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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精致程度，沿路大街肯定比不上宫内大厨，味道也差远了，可别有一番风味，让路祈盼流连忘返。 品尝的心情不同，吃在嘴里的味道就有差别，路祈盼没走多远，已经吃了一肚子糕点回客栈，她不急，时间还长，她有的是机会品尝。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在上房进入梦乡，路祈盼压根儿不知道黎一翰有多凄凉。 半夜被饿醒，黎一翰难受得蜷缩成虾状。 他就早上吃了一点东西，还没多少，想着惯例路祈盼路上会备着。 结果备没备着他也不清楚，自己吃的都吐出来了。 如今过了半夜，他就只喝了一碗药，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前胸贴后背。 嘴里泛苦，黎一翰撑过一开始的难受，哆嗦着下床开门，正好遇见迎面走来的店小二。 “小二，吃的，给我口吃的。”黎一翰说得有气无力。 店小二惊奇，将手中的白面馒头递了过去。 黎一翰顾不上烫口，狼吞虎咽的吃着，噎得他直伸脖子。 店小二啧了一声，倒了一碗温水递过去：“客官，你慢点吃，那位女客官给了银子，馒头管够。” 斯文读书人饿极了也优雅不起来，瞧着跟干力气活的没什么差别。 黎一翰就着白开水噎了一个馒头下去，胃中终于有货了。 “给了银子？那给我弄点肉和菜。”黎一翰毫不客气的吩咐。 店小二又啧了一声，看着黎一翰的狼狈没什么敬畏感：“客官，你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三更半夜，厨房早就不开火了，就这么几个馒头还是那位姑娘吩咐给你温着的。” 黎一翰一愣，看了看窗外，果然乌漆嘛黑，毫无星月。 “就，就没有包子吗？” 包子里面好歹有肉，黎一翰觉得自己这会儿馋得慌。 店小二打了个哈欠：“没有，馒头也就这几个了，你不是还在吃药吗？那可得忌油腻，时辰不早了，客官早些休息吧！” 说着，店小二揉着眼睛离开，若不是为了那几个赏钱，他现在肯定舒舒服服的躺着。 第14章 冷得他发抖 黎一翰很想将这没太多味道的白面馒头扔出去，可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的那种饥饿感硬生生遏制住了他的冲动。 因为店小二提到他喝药，黎一翰倒是没怀疑路祈盼故意整他，只觉得路祈盼太不善解人意了，连个包子都不给他。 翌日，黎一翰迷迷糊糊中，被一阵极端嘈杂的声音吵醒，有叫卖的，有大嗓门聊天的，还有杂乱背书的……那滋味让黎一翰诈尸般坐起，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 由此可见，路祈盼选这么个地方是用了心的，不吵的还不住。 黎一翰神游一般离开客栈时，路祈盼在角落喝着八宝粥，吃着火腿月饼，只是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睹。 等黎一翰快到中午回来，路祈盼又给他端了馒头：“黎大哥，你上哪儿去了？有没有吃早饭啊？我给你准备了馒头。” 黎一翰看见馒头，脸色微绿。 路祈盼慎重的说道：“黎大哥，大夫说了，你身体有些虚，最好喝两天药养着才能安心参加考试，吃药得忌油忌辛辣，吃馒头是最好的了。” “我特意让厨子将面多揉了一会儿，今天的馒头口感更劲道了。” 黎一翰脸色更绿，路祈盼视而不见。 这个男人对他自己是最好的，一旦涉及到身体安全和几天后的考试，再难受也会忍下去。 果不其然，黎一翰脸色微微扭曲，愤恨的拿起了馒头啃。 眼神阴沉，黎一翰冷冷的说道：“明天中秋，我要去参加宴会，你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命令式的暗示，用得极为娴熟。 很明显，这是要新衣服呢！ 路祈盼也不恼，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晚上我让小二给你准备洗澡水，环境有些不好，黎大哥只能去公共浴房洗了。” “不过，这里住着不少跟黎大哥一样的赶考学子，别人可以，黎大哥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的，黎大哥加油。” 黎一翰差点被馒头噎着，特么的谁要跟人比这个？他这么惨到底是谁造成的？ “你到底带了多少银子？”黎一翰第一次觉得路祈盼很蠢，早知道要出远门，怎么会不多带点银子？ 路祈盼微涩：“奶奶病了，若不是有春蓝，我还不一定能跟着黎大哥来府郡城，我想着云岚县的物价，五十两足够了，就没去麻烦奶奶。” 黎一翰这次是真的噎着了，惯了一大碗水才发现是凉的，冷得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张了张嘴，黎一翰到底没脸在路祈盼单纯“仰慕”的眼神中让她将银子交出来，以休息为借口把人给打发了。 黎一翰天生多疑，这阵子日子过得太难了，这会儿忍不住怀疑起来，等路祈盼离开，他找到了店小二：“跟我一起的那位姑娘住哪儿？我找她有点事儿。” 店小二暗中鄙视，别以为他没看到两人刚刚还在他的房间。 “哦，那位姑娘啊，这阵子房间太紧俏了，你这还是挪出来的最后一间呢，那姑娘求了掌柜很久，拿了银子要了一间柴房，小的这就带你过去？柴房啊，就在厨房旁边。” 第15章 你拿着啊 黎一翰脸色微变，在厨房旁边能有什么好地方？ “你们这还不只一间柴房？” “哪能啊，这不是还有杂物间吗？每次乡试来的秀才太多了，郡里的客栈根本住不过来，有些来得晚，有得住就不错了，杂物间也能招招生意，不然，城外的破庙也可以挤一挤。” 黎一翰深吸了口气，被这些生意人的铜臭味惊呆了。 柴房和杂物间还要收钱？谁特么的这么蠢啊？ 店小二乐滋滋的找路祈盼汇报，又得了一串赏钱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一男一女要做什么他管不着，给赏的就是大爷。 知道黎一翰已经起疑，路祈盼一切安排好了并不在意，再怎么起疑，黎一翰也一定会忍到殿试之后，他想再找个傻愣给银子花还可以过河拆桥的可不容易。 有钱的人有势，有势的人未必看得上他。 巧了，她也只需要忍到黎一翰去京城，嗯，这次会不会整得太惨了？万一乡试名落孙山了怎么办？ 路祈盼默默反省了两息便抛在脑后。 黎一翰的蟑螂命她是见识过的，对于科考出人头地，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忍性。 第二日，黎一翰沐浴后回房，见路祈盼笑嘻嘻的递给他一套衣服，脸色一沉：“不是说好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吗？” 这不是他带来的衣服之一？虽然也算好，可哪比得上新的？ 何况，在他这房间放久了，总有一股霉味儿，穿出去怎么见人？ 路祈盼眨了眨眼：“是我给你‘准备’的啊，快穿上吧，时辰不早了，参加宴会可别迟到了，咱们这次银子不多，能省则省。” 谁跟谁说好了？暗示什么的听不懂，她从包裹中拿出来准备好的，有什么错？这件衣服还是以前的她花银子给做的呢！ 黎一翰气了个仰倒，黑着脸、忍气吞声的换衣服离开，晚上又黑着脸回来，路祈盼早已经在外面吃得心满意足并进入梦乡。 习惯了一个人，过节不过节其实都一样。 前世身处深宫内院，皇帝只有一个，要么所有人一起过，要么只有一个人有殊荣，除了皇后还有真爱，基本轮不到她这颗棋子。 多年下来，不习惯也不会在意了。 路祈盼翻了个身，睡得还算香甜。 黎一翰用冷战的方式抗议，不给路祈盼眼神，也不跟她说话，受不了房间里的霉味儿，每天都会出门。 他身上有点银子，吃点好的是足够，不过，为了自己的身体，黎一翰还是选择了清淡，再怎么也比馒头好。 每顿的苦药捏着鼻子喝下去，清热泻火，味苦刮油，几天下来，黎一翰看着肉眼睛都在冒绿光。 直到八月十九，考试这日，路祈盼头天晚上就将油炸的干粮给弄好了，完全不考虑新鲜问题。 前世，她一般都会起个大早做最新鲜的，现在可不愿意这么付出，不值得。 “黎大哥，这是你的吃食，你拿着啊！”路祈盼仿佛不知道这男人单方面的冷战，将食盒递了过去。 黎一翰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最终还是接过了食盒。 考场内虽然有吃食，可价格奇高无比，说穿了，还是他没有银子，不得不低头。 第16章 要还是不要 路祈盼不再捧场，两人从客栈走到考试点溢满了尴尬。 黎一翰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提着食盒排队：“你回去吧，我待会儿接受了检查就进去了。” 路祈盼“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走在一旁，她就等着看检查的好戏。 只要不尴尬的凑在一起，黎一翰心里舒服多了，并不管路祈盼等不等，相反，那种无怨无悔守候的样子让他倍感有面子。 黎一翰来得早，很快就轮到他检查。 打开食盒，一股油腻的味道飘了出来，不缺吃食的人闻着皱眉，黎一翰则忍不住吞口水，觉得特别香，恨不得现在就塞一口。 检查的衙役没有那么多想法，抽出佩刀，拿出几盘吃食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乱砍，好好的油果子给弄得稀烂。 不仅如此，还拿手在里面翻了翻，然后往身上一抹：“好了，走吧！” 黎一翰学到了文人的洁癖，早已经没有了食欲，整张脸绿得发黑。 看了看衙役不知道砍过什么的佩刀，暗藏污垢的手指，不干不净的衣服，黎一翰只觉天旋地转，胃部翻腾。 这一食盒的东西，他是要，还是不要？ 衙役不耐烦：“我说好了，怎么还不走？别挡着后面的人。” 黎一翰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恶心，提着食盒进了大门。 目送黎一翰离开视线，路祈盼轻笑了一声，恶心吗？那就对了，她就是故意的。 有经验的人准备吃食会做得很精巧细小，小到不能藏东西，就不用劳烦衙役弄烂了。 她炸的油果子有拳头那么大，可比上次送去书院里的“刻意”多了。 而且，特意给黎一翰刮油这么多天，他绝对忍不住不吃，那种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的感觉，他应该好好享受。 “路姑娘，你果然在这里。” 路祈盼扭头一看，发现是薛灵，她身边还有许林安和另外一名女子。 看清楚那位少女，路祈盼内心惊讶，眼睛微眯，呵，熟人啊！ 许林安抖了抖肥胖的肚子，左右看了看：“黎兄来得这么早？已经进去了吗？” 路祈盼点了点头，许林安立刻跟两位姑娘告别，提着食盒去排队了。 薛灵熟稔的说道：“你给我好好考，若是这次考不中，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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