萧零意看着他勉强地附和着自己的意思,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不急,总会见的。要不……你同我去看看范将军,他在枫辛宫,初来乍到,年纪大了,不方便。” “不了,你去吧!他是皋吾的使臣,自然是要与你站在一起的,我去算什么事,我还是去有落宫看看皇上吧!今日进宫早,银霜急着要见薇岚,我就随她过来了。” “嗯……” 萧零意尴尬的笑着,他在宽慰人这方面那可是没有一点的天赋,尤其是一个男人,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宽慰过哪个男人。 尤其是对这种情·爱之事,他是名副其实的一窍不通。 如果那个人是别人,说不定他高低能整两句出来,但这人是京折,巧了,喜欢他媳妇。 总不能说“你别难过了,我把媳妇让给你吧!” 还真给他整不会了。 萧零意看着京折离去的背影,他给他的已经凉透,真不知这人是有什么怪病,还是单纯的对他有意见。 萧零意凑到苏卿雪的妆台前,对着镜子瞅了几眼自己,然后收拾了一番,这才出门。 苏卿雪和盛银霜在院子里不知道翻了些什么东西出来,萧零意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苏卿雪手里拿着一支崭新的笔,然后就是一盒发饰。 “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宫里没有?拿点稀罕有价值的啊……” 盛银霜被萧零意的吐槽逗笑了,她捂着嘴,笑的大气端庄,不失礼数。 “你懂什么?这笔,是给苏启的,这发饰,是给银霜的,我呢……还拿了你们皋吾的灵丹妙药,给父皇和母后补身子。至于你嘛,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你倒是挺会盘算,但你那个药拿错了,那是皋吾特制的香油,给屋子床褥驱虫的。” 盛银霜要被着俩人笑晕,要不是顾着拿点大家闺秀的形象,她恐怕早就哈哈大笑了。 “你不早说,我怎么认识吗,我又没见过……” ----
第27章 薇岚 ===== 苏卿雪脸上挂着些许不快,她见识短行了吧! “你俩先歇着,我去拿些伤药,回来我们一起送去。” “还你,我不需要驱虫。” 苏卿雪掂了掂手中那小小的核桃般大的药瓶,然后丢进萧零意手中。 萧零意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 苏卿雪带着盛银霜进了屋,炭火烧的旺盛,染月听见她们的声音,拿了些吃的送来。 “染月,再准备一份吧,比这个再清淡些就好。” 染月看着她憋了一嘴,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模样,不知道她是何意。 直到萧零意回来,她才知道苏卿雪是要给景德帝送去。 “这就是你说的伤药?” 苏卿雪盯着他手中黑色的瓷瓶。 那瓶子做的甚是好看,黑色打底,星明暗藏,在光下一定很好看,犹如那院中的嫁妆,像是堆了一院的星星。 “千机阁的秘方。” “!!!” “别用这幅神情看,抢来的东西,绝对好用。” “……” 苏卿雪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机阁,萧璃雪,听着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和这些扯上关系,他不怕,她还有所顾虑。 罢了,治伤要紧,虽然皇宫有药,但他既然送来了,试试,总归是好的。 “吃完了?吃完了就走啊!京折已经过去了。” 萧零意说着拿了桌上刚送来不久的餐点,苏卿雪不用跟他说,单是看她的表情,他就能猜出她的心思。 “我帮你拿,公主。” “里面有汤,你小心些。” “绝对听话的不得了……” 苏卿雪看着他献殷勤的样子,低头微微笑了笑,顺带瞥一眼旁边的盛银霜。 二人相视,拉着人转身笑着往有落宫去,萧零意跟在后面,面无表情。 清风扫过石院,那棵枯落的老树,又落下几片干涩的叶子来,萧零意踩在上面,碾碎那早已风干的过往。 南尽楚站在门口,一身浅绿色参杂着几片盈透的竹叶。 只见他面色凝重,低眉垂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再看那片飘在眼前的树叶。 苏卿雪扯着盛银霜,她不喜与陌生人招呼,更何况这人她从未见过。 而盛银霜倒是人情好,然而她刚想张嘴,苏卿雪就猛扯了她的袖子,盛银霜转头不解的看着她,二人尽快进了屋内。 萧零意紧跟其后,他顿了顿脚,冷漠的看了一眼门口的人,压低了声音,漫不经心道:“好久不见,谟音!”。 南尽楚震痛,心里悬了好久的那块石头还是落了下来。 他缓缓抬首,对上萧零意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萧零意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身提着手中的东西进去了。 只剩南尽楚一个人还没从忽然被人戳破身份的事实中清醒过来。 他真的是萧桁!他都不敢想…… 他竟然真的会被送来和亲,萧封年当真舍得吗? 那可是六岁就协助萧封年灭了千机阁的人,萧封年对他的宠爱别提有多过分了,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因为一场灭了千机阁的阴谋声名鹊起,即便是身娇体弱,他的脑子在江湖上都是排的上名号的。 多少人为之忌惮,可谁又能料到,他真的被送来和亲了,他本来不信。 如今,他是真信了。 此次他虽然跟着苏卿陌,但无名无分,只能等在外面,他接下来要如何?萧零意已经认出他了…… 依他的性格,自己恐怕生死难测。 萧零意进去时,就看见了那已经开了盒的餐点,那是苏卿陌带的,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萧零意不紧不慢的将东西放下,这才拿出药瓶递给京折。 “伤药。” 景德帝疲惫的睁着眼睛,人是醒了,但这早朝,恐怕是上不成了。 “皇上……”京折接过药瓶,打算再将人扶起来一些。 景德帝抬手拒了他的动作,盯着他手中的药瓶,面色苍黄道:“皇后送过了,没什么大碍。” 说完又看向一旁站着的萧零意,勾了勾手示意他过去,管事的公公焦心的皱着眉,生怕再出什么乱子来。 萧零意走进,躬身行礼。 景德帝咳了两声,吞声道:“明日大婚,萧零意,朕对你,别无所托,,记住,莫负薇岚。” “定不相负!” 京折看着萧零意在自己面前躬身,心里一下子落空,明明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可尘埃落定时,还是骗不过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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