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停云哎呦一声便接过钱慌忙追去,又是到了缴学费的日子,她们已经拖欠夫子一年了,若是再不缴上怕是学都不让怀风上了。 她这样想着脚步生风,生怕错过了。 等她走后,这里便只剩下归君三人。 归君朝知秋使了个眼神,知秋便识趣的退下,顿时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玉关关也不想同沈归君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告诉沈归君,“我不知道姑娘是有何想法,但是恕关关不到,关关只是普通女子,也只是寻常卖艺罢了。” “玉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归君想要的定然是和姑娘一样。”沈归君缓缓而道,十分的淡然与随性。 “姑娘怎知我想要什么?”她问。 “自然。”沈归君点头,“姑娘想要的无非是胞弟能考取功名,姊妹不走自己的老路,否则你也不会拿出你的全部身家给胞弟上最好的私塾,也不会即使老鸨会克扣你银两,你还蜗居于那里,因为你知道老鸨不是好人,若你要离开,她定会对你的弟弟妹妹做些什么,玉姑娘,我说的不错吧?” “自幼父母双亡,我被贱卖至花楼,为了换取父母的棺材钱,从小我便是那些权贵的掌中之物,我次次想死却想到我的弟弟妹妹,我不敢死,我次次想逃,但我不敢逃。妈妈总是责骂我鞭笞我,若是那些舞挑错一遍便要罚我十遍,若是那些曲弹错一遍我便要练上百遍,归君姑娘,我自是从这样的环境成长,除了让我的弟弟妹妹能过得好些,我还能做些什么?”她问。 说着这些,她有万千委屈想要倾泻,无非是这些年来的忍气吞声,一点一点积压出的感情。 “你有。”归君看着她的眼睛,“京城左侍郎家无女,左侍郎夫人每月都会去寺里求子,她偏爱女儿,却始终没有。我要你在那一天出现在路上,成为他们家的女儿。” “什么?”玉关关忍不住瞪大眸子,她似乎看轻了眼前之人。 她一直以为,沈归君只是想让她嫁给家中的父亲,成为祸乱后院,可是没想到,眼前之人的野心似乎更大。 “我要你进宫,我要你入后宫,成为后妃。”沈归君眯着眸子,掩去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疯狂,“玉姑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你不会不想当吧?再者你应当明白的,况且燕春楼的老鸨已经肯让你卖身,再过几日你便不只是卖艺,甚至她若是不需要你便会将你弃之。” “不如你好好利用你学的这一切,成为后宫之主。” 她这番话对于玉关关而言无非是一块香饽饽,她现在身处环境,所处的位置,便是一个极其容易遭抛弃的位置。 老鸨已经在培养同她一样的下一批人,她迟早会被换掉。 见她有些许动摇,归君便继续说道,“你现在缺钱不是吗,我可以为你弟弟承担一切读书的费用,直至他成为新科状元,至于你的阿妹,我也会供她读书,将来可以出人头地。” 玉关关实在是想不明白沈归君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她是花楼妓子,这种一点都抬不上明面的身份,哪里容得她来苦寻相劝。 “沈姑娘,你数年前便来寻过我,为何一定是我?”她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与我一样,穷途末路,因为你身为第一花魁,手段了得。”归君答道。 她又问,“我若做不到呢?” “你不会做不到。” “姑娘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你还有牵挂,你想他们好,胜过你自己。” “…” “好。” 归君离开了这小小茅屋,随后到了一座私塾,想必是扬州城里最大的私塾,四面是高耸围墙,只是站在外面也能听见里面的朗朗书声。 她将玉怀风的所有学费全部都交,以的是玉关关的名义。 临走前玉关关说了一番话,那番话令她难以忘怀,她说,“我想要好好活着,光明正大的活着,但总是有苦难要向我袭来,姑娘给的这趟机会,或许能助我冲破昏暗,我父母亲都是盲人哑人,她没有给我取名,我的名字是我在六岁时花楼里一位姐姐给取的,她说这个意思是,关关难过关关过。” “希望吧,关关难过关关过。” —— “这扬州的天变得也快,怎么又下了雨?”知秋赶着马车,感受天上落下的雨水。 “要到了吗?”归君问道。 知秋看了眼前面,不过几里便到客栈门口,于是答道,“快了,前面便到了。” 说是快,一下便到了,只是这雨大,客栈前多了些避雨的路人。那店家是个好人,一一往里面引了进去。 “成安王?” 她这头才下马车,那头就瞧见了混入人群之中的辛惟清。 真是巧,在哪儿都能碰见他。 “真是巧,二姑娘也来避雨?”辛惟清走了出来,还佯装关心的看了看屋外的雨势。 闻言,归君也学着他的动作往外看去,笑道,“王爷这是坐船到了扬州吗?” 听出沈归君话里的调侃之意,辛惟清向来不会恼怒,只会顺着她的话道,“不错,郡主她们逃回了京城,独留我一人错来了扬州。” “原是这样啊,那王爷可要好好游玩游玩。” “怎么,沈姑娘有好的意见可以提提?”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促狭之意,似乎会料定归君会拒绝自己。 “归君公务在身,实在是不能同游。”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宝子们记得收藏,爱你们么么哒~宝子们支持正版哦!作者写作不易,爱你们!
第49章 刺客 ◎“二姑娘可有时间同我共度晚膳?”◎ “是, 是,是,是我忘记了, 二姑娘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而来。”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尖,掩去心底里的异样感。 屋外屋内来来往往的百姓, 多是一些临时避雨的,相对的都是一些焦急赶路的人,难免会擦着碰着些。 辛惟清察觉到了这些, 特地朝着归君靠去,将她挡在了内侧, 而由自己挡在外面, 这一动作,颇有些护犊子的感觉。 归君察觉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弯起唇角,却装作什么也不清楚观着屋外落雨。 “沈姑娘。” 俞鹤清撤下身上所披的蓑衣, 并未认出立在一侧的辛惟清,“落雨有风, 姑娘常立于此,怕是会遭寒气进身。” 说着他便想引归君往里面走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侧的人已经盯着他许久,他仍然是我行我素。 “俞公子, 你来了?”归君轻拍了下他的小臂,示意他身侧还站着其他人。 此时辛惟清的脸色已是阴沉的不像样子,蛇蝎般的眼神缠绕着俞鹤清,吓得俞鹤清连连后退, 半个身子都快被被雨水溅湿, 正好撞上从拐角走来的知秋。 知秋反应的快立刻便避开了, 只是擦肩而过,不过这一行为搞得俞鹤清够呛,扶着门框愣是没反应过来。 “草民…” 他方想行礼,又被归君抬手制止,“人多眼杂不用这番虚礼。” 怎料,一侧的辛惟清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咬着牙狠狠道,“虚礼?这是臣下对臣上应有的礼节。” 归君皱了皱眉,她甚至能从俞鹤清的面具底下看见他现在的表情,定然是无奈和诧异的。 “草民拜见王爷。”俞鹤清小声道,却仍然不敢靠近辛惟清。 “嗯。”后者则是不轻不重的哼哧一声,挑眉看着俞鹤清,面上竟是些不快之意。 “沈姑娘,俞某还要将这些草药拿回去晒了,便不打扰你买了。”俞鹤清垂着脑袋,匆匆逃离。 这人的模样实在是奇怪,她百思不得其解,轻声呢喃,“这不是雨天吗,这怎么晒?” “你那么管着他作甚,像是有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藏着呢。” 这人的语气实在是不好,归君听着总觉得不是滋味,不自觉的打量他一番,问道,“这是怎么了?”呛火药了? “沈姑娘几时回京?”他问。 “明日。” “这么赶?” “有人要出事了,再不回去得错过了。”她道。 辛惟清盯着外面倾斜而出的雨水,似乎是感觉到了这次回京后注定不会平静,也不追问沈归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语重心长d道,“国公府并不安宁,二姑娘也要注意自己。” “多谢王爷关怀,不过,我自有定数。”她看着他,不自觉的微眯着眼,让人沉醉的笑意毫不保留的展现。 他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鬼使神差的,他问,“二姑娘用膳了吗?” 归君挽起嘴角,仍然是看着他,一瞬不瞬,“没有。” 他慢慢挪开眼,“楼上请。” “王爷先走,我还要去屋子里换身衣裳。”她道。 辛惟清立刻让人安排店家准备厢房,再备上美酒佳肴,依依呈上。 归君则是回屋子换了身衣裳,不过却见俞鹤清房门紧闭,想想还是让知秋问了他是否要一起来用晚膳,但那人却跟见了鬼似的,怎么说也不肯出来。 “主子,这俞公子怎么这么奇怪?见成安王同见了豺狼虎豹一般。”知秋小声问道。 归君轻笑一声,缓缓道来,“他后脖上的印记便是天牢里留下的,预示着他不能再入京城,被四处驱赶,当时审问他的人应当是齐王,而成安王定然随同齐王一起,所以他见到成安王,一是怕他认出自己,二是留下的阴影怕及了他。” “原是如此,不过俞公子的医术高明,也是医者仁心。”知秋道。 “原先是和尚的人,当然会仁心。”她说道,将俞鹤清看的十分透彻。 “姑娘!”庆阳唤道。 厢房内除去他并无辛惟清的身影,这门大展着,想必人走了并没有多长时间。 “怎么了,王爷是出去了?”归君作势还四处张望企图找到辛惟清。 庆阳面露苦涩,“王爷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便先赶回京城了。” “啊,这样啊。”她说着面露失望,“这顿饭,真是吃不了了。” “不过王爷已经付了饭钱,另外垫了钱,便算是请姑娘的。”庆阳道,“那属下便也要来离开了,姑娘保重。对了,王爷嘱咐要小心…那位公子。” 归君失笑,“行了,你走吧。” 庆阳拱手离开。 这满桌子的佳肴都是些上等菜,全是些扬州特色菜,可以瞧得出来辛惟清点菜时下了些心思,不过他也吃不到这些菜了。 “知秋,郡主有传信来吗?”归君夹起一块香鸡小小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 知秋咽下嘴里的饭,答道,“目前并无,只有前些日子那一封催您快回去的书信。” “这柳东笙死的还是早了,若是能等到柳桑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定然会更加精彩,不过他一死柳氏便没有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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