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元郎当真是一表人才。” 李襄宜语气中透着无奈,“母后~您若是想看状元是何模样,直接宣他觐见便是,何必跑到这酒楼来看呢,人多手杂若是不小心冒犯了您怎么办?” 那美妇人正是微服出宫的皇后,“宣他觐见哪有看他跨马游街有意思。”她倚在窗边乐呵呵地看着楼下的姑娘们往纪何身上扔手帕。 “这状元郎生得这般英俊,街上的姑娘们都很喜欢他呢。” 皇后打趣李襄宜,“若是给你做驸马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品行如何,哪日得叫卢相来问问。” 李襄宜羞涩地跺跺脚,“母后~您别听表哥瞎说,儿臣同纪公子只是知己。” “两个人若是谈得来更好。” “母后~” 就在李襄宜和皇后撒娇之时,屋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夫人,王爷求见。” “进来吧。” 门推开,是李彻英挺的身影,日子渐暖他今日穿了一身靛色圆领袍,头戴金冠,衬得整个人面如冠玉、贵气逼人。 这是李襄宜自从年后第一次见到他,他一进屋便用一种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眼神看她,李襄宜只能扭过头假装没看他。 皇后看到他有些意外,“既白怎么在这里?” 李彻收回视线对着皇后行礼,“臣弟方才在隔壁雅间会客,听说皇嫂在这里,特地来接您和襄儿一起回宫。” “出宫来散散心看完状元郎是该回去了,既然既白你要回宫那便一起吧。” 皇后看看时辰出来也有一阵子了,的确该回宫了,便答应了下来。 “皇嫂请,臣弟的马车就在外面。” “走吧。” 李襄宜沉默着跟在皇后身后,李彻故意落后一步走到她身边,借着袖子的遮掩便将李襄宜的手攥在手中。 李襄宜做贼心虚般地看了看皇后,用力地想将手抽回来,但是李彻攥得紧,她根本就抽不出来,反倒是动静一大惊动了前面的皇后。 皇后回过头,“怎么了?” 李彻眼疾手快地搂过李襄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襄儿方才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臣弟扶着她。” “怎么这般不小心,走路注意些。” “是,儿臣下次一定注意。” 三人上了马车,李襄宜担心李彻又做什么赶紧走到皇后身边坐下,李彻看了看她的动作在她对面坐下。 马车缓缓前进,皇后就突然出声,“既白,御花园的花开了,本宫叫江家小姐进宫来赏花如何?”这就是要请江小姐来相看的意思了。 李襄宜本来低着头用手指搅着帕子,听到这话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李彻看着她的双眼,嘴角牵起一抹微笑,“臣弟任凭皇嫂做主。”
第30章 皇后一听这话立刻露出笑脸, 眼角都现出细微的纹路,“好,难得你松口, 既然你答应了本宫便寻个日子叫江家小姐进宫,这次可不能再想往日那般寻个借口跑了。” “皇嫂定个日子,臣弟一定准时赴约。” “好、好。将你们一个个的婚事都定下来, 本宫的担子也就可以放下了。” 李襄宜对着皇后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母后,儿臣还想再陪您和父皇几年。”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这可不行,虽然本宫和你父皇也舍不得你, 但是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便是再舍不得也不能将你一直留在宫里。” 李襄宜突然便想起来先前的那次和亲,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片刻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她是一国公主, 荣誉加身自然也有该承担的责任。虽然早就将这件事想开了,只是心中还扎着那么一根刺。 皇后瞧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羞涩便不强迫,便转过身对着李彻, “既白,你平日里在朝中走动多关注关注这状元郎,看看他品行如何。” 李彻明知故问,“怎么了?皇嫂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状元郎了?” “还不是为了襄儿的婚事, 本宫瞧着这状元郎一表人才又才华横溢,配襄儿正合适。” “既然是襄儿的终身大事, 臣弟自然会对状元郎多多注意。” 李襄宜闻言悄悄抬眼瞪了他一眼,李彻对着她微微勾起嘴角, 眼神赤裸裸地在说,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她狠狠偏过头,再也不看李彻一眼。 回宫之后她便借口累了早早地回了翠微宫休息,之后好些日子没怎么出翠微宫。 她虽然幽居翠微宫,纪何的消息却一直传到她耳中。 纪何那日跨马游街已然出进了风头,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被封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虽然官职不高,但是翰林院的官员是距离皇帝最近的官员,他们的升迁比起其他官员多年的勤勤恳恳,很多时候就是皇帝的赏识。 这些日子他忙碌于曲江宴的事情,一直无暇向襄阳公主亲自道谢。 放榜之后他收到了李襄宜身边的兆杨侍卫送来的贺礼,里面除了一副他披红游街的画之外还有一小箱银子。 曲江宴是新科进士们在科举结束之后举办的宴会,地点就在京城东南角的曲江园林。他作为状元便是要承担录事一职,只是这曲江宴十分隆重,宴会所需的银钱也是进士们自己出的,他无法推辞,李襄宜为他送来的这一箱银子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宴会当日,京城内的百姓们都闻讯而去,想要一睹进士们的风采,许多王公贵族也盛装出席,就连仁丰帝都带着妃子和公主们来到了曲江宴。 仁丰帝站在紫云楼上,看着下面曲江宴的盛况,一个个小摊子沿着江畔一字排开,百姓熙熙攘攘,远处还有一处搭建的高台,台上是戏曲和杂耍的表演,连京中最负盛名的戏曲班子都特地来此登台表演。 仁丰帝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这曲江宴当真热闹啊。” 皇后对远处的戏台很感兴趣,“难怪陛下难得有兴致来瞧瞧,果真是有趣。” 一旁的刘贵妃看着清河公主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提议道:“陛下,不如让襄阳和清河去下面逛逛,和我们待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仁丰帝笑呵呵地挥挥手,“去吧去吧,自己去玩,朕这儿不需要你们陪着。” “是,女儿告退。” 比起清河的兴致,李襄宜倒是平和得多,她本就不爱凑合这种人多的事情,平日里也更喜欢和几个小姐妹待在一起。 清河公主是个爱玩的,带着婢女和侍卫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殿下,这曲江宴很热闹呢,我们也去看看吧。” 李襄宜看喜鹊四处张望也不忍心坏了她的兴致便答应了,“好,那便四处走走。” 曲江宴上世家公子小姐很多,各个都盛装打扮了一番,李襄宜虽衣着华贵却也不是特别惹眼。 她带着喜鹊和兆杨沿着江边散步,江边摆满了小摊,没一会儿兆杨手上便提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姑娘,要不要捏个糖人儿?” 李襄宜循声望去,是一个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人家,他面前摆满了先前捏好的糖人,各式各样的动物,栩栩如生。 “好啊,老人家,麻烦您给我捏一个。” “姑娘要捏什么样的?” “您就捏个我吧。” “好咧,姑娘稍等。” 老人家年纪虽大,手脚却利索,拿起面前的糖便捏了起来,手指翻飞间便捏了一个粉裙女子,一看便能看出是李襄宜。 李襄宜结果糖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喜鹊也瞪大了眼睛,“好厉害!” 兆杨从荷包中拿出几枚铜板,刚伸出手便被一支折扇挡住,一只手伸过去放了一个银瓜子在老人手中。 “劳烦帮我也捏一个。” 这个声音李襄宜不用看都知道是李彻。 老人家看着掌心的银瓜子有些窘迫,“公子,这银子小人实在是找不开。” “这银子你就收下吧,若是捏得好剩下的就是我们公子赏你的。” “诶,好好。” 老人将银瓜子收入怀中,立刻照着李彻的模样捏了一个糖人。 “公子,给。” 李彻伸出手接过糖人,“甚好。”他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捏着一个糖人瞧着十分怪异。 “九叔何时喜欢糖人这种孩子玩的玩意了?” “你能玩得,我玩不得?” 李彻看他一眼抬脚便走,李襄宜气呼呼地跟了上去。 “九叔不去跟进士们饮酒畅聊,倒是跑到侄女面前惹她不快。” 李彻顿时停下脚步,李襄宜一时不察整个人都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眼中有溢出的泪花,“做什么忽然停下来。” “跟我走。”李彻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往前方走去。 “去哪?” “跟我来便是。” 二人走过一座小桥,又绕过一处花园,前面是一处幽静的亭子,就在李襄宜快要失去耐心之时,她看到了亭子里的两个人。 清河公主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脸蛋上有娇羞的薄红,她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簪着的一朵花,“纪大人,多谢你为本公主选的花。” “公主,这花是您自己选的,臣只是代劳。” “纪大人方才做的诗不错,本宫向来最欣赏有才情的男子...” 话说到这里纪何再不明白清河公主的意思便有些刻意了,难怪这清河公主将他叫到一边说是有话要说,原来竟是瞧上了他。 纪何恭恭敬敬地对着清河公主行礼,“公主,臣万分感激公主的厚爱,只是臣出身卑微,双亲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公主乃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臣配不上公主。” 清河有些急了,她今日跑去看进士们斗诗探花,第一眼便相中了人群中央的纪何,立刻心便砰砰砰跳了起来,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就是要让他做她的驸马。 清河公主向来是个直接的,她立刻便叫自己的侍卫去叫纪何,借着摘花的由头对纪何说明自己的意思,谁知他竟然拒绝了。 “本宫不在乎,如今你是状元郎,是翰林院修撰,还有谁能瞧不起你。” “公主是陛下之女,外家乃是刘相,臣这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何况臣早早便立下誓言未立业何以成家,哪有脸面耽误公主的年华。” 清河公主咬着唇不说话,眼眶中的泪几乎就要溢出。 她是女子,更是公主,任谁被男子拒绝都会觉得面子过不去。 “你太过分了!”她扔下一句话,捂着眼睛便跑开了。 纪何挣扎了一瞬,还是追了上去,这曲江宴人多手杂,若是公主出了事,他难逃其咎。 直到二人都离开,李襄宜才悠悠出声,“九叔叫我来就是要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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