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她那里。” “那你想去何处?” “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本王不急。” “……”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而食。 景玓每日都会在心里吐糟他,但这一个月来随着两人结伴,她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只是让她略有不解的是,这位钰王爷似乎不太讲究。按理说他那种世家贵胄出生的人,应该眼高于顶,对人对事很挑剔才对。可这一个月来,他们风餐露宿,吃干粮、睡荒野、甚至几天不洗澡……他居然没一句怨言! 有时她都忍不住怀疑,他如此忍受,到底有何目的? “你看本王作甚?”见她时不时盯自己一下,夏炎雳扬起薄唇,笑得又邪又魅,“不会是看上本王了吧?” “呵呵!”景玓干笑。 “怎么?真看上本王了?”夏炎雳一双桃花眼挑动着秋波。 “王爷,您老拿这种事开我玩笑,就不怕被人笑话?”景玓又忍不住白眼。 “无妨,喜欢本王的女子数不胜数,便是你承认中意本王,被笑话的也不会是本王。旁人只会夸赞本王魅力无穷,竟将侯府六小姐都迷住了,六小姐为了本王甚至放弃了多年所爱。” “……!”景玓一脸黑线。 她能骂人吗? 为了彰显他的个人魅力,竟拿她充数! 因为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去,用过素斋后,景玓找到寺里僧人,添了一些香油钱,请僧人借他们两间寮房,让他们暂住一夜。 好不容易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景玓打算今晚早点休息,睡到自然醒再离开。 当天夜里。 她睡得正熟,突然间听到僧人的呼救声—— “失火了!快救火!” 和衣而睡的她猛地挺身坐起,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直接抽了一口冷气。 她和夏炎雳各住一间寮房,只一墙之隔。此刻,夏炎雳所住的寮房房门大开,房中火光熊熊燃烧,伴随着火光的黑烟也不停地往门、闯外溢,大有往隔壁蔓延的趋势—— “夏炎雳!”她忍不住喊叫,熊熊大火就在面前,可她后背却是冷汗如雨。 “女施主,有人潜入寺院放火,那位男施主追出去了!”一名僧人急声向她说道。 景玓一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随即展开轻功便飞了出去。 承德寺建在山上,僧人所指的地方是在寺院后面。等景玓以最快速度飞去山背时,就见两个人影正激烈地打斗着。 其中一人正是夏炎雳! 对方是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满身嗜血杀气。看得出来夏雳炎功力深厚,气势上不输蒙面人,可奈何蒙面人有兵器,饶是夏炎雳功力深厚也没占到对方多大便宜。 她快速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飞身而上,并大喝,“让开!” 夏炎雳也很是配合,立马寻到机会闪退。 ‘啪’! 鞭子如猛龙出世,狠、厉、绝地冲向蒙面人。 那蒙面人露出的双眼猛睁,明显骇了一跳。不过他身姿敏捷,及时避开了她这一鞭子。 景玓也没追击,而是立于夏炎雳身侧,冰冷无情地瞪着蒙面人,“何人派你来的?报上名来!” “哼!”黑衣人冷哼,突然挤住嘴角吹了一哨。 哨音刚落,四周便现出数十道黑影,凌厉的杀气仿佛汇聚成一张巨大的网朝他们扑面而来。 此情此景,不仅景玓皱眉,他身旁的夏炎雳也皱起了眉,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有如此多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不似他们面前的蒙面人手持利剑,这些人各个手持弓箭,且箭已经悬在了弓上! “跳——” 景玓大喊,抓住夏炎雳的手腕就往身后山崖飞去—— ‘嗖嗖嗖!’ 利箭如雨落在他们先前站过的位置。 领头蒙面人气得双眼瞪突,不甘心地跑上前往崖下看去。 黑不见底的崖下,哪里看得着两人身影? “头儿,这怎办?”一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上前,一边看着崖下一边询问。 “去下面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黑衣人厉声下令。 “是!” …… 再说崖下。 景玓卷缩在地,强撑着一口气没让自己昏死过去。 幸好崖壁上横着长出一棵树替他们挡了一劫,让他们先落在树上再坠下,否则她现在恐怕已经摔成人肉酱了。 不过,就算保住了一条命,她也没好受。因为落在树干上的时候她来不及反应,腹部撞在了树干上,要不是夏炎雳及时搂了她一把,缓减了她的冲撞,这会儿她怕是也死里难逃。 突然,身子腾空,她吃力的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肯定会追来,我们先离开!”男人步子迈得极大极快。 景玓不知道他是否受了伤,想问但又没机会,他在荒野地里奔跑导致颠簸过重,她实在受不了眩晕感,眼皮一合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掀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醒了?”床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定眼看去,只见他一身长袍全是皱褶,原本妖孽的俊脸微微泛着白,人还是帅的,但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和狼狈。 她下意识地要坐起身,但身子一动便忍不住龇牙。 腹部痛得她想打滚! “别动!大夫说你需要躺上一阵子!”男人抬手压住她的肩,眉心不满地皱成了沟壑。 “我睡了多久?”看他唇周青茬都长出来了,景玓很好奇自己究竟晕了多久。 “不多,三日。” “……” “大夫说你今日应该会醒,所以我一直把药温在炉火上。”夏炎雳说着话,起身走向屋子西角。 那里安放着一只小炉子,炉上坐着一口药罐。 他将药罐里的药汁倒进碗中,然后端着药碗回到床边。 景玓打量他上下,问道,“你没事吧?” “无碍。”夏炎雳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将她后脑勺托起,让她方便服药,“把药喝了。” 景玓忍着苦涩的臭味,很快将药全喝下了肚。 随后她又被他放回枕头上。 看着他去放空碗的背影,景玓忍不住问他,“你觉得他们是谁派来的?” 夏炎雳回到床头边坐下,不但反问,“你觉得呢?” “不像是追杀你的。” “何以见得?” 景玓阴沉着脸,道,“如果是追杀你的,在我没出现之前,他们就应该合力对付你了。可他们却放弃对付你的最佳时机,等着我出现后才全部现身!” 夏炎雳听完,眉梢挑了挑,“你惹了什么仇敌?” 景玓沉默。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在翻找原身的记忆。 实在想不起来原身与谁有深仇大恨。且原身温柔善良,助人为乐的事反倒挺多的,得罪人的事几乎没有。 “想不到就别想了,相信他们还会出现的。” “……!”景玓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饿了吧?我给你拿些吃食。” “多谢王爷。”景玓感激地道了一声。 随即她突然一怔,这才发现身上不对劲儿。 身上凉凉的,好像只穿了一件肚兜。 察觉到此,她瞬间黑线了。 该不会是他……
第12章 钰王爷的告白 “那个……我的衣服……是你帮忙脱的?”在他出门前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夏炎雳转身的动作一顿,然后狭长的眼角睨向她,“别想太多,你那二两肉都不够的身板,还入不了本王的眼。何况本王不缺女人,犯不着占你那丁点儿便宜。” 语毕,他便给了景玓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景玓不仅掉黑线,脸都快黑成炭了。 二两肉? 丁点儿? 他是眼瞎吗?居然敢这么嘲讽她的身材! 也不怪她呕血,她原身家世优渥,不缺吃穿不缺钱,不论嫡庶,子女成长期间都有教养嬷嬷陪伴,不仅言行举止要被约束,就是吃喝也有标准,所以后天的发育几乎都是无可挑剔的。 而她现在的身材,就算不是波涛汹涌,但也绝对是前凸后翘无懈可击,只有眼瞎的才会贬低她,没有第二种可能! 用过吃的,景玓才知道,他们现在在一个村子里,是夏炎雳花银子临时向一村民租的。 而吃食也是村民做的,第一天醒来她不宜大补,只吃了一些清粥小菜。第二天夏炎雳向村民买了只鸡,煲了汤给她用。 “包袱还在承德寺,一会儿我去取。”在她喝鸡汤的时候夏炎雳突然说道。 “好。”景玓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那一身皱褶的长袍,但面容又恢复了干净无暇,精神也饱满了,想来昨夜应该是休息好了。顿了一下,她提醒道,“注意安全,如果再发现那些黑衣人,你就想办法回京吧。那些人是对付我的,你没必要受我连累。” “你知道那些人的底细?”夏炎雳挑眉。 “猜的。” “说来听听。” 景玓抿了抿唇,想到他们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她便也如实道出,“我从来都与人为善,不曾得罪任何人,就算无意中得罪了什么小人,也犯不着别人如此追杀。而唯一能对我起杀心的人,我能想到的也就杜元然了。” 夏炎雳含笑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景玓又道,“那夜的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散养的杀手。杜元然做将军这两年来,虽没有接触到兵权,但手下的人脉也不少,他若对我起杀心,是不会缺人手的。” 夏炎雳突然‘嗤’笑出声,“可后悔这些年对他的付出?给自己养肥了一条毒蛇!” 景玓抿唇沉默。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她充其量只是运气差,摊上了一条毒蛇。 夏炎雳明显是想取笑她,但玩笑玩笑,就他一个人笑,又怎么玩得起来? 笑了两声后,他无趣地撇了撇唇角,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去寺院取包袱。” “等等。”景玓突然唤住他。 “嗯?” “等我伤好一些了,我们便回京吧。” “为何?”夏炎雳挑眉,“不是要游历江湖么?这才游了不足两月就想回去了?” “回去找机会对付杜元然!弄死了他我再出来游历也不迟!”景玓眸底一片寒凉,即便因为伤势提不高嗓门,可语气里也不失恨绝之气。 夏炎雳双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眸中多了一抹深意。 …… 承德寺。 因为扑救及时,那场火只烧毁了两间寮房,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 而夏炎雳此刻坐在一间宽敞的寮房里,与人谈论的却不是那夜失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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