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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并不知道太后心中都动了什么年头，只不过是捧着皇后赏赐给自己的嫁衣等待大婚。 十几日一晃而过。 期间出嫁在外的楚兰与楚梅都来与婠婠添妆。 婠婠十分感激，只是见到了大婚时，宁王府也并没有姐妹回来，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她隐约知道楚云是小气不愿来看自己得意，可是却没有想到楚玉竟然也没有回来。 楚玉一向有心机，也该知道宁王如今正笼络燕王，却并没有来讨好她，来为宁王拉拢燕王的心。 她不及楚玉心眼多，因此也不去想这些，安心备嫁。 这一日，满目大红，长街之上热闹沸腾，婠婠穿上了皇后赐给自己的大红嫁衣，美貌夺目，端坐在自己的闺房之中。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地微微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今日燕王来赢取她，她就要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此生和他共度。 第164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婠婠突然觉得有点畏惧。 可是当父亲母亲都在身边的时候，她又努力叫自己不露出畏惧的样子。 周氏坐在一旁，忍着心里的酸涩不敢哭出来。 她知道婠婠这门亲事很好，所以，不愿意在今日喜气洋洋的时候叫大家扫兴。 可是看着婠婠这样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离开家门，她心里可怎么舍得呢？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就算是婠婠并未远嫁，燕王府也同样是在帝都之中，可是她还是舍不得。 眼前尚且年幼的少女，生得眉目似画，今日的妆容浓艳，又显出了几分鲜活。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穿着最尊贵的皇子妃才能穿上的嫁衣，仪容高贵，生出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威势，和从前总是笑眯眯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差别。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也是她的孩子啊。周氏低低地哽咽了一声，却在楚坚无声的安慰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见婠婠担忧地看着自己，微微摇头。 “今天是大喜之日，五丫头，日后，你要和燕王殿下好好儿的。切记贤良淑德，不要恃宠而骄，令殿下难做。”太夫人按着规矩在地上教导。 婠婠的身边站了四个容貌秀致的侍女。 这是楚妃从宫中给送出来的，忠心耿耿，眼里只有婠婠这个主子，且在宫中厮混过，自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能干伶俐。 才几天功夫，就把婠婠身边从前的侍女给挤得站不住脚儿了。 不过太夫人一向信任楚妃，自然也愿意这样被宫中调教出来的侍女来服侍婠婠，不然谁知道当初给婠婠的那些个侍女又是什么心肠呢？楚妃给婠婠的侍女也足够用了，因此从前服侍婠婠的，太夫人一个都没有让带，毕竟燕王与婠婠新婚，那王府之中尚且没有妾侍，若是有些藏奸的，见婠婠年少，背地里起了什么心思，坏了婠婠和燕王之间的情谊，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太夫人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楚妃一向都谨慎，也很周全。 她很感激楚妃会想到这些事。 “是。”微微垂头，眼前红玉摇曳，越发艳美多姿。 正在这时，外面已经换来了贺喜的声音，之后声音变得越发喧哗，热热闹闹，不多时就有侍女来抱，说燕王已经到了。太夫人急忙叫人扶起了婠婠，见她婀娜纤细，穿着沉重的嫁衣看起来更加单薄，令人心生爱怜，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燕王对婠婠的喜爱，心里更加放心了几分。虽然婠婠并未生得绝色姿容，倾国倾城，可是此刻看起来却另有一番娇艳美丽。这样的容貌已经足够会令男子倾心。 她跟在婠婠的身边，走出了门去。 就见门外，燕王挺拔高大，穿着同样端贵的华服，正带着众多侍卫安静地站在门外。 看见婠婠垂头，红衣如火而来，他的眼底明亮。 显然，燕王是满意自己的妻子的。 太夫人的脸上越发露出笑容。 “日后，这孩子就托付给殿下了。”她亲手把婠婠的手放在了燕王的手掌心里，看燕王紧紧握住，对自己恭敬地施礼，笑着说道，“佳儿佳妇，只望殿下与婠婠日后琴瑟和鸣。”她有些不舍，可是却退后了一步，又见楚坚和周氏与爱女告别，这才看着婠婠被侍女搀扶着上了车。婠婠坐在安稳的车里，恍恍惚惚，这才感到自己当真是嫁人了。她端庄地坐在车里，抱着一个很大的瓶子。 都说这个瓶子要抱紧，才能叫自己的姻缘幸福平安。 婠婠本不信这个的，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当真想要守住这个瓶子，就仿佛守护住日后的人生。 大红宫车穿行过街道的时候，长街的两头都传来了热热闹闹的声音。 她十里红妆出嫁，听到人声鼎沸，似乎也都是在为了自己的婚事而欢呼。 这种感觉叫婠婠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颊，她强忍着不要去看外面燕王在哪里了，只是脸上露出了柔软的笑容。 直到车停下来，一只修长的手挑起了宫车上大红的轻纱，露出了燕王英俊的脸。 他伸手，婠婠小心翼翼地抱着宝瓶，将自己雪白晶莹的手放在他的掌中。 燕王的眼角露出淡淡地笑意，看婠婠这样紧张宝瓶，只觉得她可爱。 “别怕，我给你拿着。”他伸手在一旁的礼仪官诧异的目光里把宝瓶给拿起来，这才牵着婠婠的手一块儿进了王府的正堂，一向荒凉的燕王府，今日喜气洋洋，到处都是红色的装饰，透露着王府主人的喜悦。婠婠正容跟着燕王一块儿进了正堂，就见满堂宾客，都是皇家的血脉，自己强忍着羞涩和燕王交拜，之后方才被送到了后面的新房里。他们的新房，就摆在燕王府的正院。 宽敞华美，现在是在大婚之前重新修葺过。 一些宗室之中的贵妇人围在婠婠的身边，说着道喜的话。 婠婠见这样的时候，宁王府只有一个柳侧妃在。 她看起来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该要不要和婠婠说话，见婠婠抬头看来，从前曾经在承恩公府面前还带了几分嚣张的柳侧妃尴尬地上前福了福赔笑说道，“我家王妃今日身子不好，因此殿下命妾身来给王妃道喜。”她虽然只是侧妃，然而却是宁王的妾侍，且生育了宁王的长子长女，这样的身份本就不同。今日都是宗室，自然只论长幼，宁王是燕王长兄，婠婠在柳侧妃的面前也不好太过看不起她。 只是她也不会对一个侧妃回礼，因此只是半侧身避开了柳侧妃，平静地说道，“侧妃严重了。” 她举止不卑不亢，竟然完全叫人挑不出错儿来，柳侧妃尴尬地笑了，一旁的宗室命妇们，又都对婠婠多了几分看重。 只是有知道宁王妃楚云是婠婠堂姐的贵妇，又觉得这姐妹俩很有意思。 柳侧妃提及宁王妃病了的时候，燕王妃无动于衷，并不会关切询问身体康健。 至于宁王妃……哪怕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也该在堂妹的大婚上出现吧？ 这姐妹俩看起来就不合，又有进而想到如今楚家，承恩公长房与三房不合之事，都多了几分思虑。 承恩公府已经江河日下，楚贵妃姐妹没有子嗣，日后新君登基，楚家就算是完了。 可是楚家的三房却不同，婠婠的父兄乃是真正从沙场边城杀出来的功勋，就算帝宠不在，可是只凭着自己的能力，日后也不会落魄。 目光闪缩，这些命妇们的心中也都各有计较。 婠婠却并不在意这些命妇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楚云可笑又可怜。 她嫁入皇家，成为燕王妃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若楚云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掉链子，而是应该出现在大婚之上。 那才叫人觉得姐妹情深，兄弟情深。 可是楚云这避而不见，看似出气，却把宁王从前种种与燕王交好的表象都给撕开了。 就仿佛是叫人觉得，宁王和燕王本来关系并不怎样。 不然，为何宁王妃甚至都不会来看望燕王妃呢？ 婠婠倒是觉得楚云这么任性，对自己挺好的。 她本就不想与宁王府有什么亲近，只是若从自己这里冷淡，难免叫人说一句轻狂。 如今楚云先露出了一副排挤疏远的样子，婠婠就轻松多了。 叫人看起来，也是楚云失礼在先。 虽然燕王将柳侧妃给带了出来，不过正妃和侧妃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王府里的楚侧妃，也叫妾身给王妃带一句恭喜。今日她要在王府之中照料王妃，竟不能姐妹相见，因此一直在心中记挂，也请王妃不要见怪。”见婠婠看着自己笑了，柳侧妃想到楚玉对自己的那些叮嘱之言，讪笑了两声，却在这群正室命妇的面前没有立锥之地，因此垂头推到了后头去。她只是侧妃，虽然如今在宁王府管家，可是身份上却和这些正室们有着天然的壁垒，因此也没有许多人理睬她。 婠婠微微颔首，并不说话。 她虽然年纪尚幼，可是却已经带了天然的威仪，也没有半分怯懦。 这更叫人心中感慨。 怨不得宫中太后与皇帝，都对婠婠宠爱有加呢。 只是今日是婠婠大喜，在座的女眷又都是一些长辈，都比婠婠年长，婠婠自然都郑重谢过，一时之间新房之中倒是也笑声不绝。 女眷们在笑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燕王进门，这些女眷们就笑着起身恭喜。 见燕王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柔软，想到这些年燕王在外的冷漠，谁还看不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王妃？ 一时有人感慨起来。 燕王手握权柄，正得帝宠，就算是在皇子之中也是说了算的。 燕王妃这个头衔，不知被多少世家豪门觊觎过，可是谁都没成。 如今，却叫燕王亲手捧着，交到了楚家这位五小姐的手中。 这怎么不令人感到唏嘘呢？ 真是强求的得不到，无心的，却柳成荫了。 第165章 缠绵 关于燕王喜爱承恩公府五小姐之事，这些宗室早有耳闻。 可是当时都不大放在心上。 毕竟，这帝都之中的谣传那么多，这听起来就是一桩谣传。 燕王一向不近女色，怎么就突然说和一位楚家小姐有关系了呢？ 楚家的几个女孩子在帝都之中一向有些名气，因此，大家也都觉得这是楚家放出的风，是来太高自家女孩儿的。 毕竟，被皇子放在心上的女孩子，总是会优秀几分。 可是后来的发展叫大家觉得都想错了。 因为很快，楚家五小姐就开始和自家表哥议亲，看起来不像是要攀附皇家的意思。 因此，众人才对这位五小姐生出几分好奇，待知道楚婠婠婚事不成，之后皇帝赐婚燕王竟然愿意了，这才都觉得……看起来，燕王还是真的喜欢这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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