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忱见她似有喜意,忙趁机说道:“阿逍,我给你的解药绝对千真万确,你可以替我解开血燃丹的毒性了吧?” 陆溪月明艳的脸庞慢慢绽开一抹灿然的笑意,像是经历了整个寒冬迎春绽放的桃花,绚烂到了极致,又像是世间最美的瑰玉,带着致命的诱惑,看的唐忱哪怕在现在这种时候都不由被勾走了魂魄。 却见她微微上扬的淡粉双唇张了张,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就不解。” 语气称得上温和,却让听的人如坠冰窟。 “为什么?!”唐忱如梦初醒,几乎是撕心裂肺地问道。 陆溪月脸上笑意堪称纯真,“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不是很公平?” 唐忱瞬间怔住,一股凉意直冲脑门,向来口若悬河的人过了良久都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 就在她以为他终于认清现实时,却见他蓦然抬头,自信地看着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阿逍,你是舍不得我吧?否则为何那么多种毒药你偏偏给我下的血燃丹?否则为何又执意不给我解开?是不是说明你想一直和我纠缠在一起,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中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他想到什么,神色间竟有些得意,“至少那个苏白,就没有服过这种用你的血制成的血燃丹吧?” 唐忱笑容越发得意,“他甚至都不知道你是女子吧?” 提起苏白和血燃丹,陆溪月竟再次不受控制地想到昨夜的场景,仿佛男子的炙热气息还紧紧缠绕在她身边,身体里似乎还留有那种失神而又绵软的感觉。 而下一刻,她蓦然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高声说道:“谁说我没服过!” 陆溪月闻声看向门口,瞳孔瞬间一缩,那本该乖乖被捆在床头的男子,竟就这么出现在前厅当中。
第77章 痛处 陆溪月冷笑一声, 这人竟是把她的话完全当作了耳旁风。 定是端午方才听到了什么回去告诉了苏白,而他也一定知道她告诉端午,让他待到子时才能被放下来。 而现在才过去短短一刻, 这人便明晃晃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穿好了一贯的蓝色外袍, 理顺了乌黑的长发,腰间玉佩、笛子, 佩戴的一丝不苟, 真是难为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这是在干什么? 在示威, 还是在宣示主权? 而那身板挺直的男子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怒意,连与她对视都不敢, 快步上前, 目光狠厉地看向唐忱,“师兄, 让我杀了这个人,为你出气,为山庄死去的弟子报仇!” 唐忱闻言目光骤冷, 刚想说些什么, 却见陆溪月神色冷淡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苏白猛地转身看她,清冷凤眸中透着的赫然是委屈? 他竟然还敢委屈? 苏白向来聪慧,绝不会想不到,留着一个服了血燃丹的唐忱在唐家, 远远比杀了他有用。 而苏白此刻执意想要杀了唐忱, 为的又究竟是什么。 听见她拒绝了苏白的提议, 唐忱笑的越发令人如沐春风,“我就知道阿逍舍不得我。” 陆溪月心中一阵恶寒, 要不,她还是杀掉他好了。 唐忱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就连声音都异常柔和,“原来阿白弟弟也服了血燃丹?让我猜猜,是不是就是在禁地事发之后,因为他服了血燃丹,阿逍你才允许他继续留在山庄?” 苏白瞳孔猛地一缩,唐忱为何会知道禁地之事,难道是师兄告诉他的?师兄为什么连这个都要告诉他? 陆溪月闻言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如此,我怎么会允许一个背叛过我的人留在身边?” 唐忱眼眸再次一亮,“那如今我也服了血燃丹,阿逍你也可以放心地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是做你身旁的一条狗我也心甘情愿。” 见她面露不虞,唐忱继续说道:“阿逍你说过,只要我跪在你面前被你抽一顿,你就给我个向你道歉的机会,现在只要阿逍你愿意嫁给我,我也许马上就能成为唐家最有权势的人,我愿意一辈子受你挟制,整个唐家也都是你的。” “师兄,你不要听他的!”苏白急声说道,“他只是在骗你,他骗的你心软之后,不仅会给他解了毒,还会把整个山庄拱手送给他!”他急匆匆地赶过来,就是怕师兄对唐忱会心软,毕竟,毕竟他们曾经…… 陆溪月冷冷地瞥了苏白一眼,这人在想什么,竟然认为她会对唐忱心软? 呵,陆溪月自嘲地想到,她这辈子,也就对他一个人心软过。 眼见蓝衣男子还想再说什么,陆溪月眉头一皱,出手如风,径直点了苏白哑穴。 她出手不重,可看着男子明明极度想要说话,却不敢运功冲破穴道,最后只能乖乖偃旗息鼓的模样,那种熟悉的悸动再次浮现。 唐忱见状神色竟有些得意,“阿逍,你果然也不喜欢有旁人插在你我中间吧。”否则为何没有点他哑穴,却单单不让苏白说话? 陆溪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忱,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而且对于你方才的提议,不好意思,我已经养了一条笨狗,只不过最条狗最近不是很听话。” 她转身看向苏白,将纤白的手掌抬在男子面前,冷道:“把流光给我。” 苏白抿了抿唇,顺从地自腰间取下流光,双手交到陆溪月手中。 “把两只手平举起来。”她再次开口,眸底涌动着如冰霜般的冷意。 苏白神色一颤,猛地抬眸看她,陆溪月惊讶地发现,男子的眼眶竟然红了? 她看着眼前男子挣扎的神色,恍然想到,他是在怕她要用流光抽他掌心,就像那夜用笛子抽那样。 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想法,可当时男子并没有现在这么抵触,难道是因为此刻还有唐忱在场? 她正出神地想着,却发现男子咬着唇,眸光一狠,将双手平摊着送到了她面前,男子劲实的掌心还留着未褪的血痕,让人一看便能想到这双手当时的惨状。 陆溪月冷着脸,在苏白视死如归的目光中,用流光将男子冷白的双腕一圈一圈地紧紧束住,力道比昨夜大上了许多,清透的流光像是嵌进了肌肤,让那修长有力的双手没有丝毫活动的余地。 她牵着流光的另一头向门口走去,被紧紧缚住双手的男子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外走去,直到陆溪月停下脚步,将手中的流光栓在了门口雕花的柱子上,对着面带惊讶的男子冷声道:“你既然不想在屋里好好躺着,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看门吧。” 说完像是没有看到苏白黯然含痛的目光,又负着手不慌不忙地走回厅中,对着厅中看着十分玉树临风的人嗤声道:“唐忱你还不快滚?难道你还想赖在逍遥山庄不成?” 唐忱却噙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缓缓说道:“阿逍,知道你没有喜欢上别的人我就放心了,我可以等,一直等,直到你回心转意。” 陆溪月冷冷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上别人?” 唐忱了然地说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喜欢上别人?” 当初他可是付出了整整三年,才用一颗真心打动了陆溪月,这世上若不是有利可图,还有谁会像当初的他那样,对陆溪月千依百顺? 陆溪月暗自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唐忱倒还真的没说错,她看了眼被迫站在门口的蓝衣男子,他像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却在她面前收敛了所有锋芒,又像是一块稀世美玉,纯净诱人,叫人如何不喜欢。 陆溪月神情罕见地柔和下来,看的唐忱心中倏然一紧,即使是当初两人感情最深的时候,陆溪月也从没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神色,他颤抖着嗓音问道:“阿逍,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陆溪月扬手指了指门口,淡淡笑道:“就是他呀。” 苏白遥遥看着陆溪月,他感觉自己像是夜半时分被魅惑的和尚,一时间口干舌燥心跳如雷。 师兄说,她喜欢他? “你真的喜欢他?”唐忱似乎不愿相信她说的话,不可置信地高声质问,俊朗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他可比你小了足足六岁!你我相识的时候,他甚至还只是个五岁的幼童!” 而门口男子听到唐忱的话语后,一瞬间清亮的眸光肉眼可见地暗了下去,可没过多久又变得异常坚定深邃。 陆溪月双手抱胸地站着,笑吟吟地看向那不管怎样都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少年,像是叹息般说道:“我就是喜欢年轻的。” 喜欢……年轻的? 苏白感觉自己像是瞬间飞上了九溪山巅,四周云雾缭绕,前方金光四射,整个世界安静极了,只有他的一颗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像是要跳出胸腔,甜跳上云层。 他还是头一次正面听到,师兄说,她喜欢他。 他的师兄,真的喜欢他。 他的脑中像是劈里啪啦地燃烧着元宵节最绚烂的烟花,头晕目眩,一片空白。 看着苏白这副像丢了魂魄的模样,陆溪月久处阴霾的心不由也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她看了看窗外,今天可真是美好的一天。 日光正晴,春光大好。 连带着她跟唐忱说话时,语气都温和了不少,“唐忱,你现在可以滚了吧?” 留着唐忱在唐家便如同在敌营中插了一枚炸药,何乐而不为。 唐忱却竟还没死心,“阿逍,你喜欢他,那他呢,他真的喜欢你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喜欢你,你知道他的身份么,他真的是个孤儿吗?” 见陆溪月笑容微凝,唐忱仿佛受到了莫大鼓舞,语速极快地说道:“万一他也是敌人派来的卧底,万一他根本就是温屹的人,又或者他背后的人反对你们在一起,你怎么办?” 唐忱本是慌乱之中随口扯的几句胡话,不想陆溪月竟似乎真的听进去了,甚至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上不少。 陆溪月方才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唐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怒道:“你走不走,不走便留下来!” 至于这个留下来,是人留下来,还是命留下来,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见陆溪月动怒,唐忱却越发欣喜,笑着说道:“阿逍我先回去,但我会一直想你的。” 唐忱走过苏白身旁时,似乎是瞪了他一眼,苏白看着有些生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连动都不动不了一下。 陆溪月冷着脸色,唐忱方才的话的确触到了她的痛处,都怪苏白,若他当真是孤儿,事情到还简单了许多。 自己家事没有料理清,就来招惹她。 一个温屹,一个傅善渊。 听温韫和傅朔玄描述,傅善渊不像是会允许苏白留在逍遥山庄的人。而温屹,若他真是凶手,她与他不共戴天。 她走到门口,少年俊美的脸庞不知何时变得异常苍白,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恳求和急切,嘴唇翕翕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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