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人了! 这千里迢迢走了两三年到这儿!容易吗! 想到这里,白锦儿差点又骂出声, 好不容易忍住了,一双杏眼瞪的巨大。 虽然里面并不是她全部的财产,甚至说还不到十分之一——可那也好几百钱了啊!那么多的钱,怎么能这白白地给那小偷拿去! 所以白锦儿果断地放弃了先去西市参观的打算,一路问着人,朝最近不良所去了。 “劳驾!” 侯元碗里的汤饼才吃了一半,就听到役所门口传来脆生生一道少女的声音;他碗也没放筷也没搁,只是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圆领衫的姑娘, 打眼一看,也就十七八的模样。 侯元挑了挑眉没搭茬,反倒是又低下头,很快地把碗中剩下的汤饼吃完了。 白锦儿自然看见了他的动作, 对于他抬头望了自己一眼之后接着吃面的举动,白锦儿皱了皱眉头,很是不高兴。这不良所里除了眼前这个不良人,竟然没有别人了, 认识到了这一点的白锦儿暗暗吸了口气, 又开口道: “劳驾!” “听见了,这位小娘子。” 连面汤都没有浪费,侯元把面碗吃的干干净净,这才将面碗及筷子放下。随意地用手袖擦了擦嘴,侯元从坐的地方站起身,还很是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看来是吃的舒坦了。 男人往前走几步,来到距离白锦儿不远的位置,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她。 “这可真是稀奇啊,像你这样的小娘子,竟然敢独身到不良所来。” 略显轻佻随便的目光和语气让白锦儿更不爽了起来, 但她还是保持了自己良好的教养和礼貌: “请问,你是这儿的不良人吗?” “你来这地方,看我穿这身衣服,”侯元张开双臂,“我总不能是干别的了吧。” 白锦儿咂了咂嘴, “若不准,你看这儿都没有别人,拿不准你是不是只是偷偷拿了人家衣服穿,至于到底是贼还是什么别的,我哪里说的准?” 略带火药味的话语并没有惹得侯元生气,相反,男人反倒是怀抱起了双手,哈哈大笑, “小娘子的想法还真是丰富,不过,倒也说不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说是不是?” 自己带刺的话让对方这样子化解了,白锦儿也不好得再说什么,她还没开口说话,侯元便接着说道: “所有小娘子,这儿就我一个人,你要不要相信我是个不良人呢?你要是不相信,我可就去烧水喝茶了。” 好家伙, 听着这很是真诚坦然的语气,白锦儿竟然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在男人面带微笑的注视下,白锦儿沉默片刻, “我荷包被人偷了, 里面钱不少。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偷钱啊,这可不好说,”侯元眼睛朝上面看了看,像在琢磨什么, “毕竟这种小贼,可是最难抓的。我可不敢给你下这保证,说一定能抓到。” 白锦儿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侯元看了她一眼,当这小姑娘是在沮丧呢, 他的眉头抬了抬,询问道: “你不是长安的人吧。” “是啊,怎么了,”白锦儿抬起头,和侯元对视。“我的口音很重吗?” 读到了白锦儿眼神中警惕的味道,侯元又笑了, “小娘子误会了。 我想问的是,偷你荷包的,是不是一个小男孩,年纪不大的样子,装作身上什么地方受了伤?” 这话倒是说的白锦儿瞪了瞪眼睛。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侯元转身回到刚才自己坐的桌前,从桌上拿了个胡麻饼下来, 他一边将手中的胡麻饼掰成小块,一边和白锦儿说话。 “这几个小毛贼,在城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滑头得很,没几天就换一个藏匿之地, 我们兄弟几个,可已经跟了他们小半月了。 没想到这“亡命”的途中,还能顺一个你的荷包。” “那” “我之所以问你是不是外地来的,” 侯元接着说, “是因为他们,只偷外来人的财物。” 嘶,这话听得白锦儿倒吸一口凉气。 “吃吗?” 胡麻饼递到白锦儿面前,白锦儿摇了摇头,侯元塞进自己嘴里,得得瑟瑟地往里面走, “得了, 我们正查着这件案子,小娘子的事,也是一并查了。小娘子过来留下姓名和住址,若是有你那荷包的消息了,我们便送还给你。” “噢,” 也只能这样了,白锦儿心中叹了口气, 她知道抓小偷这种流动性很强的贼是麻烦些,更何况在这没有监控没有指纹没有移动支付追踪的时代, 也只能说还好,虽然肉疼,但好歹不是伤筋动骨的数量, 就算丢失了,也不会影响自己后面的计划。 “那就麻烦了。” 跟在侯元的身后走到一木柜前,白锦儿看着他摸出一沓厚纸和一支笔,舔了舔笔尖之后,提笔就要写字。 “敢问小娘子姓名?” “姓白,名是锦儿。” “家住何坊何街?” “眼下暂住兰陵坊青笠巷青竹丹枫小院,不过过几日可能会搬去别处,但我会留下新地址,所以应该是无碍影响的。” “青竹丹枫?” 听见白锦儿说出这个地名,侯元微微惊讶了一下。他再一次打量了白锦儿一眼,没想到穿着看着朴素的白锦儿,竟然会居住在那华贵之地。 这样想来,怕是她丢失的荷包里,一定是装了不小数目的钱财。 也难怪她如此焦急了。 这倒是侯元完全误会了白锦儿,只不过他没有问出口,白锦儿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报出的地名,让这个男人这样惊讶。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侯元放下笔, “到时候若是有了消息,我们会想办法通知小娘子的。” “多谢了。” 出了不良人的役所,白锦儿双手叉腰站在路口。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办法,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了,只好明天再做打算吧。” 明天少带点钱, 万一又被偷了,好歹不会那么心疼啊! 不知不觉中,白锦儿已经对长安城的治安方面,没那么信任了。 (本章完)
第746章 好吃的胡麻饼 “你又要去西市逛逛了?” 走到半途,褚亮看着眼前出现的岔路口,了然一笑,对着身旁的年轻人说道。 “昨日才买的胡麻饼,今日就吃完了?” “是,” 年轻人面含淡笑地朝着褚亮点点头, “圆香饼铺的胡麻饼甚是味美,家母也很是喜爱,故而今日也带一些回去,好叫母亲开心。” “哈哈哈哈,你是大孝子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怀疑,”褚亮笑了几声,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 “只不过, 打你到长安啊,就几乎日日跑西市来。只要没事,总能看见你转悠到这儿。今日是为了买胡麻饼,那前些日子,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问话叫年轻人愣了愣, 一瞬间,年轻人脸上似乎是闪过怅然,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依旧用平常那大方得体的笑容对着自己这位上司,开口回答道: “也无什么。只是我小时候在益州时,便常常喜欢往西市跑。怕是已经成了习惯,一时间,也改不了了。” “哦?” 褚亮若有所思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扫过,带着几丝恍然, “这倒是个奇怪的癖好。 得了,难得今日清闲无什么工作,我也就不打扰你的小爱好了。我从这儿走,告辞。” “褚大兄慢走。” 瞧着男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街角,陶阳站在原地,怔怔叹了口气。 他得升司府少卿本是一件高兴事,他也的确高兴了一整个白日了。可刚才和褚亮的那一番交谈,却让陶阳的心情变得有些怅怅。好似是叫他回想起什么,又好似,是叫他认识到了什么。 罢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陶阳摇了摇头, 迈步朝西市的方向走去。 距离他从益州出来,也好久的时间了——两年多?两年多了吧。两年多了,他也从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成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的有事务的大男人。依靠着堂叔伯兄长的帮助,以及自己的努力,好歹现在在长安,也算是立下了脚跟。 其实陶阳过谦了许多, 毕竟满打满算他现在也不过23岁的年纪,就已经官位四品,在同年龄阶段中人,也是十分出类拔萃的存在了。 不过真正因为这些缘故会十分高兴的,也只有陶阳担心的母亲了, 陶隐竹向来对此事看的很淡,并不会因为自己儿子官位飞速提升而感到特别开心——至于陶阳本人, 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英雄用武之地, 只是, 他心中却还有一个淡淡的念想,不时牵绊着充满抱负和伟大理想的内心。 “陶府丞,哦不,现在应该叫陶少卿了,” 凑上来的男人脸上带着有些谄媚的笑, “今儿我这儿有很好的樱桃,可是刚从城外送进来的,陶少卿不买些尝尝?” 陶阳闻言站住了脚步,投眼看去,虽说男人说话的语气是稍微做作的虚伪了些,但是这樱桃瞧着确实是极好的;马上要入夏了,这时节正好买些樱桃回去叫母亲用井水泡凉了吃,最是解渴去燥。 想到这里,陶阳点点头, “那你就同我装一些吧。” “哎!” 卖樱桃的小贩顿时喜笑颜开, “陶少卿照顾!” 手里多了一小包樱桃,陶阳继续迈步朝前走。 “陶郎看看花儿吗?” “陶少卿今天吃馄饨吗?刚包得的。” “陶郎”“陶君”“陶少卿”“陶少卿”—— 陶阳一路上走着,许多商铺都与他打着招呼。 他也一一笑着回应了。 “老板,” 邯圆香抬起头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英俊男子,顿时脸上一红直起腰来,双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 “陶郎君你来了。” “是,” 陶阳对着邯圆香一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女人在看到自己的笑容之后露出的羞涩神情,目光已经转移到了面前,也是摆在女人面前的炉子。 炉子很高,比邯圆香矮不了多少,上面盖着一个边缘不太整齐的铁盖子,从露出的缝隙能隐约闻见里面飘出来的面团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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