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些不适,想早些回去。”董心忧微微脸发烫,此事非同小可,皇宫不是能说这些的地方。 崔歆瑞献礼祝寿后,缓步退下,转身抬眼余光也看到了方雨眠。 方雨眠顺着他离去的身影,微微叹气,在崔歆瑞离开后,视线便看去了他后面萧梓翊的席案。 瑄王与身旁的女子似乎很是亲密,两人在聊着什么,方雨眠那双美眸微张,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那颗血东珠如此名贵,不是寻常人府里会有,今日来拜见太后之时,在场的命妇贵人们都见过了,她都没印象有人佩戴了东珠。 唯独,她没有撞上瑄王府的女眷。 可瑄王并无册妃纳妾,此女是何人,能伴瑄王左右? 方雨眠想了想,见她身上穿着华贵,按理来讲应该配有项圈或者璎珞,这时一旁的宫人正给她斟酒,她给了个眼色给慎郡王世子萧梓竛,拿过来了那枚血东珠坠子,上面绒线似是被什么扯断的,她摊开掌心,“你可知这是哪位贵人掉落的?” 那宫人看了眼,想了想,“这枚坠子很是眼熟,侧王妃娘娘,这好像是瑄王殿下身边那位董小姐的。” “确定?”方雨眠狭长的凤目微挑,“你送过去,就说有宫人拾到便好。” 萧梓竛想阻止,方雨眠斜睨了他一眼,萧梓竛只好作罢。 “那我去和皇兄母后告别,先和你回王府。” “嗯嗯,好。” 萧梓翊正要起身,却见一名宫人过来了,将那枚血东珠坠子送来了给董心忧,董心忧强作镇定,心知定是他们让人送过来的,想要试探自己是不是听到什么,便装作惊喜,“哎呀,这坠子我还说不知道掉哪儿了呢,梓翊,居然找到了!” 萧梓翊闻言想到了她今日的异样,反应迅速地接过来,笑道:“我说怎么今日与你在母后宫中就觉得像是这坠子不见了,原是掉了。” 一旁的宫人见已物归原主,便退下回到方雨眠那边复命。 方雨眠果然问起宫人,董心忧与瑄王说了什么。 夜渐深,露更重,萧梓翊辞别了皇太后与皇帝,便带着董心忧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向瑄王府。 “我不相信这么巧合,她是午后掉在去拜见皇太后之前。” “那你当如何?她现在看起来可是瑄王身边的红人。”方雨眠掀开马车的帘子,萧梓竛还站在马车外,看向瑄王府缓缓离去的马车。 “我自有一箭三雕之计。” “你上次已经误伤了他人,若再误伤了瑄王的人,恐怕...” 萧梓竛没有再说话,那个董心忧是他更好撕开瑄王与皇帝之间缝隙的口子。 夜里,萧梓翊与董心忧回到烟雨山庄,昏黑的密道里,某只狐狸的手忍不住悄悄拉住了她的手。 “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哪能呀,瑄王殿下聪明敏捷,这不是配合得很好嘛?” “那个坠子掉了,你不至于如此神色紧张。”萧梓翊突然停下,董心忧差点撞上他,仰头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有些不解。 “慎郡王不知道知不知道其事...我说出来可能有些让人难以信服,但此事非同小可,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董心忧深深叹了口气,她深知梓翊与皇帝感情很好,“我今日出去无意中听到,慎郡王世子很有可能想要谋逆篡位,他想利用陛下,来栽赃于你废黜你的权力,然后好让慎郡王监国继位,他还觊觎慎郡王侧妃方氏。” 前面半段萧梓翊听着还没有觉得新奇,他与皇兄一直千防万防,彼此的信任是如何建立的,外人并不所知,但是这个事情放在慎郡王一家身上就很诡异了,毕竟以他的监察,慎郡王并无不臣之心,倒是他这个儿子平日里虽然混账二世祖点,也不至于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因为,如果此事为真,那么接下来,他肯定很快就要弑父,自己成为皇帝。 “他父亲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也没有亲兵的郡王,甚至都不是亲王封号,如何有此能耐谋逆?”萧梓翊脑子迅速捋了捋,忍不住皱眉说道。 董心忧微微摇头,朝堂算计她并不能很懂。 “对了上次的毒,我回来试验了一下,感觉应该配出解毒的药丸了。”董心忧拉住萧梓翊的手摇了摇,有点小傲娇地笑道。 “那你试出来是什么毒了吗?”萧梓翊点了点这妮子的额头,赞赏地笑道。 “是蛇毒,但是却又很奇怪,说不上来,它很像一ʝʂɠ种混合的毒。”董心忧叹了口气,萧梓翊捏捏她的掌心,“好了,你已经累了,回去先好好休息,过两日我再去拜见皇兄,与他说说。” “嗯。”董心忧点点头应道。
第32章 第三卷 画中杀机 卷三•画中杀机(七) 然而两日后,还未等萧梓翊进宫,丞相谢瞻便与大理寺卿裴淮寂,连同冯却将军带上了右翊卫禁军将瑄王府团团围住。 萧梓翊来到王府正堂,神色淡然地看着这几位兴师动众。 “几位大人,何故如此?” “瑄王,你竟敢谋逆弑君!”裴淮寂与萧梓翊并无交情,已经忍不住出口斥道。 这时,丞相谢瞻上前来,“瑄王殿下,今朝陛下上朝之时突然昏迷倒下,御医们只说陛下中毒昏迷,正是与温泉别庄杀人之毒相像。幸亏此次陛下发现及时,而你府上原就与此毒解释不清,更何况,你府上还藏着前朝东宫余孽!殿下作何解释?” “我府上几时藏了前朝余孽了,还有温泉别庄一直是陛下让工部协助修缮,怎么就成了本王弑君杀兄,谋逆篡位了呢!?”萧梓翊听闻皇帝出事,心中激恼,一甩衣袖怒斥反驳道。 谢瞻使了个眼色给手底下的人,那人呈上来了一枚玉佩。 “董心忧是前朝太师遗孤,废太子一党余孽。只有接近瑄王,才能伺机谋害陛下,而瑄王你,明知她身份,不管你是不是主谋,你都是纵凶之人!” “董氏孤女乃先帝特赦,为药王曲婧嬗收养,怎么就成了丞相大人口中大逆不道的余孽了!” 冯却这时上前,止住了几人的争辩,“瑄王殿下,得罪了。在陛下还没有清醒过来之前,所有最大嫌疑之人,皆被拘禁,我们今日只带走董姑娘,瑄王殿下请暂且在府中,您手中的螭纹符,由臣在此亲自看护,以示公正,请丞相大人与大理寺,三司尽快查寻真凶,以证殿下清白。” “我看谁敢带走董心忧。”萧梓翊话音刚落,瑄王府的亲兵与皇帝安放的暗卫营侍卫全部出来了,将府内再围了一圈。 气氛一下子僵持住了,谢瞻看着自己曾经认为培养得最得意的皇子,不禁悲从心来,终于走到这一天了吗? “此事与瑄王无关,他并不知情。这确实是我董氏独一无二的玉佩。”董心忧缓步走来,董氏先祖曾偶然得到一块与传国玉玺材料相同的玉料子,将它雕篆成玉佩,上刻了先秦小篆的董字,代代相传,绝无第二。 “丞相大人,这是解药,先行给陛下服下吧。” “董氏妖女!你还说没有给陛下下毒,你如何有解药!”裴淮寂十分愤怒地看着董心忧和萧梓翊二人,大梁建国不过百年,历经五帝,却代代每朝都发生弑父杀兄夺嫡之争,内外不稳的国家实在是太渴望像虽然在位短短几年,却爱民如子休养生息,止戈交和互通南北的景明帝这样的明主了。 “如今陛下危重,当以陛下为重,我能调配解药不代表我是下毒之人,我乃药王嫡传如何万毒不能配解?请大人不要先入为主,主观臆断!”董心忧夺过那枚玉佩,放到了萧梓翊手里。 “此枚玉佩遗失已久,我几岁的时候得见过,但后来一直寻不到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皇宫,梓翊,你不能因我而被栽赃进去,我等你查明真相。”董心忧悄声对萧梓翊说完,萧梓翊紧紧抓住了她放到自己手心的手和玉佩。 “心忧...”萧梓翊急了,谁知道皇兄后续情况如何呢? 董心忧抽回自己的手,如今皇帝昏迷,朝中无人把持,萧梓翊是唯一掌权的亲王也是先皇仅存的成年皇子,无论如何这皇权也不能旁落,那就不能让他卷入弑兄篡位的嫌疑。 谢瞻与裴淮寂在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董心忧之后,正要离开瑄王府,皇太后燕氏却持着国玺与虎符,亲自来到了瑄王府。 “哀家本是深宫妇人,不懂朝政。可如今皇帝昏病,瑄王乃先帝亲封亲王,手中螭纹符也是皇帝亲赐,瑄王更是孝平皇后与哀家膝下嫡出。如今董氏女是否谋害皇帝尚且未明,你们好大的胆子,敢中伤瑄王?是想谋逆吗!现请瑄王即刻进宫,主持监国。” 皇太后那双凤目凌厉地扫过谢瞻与裴淮寂等人,冯却只认虎符,当即转身跪下,“恭请殿下进宫主持监国!” 一切变故来得太快,萧梓翊还怔了怔。 想起董心忧曾说慎郡王世子与方氏一事,再看看谢瞻的态度,他心中定然是不服,不想自己彻底掌握大权的,更何况慎郡王侧妃方雨眠是他夫人方雨晓的庶妹。 萧梓翊突然觉得,他需要邀请一个挂名却又不甘心挂名的人来与他明面上一同监国。 心下顿时有了计较,萧梓翊微微冷笑了下。 “母后,几位大人这般兴师动众都不过是忠于皇兄罢了。儿臣能力尚浅,如若儿臣监国,几位大人想必心中定然不服也害怕儿臣报复,要是闹得君臣不和那就罪过了。不如这样,为公正起见,儿臣想邀皇叔来一同与儿臣主持分协朝中之事,直到皇兄龙体痊愈,可好?”萧梓翊拱手对皇太后回禀道。 谢瞻愣了愣,他还以为萧梓翊良久都没说话,是想要谋算什么,却没想到他给出了这么个提议。 皇太后同意了此事,慎郡王在得知此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惶恐起来,最后却把自己的儿子推了出来,美名其曰说让世子跟着瑄王见见世面,学习学习。 萧梓翊对慎郡王此举并不意外,谢瞻却在皇太后回宫前,上前提出了一事,“太后娘娘,臣只有一事,并非臣质疑瑄王殿下,而是为了瑄王殿下的名声,董氏女一事应交由慎郡王世子与大理寺三司追查,可准?” 萧梓翊正要上马车,想要回身下去并不同意,皇太后却拉住了他,掀开銮驾的珠帘,“此事哀家允了,只是董氏女身份特殊乃先帝特赦,万勿误伤她。否则哀家定严惩不饶,将他人头送去给先帝赔罪。” “是,谨遵太后懿旨。” 深夜,建康宫显阳殿寝殿。 送了心力交瘁的皇太后回去休息,萧梓翊静静坐到景明帝的床榻边,景明帝萧梓竣此刻依旧沉沉昏迷,不省人事。 御医们查遍了他的饮食起居,也给他配许多药,依旧不见起色,高热不止,今夜犹豫了许久,萧梓翊不得不将董心忧调配的完全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解药给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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