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同王爷一起去吗?” 面上陛下虽然给了她权利,但是于安乐而言,这天大的权利真是无福消受,她平西王府历来远离宫内皇权争端,此次却被迫被陛下拉了进来,幸于还有成安王在,否则她是两头都得罪了,甚至还做不好事情遭了罚。 “郡主还得留在府衙之内,若是有心之人从内破坏,我不在还有郡主在。” 见辛惟清如此相信自己,安乐心里也高兴,连连点头应答,“好,我便先将这些账簿处理好,再等王爷回来。” 翌日 清晨时分,归君便送玉停云上了马车,郡主生怕她再有类似的事儿便买了些打手相护送。 而送完玉停云又赶上了成安王要去岸边,说是昨日夜里更不太平,有些渔民瞧见那浪都卷起了数米高,这事儿吓得众人人心惶惶,但有些人也是侥幸心理便还继续出海。 其中出海的便有同迎春楼做长期交易的渔民,他这边好出事身亡,出于道义迎春楼的掌柜也要去探望其家属。归君得了消息,便打算随着辛惟清一同前往,随即上了马车跟在他后面。 辛惟清今日装扮正式了许多,上好的黛色螺纹锦缎为底,上有玄与白二色交叠,长袍垂直下于地,紫冠于顶,又有上好羊脂玉佩挂于腰前,这模样谁见了都知道是为非富即贵。 他特地穿的正式华贵,出行阵仗极大,无非是为了显示身份,省的一些顽固之人垂死挣扎。 墨迹也跟在一侧,带这些士兵,如同一只开战的花猫,竖起了全身的猫。 “王爷,你来这里是为什么?欣赏海岸风景?” 他未曾同归君透露过些他来此的目的,唯一让她知道的便是来查管账簿,她不清楚很正常。所以他答时,装的也很像,“这阵仗,沈姑娘觉得是吗?” 归君并不是与他同一辆马车,而是两辆马车,他们此时正掀开车帘隔着距离交谈。这反而使他们的交谈变得困难,说的轻些对面还可能听不大清楚,她也是卯足了劲儿,道,“怎么,王爷查账簿还要带官兵?岂不是在说玩笑话?” “沈姑娘聪慧,本王不是简单的查人,而是要抓一些违背我朝律法,擅自对外贸易,运输一些违禁之物的贼人。”辛惟清笑着道,“二姑娘可知道我朝律法是怎么写的吗?” 归君见他仍然不肯说实话,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依着他的话说道,“申禁人民不得擅出海与外国互市。” 后者点点头,赞许道,“二姑娘果然聪慧。” 其实他不说明白也是有理,皇帝也是这个意思,在事情没有完全了落定之前,绝不能让民众知道,否则若是造成民众恐慌,到时会引发一些□□,所以,得要悄无声息的进行。 “我还得谢谢王爷夸赞?” 那女子说完后便拉下车帘,不再同辛惟清谈话。 辛惟清听她的话,怎么嚼都不对味,总是觉得她这话有些嘲讽他的意思,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着这人又一脸天真,更想不出个结果来了。 “王爷,要到了。”庆阳赶着马车,见快到了,便出声提醒。 那边的车夫也勒停马车,知秋扶着归君下了马车。 远远见一个人站着,那个人便是墨迹。 墨迹已经等待多时,大步朝着辛惟清走去,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原先想说的话就僵在嘴里,“王爷,您来了。” 归君虽从未见过福州府的安抚使,但是依据他身上所着官袍,大许猜出来了他的身份。见他好像十分忌惮自己,她便朝着旁边挪了两步,躲在了辛伟清的身后。 “准备的如何了?”辛惟清察觉到了归君的动作,心底忽然忍不住雀跃起来,原来沈归君还会怕墨迹? 墨迹看了一眼沈归君,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准备好了,王爷,需要直接过去吗?” “你也去忙吧。”辛惟清对归君说道。 归君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墨迹,知道今日若是不跟着辛惟清,想必辛惟清会发现吟宵郡主想要她隐瞒的东西,所以她一定要跟着辛惟清,不过……这个墨迹好像很不想她跟着辛惟清。 “王爷…”她还没说完,后边又来了动静。 “王爷!” 一模一样的叫喊声,原来是尹松落带着几位家丁跑来。 辛惟清蹙眉有些不悦,问道,“尹公子怎么会来此。” 尹松落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嘴角噙这一抹笑意,解释道,“这不是天气怪的很吗?那些个出海出事的渔民里便有我们铺子里的,所以我便来探望探望家属。” “那真是巧。”归君走上前挡在了辛惟清的面前,“我来此的事儿同公子一样,反正我也不清楚这些渔民住在哪儿,不如公子顺路带我去看看。” 尹松落这才看到归君也在场,双手抱拳行礼,又看到辛惟清身后的墨迹,依次道,“沈二姑娘…安抚使大人!” “呀!这是安抚使大人啊!恕民女眼拙。”归君一脸惊讶,好似才认出墨迹赶忙弯腰福礼。 墨迹不认得沈归君的模样,但是在城中也有所耳闻,有位京城来的贵女乃国公府二姑娘正居于府中,听闻尹松落的话,他便猜出了面前之人是沈二姑娘。所说心中忙于正事不想耽搁于此,但是该有的礼数也不得少,他佯做惊诧,虚扶起归君,“沈二姑娘使不得,您这是要折寿下官啊!” “安抚使大人言重了。”归君像模像样的回答墨迹。 “起风了…王爷我们赶快过去吧。”墨迹见天边忽起狂风,便催促辛惟清道。 辛惟清见那风来的猛烈,还带着层层黑云,怕是来之前兆,于是他直接下达命令,吩咐道,“直接撤离所以百姓,全部迁到城中,将其安置于地洞之中,再将各户房屋于梁挂沙包,通窗通门,必须得尽快撤离。” “是,王爷!”墨迹没有做其它解释便带着官兵离开。 见归君同尹松落还立于原地,辛惟清便催促二人,“安抚家属晚些时日再做,现今要先撤离百姓,飓风即将来临,你们也快些离开!不要逗留于此!” 归君没有料到飓风会突然来袭,便考虑到自己若是待在这里定会给辛惟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也料定他今日不会查那些私自贸易的人,于是她便想先回府上,同府上的人一同撤离。 尹松落常年居于沿海,自然是明白这种事情的急迫性,于是也不再等辛惟清说些什么便想着先回去。 他二人也真是默契,一同离去,背影别提有多萧瑟。 辛惟清见天边风云变幻莫测,心里也猜测万分,虽说风起云涌,但是这几时来临谁也说不准,只等赌,但他绝不能输,这些渔民还是靠捕鱼为业,要他们撤离也让他们丢失了渔船与房屋,想来损失巨大。 可若是不撤离,那后果同损失却是不可估量的。 思及至此,他定了定心神,既然选择来这里了,他便要选择相信沿岸河堤,确信心之所想,绝不能出错。 “庆阳你去看看,不管怎么样都要带着所有渔民平安撤离,若是仍有渔民不愿,你在确保自身安全前提之下,要将他们带出来。”他吩咐道,随后朝着码头跑去。 “王爷,您千万小心!”庆阳见辛惟清朝着海岸汹涌的地方跑去,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辛惟清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身后跟着十来个一同的官兵。 那岸边有些船已经靠岸,船上的船夫正收拾着船上的东西,辛惟清挨个上夹板提醒,“诸位在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离开码头!若是带不走这些东西便不要带走!” 那些个船夫认不得他是谁,但是见他身后有几位衙役官差便知晓他是官府的人,于是问道,“可有什么要事儿?” 辛惟清见他们不紧不慢的模样,着急的很,“再过几个时辰可能有飓风来临,为了诸位之安全,还需尽快撤离。” “这位大人,这种小风小浪我等见识的也多了,是否会有威胁我等还是清楚明了。”那些个渔民许是没有见到昨日的预兆,只是觉得这风浪稀疏平常,并不打算撤离。 “诸位,昨日有断虹海鸣之景,想必你们比我更懂这些意味着什么,若是在不撤离,怕是要来不及了。” “大人,在这里的都是我等身家财,若是我们走了,这船也来不及移动,不如我们再次等死罢了。”有几位年长的渔民开口道,脸上满是沧桑,似乎对这样的生死离别早已经习以为常。 的确,这些沿岸的渔民有些甚至是依船而居,少了这些船,就如同少了他们的家,那也算是断了他们的根据,所以大多数都不愿意离开。 “王爷,若是迟迟耗于此怕是来不及了。”底下有官差提醒道。 辛惟清知晓这些个渔民是很难劝说动的,但还是想尽最后一力,便道,“你们先行离开,若是出了什么损失,可以上报官府,若是可以,官府定然会赔偿诸位!” 那位年长的渔民闻言不屑一笑,许是听惯了这些话,“大人,官府若还有信,我等怎会如此不愿?” “若是诸位有此担忧,大可以放心,吾乃成安王辛惟清,日后有所补偿,官府言而无信,大可以来寻本王,本王愿用吾的名声担保诸位若有损失定会得到补偿!”他信誓旦旦的说着,用了他名利同地位作为担保。 这些渔民少见这种王侯,也知这是皇亲国戚,心中的认同度也高一些,于是他们道,“你说的轻巧,若是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我等上哪里能寻到你们?你们拍拍屁股走人,留我们再此受罪?” “放肆,王爷已经给你们下限了,不要给脸不要脸!”蔻裙四儿尔二伍九伊丝企整理之后上传欢迎来玩底下那些官兵已经蠢蠢欲动,更有甚者已经出言警告。 “这…”那些个渔民被这阵仗吓得连连后退,面上满是惊恐。 “你们平日里对百姓都是如此说话的吗?”辛惟清转身怒斥道,嗓音都有些发颤起来,他的神情不再柔和,反倒是有些阴冷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底下的人,“原先文知府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事的啊。” 这里的官差向来是娇纵惯了,但由于文知府出事儿,对于辛惟清的责骂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各个都垂下头不去看他。 辛惟清也明白了为何百姓都不再信任官府,原是这些官府仗势欺压百姓,才导致他们也不大相信官府。 “你们大可以放心,文知府已经被捉拿归案了,日后有事绝不对不会在像先前一样。”他向渔民解释,眼里满是歉意,“诸位大可以拿我的名声出去说事,我辛惟清行不改名坐不更姓。” 他们见辛惟清认真的很,心底里难免有些动摇,但是想想自己这生存之基,仍然有些犹豫。 不过他们其中有一两个人愿意出列跟着辛惟清离开,但是还有一些执意要留在这里的,这类人大许是从小出生于此,父辈祖父辈都居于这方寸之地之中,有着难舍难分的情感便不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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