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这些等我向陛下请罪之后回来再说,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他是边城守将,私自回京是大罪,更何况他还是为了儿女私情,估计这次得受重罚。若非他是陛下亲外甥,怕是死罪难逃。 李襄宜也有些担忧,她心中自然不想秦彦因为她而受罚,“表哥,父皇不会重罚你吧?还是我回宫向父皇说清原委,都是我一时糊涂连累了表哥。” 秦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诶,没事,大不了就被陛下拉到外面打上几棍,我这皮糙肉厚的在床上躺几日就好了。” 他嘴上说着轻描淡写,心中也直打鼓,他自知性命无虞,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可就难逃了。 李襄宜一听急忙催促道:“那表哥还是快些回宫面圣,别耽误了时辰。只要好好向父皇认错,他不会真生气的。” 秦彦欲言又止地又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李彻一直贴在门边听秦彦的动静,听到他转身离开才放下心来,幸好李襄宜对秦彦没什么别的心思,不然就今天秦彦这一出,说不定真被他“感动”得答应了。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李彻赶紧转身往床边跑,只是李襄宜推门的动作太突然,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抓个正着。 李襄宜一进门就看见李彻光着脚站在屋子中央,赶紧走过去扶着他,“九叔您怎么下床啦!若是有什么事您叫我便是。” 李彻装作无事,“没事,就是有些口渴想喝杯水。” “要喝水您叫我,这天这么凉,只穿着寝衣还不穿鞋,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办?” 李襄宜一边念叨一边给李彻倒了杯水,李彻顺手便接过杯子往唇边送。 李襄宜看着他的手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顺着李襄宜疑惑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将先前“受伤”的那只手伸了出来接过水杯,而未受伤的手正吊在胸前,他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中竟然吊错了手臂。 坏了,穿帮了。 “襄儿...” 李襄宜走过来拉起他的手臂仔细看了看,这手臂活动自如实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她控诉地看着李彻,“您怎么骗人啊!”亏她方才给他上药还狠狠地心疼了一番! 李彻急了,赶紧扯开纱布,露出底下的皮肤,“襄儿,本王没骗你,这的确是伤了。”手臂上是一片骇人的青紫,但是也的确不至于用纱布裹着吊在胸前。 李襄宜阴阳怪气地留下一句,“是吗?襄儿可是记得九叔手臂被砍了一刀都不影响您去校场练兵呢。”随后转头便走。 李彻急得赶紧拉住她的手,“不是,襄儿,你听本王解释。” 谁知李襄宜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九叔还是好好养伤吧,襄儿不打扰了。” “襄儿~” “不准跟着!” “该死。” 李彻自知惹恼了李襄宜,气得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却忘了自己没穿鞋,脚趾磕在凳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嘶~”他想抱着脚趾揉一揉又顾念着兆松站在门口他拉不下这个脸,只能皱着眉缩着脚趾独自忍耐。 兆松是个有眼力的,他愣是等李彻缓过劲来才走进屋子,“王爷您还是快回去躺着吧。” 李彻被扶着躺回了床上,虽然都是些皮肉伤,也的确是得好生修养一番。 “出去,别吵本王。” “是。”兆松不敢在这个时候烦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许久之后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兆松,外面怎么这么吵?” “王爷,殿下她、”兆松看了一眼李彻不敢说了。 李彻还以为李襄宜出了什么事赶紧起身,一不小心还扭到了腰间的伤,“嘶~她怎么了?” “殿下她收拾行李回宫了。”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王?” “不是王爷您叫属下不要吵您。” 一个枕头飞了过来,兆松一个闪身便避开了。 “叫人收拾行李,回宫,你和本王先走。” “是。” 李彻起身穿上衣裳披上狐裘便出了屋子,兆松早牵了马在院子中等候。 他飞身上马,丝毫看不出先前全身是伤的模样。 李彻在山脚下便追到了李襄宜,“襄儿,本王并非有意骗你。” 她坐在马车里明明听到了李彻的话但是就是不答话。 “殿下,王爷都跟了一路了。 ” 喜鹊刚说话便被李襄宜横了一眼,“本宫是你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 喜鹊捂着嘴低下头不说话了,神仙打架她这个小鬼可不能遭殃。 李彻就这样骑马跟在车队旁跟了一路,一直到回了宫都没能见到李襄宜一面。 “王爷,殿下这回是气得不轻啊,属下瞧着至少得气半个月。”兆松看着马车缓缓驶进翠微宫不由得感慨道。 “这还用你说?”李彻马鞭一甩只留给兆松一个背影。 “王爷!等等属下!” 兆松撒开腿跟了上去,王爷您得了陛下恩典能在宫中跑马,属下可不能啊! 如同兆松所料,李襄宜这次气生得有些久,好几日都没有见李彻。 秦彦因为无诏私自回京被仁丰帝罚了打三十大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床上躺上些时日,行刑之时才发现陛下似乎有意放水,那刑杖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声音吓人却不疼。 只是最后杀出个程咬金,他爹镇远侯,当朝国舅爷亲自接过刑杖给秦彦打上了十大板,他后臀被打得血肉模糊,好些天未能下床。 虽然他们未能见李襄宜,她近日却没闲着,因为皇后要给太子选妃,非要拉着她在一旁帮忙。李襄宜厌恶太子却又不得不听皇后的话,只能尽量避免与太子的见面。 这日皇后叫了不少贵女在暖阁之中玩乐,这些人都是她这些日子千挑万选之后选出来的人选,只是选谁做太子妃还悬而未决。 凌沐雪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她是所有人里面来得最迟的,她进来的时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臣女来迟了请娘娘恕罪。” 皇后看着凌沐雪脸上蒙着纱布只剩下一双眼睛,先是一惊后又担忧地问道:“沐雪你这是怎么了?” 凌沐雪慢慢解开脸上的纱布,露出满脸红疹的脸,“娘娘恕罪,都怪臣女贪玩,昨日非要出去打猎,在林子里不知是碰到了什么毒草,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早便变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看大夫,也不会来迟了。” 女儿家的容貌可是大事,皇后立刻就叫了太医过来给凌沐雪看看。 李襄宜和长宁看到凌沐雪的脸也心疼不已,一直担忧地守在她身边。 太医来了之后先是看了看凌沐雪脸上的疹子又给她把了脉,给出的结论和凌沐雪说的所差无几,无非就是碰了不知名的毒草,中了毒发了疹子。 “那沐雪这脸可会留疤?” 太医迟疑片刻,“这...” 皇后急了,“有话快说。” 太医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秉娘娘,这还不好说,这草毕竟带毒,不过凌小姐毕竟年轻,只要按时擦药,还是有机会恢复的。”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面面相觑,太医这话无疑是在说凌沐雪这脸治好的几率不大,只能听天由命了。这女子若是毁了容人生可就毁了,比起她们的反应凌沐雪本人倒是镇定得多。 皇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诶,你下去吧,去将最好的药膏拿来,一定要治好她的脸。” “是,娘娘,臣遵命。” 李襄宜心疼地捧着凌沐雪的脸,“你一定要好好听太医的话,不能再想起来就擦一回药,想不起来便几天不擦了。” 凌沐雪自幼便大大咧咧,舞枪弄棒的时常受伤,回回都是随意糊弄。 她刚想和李襄宜解释,外面就有太监通报说太子来了。 千金们立刻起身恭迎太子,一个个举止端庄面露微笑,都想着能给太子留个好印象好争个位份。 “臣女恭迎太子。” “平身。” 太子一进暖阁就看到站在角落的李襄宜,穿着一身水蓝色宫装,明明站在人群后面还是第一眼便被她吸去目光。 他突然便想起了前几日抄的那句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可惜了,他那日错过了机会,以后怕是都没什么机会采撷这朵牡丹了。 李襄宜神色平静地同太子对视,直到对方先挪开视线。 “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太子怎么来了?” “儿臣听闻母后在暖阁便来探望母后,倒是不知母后叫了诸位小姐过来。” “今日本宫得闲,叫这些丫头们来陪本宫热闹热闹。” 她凑到太子耳边轻声说道:“这些都是母后给你挑选的妃子人选,你心仪哪个就告诉母后。” 太子巡视一圈,一屋子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倒显得满脸疹子的凌沐雪十分显眼。 “母后,这凌小姐是怎么了?” “她啊贪玩不知碰了什么毒草起了疹子,太子方才来瞧过了,说是可能会留疤呢。” 太子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他本来想好了要凌沐雪入东宫做良娣,如今她毁了容他万万是不能要了。更何况他听说这凌沐雪乃将门虎女,整日舞刀弄枪实在是不守妇道,他还是更喜欢温柔淑慧又才情的女子。 “那太可惜了。” “刘家小姐你瞧着如何?虽说淑妃同本宫不对付,但是刘相一直是你父皇的左膀右臂,她的家世许给你做太子妃也正合适。” “儿臣的婚事凭母后做主。” 皇后顿时便懂了太子的意思,看来他对这刘家小姐也很满意,正好她也属意这位刘小姐。 一屋子都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太子一直待着也不是个道理,皇后问过他的意见之后便叫他离开了。 一众贵女心中惴惴不安,她们有预感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就是不知自己的命运几何了。 当然,这里面的人并不包括凌沐雪。 她正悄悄和李襄宜解释自己脸上的疹子,原来这只是她用了岭南一种草的草汁涂在脸上便长了满脸疹子,这种草还是她去了岭南之后无意中在山中碰见的,第一回 碰到的时候也吓得不轻,后来发现只要喝一剂药便能慢慢消退,不碰便什么事都没有。 李襄宜听完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本宫了,还以为真的要毁容了。” 她看了看长宁毫不意外的表情才意识到她们二人都知情,只有自己蒙在鼓里,“好啊,你们两个!” “嘘~”两个人握住李襄宜的手示意她小声一些。 三个人相视一笑,从各自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 宴会散后李襄宜被单独留了下来,她正疑惑着,皇后拿出了一堆画像一一展开放在李襄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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