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结结实实扶了她一把,干脆就没有再放手。 院里也有下人,见他们来了,也没问缘由,尽心尽力将洗漱东西备好,又备了热水。 月媞感觉到手中有一片濡湿,拿起一看全是血,她没有受伤,那只能是裴闻璟的了。 “将军你受伤了?” 血色跟喜服融在一起,不好分辨,不过月媞还是看见他右手手臂处,衣服被割了一条大口子,隐隐可见血肉,带着伤还抱着她走了这么久。 裴闻璟看了一眼,好像才知道这道伤口,道:“小伤,无碍。” 月媞皱眉:“怎么会呢,留了这么多血。”说着把手举起来给他看。 他不置可否,准备简单收拾一下。 “我去拿点伤药。”月媞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人已经跑出门了。 不是吓着了吗,还有力气跑,裴闻璟失笑。 很快,月媞就拿了东西跑回来,他好奇她去哪找的? “外面有下人,找他们就是啦。” 月媞怀疑他是不是伤得糊涂了。 伤在手臂,月媞本想拿剪子剪掉,裴闻璟就已经脱了一只袖子出来。 一条一指多长的伤口,还渗着血。擦掉血迹后,伤口上还沾了一点衣料,月媞怕弄疼,拿小夹子一点点夹了出来。 “上药了,可能会有点疼。” 月媞对他伤口轻呼了呼,轻柔地一点点上药,确认好位置后用纱布缠好。 温柔且认真。 “好了。”终于,她松了一口气,包扎好了。 自始至终都像小猫舔舐一样,裴闻璟没感觉到什么痛,反而看到绑着的双耳结,有些想笑。 月媞不好意思道:“晚上没有大夫,我技术不太好。”
第5章 家财 (捉虫) “没事。” “最近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明日再找大夫来看看。” 裴闻璟没想打断她,任由她说着。 随后沐浴完,月媞的头发也在婢女的帮助下打理好。 想起他伤口不能沾水,要沐浴的话多有不便,叫了一个小厮候在门口,自己也坐在一边,担心他有什么需要。 不管怎么说,他受伤跟她有莫大关系,多关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他洗得很快,床铺也已铺好。 月媞抱着枕头,打起了盹儿。 裴闻璟道:“可以歇息了。” “嗯。”她眨眨眼,抱着枕头站起来给他让位置,“我怕睡觉压着你伤口,我去那里睡。” 指了指一旁的美人榻,上面也垫好了被褥,之前的房间里也有这么一张。 “不会的。”裴闻璟道。 月媞摇头:“晚上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他轻按眉心,时辰不早,筋骨又活动一番,此时也有了几分困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她争辩。 “你睡床上,我睡这里。” 月媞抱紧了枕头,不肯,榻上空间不大,也没那么柔软,他人高马大,又是伤员,如何能睡,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拒绝。 “那就都睡床上。” “可……” “好了,听话。”裴闻璟打断她,伸出受伤的伤要将她拉过来。 月媞不想让他用劲,自己乖乖走过去,提议无效,只能控制自己晚上睡觉乖一点,不要乱动。 夜色深沉,大婚一日下来身体疲累,受了惊吓,月媞倒没认床,很快就熟睡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估计是不习惯身边有人,翻身翻不过去,一手自然伸出去,刚好搭在某人身上。 裴闻璟被她闹醒了,顿了好一会儿,也才接受身旁有个人的事实,温香软玉贴在身侧,他往旁边稍稍移动,拉开了点距离,困意席卷。 * 惠风和畅,月媞与阿依在府中四处闲逛,不过两人不识路也只是看看,陈设布置与昨日那个院子一样冷清。 有下人专门来寻她们,大婚众人送来的礼还在前院,需要她过目后再入库房。 月媞依言过去,发现贺礼放了几个房间,不乏奇珍异品,堆了几个房间。一个年约四五十的大伯,看起来便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在一旁登记造册。 他看见月媞来了,放下手上工作,迎上来行礼:“见过夫人,老奴徐安,是府中管事,昨日还未来得及与夫人见礼。” 昨日事忙,月媞进府中时,宾客盈门,在前厅时,对这位管事还有一点印象。 “我初到府中,事务尚不熟悉,还得徐叔多多费心了。” 徐管事行了一礼:“老奴定会好好协助夫人,将军不常回府,府内倒也清闲,只是日常事务还有一些。”说着将桌上的礼单拿了过来,“这是大婚的礼单,请夫人过目。” 月媞翻开来,排头便列了从宫里送来的,物样繁多,各宫娘娘也有随礼,还有长长几页朝中大臣的贺礼,甚至还有哪家小姐的礼,军中将领也有许多。 贺礼很多,月媞还注意到有许多明显是送给女子家的品类,一柄云纹祥凤玉梳做工极为精巧,一套琉璃莲花茶具,色泽莹润,拿到光下查看,有五彩流光透出。 又登记了许多,饶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月媞,也惊讶这些礼样贵重。 “将军盛名在外,府中又甚少有喜事,朝中送礼无门,故而这下收了这么多礼。”徐管事看着堆得像小山的贺礼,还有许多礼盒还没拆,向月媞解释着。 她蓦然理解了一点,裴闻璟掌有兵权,权势浩大,大树底下好乘凉,便有许多人想在他这里留个好印象。 “原来如此。” 徐管事又带着她去了库房查看,厚重的几道黑漆大门,两旁有士兵把守。一大串黄铜钥匙被他拿在手里,开一道门便换一把,几道锁看上去都差不多。 库房不知是藏了什么东西,守得这样严实。 终于最后一道门“吱呀”打开,库房里空间很大,照明的并不是烛火,而是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十步一颗,镶在墙壁上。 如果不是月媞知道明珠价值,定会以为这些东西不值钱,谁家库房拿夜明珠照明…… 库内有通风设计,空气并不闷沉。柜案上一尘不,应该也有专人打扫。 所以东西都分门别类做好区别,木牌上写着木件、珠玉、金银、古画字卷、武器……等字样,应有尽有。 怪不得徐管事见着那些贺礼并未怎么感叹,原是库房里早有这么多珍品。 “这些皆是将军早年征战所获,大部分都上缴国库,这是留下的部分,那边还有陛下多年御赐之物。”徐管事介绍道,指挥着众人将东西按类归置好。 “这边这边。” “将军不爱管这些,老奴就擅作主张,把东西都收在这里了。” 库房不小,东西又这样多,他定然也是费了许多心思,月媞道:“将军信任管事,倒是辛苦徐叔了。” 徐管事摆手:“老奴不敢当,将军仁慈,才收留我,能为将军做事是老奴的福气。” 月媞没有追问下去,只说让他保养好身体,库房重地,不好久待,东西放好后就直接沿原路出去了。 回到前院,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叶将军?” 他闻言转身,果然是叶尔木,脚步带着急促,上前问候道:“公主。” “怎么了?” 叶尔木瞧她平安无事,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听说昨夜遭了刺客,想来看看公主是否安好?” “一切安好,不用担心。”月媞回道。 “那就好。”昨夜,裴闻璟肯定与公主待在一起,若是她有什么事,那裴闻璟就是没什么本事,都护不好公主,他也无法放心回乌苏。 战场上,他们曾有过两场交锋,不得不说,裴闻璟是个强劲的对手,手握大权,或许他能保护好公主。 担忧也无用了,叶尔木道后日就要启程回国。 “这么早吗?”明明知道大婚后他们就要离开,月媞还是有点不舍。 “是,要回去复命。” 他们此行使命就是将她平安护送至大齐,留着过了大婚,送完她最后一程,就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了,侍卫驻扎在上京城外,也多有不便。 叶尔木走后,月媞兴致不高,用午膳时想起府里还有个主人不在,问了徐叔,说裴闻璟清早就出了门,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往常将军一个人习惯了,这下府里有了女主人,可不能这样洒脱了,徐安下定决心,等将军回来定要好好说说,府内人丁也少,要多添几个,才热闹。 之前上京那么多小姐看不上眼,眼看就挨到了二十有一,可把他担心坏了,还猜测自家主儿莫非是不喜女子,不过将军也没带什么男子回府,洁身自好地让他都要怀疑将军了。 这下直接赐婚,倒免了许多问题。 不过,本是洞房之夜,却杀进了刺客,洞房也没得周全。 唉,徐管事默默叹气,将军也是个不开窍的,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为将军的终身大事操心,唉。 春日发困,月媞午睡醒来,徐管事就过来请她去量体裁衣,专门叫了城里最好的绣娘来给她做衣服。 三个绣娘一见到她,眼睛都亮了。 “奴家今日可是开眼了,竟有长得如此标致的夫人。” 另一个绣娘推了她一下:“你小点声。” “哎呀。” 月媞和徐管事都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见月媞没有什么反应,徐管事也没多说什么,自家夫人的确足够夺目。 绣娘热情地将她迎进内间里,一人在月媞身上比尺寸,另一个在纸上记录,还有一个在旁边理着花布锦缎的样子。 她量得很仔细,肩宽、颈围、腰围、臂等等,该量的量了,平时月媞做衣服没有量的尺寸也量了。 量体的正好是方才最先出声的那个绣娘,量完之后,赞叹道:“夫人真是标致!” 她量过的身形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其中不乏有身量姣好的,而像今日量的这身,却很少遇到,腰肢纤纤细软,禁不起盈盈一握,该有的地方却一点不少,整个身姿下来,就是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亏,恰好都是极佳的尺寸。 都说人靠衣装,若是她穿自己做的衣服,说不定衣服都能被她衬得极好。 传闻将军不近女色,不知道这样的美人放在家里,将军是否还会如传闻一样。 美人嫁战神,只怕美人会受好些苦楚。 如此想着,绣娘的动作都带了几分兴意。 月媞不知她所想,只随着她的动作量了各个地方。手法娴熟老道,指尖老茧光滑,必是非常有经验。 很快就量完了所需的尺寸,绣娘还意犹未尽,她已经放慢了速度,这样标致的美人可不是天天都有机会为她做衣服。 之后,又从盒子里拿出各种料子和花样,让月媞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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