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动作慢了一步,他之前已经服毒, 方才毒发身亡了。” 陈远咬了咬牙, 谁知道外敌未除,又出了内乱。 左臂上的伤口被收拾妥当,霍如深看了眼被丢到一旁的匕首, “去查。” 北疆这边都敢有人对他动手,京城那边应该也有牵连, 甚至和北国勾结。 他说这段日子为何北国动静小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陈远走后, 霍如深起身翻出了纸笔,如果此事还牵扯朝廷,他该给颜莳提个醒。 起异心的将领查起来不难,孟召生怕其余人牵扯其中,将所有东西都摆到陈远跟前。 “陛下那边可有事?”孟召小心问道。 陈远面色凝重地翻找着面前的名册, “孟大人想知道就自己去见陛下。” 孟召就是不敢过去才问陈远的,出了这事本来就是他监管不严所致, 可他也没想到曾经并肩作战的将领会将刀刃对向自己人。 孟召想了想还是往霍如深的营帐去,这事他肯定要给个交代。 “陛下, 今日之事是臣失职, 臣甘愿受罚。” 孟召一见到霍如深便直言请罪。 霍如深没看他,他在等着陈远先把事情查明,查清楚后他再论定罪之事。 孟召不安地跪在原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他面对霍如深时多了不少畏惧。 身为臣子,最怕的就是君威落到自己身上。 好在陈远动作不慢, 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回来复命了,走进帐内,他先是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孟召,之后才将搜来的信件递到霍如深手中。 “陛下,臣让人去罪臣营帐搜寻了一番,只找到了他与成国公互通的信件,但上面并未记载要事,想必那些已经被他烧了。” 陈远看向孟召,“罪臣是从成国公府出来的,孟大人应该也知晓。” 孟召猛然点头道:“是,确如陈大人所言。” 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霍如深这才将视线放到孟召身上,“起来吧。” 孟召撑着有些发麻的腿起身,下一刻又听霍如深道:“朕的情况孟大人先别急得向外透露,军中也不许多言。” 当时在场的诸位将领都能看到他伤在左臂并无生命危险,可北国那边却不知,他们敢联合内奸搞刺杀,那他将计就计好了。 霍如深给了陈远一个眼神,陈远立刻明了,他转身拉着孟召一并离开。 “孟大人可要看好手下的人,若是手下的人没捂好嘴乱说,陛下可真要生气了。” 孟召当夜就把手下将领唤到一起,让他们切记不可谈论陛下的伤情。 军医日日都候在营帐内,在外人眼里,霍如深伤情严重。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封密函从北疆发回皇城。 ~ 成国公的事影响颇大,次日早朝时,便有朝臣出列询问成国公之言是否为真。 那些流言早已散布到各处,颜莳早有预料会有人问这些。 余若在她的示意下开口道:“成国公勾结北国,妄图扰乱朝政,此言不过是他们特意散播的流言,不可信。” 余若话罢,众臣面上的担忧少了些,但朝中这些时日都没北疆的消息,他们心里还是会多想。 颜莳见状起身道:“陛下若真出事,北疆早该乱了,如今诸位尚且能安然站在这里,便能知此言为虚。” “成国公犯上谋乱,抄家落狱,不日问斩。” “退朝。”颜莳说完这些就走出了金殿,将跪拜声抛在身后。 她本以为这番话大抵能安群臣的心,可没想到就连柳献都跑来问她有没有霍如深的消息。 柳献注意到颜莳的目光后道:“娘娘别误会,臣这几日也没收到陛下的消息,所以才会多问几句。” 他声音越说越轻,其实全然没有陛下的消息,娘娘应当是最担心的那个,他实在不该这时候过来问这些。 柳献随意寻了个理由告退,他决定再去看看,说不定明日就有陛下递来的消息了。 柳献走后,余若才道:“臣已经翻阅过从成国公府抄检出来的信件,其中确实有与北国的通信,娘娘要如何处置?” 颜莳也看了那些信,就是因为看过,她现在才心绪不佳,那信上明明白白写了新帝遭遇刺杀,生命垂危。 “先关着,别让他死了。”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成国公府关押了多少人?” 余若道:“包括奴仆在内,少说百人。” 这些人不能全都以叛国罪处置,又怕他们其中有北国的奸细在内,只能暂且关着。 颜莳摆手让余若先处理别的,这事暂且放放。 这其中唯一可让他们高兴的恐怕就是即便流言不断,但事关陛下,平常百姓也不敢过多议论。 午后,容阳侯求见,颜莳似乎能想到他为何这时过来,她顿觉头疼,不过最后颜莳还是见了他。 原先的容国公也就是现在的容阳侯,他见到颜莳时也没藏着掖着,见到殿内没旁人,便直言问道:“臣斗胆问娘娘一句,陛下当真无碍?” 颜莳面色冷了几分,语气平淡道:“陛下自然无碍,祖父就是为这事来的?” “臣此次是为了娘娘,倘若陛下真出了事,娘娘该如何?”容阳侯喋喋不休,“陛下未留后嗣,娘娘也该为自己做好打算。” 他话罢,颜莳沉默了片刻后道:“祖父说完了?” “娘娘意下如何?” “祖父若觉得侯爵之位还是太高了,我还能再下封旨意,就按与成国公勾结的罪名好了。” 颜莳看向容阳侯略显浑浊的眼睛,见他没第一时间反驳而是躲闪就知晓了她心中的猜测恐怕是真的。 成国公为何能确信她的身份,想必跟他脱不了干系。 容阳侯反应过来立刻回道:“臣不过是说了几句醉话,没想到成国公竟然当真了。” “祖父慌什么,我可还没说什么呢。” 知道自己是被诈了话,容阳侯也直接摊牌道:“臣也只是酒后说了几句胡话,娘娘可不能因这些就定臣的罪。” “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娘娘也是见过帝王薄情的,您的母妃贵妃娘娘便是例子,倒不如趁着陛下如今消息不明,一举……” 他话未落,颜莳就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她冷声道:“出去,别以为容家那点可怜的血缘能牵制我,别逼我对容家下狠手。” 从头到尾,他从来都没歇过心思,似乎一定要把容家的孩子推到皇位上才肯罢休。 容阳侯还想说什么,颜莳又道:“祖父若想容家和如今的成国公府一样被抄家落狱,大可以开口。” 他这才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颜莳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做得出来。 他只好起身告退,怎知还没离开皇城,一道犯上忤逆的手谕就下来了,让他居府思过三月。 容阳侯转身看了眼皇城,颜莳一点也不像容家的血脉,容家在她眼里丝毫不重要,或许是因为那些年容家对她的掌控,容阳侯觉得她早已彻底厌弃了容家,只是看在容贵妃和永安公主的份上没动手罢了。 罢了,她既然听不进去,那居府思过这三月,他倒要看看颜莳该如何处理京城内四起的流言蜚语。 为了让群臣安心,颜莳面上看不出一丝担忧,可近日关于北疆的事越来越多,连她都忍不住在想,霍如深是不是真出了事。 就在颜莳忍不住多想时,柳献那边终于收到了霍如深传来的密函。 他兴冲冲地把密函递到武英殿,“娘娘,陛下的消息。” 颜莳从他手中接过密函,外面什么都没写,直到拆开后她才看到让她安心的字迹。 柳献急着把密函递来,里面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娘娘,陛下可有事?明日是否要将这些公布于朝堂?”也好让百官安心。 可颜莳看完密函后却摇了摇头,她看向柳献道:“今日柳大人过来是为了别的事,不管是我还是柳大人你,都不知道任何有关陛下的事。” 柳献愣了片刻,随后明白了颜莳的意思,他道:“那陛下如今?” 颜莳轻摇了摇头,柳献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至于陛下为何要瞒着,肯定是为了迷惑北国吧。 “臣知晓了,娘娘放心,哪怕是余大人问起,臣也不会多言。” 柳献离开武英殿时,又换成了那副低沉的样子。 他走后,颜莳再次翻看起了密函,上面让她小心成国公,其余的都不用管,他不想跟北国再僵持下去,这次要引他们大军压境,最好能一举攻克。 最后信上说他并无大碍,让颜莳放心,无论外面如何说,只不过是他为了诱敌而散布出去的假象。 只要颜莳接到密函后能再撑两月,两月后必有捷报。 颜莳看完这些,放心了不少,可是等她将密函收起时,忽然看见了纸张背后的血迹。 那是霍如深写密函时不小心沾染上去的血迹。 ~ 在颜莳收到密函的时候,远在北疆的霍如深也收到了从京城运来的各种军需以及棉服。 这段日子两军都未有动静,不过霍如深觉得变动就在这几天了,距离行刺之事以及过去许久,霍如深一直待在营帐内未出现,这几日他还让军中将领在手腕处带上了不怎么显眼的白布条。 就是为了引北国出兵,不能在拖了,寒风凌冽,他手下的将士断然没有北国人更适应这种天气,从以往的记载中也能看出,每到这个时候,但凡与之交战,北国取胜的几率更大。 霍如深看向挂在一旁的画像,这里的一切就快结束了。
第93章 夜里, 景玉宫外起了风,颜莳站在廊下看着悬挂在旁的花灯,直到听月拿着斗篷过来给她披上。 “娘娘, 外面风大, 咱们回去吧。” 最近外面在传些什么,连她一个身处皇城的宫婢都有所耳闻,也难怪娘娘这几日会魂不守舍。 “娘娘是不是又在想关于陛下的事?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颜莳将斗篷系好, 抬手让听月先消停些,她倒不是因为霍如深的事而出神, 虽然那信上的血迹确实让人心悸,但看他下笔有力, 就知道他应该无大碍。 只是朝中因为这件事多了些不安分的,甚至都有人想着她该收养哪家的孩子为后嗣了,既然他们闲到讨论这些,那她就给这些人找点事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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