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昭眼疾手快将银票尽数从陈泽晋怀中夺走,“成交。” 陈泽晋殷勤地靠在齐楚昭的身侧,满脸堆笑,“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现下,咱们需要兵分多路,一,以这位凶手对两名死者的五戒来看,这个凶手他并非毫无目的地的杀人,他应该是对这二人有所了解,或许跟这二人有关联,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需要寻找凶手在现场所书的两名所犯之事是否为事实,并由此寻找两名死者之间的联系,以推测出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选。 “二,商府管家的死状是被两座高大的假山挤压而死,那么大两座假山想要移动必定会发有动静,且以一人之力很难完成,所以需要查找凶手移动假山的办法,并由此推断凶手的人数,以及他们挪动假山时的作案工具。” “三,查找楚天道人口中所灌注铜水的来源,将城中及京郊所有能铸铜的地方都询问一遍,看看能不能搜索出蛛丝马迹。” “四,既然他用的是地狱,那咱们还要去寺庙找大师问问剩下的三戒所对应的地狱,以便提前推测出凶手下一次犯案的手法,抢先在源头阻截他。” 齐楚昭看了一眼身边奋笔疾书的陈泽晋,“目前我们在明凶手在暗,手中掌握的线索也十分有限,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厘清受害人的人际关系,尽早推断出下一个受害者,阻止凶手继续犯案。” 陈泽晋连连点头,“是、是。” * 齐楚昭走后,孔靖瑶陪着国公夫人聊了半个时辰后,也告辞回家。 此时,孔靖瑶卸去身上的珠钗玉坠,一身素白的里衣,坐在窗帘镜前陷入沉思。 “小姐?小姐?” 欢儿唤了她好几声,才唤回她出走的思绪。 孔靖瑶手中捏着一把玉梳篦,若有所思地梳理着身前的长发,“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听府中婆子说,丹霞观的楚天道人也被奸人害了,想必陈泽晋那么着急来找煜恒哥哥,也是因为此事,这事如此蹊跷,凌云阁潜伏在城中的探子可听说了些什么?” 欢儿摇摇头,“今日城中并未发生怪事,待天明后,我去联络点告诉各位堂主留意一下此事。” 孔靖瑶垂目颔首,将手中梳篦置于妆奁之中,轻轻抬起,按上自己的胸口“嗯……不知为何,那日我见了商贵的死状后,这胸口堵得慌,心口也是突突乱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欢儿将桌上的散落的发簪整理完毕后,一边为孔靖瑶绞着发梢的水气,一边轻声安慰道:“郡主许是这几日外出受了风,一会儿奴婢煮碗姜汤来,郡主喝下后,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孔靖瑶担忧的目光落在那日影子递给她的一小片记忆中纹样的残纸,忧虑道: “或许吧。”
第8章 第 8 章 ◎梦中大火◎ “啪、啪——” 半开的窗棂被狂风陡然掀开,又重重合上。 如此反复多次之后,孔靖瑶终是忍不了了,她吃力地撑起上半身,无奈的揉了揉惺忪的双目,正打算去寻不知去哪儿躲懒的欢儿,忽然入目的景色吓了她一跳。 这……不是她的房间啊? 眼前这个屋子还不及她之前房间的十分之一大,巴掌大的房间一眼便能看清房内所有的情景。 而且,这屋子的陈设也非常奇怪。 桌上摆着本幼儿启蒙用的三字经,墙边的博物架上摆地都是什么缺只耳朵的布老虎,或者是少了线锤的拨浪鼓,甚至还有一个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本模样的羽毛毽子。 孔靖瑶嫌弃的扁了扁嘴,却始终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又到底是哪里? 更令孔靖瑶不解的是这些东西虽然在她记忆中格外陌生,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错觉涌上心头。 屋外的狂风还在继续肆虐,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接连不断。如浓墨一般稠密的乌云越来越沉,忽然被一道刺眼的亮光迅速撕开,随之而来是震耳欲聋的轰鸣,是来自地狱的绝望怒吼。 窗外影影绰绰,孔靖瑶双手交叉在身前,搓了搓自己早已吓得汗毛竖起的双臂,敏捷地跳下床,趿着粉色的绣花鞋朝外走。 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股不安从心底油然升起,现在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跑”! 尽快逃离这个令她无比陌生的地方。 可任凭她如何跑,始终在醒来的房间外转圈。 一道蛇形一般蜿蜒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在她的眼前炸开,刺眼的光芒,霎时间夺去了她的视线。 孔靖瑶只能闭着眼站在原地,不敢轻易动弹。 遽然,一声尖锐的哭声穿透她的耳膜,紧随其后是杂乱的哭喊声、求饶声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孔靖瑶再度尝试着睁开眼。 炙热的火焰险些灼了她的眼,她忙不迭向后撤了几步,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跌坐在地。 越过熊熊烈火,她看到幽暗之处有一双女人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扬眼尾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那双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似是有很多话想要与她说,却又无法启齿。 忽而,一道宽大的身影朝着女人眼睛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一把将眼睛按入炽盛的火光之中,直至那双眼睛彻底被翻飞的火舌吞噬。 孔靖瑶不禁焦急地向前迈了一步,未料想到那个宽大的身影猝然转身,但他好似并未发现孔靖瑶所在,而是越过孔靖瑶看向了未知的远方。 这张脸?! 不就是昨日她在商府见到的商贵的那张脸?! 不,准确地来说,这是一张长相与商贵相似,但状态上要年少许多的脸。 还未来得及观察其余细节,片刻间,孔靖瑶就被浓烈的烟雾迷了眼,随之那人的样貌也渐渐模糊,唯有听见枯草在火焰的燃烧中噼啪作响,鼻腔中充斥着烟雾刺激的味道,使得她忍不住猛咳了几声。 “郡主?” “郡主?” …… 欢儿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孔靖瑶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人猛烈的摇晃,欢儿的声音也带着些哭腔,“郡主?” “咳咳咳……” 孔靖瑶又忍不住猛咳了几声,先前脱力的双手,渐渐恢复过来,她抬手揉了揉刚刚被烟雾迷了的眼,之前所有的不适感一扫而光。 眼前耀眼的阳光,晃得孔靖瑶有些睁不开眼。 “郡主,你可算是醒了!”欢儿紧紧握住孔靖瑶的双手,不肯撒开。 孔靖瑶好久都没有见到过欢儿这般焦急的模样,虚弱地询问道:“我睡很久了吗?” “昨晚您突然起了高热,立马召了御医过来,可用尽了法子,您的温度却只升不降,后来还是齐将军半夜回来看到王府乱糟糟的,才得知您病了,齐将军二话不说就将李大夫请了过来……” “李大夫为您用了一副秘药后,不到一刻钟您的热便退下来了!真是多亏了李大夫,多亏了齐将军!” 欢儿说着说着,方才停下来的泪水又蓄满了眼眶。 孔靖瑶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四下看了看,“那现在煜恒哥哥在何处?” 欢儿吸了吸将要流下来的鼻涕,“齐将军看您已无大碍,说府中还有事务便先行离开了。” “哦。”孔靖瑶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 “郡主,李大夫说您还需再休息几日,方能痊愈。王爷也发话了,这几日让您安心在屋里歇着,有何要紧的事,您就吩咐欢儿去办罢。”说着,欢儿将孔靖瑶露在被褥外的手,重新了放进去,顺带紧紧地掖了掖被褥。 不愧是欢儿,每次经她手掖过的被褥,孔靖瑶根本半分都无法动弹。 放弃挣扎后孔靖瑶打算接受现在,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可当她一闭上眼,刚刚梦中类似商贵的脸,反复在她眼前浮现,扰得人心神不宁。 孔靖瑶辗转反侧,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梦见如此怪异的情景,又为何会在梦中见到商贵? 思来想去,孔靖瑶在锁死的被褥中蠕动了几下,探着起头,“欢……欢儿,你被子掖、掖得太紧了。” 欢儿疑惑地歪着头,“是吗?但是我娘说了,紧点暖和。” 孔靖瑶:…… 孔靖瑶浑身无力,早已放弃了挣扎,“那个,放出去的影子有回话的了吗?” 欢儿将几个信封摊在孔靖瑶的眼前,“噢,有的,您想听哪个?” “商贵的。” 欢儿拆开那个写着商贵名字的信封,“郡主信上说,商贵确为商大人同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在十三年前商贵曾离开过商府一年,而这一年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不过一年后他又再次回到了商府,继续任职商府的管事,直至前日去世。” 孔靖瑶有些不满的凝眉,“对于凶手指出他偷盗之事,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吗?” 欢儿摇摇头,“没有。” 孔靖瑶看着窗外绚烂的桃花,心中百感交集,她沉声道: “让影子详细去查一查商贵离开商府的那一年都干过什么,一日后,我要知道结果。” 欢儿叩首,“是。” 答毕,欢儿继续立在原地死死盯着孔靖瑶。 孔靖瑶怒视着欢儿,“还不去?” “噢噢,对。”欢儿捏着刚刚写着商贵信息的信转身,脚尖一点,纵身飞上了屋檐。 孔靖瑶:……大白天的,这样真的好吗? 待欢儿彻底消逝不见,孔靖瑶手忙脚乱地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她急匆匆地换上一件酱紫色的对襟褂子,下身着一条珍珠白的曳地长裙,随手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踏上马车,朝着大理寺方向而去。 * 大理寺。 陈泽晋在房中焦急的来回踱步。 相较之下齐楚昭一副胜券在手般的泰然自若,一页一页细细翻看着桌案上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卷宗。 陈泽晋调转脚尖,走到齐楚昭身侧,将他还剩的茶杯重新满上,殷勤地询问道:“您有什么发现了吗?” 齐楚昭不紧不慢地摇摇头,“没有。” 陈泽晋听到这话脑袋都要炸了,彷佛已经看到那把砍头用的大刀已经正在向自己逼近,他伸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你兄弟快活不了……” 他话还未说话,外面一个书吏站在门外报:“少卿,庆阳郡主求见。” 陈泽晋偷偷瞄了一眼身侧垂眸不语的齐楚昭,“有……” “请”字还未说出口,就被齐楚昭冷冰冰地呵斥打断,“让她回去。” 书吏为难地望着陈泽晋不知如何是好。 陈泽晋对书吏摆摆手,用口型告诉他,“请。” 书吏得令后,巴巴逃离现场。 陈泽晋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又跟媳妇儿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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