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别这样说……”看着明明在大好年华,却形如枯槁的主子,不由鼻子一酸,湿了眼眶。 “别傻了,哭什么呢?”慧妃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道:“你也别为本宫担心,本宫现在好得很,那些人还活着呢,本宫更要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本宫要她们死无葬身之地,在黄泉路上给本宫的福儿做伴!” “娘娘,您要好好保重自个儿,如此、如此才能为小主子报仇……”明蝶几乎泣不成声。 当年娘娘可是个美丽明媚的姑娘啊,这满宫的嫔妃,又有哪一个能比得上娘娘?可如今呢?自从三年前小主子没了之后,娘娘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从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宫中宠妃,成了如今这个整日躲在佛堂吃斋念佛的妇人。 明蝶看着自家主子鬓边的几根白发,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娘娘,她的娘娘啊,人未老头先白,可见娘娘这几年过得有多苦,皇上、皇上他怎能如此薄情啊…… 乾坤宫。 “查得如何了?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秦唯阴沉着脸,目光盯在折子上,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回皇上,奴才已经拷问过永安宫所有的宫人,甚至还上了刑,可却没有查出半点线索,倒是有个叫小桃的三等宫人在德妃娘娘生产前突然不见了,今儿个早上,小桃的身体在枯井里找到,也不知道是被人害了灭口,还是自个儿寻了短见。”明德神色恭敬地回道,心里却暗暗叫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公主才刚没多久,事情还没查出个明白来,这德妃又出难产的事,实在是让人头痛。 “朕让你去查线索,你就是这样回复朕的?”秦唯狠狠地将手中的折子砸在明德的脸上,怒道:“去给朕查明白了,没查出蛛丝马迹你这总管太监也不用做了,提着脑袋来见朕!” “皇上……”明德哭丧着脸想要为自己说情,可秦唯却已经不耐烦,直接给他一脚:“滚!” 明德只得连滚带爬地出去了,皇上下了死命令,事到如今,哪怕将皇宫的地掘三尺,他也要将凶手揪出来,不然可能连他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将明德打发走,秦唯犹未息怒,他铁青着脸,猛地将龙案上的折子笔墨扫到地上。 登基十年,他自问还算是一个明君,可因为子嗣之事,他可没少受那些大臣的气,一个个的正事不干,就知道盯着他的后宫。 在坊间更是有传闻,说他为君不仁,因此才会被老天爷降罪,让他断子绝孙。因为这荒唐的传言,朝中某些别有心思的大臣不断地上折子,劝他为了大局,为了稳固大秦江山,希望他放下成见,去过继那些宗亲的孩子。 他秦唯虽然算不上什么千古一帝,可他登基之后也算是兢兢业业,说不上爱民如子,可也下了不少有利于民的政策,凭什么他就要断子绝孙,将大好江山拱手于人? 更何况,他虽然子嗣艰难,至今宫中仍然没有继承人,可他如今也不过二十有五,他还年轻,宫中亦有嫔妃怀孕,只要给他几年的时间,他相信他一定会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而那些人却连这点时间都不给他,整日对他的后宫指手画脚,甚至有些人还胆大包天,竟然想要他过继宁王的长子立为太子,这简直就是荒谬! “宁王,好一个宁王!”秦唯盯住某张折子,神色狰狞得吓人。 这几年大秦天灾不断,他整日为了赈灾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对后宫难免松懈了些,看来有些人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胆敢将手伸进后宫! 大公主被毒害身亡,德妃遭遇难产,好不容易才产下一子,也是他秦唯唯一的儿子,可却因为奸人所害,日后长大了却是一个神智不全的傻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显然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想要害他的子嗣,想要他落实那个断子绝孙的罪名! 说什么宗亲的孩子身上也流着开国圣祖的血,说什么大秦不能没有继承人,这全都是狗屁!不就是看他子嗣不丰,盯上他屁股上的这把椅子么? 他秦唯别说还没到那个程度,就算他真的断子绝孙,他也不可能去过继宁王的嫡长子! 秦唯阴沉着脸,大步出了正殿,明德已经去办事了,此刻守在殿外的是明德的徒弟九安公公。 九安公公见皇上出来,急忙上前:“皇上……” “去毓秀宫。”秦唯沉着脸冷冷地道。 九安公公见皇上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话,急忙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龙辇。 另一边,毓秀宫。 容篱正神色恹恹地靠坐在榻上,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 “主子,这是奴婢特意让膳房熬的金丝燕窝鸡丝粥,你好歹吃一点儿。”阿秋担忧地看着容篱。 “本宫现在不想吃。”容篱有气无力地摆手。 昨儿个明明还好好的,今儿一早上,她突然就犯了恶心,往日无肉不欢的她,今儿个竟是一点肉味儿也闻不得了。 早膳的时候,阿秋见膳房里的鱼挺新鲜的,便让人做了个酸甜的松子鱼,还特别熬了一锅浓浓的松茸鱼汤,她想着平时主子可爱这一口的,可谁知道,这松子鱼和鱼汤一端上来,自家主子就变了脸,不过一会儿,便吐得天昏地暗,这可真真的把她吓坏了,一开始她还以为主子病了,又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害主子,因此火急火燎的让人去请了太医。 结果经过太医诊脉,她才知道原来主子不是病了,也不是有人害主子,而是主子害喜了。 知道主子没事,阿秋彻底松了口气,可立即又担忧起来,她小时候邻居那家的娘子也是害喜,那反应厉害得很,吃啥吐啥,一点儿东西也吃不进去,整个孕期都快瘦成皮包骨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为了活命,那娘子的家人只得硬灌,这灌了吐,吐了灌,最后折腾得那娘子都吐出血来了,尽管那已经是阿秋小时候的事了,可至今阿秋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主子,您好歹吃点儿吧,就算您不为着自个儿,为了肚子里的小主子,也得吃点啊。”阿秋小心翼翼地劝道。 “阿秋姐姐说得是,主子,您如今可是怀着身子呢,一点东西不吃,这可怎么受得了?”玉纹也在一旁劝道。 容篱是真的不想吃,她现在闻到肉味儿就犯恶心,可见阿秋和玉纹眼巴巴地看着她,只得强忍住恶心拿起调羹吃了一口。 这一口热粥还没咽下肚,胃里便翻江倒海般翻腾起来,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起来。 “主子……”阿秋被吓得惊叫一声,急忙上前去给容篱顺气。 “呕……”容篱只觉得胃抽搐得厉害,趴着又干呕了好一会儿,这才算消停下来,这一番折腾下来,容篱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玉纹唤了宫人进来清理秽物,然后又打开窗户透气,一番忙碌,总算是让屋里的空气清新了一些。 第93章 怨恨 “主子,喝口茶水嗽嗽口。”玉纹倒了茶端上来。 容篱捂着胸口,有点难受地蹙了蹙眉,她懂医理,也知道妇人怀孕后,有人会因为身体原因而害喜,而有的人则是没什么反应,之前她除了觉得疲倦贪睡,并没有其他感觉,却没想到她会害喜这般严重。 嗽过口后,容篱无力地躺回榻上,玉纹和阿秋看着她则是担心不已,主子害喜这般严重,一点东西也吃不下,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玉瘟和阿秋愁得不行的时候,内殿的门被人推开,秦唯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有点苍白的容篱,心里一跳,问道:“篱儿,你怎么了?” “皇上。”容篱看到秦唯,有些恹恹地起来要行礼,却被秦唯几步上前按住:“可是不舒服?朕让人去唤太医……” “不用唤太医……”容篱急忙阻止,顿了一下,又小声说道:“皇上,嫔妾没事……” 见容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秦唯皱了皱眉,趁势坐在容篱身旁,将她拥进怀里,这才沉声问道:“你们主子怎么了?” 阿秋和玉纹互相看了一眼,玉纹这才上前说道:“回皇上,主子她、她害喜了。” “害喜?”秦唯不是第一次做父亲,自然知道害喜是什么意思。 阿秋见皇上并没有不喜的意思,便大着胆子说道:“皇上,主子害喜严重,这会儿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可把奴婢们愁坏了……” “阿秋,你给本宫出去!”容篱沉下脸,斥道。 阿秋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和玉纹走了出去,并顺便将门关上。 待人走后,秦唯垂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容篱,问道:“篱儿,是不是很难受?你放心,这臭小子这般闹腾你,等他出来,朕得狠狠揍他屁股蛋子。” 容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瞥了秦唯一眼,嗔怪道:“皇上在胡说什么呢!宝宝这会儿可小得很,他知道什么?嫔妾这般,不过是正常怀孕反应罢了!” “这孩子这么小就这般闹腾,日后铁定是个小子。”秦唯大手轻柔地放在容篱的小腹上,笑道:“篱儿,你辛苦了……” “为了皇上和孩子,嫔妾一点也不辛苦。”容篱神色温柔,此刻的她整个人仿佛散发出一股令人着迷的光芒,令人移不开目光。 “篱儿……”秦唯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内心的焦躁仿佛在瞬间消失了,他轻轻握住容篱的手,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皇上,嫔妾说的是真心话,为了皇上和孩子,嫔妾并不觉得苦。只要、只要皇上和孩子都好好的,嫔妾就满足了。”容篱的声音很小,却有着说不出的情意。 “所以你愿意救德妃也是为了朕?”秦唯问道。 “也、也不全是,”容篱脸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小声道:“德妃娘娘伺候皇上一场,若是出了事,皇上肯定会很难过,还有、还有那个也是皇上的孩子,嫔妾不想皇上难过,也不忍那个小小的孩儿就那样没了性命……”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朕……”秦唯抱住容篱双手缓缓收紧,沙哑着声音道:“不管前朝还是后宫,那些人都盯着朕的子嗣,嫔妃们恨不得后宫的孩子都是自己所出,而前朝大臣则是逼朕去过继别人的孩子,又有那个是真正关心朕,为朕着想的?篱儿,只有你是真心将朕放在心上,只有你,愿意为了朕,去救朕的孩子……” “皇上……”容篱有些手足无措,她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笨拙地,仿佛哄小孩儿那般拍了拍他的背。 “你什么也不必说,朕心里都知道,”秦唯拥着怀里娇软的娇躯,心渐渐软化为一滩水,道:“篱儿,你对朕的心,朕都记在心里,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这辈子,朕一定会对你好……” 容篱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唇,轻声道:“皇上不要说,嫔妾所做的都是本份,嫔妾也不奢望其他,只希望一辈子能够陪在皇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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