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子声音异常沙哑。 听见这个和平时不同的声音,陆溪月心中蓦然一动,视线不由向上移动,一看之下心神瞬间为之一凛。 男子气息紊乱,那好看的眼眸此刻泛着猩红,眼底闪烁着幽沉的暗芒,像极了在江风楼那夜,男子那充满了攻击性和野性的目光。 她不喜欢这个目光,陆溪月皱了皱眉,她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还有下一次,还是把这双眼睛蒙上比较好。 “陆逍!”屋外突然一阵喧闹,房门猝然被人踢开,“陆逍,你怎么敢!” 一个人影赫然闯了进来,陆溪月看了看男子现在的模样,疾声道:“去床上!” 苏白刚纵身跃上床,来人已经踹倒屏风,走到了她面前。 是一名穿着湖蓝锦裙,皮肤白皙,却满脸怒气的中年女子。 陆溪月怒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管我是谁?”来人气势汹汹,“我听百里说,就是你给阿白吃了血燃丹,每月十五都痛的死去活来?” 温韫此时匆忙追了进来,“陆庄主不好意思,这是在下的二婶陈辞,也是阿白的舅母,她知道阿白在温家后怪我们没有告诉她,今日便特意从城外回来。” 温屹也抱歉地对她笑了笑,随即对陈辞叹道:“阿辞,你这又是何必?” “滚!我不想见到你!”近乎咆哮的声音直冲温屹而去。 “娘!”温琼和温珏也在温屹身边对着陈辞连声唤道。 陆溪月有些惊讶,没想到那般温文儒雅的男子,竟会有脾气这般直爽火爆的妻子,不过,她不解地问道:“百里是谁?”这个人为何会知道苏白每次痛的死去活来。 陈辞瞬间指向人群后面的端午,“就是他!百里亲口说的,这下你无法抵赖了吧!” 端午躲在众人身后哆嗦的说不出话,呜呜呜,他不是故意说出来的,实在是这个二夫人太凶残了呜呜,让他一时之间忘了眼前的红衣人更加阴森可怖。 可笑,陆溪月冷冷地睨了陈辞一眼,“我为何要抵赖?” 温韫和温屹惊讶地对视一眼,若真是如此,不说陈辞会如此生气,就是他们也大为不解,他们之前以为陆逍给阿白服下血燃丹只是为了作为要挟,不想竟是以此折磨人,血燃丹有多恐怖,恐怕除了逍遥山庄,就是温家最清楚。 陈辞怒道:“陆逍,你为何要这么做?” 陆溪月翘着腿仰坐在床上,“这是我和苏白之间的事,与你们何关?” 温韫不解地问道:“你明知道阿白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他?” 陆溪月皱眉,为什么说她明知道,明明她也是这两日才知道,而且,她冷道:“他喜欢我,和我折磨他,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么?” 温韫不解地问道:“陆庄主,你就没有一点点,也喜欢阿白吗?” 陆溪月想到那夜苏白说的话,她现在虽然对苏白有明显不同的情感,可她不觉得她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乃至付出生命,所以她摇摇头,“我不喜欢他。” 身旁男子抓着被褥的手倏然紧了紧。 “阿韫你说什么?”陈辞指着陆溪月,“你说阿白喜欢他,喜欢一个男子?” 温韫点点头,关于这件事她和苏白之间有一种默契,既然早晚要告诉家人,便不必有任何隐瞒。 陈辞不可置信地说道:“只要阿白还想认自己的家,认自己的父亲,傅善渊那种古板守礼的人,绝不会允许他作出任何败坏门风之事,娶一个江湖女子已是极难,更何况是一个男子?” 呵,陆溪月冷笑一声,她又不是想和苏白结为夫妻,何须父母同意?可笑。 温韫只好退而问道:“陆庄主,如今你也知道阿白和温家对你并无恶意,能否高抬贵手解了他这血燃丹的痛苦?” “呵,”陆溪月再次冷笑一声,“即使我现在能确定他没有恶意,可他的隐瞒和欺骗是实打实发生过的,他明明知道当初的事与温家有关,从头到尾却没有向我透露过半个字,说明他把温家看的比我重要许多,我难道不能罚他么?” 温韫到嘴边的话瞬间僵住,若是这样,苏白确实有过,只能说道:“阿白是有错,却也罪不至此?” “不是这样的。”藏在被褥中的男子突然出声。 “师兄,不是这样的,”苏白认真而有些沉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当时你本就受伤未愈,我担心你知道后会直接约战大舅舅,我怕你会再次受伤……” 就当是这样吧,陆溪月无所谓地想到,她并不在乎男子是如何想的,只要烙上了属于她的印记,就是她的人,苏白想要反悔也是不行的了。 屋内的其他人却是瞬间惊的面面相觑,他们对这个声音都极其熟悉,可是,苏白怎么会在陆逍的屋中,甚至还在他的床上? 陈辞上前一步,果然看到在陆溪月身后,床的里边还躺了一人,只不过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 她声音颤抖,眸中隐隐有泪花闪烁,“阿白你起来,让舅母好好看看你。” 苏白神色一僵,赧然道:“舅母,我现在……起不来。” 众人此时也跟了上来,看到苏白这羞赧神情和这裹的严严实实的被子,瞬间被一个惊人的想法击中。 陈辞更是一会儿看向陆溪月,一会儿看向苏白,她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问道:“你们昨夜,你们昨夜不会是在——” 若两人只是单纯的共处一室,她还能勉强说服自己那只是情谊深厚的兄弟间的正常嬉戏,可如今苏白竟然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不敢起来。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 她想到方才苏白略显沙哑的声音,再看着眼前这苍白的脸色,疲惫的神情,她脱口而出问道:“阿白他昨夜,是不是……受伤了,甚至流血了?” 陆溪月眉头一皱,昨夜的画面再次袭来,她不由舔了舔唇,哑声道:“你怎么知道?”
第51章 逛街 陈辞瞬间如遭雷劈, 甚至踉跄地退了一步,所幸被身后的温屹接住。 她此刻已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震惊,她好容易找到的小外甥, 那么年轻俊俏的小伙子,喜欢男子也就罢了, 竟然还是被压的那个? 屋中的其他人也是或震惊或茫然,怔怔地看着陆溪月, 这冷若冰霜的红衣男子当真和苏白那个了? 而要说谁最惊讶, 非温韫莫属。 她震惊地喃喃自语, 看如今这情形, 想必阿白已经知道陆庄主其实是名女子,可阿白虽然八岁就已离家, 却也是自幼受礼法熏陶, 傅家教出来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女子的床上? 而她更加无法理解的是,女子和男子那个, 为什么会是男子出血? 端午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陈辞在说些什么,出血?为什么会出血?为什么公子会被陆逍弄出血?难道陆逍又打公子了? 陈辞上下打量着陆溪月, 这红衣男子肤光胜雪, 目若春水,确实是极美艳的容貌,更是容光焕发,神情餍足, 昨夜定是没少折腾阿白, 可是阿白方才竟还替他说话。 她颤声问道:“阿白,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这位陆……庄主?” 苏白看着满屋的亲人,藏在被下的双拳倏然攥紧, 他看着陆溪月明艳张扬的侧脸,异常坚定地说道:“是。” 哎……陈辞长叹一声,看来唯一的症结就只能是这个看上去便不好说话的陆逍了。 她放缓了声音,看着陆溪月说道:“这位陆庄主,你以后对阿白,能不能稍微温柔一些?” “温柔?”陆溪月怔住,冷道:“什么意思。” 陈辞耐着性子说道:“就是动作轻柔一些,不要每次都弄出血。” 陆溪月再次皱眉,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每次都会把他弄出血?”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每次?他们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的? 陈辞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陆庄主,我毕竟是过来人,夫妻之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男子与男子之间。” 陆溪月瞬间怔住,原来这是夫妻之间做的事? 不对,她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温二夫人莫不是误会了什么,而此时床上的男子也语音低沉地说道:“舅母,您误会了。” 虽然在梦里他已不知多少次将师兄揉进骨血,可现实中,他只有将自己放低到尘埃中,才只是能待在师兄身边而已。 陈辞对着苏白脾气就没那么好了,“你现在从被子里出来给我看看,就知道误没误会!” 苏白俊脸一僵,只好默不作声。 陈辞见状,对着陆溪月温声说道:“陆庄主,阿白的婚事支持或者反对都还轮不到我,但是你们既然已然这般……亲密,这血燃丹的毒是否可以解了?” 温韫此时也才如梦初醒,说道:“陆庄主,待阿白前去北境取麒麟血后,我也会和你们一道启程去逍遥山庄,替阿白的师娘重塑经脉。” 陆溪月眼前一亮,苏白的师娘也是她的师叔,算是她如今唯一的长辈了,“有劳温小姐了。” 苏白也对着温韫道了声“多谢。” 温韫瞬间笑了出来,“哟,从你口中听到声谢字可是真不容易。” 对着陆溪月又是一脸严肃,“陆庄主,既然如此,这血燃丹可否解了?阿白这两日便要去北境,万一受此影响,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不好?” 温韫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毕竟没有什么比取得麒麟血更重要,她正在思考,床上的男子突然抢先说道:“不用。” 声音坚定而又低沉:“不用解。” 若是没有血燃丹,他不敢保证师兄还会这般安心地让他待在他身边。 陈辞登时一脸恨铁不成钢,怒道:“你你你,天下女子这么多,你怎么就这么犟!”说着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温屹和温琼、温珏也忙追了出去,温韫只好说道:“陆庄主,阿爹今日去处理温家事务了,晚上我们再来商量去神龙垒和九溪山的具体事宜。” 陆溪月认真地点了点头,甚至心中隐隐兴奋起来,不知为何,她现在开始相信,苏白真的能替她拿到麒麟血。 端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苏白,可他家公子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陆溪月身上,端午也只好跟着温韫离开,众人乌泱泱地来,三三两两的离开,屋内再次只剩下她和苏白两个人。 她站起身来,看着苏白。 苏白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有些惶恐地道歉:“对不起师兄……弄脏了你的被子。” 哪怕他已尽力没有让身体触碰被子,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汗液和血迹。 陆溪月看着男子额角和胸膛上细密的汗珠,她恍然想起,方才她一点点将男子唇上血珠舔舐掉时,男子额头便已沁出了汗珠,而胸前本来已然凝固的血迹被汗水一染,竟再次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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