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今,她又是仗着谁呢?” 俞青芜说到最后,语气已是愈发沉重。 谢锦宴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其实刚才阿月出现之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终究有些不能接受。 稍顿了下,谢锦宴低低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的意思是……她倚仗得可能是那伙夫,而那伙夫真正的身份,也许……是南越皇族?” 闻言,俞青芜没有答话。 只静默的看着他。 谢锦宴也没再说话,只皱着眉头,目光复杂的扫视着街道。 良久,才低声道,“我们回客栈。” “我需要给父皇修书一封……” 写一封关于他的母后周依依的信。 云州城能欺上瞒下这么久,又受控于南越皇族,若一切真是如此,那么朝廷又是谁在替他们隐瞒呢? 最大嫌疑的,或许……就是他的母后,南越国嫡公主周依依。 虽说,他母后总说是恨透了母国,恨透了她的父兄,可是,南越国能做皇帝又不是只有她的父兄。 揣着沉重心情,二人又返回了客栈。 彼时的客栈内,人群已经散去,高敏月也不见了人影。 谢锦宴和俞青芜点了些吃的,便上楼回客房。 吱呀…… 这是…… 推开门的瞬间,谢锦宴和俞青芜都怔住了。 但是很快,二人的又平静了下来,并迅速关上了门。 “好大一只耗子。”谢锦宴低笑了声,随手端起热茶,哗啦一声就将困在网里被药晕过去的‘大耗子’泼醒。
第262章 、绝望了 白辰睁眼时,看到谢锦宴冷森森的笑脸,先是一惊,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这是被捕了? 嘭,一声巨响。 白辰还未回过神,就重重落到了地上。 冰冷坚硬的地板与尾椎骨来了个激烈碰撞,白辰疼得险些再次昏死过去。 他揉了揉疼得像是要裂开的屁股,恼恨的瞪向谢锦宴,装出一副柔弱女子被恶霸强抢的语气,厉声质问道,“你……你的什么人?你想对奴家做什么?” 说话间,白辰还有意的朝着一旁的俞青芜看了眼。 想要让俞青芜误会些什么。 譬如,误会她的夫君对自己起了歹心。 可他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俞青芜的眼睛,更何况,他虽然男扮女装很成功,可男人的特征却是掩饰不了。 见白辰努力的想要挤出眼泪,俞青芜忍不住笑了。 淡淡扫了眼他凸起的喉结,嘲弄道,“这位公子,虽说你生得的确阴柔,姿态和嗓音也伪装得极像,可你拿喉结却格外明显了些。” “所以,劳烦你,别再装得一副被恶霸强抢的柔弱民女模样。” “与其如此,你倒不如污蔑我夫君好男色,将你囚禁于此。” 俞青芜言笑晏晏,妩媚的眼眸极是讽刺在白辰身上扫视。 白辰原是想用谢锦宴好男色这个理由倒打一耙,好挑起眼前这对儿男女的矛盾,再借机逃跑的。 然而,刚张了张嘴,俞青芜就将他的路都堵死了。 白辰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左右环顾,伺机就想逃跑。 可刚用手撑着地板,却又倒了下去。 浑身的无力感,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瘫软在了地上。 谢锦宴笑笑,拉了凳子坐到他对面,叹息道。 “行了,别妄想逃走,你进门以前,这屋里烧了软骨香,若是不吃解药,没个五六个时辰是解不开的。” “也就是说,哪怕此刻我们将你凌虐致死,你也毫无还手之力。” 谢锦宴语气平静,话说到最后,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眼睛里也浮上寒光。 而白辰,则是整个人都绝望了。 他素听魏朝太子谢锦宴荒唐狠辣,既是出了名儿的纨绔子弟,又是声名狼藉的酷吏。 凌虐致死…… 这魏朝太子是做得出来的。 想到此处,白辰心头不由一阵战栗。 但面上,依旧竭力保持镇定,怒笑着反驳道,“你……你威胁人,杀人是犯法的,虐待更是死罪。” “你们平白无故将我拘禁于此,对我那些暴力手段,是要被砍头。” “砍头?”闻言,谢锦宴笑了。 他勾起唇,极是玩味的扫视着分明已经吓得结巴,却还在强撑的白辰,说道,“杀人自然是犯法,凌虐更是该死。” “可若是杀细作呢?若是杀卖国贼呢?” “又或者,是你自己有特殊癖好,偷跑到我们夫妻二人的房中来玩些有辱斯文的不堪手段,活生生把自己给弄死过去呢?” 谢锦宴连连发问,问到最后,白辰的脸色已变得苍白无比,那些什么草菅人命,引起民愤的话也瞬时卡在了喉咙里。 要知道,如今外头已有许多对他的不实言论。 多是些好男色,有特殊喜好什么的不堪入耳的谣言。 可叫人生气的是,那些个愚蠢的百姓偏偏都信了。 如此一来,今日他若真被凌虐致死,那些人还真有可能相信他是因着那些个肮脏的缘故而死去的。 身为一名细作,他这些年来虽过得十分富贵顺遂,却也并不是那么怕死。 毕竟,曾几何时,刀山火海都走过来了。 可他怕死了之后,还叫人污了清白。 到时候,他就是到了下面也无颜面对祖宗。 这个魏朝太子,也太阴损了!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遭遇到比自己更下作之人。 白辰愤怒之余,更是不由生出了几分动摇之心。 但还未到绝路,他终究还是不愿意背叛了南越。 想了想,他索性换了对策。 咬牙瞪着谢锦宴片刻,白辰骤然失笑,讥讽刺激的语气道,“呵,堂堂魏朝储君,便是用这等下作无耻的手段来对付敌人的么?” “白月会教主,白辰?” 白辰正一副大义凛然的忠士嘴脸,谢锦宴却是嗤笑了声。 又挑了挑眉,笑道,“白辰,既然你已清楚孤的身份,孤也不再与你废话了。” “你说得没错,孤的确就喜欢用最无耻,最下作的手段去对付敌人。” “尤其……是你这样潜入他人国家掠夺百姓钱财的……下贱之人!” 他勾起唇,刻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白辰本就出身卑微,也最忌讳人家说他的身世。 当初之所以会来魏朝当细作,原也是因着其身份低微,不配在那些贵族跟前露脸,故而才想着孤注一掷,来魏朝博个前程。 来魏朝数年,百姓的追捧已让他渐渐遗忘了在南越时的卑微岁月。 但是此刻,谢锦宴再度提起,那些不堪耻辱的过去又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一瞬间,白辰脸都青了,眼神也不由有些难堪。 谢锦宴长叹了口气,目光微微扫过他被茶水染花了妆容的脸,循循善诱的又说道,“白辰,我知你来魏朝的缘故,无非就是想着成事之后,能回南越博个好前程。” “若不能成事,便偷偷跑路。” “可是如今,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你说,我若是将你是南越细作的消息放出去,再对外宣称,你已招供,并为自己的利益,将南越的城防图献上,只为在魏朝谋得一官半职。” “到时,我再派兵攻打南越。至于城防图嘛,我母后便是南越公主,还是曾受南越薄待的公主,我若问她要,她自然是肯给的。” “虽说不能完全掌握如今南越的情况,但大致还是能够画出来一些,再整合我魏朝派去南越的人送来消息,想要破城并不难。” “到那时,你觉得南越还容得下你么?而魏朝的百姓,又将如何看你?你与王川在云州城贪污腐败多年,搜刮了百姓多少钱财?又将百姓们欺瞒得多苦?你说,到时会不会有万民书上奏请求将你斩杀?” 谢锦宴声音平静,眼角甚至还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可他越是笑,白辰却越是害怕了。 自己死就罢了,可若真如此,他死后怕是要是遗臭万年。
第263章 、为何会娶这样的妻子 想了想,白辰决定再与眼前的魏朝储君周旋一番。 咬了咬牙,又沉默片刻,他抬起头,不甘的反问,“你们想要怎么样?”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好。” “既然白公子都如此直接了,孤也不藏着掖着。” “我,要你放了谢启云和那个小子,以及跟随他们而来的几个官员。” 谢锦宴含笑看着白辰,容色淡淡,语气从容,道,“只要你老实交代他们的去处,孤便不会太为难你。” “毕竟,你也不过是个虾兵蟹将,为难你着实没什么好处。上天有好生之德,孤也是愿意保你一命的。” 闻言,白辰顿时呆住了。 他原以为,谢锦宴一定会逼迫他说出背后之人,或者做些什么足以叫他丢命的事。 可是,这个魏朝太子提出的条件竟是让他放了谢启云。 放了那个,与之为政敌的大皇子? 白辰原本还想着,若谢锦宴逼迫他招供背后之人,他便利用谢启云反过来诱惑谢锦宴,毕竟,按他的想法,若是能在这个时候弄死谢启云,谢锦宴一定是非常愿意的,也必然乐意和他结盟。 但是此刻,谢锦宴却是提出这样的条件。 白辰的思维瞬时被打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过神。 不可置信看着谢锦宴,问道,“魏朝太子,你……你说什么?你让我放了谢启云?放了尤家人?放了那些随他们而来的文臣武将?” “可是,谢启云不是你的敌人么?还有他的那些左膀右臂,他们若是死了,这魏朝的天下便是你囊中之物了?你为何要救他们?我不明白。” 白辰表示大为不解,与此同时,也不由怀疑这其中有诈。 这中间的确是有诈,可谢锦宴又如何会让他瞧出来。 淡笑看了白辰一眼,谢锦宴故作诧异道,“白公子,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与皇兄是敌人?我与皇兄一向兄友弟恭,感情甚笃,是谁编造这些个不敬的谣言来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 “还有,我父皇如今正值壮年,又是何人竟敢如此诅咒于他,编出这等忤逆言论来,陷孤于不忠不孝。” 谢锦宴满脸痛心疾首,好似他真与谢启云感情好似的。 看着谢锦宴这副模样,俞青芜险些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微抿了下唇,也帮腔的说道,“可不是吗?是哪个该死的,竟敢如此造谣皇家,实在可恨至极,殿下定要将他逮去砍了脑袋。” 这就要砍脑袋了? 白辰后颈窝不由一阵凉飕飕,与此同时心中生了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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